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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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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燃说:“……好。”
    屋子里很暖,夜转深浓时,外头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飘雪。
    墨燃捧着粥碗,小心翼翼地喝着,喝几口,就看楚晚宁一眼,然后再低头喝几口,再看楚晚宁一眼。
    楚晚宁问:“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墨燃轻声说,“我就是想……再多看看你。”
    “……”楚晚宁没吭声,拿银匕首剔了火塘上的烤鱼肉,入口即化的溪水鱼,但刺还是有的,他把刺挑出来,雪白的鱼肉细细分好。
    以前他吃东西的时候,墨燃总是照顾他。
    现在倒过来也一样。
    他把切好的鱼肉递给了墨燃,说:“趁热吃吧。”
    墨燃就很乖顺地吃。
    这个男人靠在榻上裹着棉被的时候,显得没有那么高大。橙色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很年轻的模样。
    这个时候楚晚宁才忽然意识到,其实踏仙君也好,墨宗师也罢,都比他小了整整十载。
    却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墨燃喝完了粥,却把最肥美的那一块鱼肉戳起来,想递给楚晚宁吃,却愣了一下:“师尊,你怎么了?”
    楚晚宁低着头,眼眶微红,他平稳了心绪,这才淡淡道:“没什么,偶感风寒而已。”
    他怕再坐着,会愈发控制不住自己,便倏地起身:“我到周围查探一番,你吃完了就早点休息。等伤养好了,我就带你回死生之巅去。”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所谓的好转不过回光返照,所有的温存已是时日无多。
    却都在说着明天,说着将来。像是要把过后的几十年都急促地塞到这一个夜晚里,把今后全部的星移斗转,都在这一个雪夜过掉。
    楚晚宁离去之后,墨燃在炉火前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他解开衣服,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狰狞疮疤。
    然后他发了一会儿呆,感到空落落的。
    南屏夜雪。
    外头的飘絮越来越大,墨燃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急剧恶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命就是尽头。他趴在床边,看着外头的飘雪,过耳都是呼啸的风声,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此刻湍急的风,昨日种种都流逝掉。
    其实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总有这样那样聪明的人在谋划,在博弈。
    师尊也好,师昧也好,他们一个想保他,一个想害他,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哪怕最后阴错阳差未能成功,但他们都有远谋。
    墨燃和他们不一样,他是那种蠢得要死的犬类,没有什么七弯八绕的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步步为营,把棋子下的漂亮。他只会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哪怕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可见骨,也执拗地立在那个人面前,不离开。
    这种人说好听了是勇敢。
    说难听了,是笨。
    这个很笨的人伏在窗棂边,睫毛颤动,忽瞧见原处的梅花树下,立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楚晚宁并没有去巡视,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站在花树下,距离太远,风雪太急,墨燃自然是看不清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只能看到他的模糊剪影。在遮天蔽日的大雪里孑然立着,一动不动。
    他在想什么?
    他冷不冷?
    他……
    “师尊。”
    在雪地里出神的楚晚宁回过头,瞧见黑夜里,霜雪中,那个黑衣青年顶着被褥,竟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
    楚晚宁一惊,立即道:“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你出来做什么?你快回——”
    “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阵温暖就包裹了他。
    顶着被子的墨燃把被子撩起来,铺天盖地的黑,铺天盖地的暖,他把楚晚宁也笼进了棉被里面。
    两个人立在老梅树下,立在许久未用,怎么晒都有些霉味的厚棉被里。外面雪再大,风再湍急都与他二人无关。
    墨燃在这片温暖和漆黑中拥住他:“你别想了,虽然师尊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
    他顿了顿,先是亲吻上了楚晚宁的额头,而后才小声道:“但如果再让我现在回去重新经历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
    “而且。”他顶着棉被,摩挲着捉住楚晚宁冻得冰冷的手,“师尊也不必觉得难过。其实我觉得师昧说的没错,八苦长恨花只是把我心里的那些念头,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都鼓舞着实现了而已。”
    十指交扣。
    墨燃抵着他的额头:“我本来心里头就有很多仇恨,只是小时候没有发泄出来。屠戮儒风门……我想过的。主宰天下,我也想过的。说起来也挺可笑,我在五六岁的时候,躲在破屋子里,我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念头,谁都没有强加给我。”
    他抚摸着楚晚宁的脸:“所以说,如果当初中了蛊的人是师尊你,说不准你并不会变成我那样十恶不赦的暴君。你也就不会被利用,更加不会被天音阁诛心。”他鼻音深重地笑了起来,额头磨蹭着安慰,“你没有被我替代,不要多想了,回屋去睡觉吧。”
    床榻很窄,墨燃抱着他。
    该来的那一刻,总是会越来越近,总是逃不过的。
    墨燃意识又开始模糊而涣散,心脏的绞痛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回光返照不会持续太久,阿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垂着浓密的睫毛,炉膛里的火此刻已经有些黯淡了,那种昏黄的光映照在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蠢笨的男人,大抵是看出了楚晚宁眼神里的痛楚,因此忍着自己的难受,说笑道:“好不好看?”
    楚晚宁果然愣了一下:“什么?”
    “疤呀。”墨燃说,“男子汉大丈夫,多几道疤才有味道。”
    楚晚宁沉默一会儿,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掴了他一个巴掌,掴得太轻了,反而像是抚摸。
    过了片刻,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他埋在墨燃温热的胸怀里,没有吭声,但是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他很清楚。
    楚晚宁都知道。
    墨燃怔了片刻,搂住他,亲吻他的额角与头发。
    “这么丑啊。”劫后余生的他比往日都要温存,他轻轻叹了口气,“都把晚宁都丑哭了吗?”
    他若叫师尊倒还好。
    一声晚宁,两世交替。
    楚晚宁在被褥深处拥抱着这个男人炽热而鲜活的身体——他一直厌弃并且羞耻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任何激烈情绪,但他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紧绷与羞耻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荒唐。
    于是在这肢体交缠的相拥中,在这被褥紧裹的窄榻上,在四壁空空的茅舍中,在风雪交加的长夜里。
    楚晚宁轻声说:“怎么会丑?你有疤也好,没有疤也好。都好看。”
    墨燃一怔。
    他从来没有听过楚晚宁这样直白的表露。
    哪怕御剑告白那天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最后一点点炉火的余晖,很安静,也很温柔。
    晚来的安宁与温柔。
    “上辈子,这辈子,我都喜欢你,都愿意与你在一起。以后也愿意。”
    墨燃就听他在自己怀里一句一句地说着,他看不清楚晚宁的脸,但他可以想象到楚晚宁此刻的模样。
    怕是眼睛红红的,连耳尖也是红红的。
    “曾经知道你被蛊惑,但却不能表露,只能恨你……现在终于都能补给你。”楚晚宁的脸颊烧烫,眼尾也潮,“我喜欢你,愿意与你结发,愿意为你剖魂,愿意臣服于你。”
    听到愿意臣服于你,墨燃的心犹如被烈火灼烫,整个身子都是一颤。
    他既是感动,又是悲伤,既是痛苦,又是缱绻。
    他几乎是颤抖地:“师尊……”
    楚晚宁抬手止住他:“你听我说完。”
    但等了好一会儿,楚晚宁却终究是个不会说情话的人,他想了很多,却怎么都不合适,怎么都觉得不够。
    有一瞬间,楚晚宁其实很想说:“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背负了太多。”
    又想说:“前世直到我离开,都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真相,是我误你。”
    他还想说:“那一年红莲水榭,谢谢你愿意护我。”
    他甚至想什么尊严此刻都不要了,他想跟墨燃哭,想抱着此刻尚且温热的这具躯体,说:“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
    可是喉咙哽咽,心中苦涩。
    最后,楚晚宁俯首,亲吻着墨燃心口的伤疤,睫毛簌簌,他低哑地开口。
    “墨燃,不管从前如何,今后如何,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羞耻烧透了他浑身的血。
    但言语却是那样的庄严。
    “一生都是踏仙君的人,也是墨宗师的人。”
    太烫了。
    墨燃只觉得怀里的那一捧隔世之火再一次亮起,眼前是烟花璀璨,所有痛楚与悲伤都在此刻远去。
    “两辈子,都属于你。”
    “不后悔。”
    墨燃倏地合上了眸,尽是湿润。
    他最后亲吻了楚晚宁的嘴唇,他叹息道:“……师尊……谢谢你。”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浓。
    他们相拥而眠,他们都在想,原来,这就是余生了。
    墨燃知道自己的衣襟被泪水浸湿了,但他不说。他从小就奢望自己的余生能有诸多欢喜,这种时候,总该是快乐的。
    他拥抱着楚晚宁,他说:“睡吧,晚宁。睡吧,我抱着你。你怕冷,我替你暖着。”
    “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回死生之巅,我想去向伯父伯母请罪,我想再和薛蒙吵吵嚷嚷……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墨燃抚摸着楚晚宁的头发,嗓音轻轻的。
    喉间尽是血的腥甜,呼吸也越来越窒缓。
    但他还是笑着,他此刻的神情很宁静:“师尊,我会给你撑一辈子伞。”
    楚晚宁在他怀里,已是哽咽不成声。
    “夏师弟……”他又逗他,明明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逗他,“师哥……讲故事给你听……以后每个晚上,都讲给你听……你不要嫌弃师哥嘴笨,讲来讲去,就只会讲牛吃草……”
    最后的最后,墨燃抬起眼眸,望着窗棂上覆着的一层莹莹积雪。
    天地一片浩然洁白。
    “晚宁。”他拥着他,心跳回荡在楚晚宁的耳畔,他轻声说,“我一直爱你。”
    他缓缓阖落眼帘,梨涡浅浅,浸着两池梨花白。
    心跳一点一点缓慢,一点一点断续。
    忽然,窗外一枝梅树枝丫被积雪覆压,雪太沉重,枝丫折断了,发出突兀的动静。雪团与树枝一同跌落,噼啪脆响。
    这一阵喧闹之后,楚晚宁,却再也听不到耳畔心跳的声音。
    他等了须臾,他等了片刻,他等了一会儿,他等了良久。
    再也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那是令人肌骨生寒的可怖寂静。
    是令人一生绝望的可怖沉默。
    终。
    停。
    歇。
    屋内死寂,静的可怕。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楚晚宁也没有动,楚晚宁依旧躺在墨燃怀里,躺在床榻上,他甚至没有起身,没有抬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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