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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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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偷摘了药圃里的海棠不错,可是他并不知道那株海棠有多珍惜名贵,也不知道王夫人花了多少心血,等待五年,方才盼来一朵盛开。
    他只知道,那天他月夜归来,瞧见枝头卧着一抹莹白。
    花瓣色泽清冷,芳菲幽淡。
    他仰头欣赏片刻,想起了自己的师尊。那一瞬间,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似乎连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烫。未及反应,他已小心翼翼地折下花朵,动作轻柔,生怕碰掉哪怕一滴瓣蕊上的露水。
    透过浓深的睫毛帘子,他瞧着月色之下犹带清露的晚夜海棠,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留给楚晚宁的温柔和喜爱是如此纯粹,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死,都不会再有。
    花还未赠给师尊,就被刚好来替母亲采药的薛蒙撞见。
    少主怒气冲天地将他扭送到师尊面前,楚晚宁执卷回首,闻言目光冰冷锐利,瞥过墨燃的脸,问他有何要辩。
    墨燃说:“我折花,是想送给……。”
    他手里还拿着那一支春睡海棠,凝着霜露,说不出的清冷娇媚。
    可是楚晚宁的眼神太冷了,冷得他胸中那熔岩般的热度,一尺一寸地凉了下去。
    那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那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在他没有回死生之巅前,在他矮着瘦小的身子,穿梭在乐伶与恩客之间时,他每一天都是在这样的眼神中度过——
    那种轻视,那种鄙薄……
    墨燃忽然一个激灵,不寒而栗。
    难道师尊,竟是看不起他的么?
    面对楚晚宁的冰冷质问,墨燃只觉得心都寒了。他低下头,沉声道:“……我……无话可辨。”
    终成定局。
    就因为这一朵海棠,楚晚宁打了他四十藤。直打到墨燃最初对他的好意,都支离破碎了。
    可如果当时,墨燃愿意多解释一句,如果当时,楚晚宁愿意多问一句,那么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这对师徒,或许不会踏上万劫不复的第一步。
    但是,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而也就是在这个节点,温暖如师昧,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从楚晚宁那边回来后,墨燃没有去吃饭,他蜷卧在床上,也不亮灯火。
    师昧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僵在黑暗中的身影。他把端来的红油龙抄手轻轻搁在桌上,而后走到床前,和声软语地唤了一声:“阿燃?”
    墨燃彼时并未对师昧情根深重,他头也不回,血色弥漫的双目依然死死盯着墙壁,一开口嗓音沙哑沉重。
    “出去。”
    “我来给你送……”
    “你给我出去。”
    “阿燃,你别这样。”
    “……”
    “师尊的脾气是不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你起来吃些东西吧。”
    墨燃执拗得像是十匹马都拖不回的倔驴。
    “不吃,我不饿。”
    “……好歹垫一垫肚子,你不吃的话,师尊知道了会生——”气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墨燃就腾地坐了起来,含着水汽的目光委屈又愤怒,透过睫毛微微颤抖着。
    “生气?他生什么气?嘴长在我自己脸上,吃不吃东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其实他根本也不想要我这个徒弟,我饿死了最好,饿死了也给师尊省心,好让他老人家高兴。”
    师昧:“…………”
    没有料到自己的话会这样触及墨燃的痛处,他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只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小师弟。
    许久之后,墨燃的情绪稍缓,他低下头,脸侧长发垂落,遮住了半张面容。
    墨燃道:“……对不起。”
    师昧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在隐忍着颤抖,指捏成拳,手背经脉泛着淡青色。
    十五岁的少年毕竟还是太稚气的,他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蜷坐着,抱着膝盖埋头大哭起来。声音破碎嘶哑,断断续续,带着疯狂与迷惘,痛苦和悲伤。
    他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嘴里翻来覆去重复的,都只是几句话——
    “我只是想有个家啊……这十五年,我真的……真的只是想要有个家啊……为什么要看不起我……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看不起我……”
    他哭了很久,师昧就陪着他,坐了很久。
    等墨燃哭够了,师昧递给他了一块洁白的手帕,又端来了已经冷透的红油抄手。
    师昧温声道:“别再说什么饿死不饿死这种傻话,你既然回到死生之巅,拜在师尊门下,你就是我的师弟,我也自幼没了父母,你要是愿意,把我当家人看就好。来,吃饭吧。”
    “……”
    “这抄手是我包的,你就算不赏师尊面子,也要赏一赏我的面子,对不对?”师昧微微弯起嘴角,舀了一只晶莹饱满的抄手,递到墨燃唇边,“尝一口吧。”
    墨燃眼眶仍红着,睁着满是水汽的眼睛,望着床边的人,终于松开了口,由着那个温柔的少年把食物喂过来。
    其实那一碗抄手已经凉透了,也浸过了头,错过了吃的最好时候。
    可是那一刻,烛火里,就是这碗迢迢送来的吃食,伴随着那张风华绝代,眼波温柔的面容,在刹那间铭刻入心。生前死后,永志难忘。
    大概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
    他对师尊恨的越来越深,而也正是那天起,他笃信了,师昧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毕竟人都是贪恋温暖的。
    尤其是冻惨了的丧家犬,看到撒盐都会瑟瑟发抖,恐是雪花飘落,畏惧严冬将至。
    踏仙君看起来风光,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他真的,不过就是一只流浪的野狗,这野狗一直在找个可以蜷缩容身的地方,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但他找了十五年,怎么也找不到。
    所以,他的爱恨变得很简单又可笑——
    有人给了他一顿棍棒,他就恨上了。
    有人给了他一碗肉汤,他就爱上了。
    只有那么点出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啊啊啊”“肉爷粉丝汤”“太咸”“唐宋元明清”“fumika0707”“兔秋子”“腌不死的鱼”“林风”投掷地雷~“咻咻”“林风”“散修”“洛言”“太咸”灌溉营养液~么么扎!
    老规矩,严肃剧情不更小剧场破节奏。
    谢谢各位追文的小伙伴,感激
 第60章 本座发现了一个秘密
    船只施了仙术; 行泊甚快,第二日清晨便已到了扬州口岸。进港处已有仙使接应,驻了数匹骏马。
    众人在码头吃了早饭,羽民们不需得进食,便坐在渡口边闭目养神。此时天刚拂晓; 往来商贾行人不多,但船工们都已起了; 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粥吃馒头,还时不时用好奇的眼光往他们那里打探。
    褐衣短打的粗壮汉子们啜着粥饭; 议论声零星飘进墨燃耳朵里。
    “哎哎; 我识得他们的衣服; 这是下修界的人嘛。”
    “下修界离的那么远,又不常与我们这里的门派往来,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他们腕甲上的纹章嘛。是不是和夜游神上的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那种驱魔木甲?”有人往薛蒙袖口看了一眼,嘎嘣嘎嘣咬着咸菜,惊叹道,“哎哟; 还真的是啊。那夜游神是谁做的来着?”
    “听说是死生之巅的玉衡长老造的。”
    “这玉衡长老是什么人呀?有没有得我们孤月夜的姜掌门厉害?”
    “嘿嘿; 那可不知道了; 修仙人的事; 谁说的清呢?”
    船工们讲话苏音重; 墨燃他们听不太懂,楚晚宁却能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他知道了自己所制的夜游神已顺利于民间流销开来; 心中不禁宽慰。于是又盘算着回去之后更要多制些轻便好用的木牛流马,行些善事。
    过了早,一行人快马加鞭,不消两个时辰就到了九华山前,此时辰光尚早,冬日旭阳方才清正高悬,万缕金光犹如绡纱拂落,浸得连峰雪色晶莹,华光潋滟。峰麓上数百株终年翠巍的古柏青松凌霜而立,犹如道骨仙风的大隐之士,垂袖敛眸,静阒地立于山道两侧。
    九华峰顶,凡人称其为“非人间”,却非虚言。
    羽民在山脚下吹了三声哨,一只羽毛风丽稠艳的金雀儿从白雪皑皑的山麓间翩然飞落。众人跟着金雀指引,一路向西,来到一帘湍急汹涌的飞瀑前。
    “仙君们请先退后。”
    为首的羽民当先而立,五指捻花,默吟出一段咒诀。忽然间,她聚起朱唇,朝着风中轻轻呼了口气,一道火龙竟就此腾空而出,朝着瀑布直击而去,将水帘子一分两半!
    羽民嫣然回首,微微笑道:“诚请诸君,移步桃花源。”
    他们跟着羽民穿了水帘,过了结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此处广袤无垠,竟似另一处千丈软红。桃花源,是一个与修真界并无过多瓜葛的洞天,虽不比真正的仙界,更不能与神界同日而语,但灵气亦是饱满充沛。源内山水景致皆如水墨写意,色泽清雅幽淡,行一段路,发现其中四时变幻也无定数。
    一行人由羽民引路,先过荒野,只见得江流潮涌,两岸猿声。再至城郊,又看到阡陌纵横,田垄吹麦。最后到了城内,过眼处楼阁工整,檐牙高琢。
    桃花主城恢宏华美,其城郭之大,配设之齐,与人间的繁盛都会并无而致,只是空中落花与飞雪共舞,碧鸟与仙鹤齐飞,过往羽民皆是延颈俊秀,吴带当风,宛如从画中款款走下的绝代仙子。
    不过,这般灵秀景象,薛蒙一行人虽然瞧得也颇为新鲜,但因为已见识过金成池异景,便不会再过多大惊小怪。
    到了一处岔路口,只见一位披着白底绣金凤凰大麾的羽民立于参天巨木旁,她额前那朵火焰纹比旁人皆深,这意味着她的法力远在其他羽民之上。
    引路的仙使把众人带至她面前,而后屈膝躬身,行了一礼道:“大仙主,死生之巅的四位仙君已到了。”
    “辛苦了,你退下吧。”
    “是。”
    那个衣着华美的羽民微微一笑,声音便如雏凤清啼般动人。
    “我名为十八,受我家仙上垂青,忝居桃花源大仙主高位。众位愿意赏脸来寒门修行,实感惶恐万幸。诸位仙君在此期间,若有招待不周处,还请多多海涵,不吝直言。”
    她长得如此惊艳,讲话又彬彬有礼,实在很博人好感。
    薛蒙虽不爱男子容貌胜过自己,但他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自然不讨厌貌美如画的女子,因此笑道:“仙主客气,不过十八这个名字着实古怪,不知仙主尊姓?”
    十八温婉道:“我无姓,就叫十八。”
    墨燃哈哈笑道:“你叫十八,那是不是有人叫十七?”
    他本是一句玩笑,谁知十八听了,不禁莞尔:“仙君聪慧,十七是我姊姊。”
    墨燃:“……”
    十八解释道:“我们羽民由朱雀天神落下的绒羽中诞生,修为浅时,往往是朱鹮之形。最早化形的是我家上仙,其余羽民,便按化形顺序,起名一,二……我是第十八个,所以名为十八。”
    “……”
    墨燃听后不禁无语,他原以为薛正雍起名字已经够糟了,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糟糕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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