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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乔溪檀果断道。

　　　　悬微也跟着点头，“她的确不行。”

　　　　被大人和小孩一起说不行，寒楚立刻怒了。

　　　　想她清风徐来阁头牌，临安城一等一的名妓，何曾叫人这样瞧不起！

　　　　“请不起就说请不起，装什么相呢。”寒楚一改此前的温婉小意，整个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屠夜见这人族女子有些不对头，立刻拍桌而起，对其怒目而视，“怎地！”

　　　　寒楚站在高大健壮的屠夜面前，活脱脱就是个迎风摇摆的小青菜。

　　　　她的气势瞬间萎靡，只强作镇定的哼了一声，就灰溜溜的甩着袖子走开了。

　　　　老鸨见他们挑剔寒楚也有些不爽，但生意还是要做的，于是乎又将阁内几个气质和长相与画像中女子相似的娘子请了过来。

　　　　乔溪檀在人堆里挑了半天，都没看见合适的，不由有些气馁。

　　　　“您这……就没别人了？”屋内的熏香熏的她有些烦躁，乔溪檀喝了口茶，微微叹气。

　　　　悬微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吃茶点，不经意一抬头，就见角落里站着个高挑的女子，身形与画像上的白娘子竟有几分相似。

　　　　老鸨摇摇头，“没了……”

　　　　她话还没说完，悬微就伸手拽了拽乔溪檀的袖子，示意她往角落里看。

　　　　乔溪檀顺着悬微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角落里站着个粉衣侍女。

　　　　侍女虽低着个头，但却不难看出她身材很好，就算是穿着不合身的衣物，依然玲珑有致。

　　　　“她看着不是蛮合适的，您怎么就说没有了，请那位娘子过来见见呗。”乔溪檀重新活泛起来。

　　　　老鸨闻言也看向了那侍女，“她不行，虽说看着前凸后翘的还成，可那脸……毁了。若不是我与她父母有些交情，我是不会将她留在阁内的。”

　　　　乔溪檀有些讶异，“如何叫毁了？”

　　　　她脸上长了块黑色胎记，估计要叫这老鸨看了，也会说她脸毁了。

　　　　大渊人极其爱惜面庞，就算是脸上长了个黄豆粒大的痣，也会认为那脸算是毁了。

　　　　所以乔溪檀对老鸨这话有些将信将疑的。

　　　　老鸨见她不死心，就将那侍女叫到跟前，“灵娘，你且抬头叫几位相公瞧瞧你的脸。”

　　　　周遭几个还没离去的妓女见有人竟要看灵娘的脸，一个个都窃笑起来，那笑中嘲讽意味十足。

　　　　乔溪檀微微皱眉，正想说些什么维护一下灵娘，就见那灵娘已经不卑不亢的将头抬了起来，露出一张下半张脸都被暗红色胎记覆盖住的脸。

　　　　原本这胎记要是长在其他地方，灵娘倒也不会叫人这样取笑，可偏偏这胎记正好长在她的下巴和嘴巴周围，叫她看着像是长了一圈红胡子，看着可笑的紧。

　　　　不过灵娘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神色间倒是坦荡的很。

　　　　乔溪檀见她神色坦荡，不由就高看了她几分，再仔细一瞧，就见这灵娘眉眼隽秀，鼻子颇为挺拔小巧，若是拿手遮住她下半张脸，光看这上半边脸，妥妥能称得上一句小仙女。

　　　　“瞧瞧，我没骗你们吧……”老鸨可惜的摇摇头，正要挥手叫灵娘下去，却见乔溪檀突然抬手阻止了她。

　　　　“我们就要她了。”乔溪檀果断抬手，要求留下灵娘。

　　　　戉疑与悬微并屠夜一脸淡定，丝毫不以为意。

　　　　晋易和宁嵘却是一脸不可置信。

　　　　“檀娘，不再想想？”晋易颇为不赞同。

　　　　就连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宁嵘此时也和他站在了同一阵线，“檀娘，这看着不大合适啊。”

　　　　乔溪檀做事向来风风火火，被两人反对了也没有怀疑自己的选择。

　　　　“我看灵娘就很好，鸨母，你看，我们多少钱能请灵娘公出？”乔溪檀拍板。

　　　　老鸨闻言却是一脸疑惑，“何为公出？”

　　　　“出差？出台？反正就是和我们外出公干的意思。”乔溪檀胡乱解释一通。

　　　　鸨母也不算笨，好歹听懂了。

　　　　她从来没指望能凭着灵娘挣钱，此时见她还能创收，自然喜上眉梢。

　　　　“灵娘这孩子朴素了点，我也不算你们多，一月一钱。”鸨母就连要钱都有些不好意思。

　　　　照她这想法，灵娘有人要，她该倒贴钱才对。

　　　　乔溪檀却觉得捡了个大便宜，一拍大腿，豪气干云的道，“成交！”
………………………………

26　白娘子香粉

　　　　与老鸨钱货两讫后，乔溪檀就将灵娘带回了家。

　　　　到得家中，灵娘才像是被从枷锁中释放了一般，对乔溪檀等人福了福身，“多谢诸位看重，灵娘自知样貌不足，若有不妥之处，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乔溪檀将她扶起来，“别这么多虚礼，演员是我选的，要背锅也是我背锅，和你没什么关系。”

　　　　此时已是下半夜，悬微早就趴在屠夜背上睡着了。

　　　　乔溪檀催促屠夜去将悬微搁在床上，这才领着戉疑也灵娘去往偏房。

　　　　“我家有点小，就委屈你今晚和戉疑一起睡了。”乔溪檀话刚说完，就见灵娘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乔溪檀被她看的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戉疑，这才发现戉疑此时还是男装打扮。

　　　　她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忘了和你说了，戉疑和我，其实都是女子。”

　　　　戉疑嘿嘿一笑，拧湿了毛巾，在脸上一通乱擦，将原本那张娇媚的脸露了出来，“对，我们都是女子，你别怕啊。”

　　　　乔溪檀有样学样，拿毛巾顺便擦了脸上的妆。

　　　　灵娘被戉疑和乔溪檀这一出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惊奇的将戉疑上下打量了一遍，“檀娘就罢了，原本就不大像男子，可明明也不见你变了何处，怎么这会儿就像女子了呢？”

　　　　“什么叫像？！”戉疑无奈，将胸往前挺了挺，“我本来就是，不信你摸！”

　　　　“别胡闹了，快睡吧，小心长黑眼圈。”乔溪檀轻搡了戉疑一下，见二人收拾着睡下，才回到屋中休息。

　　　　秋叶纷飞，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乔溪檀一早就去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踏着秋风和落叶陀螺一样转进了自家院子。

　　　　这日悬微没上学，因天气转凉，众人都窝在家里没出去，齐刷刷的坐在檐廊下煮茶烤火嗑瓜子。

　　　　悬微一大早没见到乔溪檀，心中像是搁了块石头，此时见她回来，立刻冷着脸问，“去哪了？”

　　　　“去给小少爷买好吃的了。”乔溪檀刚踏进院子，正在洗菜的灵娘眼疾手快的就搁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大包小裹。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戉疑嘴里塞着瓜子叫嚷。

　　　　悬微转眸淡淡看了戉疑一眼，“她买给我的。”

　　　　戉疑被他这么看上一眼，立刻噤声，小小声嘀咕，“还是不是一个娘生的了……”

　　　　“是也不行。”悬微霸道的很。

　　　　乔溪檀没听见两人的小话，只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悬微面前已经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喝的是我的茶！”悬微有些着急，想拦乔溪檀却没拦住。

　　　　乔溪檀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杯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

　　　　说着，也不等悬微回话，就将一包绿豆糕递到了他面前，随即提着剩下的东西就进了厨房。

　　　　“今日厨房被我征用了，你们拿了钱出去吃，不用管我！”乔溪檀将厨房门一关。

　　　　悬微见乔溪檀竟还要背着他做事，心中难免有些不爽。

　　　　想冲进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

　　　　好在戉疑在这。

　　　　悬微心念一转，看向戉疑，“厨房中似乎还剩了些刚炒好的瓜子没取出来。”

　　　　放在平时，听悬微这么提醒，戉疑肯定是头一个钻进厨房取瓜子的。

　　　　然而此时听了悬微这话，戉疑却不屑的摇了摇头，“阿姊都让我们拿了钱出去吃，还在乎那点瓜子作甚，悬微，你小气了。”

　　　　言毕，也不管黑了脸的悬微，拉着笑哈哈的灵娘就冲出了院子。

　　　　乔溪檀专心致志的在厨房将那些包裹摆开。

　　　　她今天要做一款简约朴素的大渊版粉底。

　　　　具体做法是她以前跟着某个视频博主学的。

　　　　也幸好她记忆力够好，只稍加回忆，就将做法和配料想了起来。

　　　　桌上摆着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这些东西实在不好找，乔溪檀中途还去了一趟林家，托林映水帮自己寻了些，才将将凑齐了制作粉底的材料。

　　　　据言在宋朝，这款粉底被称作“玉女桃花粉”。

　　　　又是玉女又是桃花的，没有乔氏特色。

　　　　乔溪檀一边照着记忆中的法子制作粉底，一边重新给这粉取了名字。

　　　　就叫“白娘子香粉”！

　　　　乔溪檀一连在家闭关做了几天的粉底，全然不知外面已经传出了不少奇怪的流言。

　　　　细茶烟内，齐音不知第多少次带着侍女来喝下午茶了。

　　　　今日二楼说的是个新故事，讲的乃是个花妖与隐藏了身份的王爷恋爱的故事。

　　　　齐音听得出神，虽觉这故事很好，但私心却觉得后面的哪个故事都不如白娘娘那篇。

　　　　“大娘子，我听昨天刚去过清风徐来阁的小厮说，这细茶烟的老板前些日子从阁里挑了个姑娘，准备将她扮作白娘子呢。”小丫头兴致盎然，“也不知那女子长什么样，够不够格扮作白娘子？”

　　　　“还有这回事！”齐音也很感兴趣，一改往日提起清风徐来阁就不屑的做派，“你没问选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可是那什么头牌娘子寒楚？”

　　　　“好像不是。”小丫头摇摇头，不大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岂料就在此时，隔壁包间却有人接话，听着是个年轻男子，“选的不是寒楚姑娘，听说选的是个貌丑无盐的小侍女，那脸上，长了好大一块红斑呢，怪吓人的，根本不配扮作白娘子，真是毁了这故事。”

　　　　齐音闻言不由也感到有些惋惜，“若真是如此，那店家不就是在自砸招牌了，他们当真不应当如此啊，白娘子多美丽的蛇妖啊，怎么能找那样一个人扮作她呢。”

　　　　好歹也要长如我这般好看的啊！

　　　　齐音摸摸自己的脸，觉得店家若是找不到人，找她去扮作白娘子她也是愿意的。

　　　　好歹她也算是个美人儿不是。

　　　　正当齐音自怜自惜之际，却听说书人停了话头，转而说道，“打扰诸位，插播一条广告。”

　　　　整个二楼陷入一片寂静，大家都像是齐音一般，竖着耳朵听这所谓的广告。

　　　　“三日后的秋露节，细茶烟将在琴湖边举办一场青白蛇娘子与大家的见面会，届时大家若有空闲，还请去琴湖边捧个场，在此谢过诸位娘子相公了！”

　　　　“竟真有人要扮作青白蛇二位娘子！”

　　　　“我要去瞧瞧！”

　　　　“我也去！”

　　　　“……”

　　　　齐音听得也是心痒痒，十分好奇究竟会是哪般姿色竟能扮作青白蛇。

　　　　她转头对小丫头道，“走，陪我去买身新衣服！”

　　　　秋露节，她可不能被青白蛇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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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打歌

　　　　秋露节当天是个好天气。

　　　　悬微今日被迫早起，他困得睁不开眼，正坐在门槛上打哈气。

　　　　被困在这具小孩儿身体内，悬微的作息也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