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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僧人脚步轻快，瞬间没入了茫茫树林，众兵士奔到林边左看右看，见林中野草荆棘甚是茂密好像都不愿进去搜索，呼叫了一会便即散去。
　　乔衍不但被抱住还被一只手按住嘴巴，挣扎不了也不能说话，林中茂密中僧人将他放到一根树根上坐下，叫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忒也大胆，衙门的人也敢招惹。”
　　乔衍道：“下面的人怎么了？难道这些人咱们不管？”
　　“阿弥陀佛，小施主，这个事咱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由得他罢。”
　　“这怎么可以？”乔衍想起自己是海砂帮弟子，海砂帮的帮训就是为百姓做主，如果这时候逃离，那么加入帮中又有什么意义？还会让人笑话。
　　“小施主，还是不要闹事了。咱们看了这么一会都没有人往上游去，不如咱们回去吧。”
　　“你……你也是来此守河口？”乔衍甚是讶异。
　　“阿弥陀佛，是觉性师兄吩咐贫僧前来，他说小施主工作繁忙，不能尽日兼顾，就叫贫僧来顶替半日。”
　　乔衍不知道这个觉性大师为什么会对大河这样爱护，但他分配他们来此防守显然又不太妥贴，叫别人不要到上游去总得有个正当理由，但这个正当理由显然没有。当时听到这个任务的兴奋心情冷却不少。
　　“小子是海砂帮弟子，这个事不能不管，要不大师在这里待着，由小子出去看看。”说毕站起就往外走。
　　僧人过来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你不能走。”
　　乔衍用力一挣，竟然给他挣脱，僧人脸上露出异样神色，犹豫了一下就不再挽留。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河中“扑通扑通”落水的人也越来越多，河边扣留的船只也越来越多，防守扣船的船只也由开始的一艘增加到三艘，约有三四十人。
　　乔衍沿着人隙往刚才离岸的方向走去，头脑冷静了不少，心想如斯大事得想个办法才行。
　　又摸了摸身上的荷花牌子，心想他真有与鸡笼镇主政长官令牌同等效力就好了，冒着风险一声令下这些船只就得到解救。
　　但是他刚才已经试过，连一个兵士也不放在眼里。
　　又掏了下海砂帮令牌，这个牌子未用过不知效力如何。
　　对，有牌子总好过没有，总要试一试，大声疾呼只有徒劳。
　　慢慢走到那条他踏上过的小舟旁的岸边，那些追赶的兵士有几个就认出他了，有人叫道：“这小子又出现了，快去抓他。”
　　乔衍取出海砂帮牌子叫道：“我是海砂帮的。”
　　几个想冲上来的兵士顿时愣了一下，竟然相继低下头，一副认耸的样子。
　　“你们把扣留的船放了。”乔衍想试试牌子的效力，但没有人骂他也没有人搭理他。
　　河上的操作依旧。
　　这可如何是好？
　　乔衍一时没了主意。
　　顿然想起有牌子好过没牌子，又把荷花牌子取出来，此次他先是走到一个将官模样的汉子旁边才叫道：“令牌在此，你们听令。”
　　汉子本来对他已不理不睬，闻言扭头看了一下，看到乔衍手中的牌子顿时露出异样神色，叫道：“小兄弟，你的牌子哪里来的？”
　　“这是觉性大师给的牌子，是他送给我叫来这里镇守河口。”乔衍感到有点希望。
　　“小兄弟，如果是往日或其它比较小的事可以卖你一个薄面，但这个事是孟大人吩咐下来的，就算张大人亲自来本将也是没有办法。”汉子说得很客气。
　　乔衍陡地想起得意楼上一幕，他在屏风后只听到那个孟大人的声音却没见过他的面目，难道汉子说的就是此人？
　　既然那个张大人来都没有办法，那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一时又是彷徨无策。
　　突然听到高麟旁边的河中传来一声喊叫：“你们将这些船只放了。”
　　只见另一条支流中转出数条两三丈长的船只，船上满是穿着灰色衣服挂着腰刀的汉子，顿时大喜，海砂帮的人来了。
　　但不知道是哪个堂的。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上下身材略为修长的汉子，白净无须，站在最近一艘船的船头。
　　“你们海砂帮又来干什么？”高麟大叫。
　　“咱们来干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汉子冷冷的笑。
　　岸上失船的船夫纷纷站起脸露笑意与希望，有人交头接耳：“海砂帮来了，咱们有希望了。”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是孟大人下的命令，你们走吧。”高麟道。
　　“孟大人下的命令又怎样，这些船咱们要定了，你们快把它们放了。”
　　“本公子已经说过，这是孟大人下的命令，不能放。”
　　汉子把手一挥：“放船去。”后面一艘船就想往扣船的方向划去。
　　高麟大叫：“且慢。”
　　“怎么了？”汉子道。
　　“你们看看下面是什么？”高麟指了指下游不远的两艘大船。
　　两艘船都长数十丈，佩带刀枪剑戟的兵士好像望不到边，估计每艘都有百余人。
　　“他们来干什么？就是有来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汉子冷冷的咭问。
　　“柳堂主，本公子也不想与你们为难，更不想与你们冲突。因为孟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阻止扣船都是格杀勿论。”


第21章　二一风光大胜
　　两艘大船开始向这边缓缓移动，汉子后面一个四十余岁的高瘦汉子走前两步，道：“柳堂主，怎么办？”
　　汉子看着缓缓驶来的两艘大船，转向高瘦汉子耳语几句，高瘦汉子迅速走到船尾，一只小舟将他接上岸，骑一匹枣红马往东南方向驰去。
　　汉子叫道：“你们先停下抓船。”
　　高麟叫道：“柳堂主，你去搬救兵也没用，这是孟大人的铁命令。”
　　“你知道孟大人是哪里人呀？”汉子语含讥讽。
　　“孟大人是昆仑山弟子，是武林院派来的武林好手。”
　　“你说的对，他是个外地人，吃着外地的水长大的，他不会对这里的乡亲有半点情谊，可是你呢，出生在鸡笼镇，生长在鸡笼镇，吃的在鸡笼镇，这个镇上的人都是你的父老乡亲，你如果听孟廷玉的来为祸自己的乡亲父老，就是畜生不如。”汉子道。
　　“柳堂主说的哪里话，本公子在朝廷为官，当然是听朝廷旨意，难不成为了父老乡亲就要违抗朝令不成？”
　　“你既然这样说，那你之前的就不是命令了？只有这个孟廷玉的才是命令？”
　　“柳堂主，你说的还真不错，孟大人的名声你是知道的，如此的朝廷爱将，如此的武林高手，他的命令怎能说违抗就违抗？对吧？”高麟有几分得意。
　　汉子喝道：“你不要以为孟廷玉来了就是你们的靠山，他如果在此为非作歹一样会滚出鸡笼镇。”
　　“柳堂主，你就不要说笑了。”高麟笑笑，“你知道孟大人的外号是什么？江湖那么大武林高手都服他，就你们海砂帮这几下子？”
　　宁遇门神不遇老孟是江湖中人给孟廷玉的外号，汉子虽未与孟廷玉交过手，但知道厉害是必然的。只是总不能因为来了一个能耐大的就不再开展为民的工作。
　　说道：“高麟，就算他孟廷玉的能耐大过天，终有离开这里的一日，你难道就不想想你的后路？”
　　“柳堂主，本公子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是命令，高麟不执行不行呀。”
　　“你就将这里的人撤了，回去就说是海砂帮将你们逼退的怎样？”
　　“柳堂主，你都看到了，这两艘大船上的人就是孟大人亲自调配给本公子的，就是为了对付你们海砂帮，你说我如果撤了，回去咋样交待？”
　　“他们难道不是听你指挥？”
　　“当然是听本公子指挥。家父年纪老迈已经闲赋家中，把这个职位传给本公子，这些将士当然听本公子号令。”
　　汉子暗暗皱眉，这是高麟的第一仗，的确没有退去之理。
　　对刚才的想法迅速改变了主意，说道：“高麟，一会儿这四下就会是微雨堂施放利箭之地，如果你找个台阶风风光光的撤兵还来得及。”
　　高麟大叫：“柳敬亭，你反了？”
　　“柳敬亭没有反，只是迫不得已。现在这样对你说，是为了你好。”
　　一个漫山机弩箭矢如雨的情景出现在高麟脑海，想像到他以及下面的两三百兵士变成刺猬的样子，不禁心中颤抖。
　　喝道：“柳敬亭，你这样做要想想后果。”
　　“没有什么后果，咱们舍身忘死抗击海盗是为了父老乡亲，现在仍然是为了父老乡亲，你且斟酌一下。”
　　高麟思考了好一会，口气终于软下来，道：“那么你说有怎样风风光光的撤兵方法？”
　　“这个办法不是用过很多次了，咱们都是佯装拼斗，一会咱们撤退，你们在后面大声呼喊追赶，把咱们一直追到出海口不就得了？”
　　“那这些扣留的船只怎么办？”
　　“当然是咱们放了你们才追着咱们杀呀？”
　　高麟不禁暗暗心动，带兵第一仗杀得海砂帮“落荒而逃”，确实是风风光光的大胜。
　　“高麟，机会只有一次，你再犹豫微雨堂的弟兄就要来啦。”
　　高麟想到刚才那个高廋汉子离去，再不犹豫，说道：“柳堂主，现在不能放船，一会高麟指挥所有军马追去你们再乘机放。”
　　柳敬亭哈哈笑道：“如此甚好。”
　　“好，你们上吧。”高麟咬牙怒叫。
　　他们刚才几句对话都适当的压低声音，这下大喝却如惊破江面。
　　汉子向后面七条船上的人递了个眼色，他们之前早有约定作战的方案，硬杀与假杀的眼色与呼叫就不一样，当下都心领神会。
　　但这个假杀比真杀更凶险，不能伤害对方的人，他高麟的手下却不知道，会将他们死里杀。
　　飞河堂堂主柳敬亭喝令向高麟的船只靠近，杀气腾腾的冲上船，高麟大喊：“来人。”
　　两艘大船迅速向这里赶来。
　　“你们所有人都过来，把这些海砂帮众统统杀了。”高麟大叫。
　　那些守护扣船的兵士心下虽有犹豫，但大战就在眼前，对敌的任务当然比守船的任务重要得多，也难怪高公子会下这样的命令了，于是悉数的船只就往这边赶过来。
　　高麟与柳敬亭拼在一块，刀刀想要柳敬亭的命，心想你柳敬亭既然想得回扣船，就得有这个自保的本事。
　　柳敬亭一味抵挡之势，高麟虽然刀刀凶险，仍是应付游刃有余，但这个游刃有余又不能表现出来，防守就偶尔松懈一下，高麟是得势不饶人，“嗤嗤”两响竟然划破了柳敬亭胸前衣衫，不禁眉飞色舞，不知今日将海砂帮大名鼎鼎的飞河堂主杀的如此狼狈。
　　以下两位保镖副将也是刀锋带恨，杀得几个帮众堪称人仰马翻。
　　飞河堂这边只有七八十人，高麟这边的人数则近三百，一看就是情势一面倒之势。
　　柳敬亭衣衫破碎，突然大叫：“撤。”
　　后面的帮众刚刚与官兵短兵相接，闻言立即掉转船头往东南支流撤去，但柳敬亭这边的两条船却有为官兵包围之势。


第22章　二二白衣汉子
　　柳敬亭撤退最后，前面两艘大船船头即将合拢成死角，前面一艘船在这个即将合成的死角两边停下，官兵纷纷欲登上船来，柳敬亭大喝：“微雨堂的兄弟，你们终于来了。”
　　这些官兵知道微雨堂羽箭的厉害，不自禁的抬头望向两岸，两艘船趁机加速由未合成的死角窜出。
　　“微雨堂没有来，你们看什么？快追。”高麟声嘶力竭一样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