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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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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琢心头沉重,放轻脚步,慢慢向后退去。
  待退到看不见战场的地方,便只能听得那里有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嘎吱嘎吱的传来,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虽看不见,李不琢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八具浑铁重甲被弯刀切割,连着里面的血肉筋骨一同切断的画面。
  这时候有人说:“那边,去看一下。”
  紧接着脚步声迅速接近。
  李不琢藏到挂着夜露的灌木间,只见来人提了山坳上两名县兵的头颅就走,
  待这人一走,李不琢手心冒汗,在原地不动,片刻后有人说:“怎么伏兵只有二十人,消息过来不是说有二十一个吗?”
  李不琢像是一下落到冰窟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们怎么知道伏击的县兵是二十一人?
  “这些尸体被砍得七零八落,兴许有谁的脑袋滚在哪儿,找不见了。”有人又说。
  “走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人像是把头蒙在罐子里,是那操纵偃师人形者。
  李不琢扭头看向远处的牛毛山脚,铸炼司中灯火通明,一架庞大的饕餮形墨师机关兽带着举火的巡逻兵过来,应该是来接应的运铁队伍和县兵的。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无论是铸炼司运铁队还是河东县兵,在短短半刻钟内,都已成为刀下残尸。
  西索的脚步声迅速散开,李不琢藏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三面四臂的偃师人形脚一踏地,冲天而起,消失在夜空中,手里抱着装镔铁的箱子。
  等待片刻,李不琢从暗处走出来。
  “内奸……一定有内奸,不然他们怎么知道县兵有二十一人,还派出一具宗匠偃师机关甲?”
  “可今夜动手的消息根本没传出灵官衙,多半是铸炼司里有内奸。”
  李不琢一攥拳,走到运铁车边,查看四下的尸体,己方的人尸身都零散得不成样子,地方也死了十余人,大多死于那八名盾兵之手。
  “救……”
  角落中传出嘶哑的喊声,李不琢扭头一看,东面山石上,一个被枭首的盾兵跌坐在地,身前盾戈上还挂着一具尸体,那微弱的求救声正是从这“尸体”口中传出的。
  还有活口?
  李不琢走过去,只见此人双目紧闭,被长戈贯穿的右胸仍在微微起伏。
  只是那长戈的倒刺正好死不死卡在他胸腔内。
  那边铸炼司接应的人马渐渐接近,已能听到机关兽踏地的轰隆声。
  李不琢眼神闪烁,也不拔出长戈,就把此人扛在肩头,往远离铸炼司的方向遁去。
  …………
  偃师人形掠过夜空,飞往河东县方向。
  最终,在城外一间院落中停下。
  院里,一名身穿朱袍的白发老者坐在临湖而设的高台边,面前桌案上摆着茶果点心和香炉,看着偃师人形落在地面,微微一笑:“这具‘辟支’是八年前我托一位神匠所造,用起来感觉如何?”
  他话音刚落,偃师人形从胸前兜甲未中心开始片片解离。
  燕赤雪从中脱身,偃师人形机关甲片划动,顷刻变成一句高六尺的甲具,立在身后。
  她额上汗迹未干,打湿了头发贴在两颊,脚步有些发虚,表情和语气却都很镇定。
  “感觉很好。”
第96章。九十四:龙雀
  燕赤雪看向台上的朱袍老人。
  此人名为秦荆,是她祖父的旧识,幼时燕赤雪就见过秦荆几回,唤他作“秦公”,那时她只知道这个老人平易近人的眼神里总藏着一股非凡的气度,如今她终于知道那气度是哪儿来的了。
  这位老人是而今“龙雀”的执火者。
  前朝虽灭,薪火不绝,而今的龙雀已非彼时的大夏精锐军队,聚集着浮黎十六州中仍心存复国之志的人。
  她不知道祖父身为一个刀口舔血的响马,有怎样的过往才能和这样的人物结识。
  回想起今夜的战斗,她视野的猩红色仿佛仍未褪去,这是第一次,活生生的人体支离破碎,是因她之故。
  她压抑着快要翻腾的起来的胃液,表情却很平静。
  因为今夜的厮杀是她与桃坞堡的投名状,她知道,以而今的现状,无论如何,桃坞堡和她都已经身不由己,不如杀得干脆利落些,那位老人更能信任桃坞堡,这样对各方都有好处。
  原本她没打算留活口的。
  “我看你不是嗜杀之人,竟然会感觉很好?”朱袍老者看着燕赤雪,目光如犀烛般能洞彻人心。
  “秦公误解了。”燕赤雪顿了顿,“我说‘辟支’用起来感觉很好。”
  “是吗。”朱袍老人顿了顿,呵呵一笑,“当年我第一次杀人,可是扶着墙吐了半个时辰。别逞强了,去歇着吧,以你坐照中境的修为,让你驾驭宗匠级机关甲还是太勉强。”
  “好。”
  燕赤雪作势告退。
  朱袍老人啜了口茶,忽然说:“对了,河东县的伏兵,你一个不漏都杀了?”
  燕赤雪心头一紧,垂下眼帘:“一个不留。”
  朱袍老人呵呵笑道:“紧张什么,这是你第一次做事,能做成这样已经让老夫十分惊讶了,就算有几条漏网之鱼又如何,今夜的事,本就是给他们敲个警钟。”
  说着朱袍老人面色微沉:“我经营十余年,在幽州只培养出一百二十红袍,他们敢杀,自然要受些教训。”
  燕赤雪知道秦公说的就是死在青口巷里的那名红袍。
  红袍的价值并不在其本身实力,燕赤雪听闻实力最弱的红袍,甚至连炼气士都不是。
  但每一名红袍手中都掌握了下几十人到数百人不等的下线,这些下线多是见不得光的炼气士,藏身于市井中,除红袍本人外,甚至连秦公也不知晓。
  这样即使龙雀高层有人出了问题,也不会牵连到整体。
  但如此也导致每损失一名红袍,龙雀便会直接损失几十上百名炼气士。
  正因如此,每一位红袍都行事谨慎万分。
  “也不知他们怎么查出了那位红袍的所在。”
  燕赤雪低头说道。
  …………
  坐照境炼气士内息悠长,奔腾如马,纵使扛着百多斤重的一个人夜奔数十里也不在话下。
  只是那个活口气息奄奄,李不琢怕把他颠簸死了,结果花了两个时辰才来到之前放马的驿站。
  驿站黑漆漆的没亮灯。
  之前二十一人存放在这的马匹,有二十匹已经无主,这消息暂且还只有李不琢一人知道。
  李不琢进去叫醒驿丞,驿丞还以为有贼人入侵,被李不琢捂住嘴。
  李不琢压低声音道:“我是河东县掌书李不琢,有大事要回禀灵官衙,不要出声!”
  “河东县掌书?”驿丞松了口气,掰开李不琢的手,皱着眉头慢条斯理问道:“可有勘合或火牌?”
  勘合是分成两半的符契文书,是官部向驿站借马时所需的凭证,火牌则是兵部的借马凭证,李不琢虽说自己是掌书吏,但驿丞尽职尽责,得走一道必要程序。
  “不是来找你借马的。”李不琢把他被子一掀:“我要借人!”
  “借人?”驿丞一个哆嗦,看李不琢煞有介事的模样,也不敢怠慢,连忙穿好衣物。
  随李不琢一出屋子,就看见门边靠着的那个胸口被长戈贯穿的人,险些惊呼出声。
  “我去叫陈巡检。”驿丞匆忙要走。
  “谁我都信不过!”李不琢一把拉住此人手臂,逼视着他,“给我拿两捆麻绳来,你和我到河东县灵官衙走一趟!”
  片刻后,李不琢骑马在后,那驿丞骑马在前,星夜赶往河东县。
  之所以要驿丞同来,李不琢是怕他待在驿站走漏风声。
  那个活口夹在中间,被绳子绑在马背上,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立马就要翘辫子。
  李不琢却管不得那么多。
  河东县有医家炼气士,医家焚心锁脉之术,能让人强行续命三日,代价是三日后受术者三日后必死,圣人都救不回来。
  不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开口说话。
  到城门口时天还没亮,城上巡逻的城卫举着明晃晃的火把。
  李不琢身上没有印信,这些城卫不知今夜的伏击,恐怕喊不开城门,索性当城卫引弓搭箭喝问来者何人时高喊自己掌书吏的身份,策马要强冲到城门下击鼓,那驿丞却有些机变,出驿站时带上了印信,抛给城卫。
  城门顷刻洞开。
  一进城便安全无虞,既然龙雀都已出动偃师机关甲,敢在铸炼司门口杀人,李不琢也没了遮掩动静的必要,直奔灵官衙。
  曹延夙夜不寐,见到李不琢独自回来,以为是先行一步来传捷报的,可看到李不琢沉重的脸色和马背上绑着的那个被长戈贯穿胸口的前朝余孽,脸色瞬息白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人?”
  “就我一人。”
  …………
  那活口被送入后堂,由专人照看,闲人不得探视。
  内堂里灯火通明,灵官、巡查笃事、左右功曹与游骑将,河东县一众大佬齐聚。
  “那具偃师人形至少是宗匠造物,我本来和另外两人埋伏在暗处,寻找贼方指挥人,却正因如此躲过一劫。”
  李不琢把铸炼司外发生的袭杀过程尽数说出。
  几乎无所隐瞒,除了那具偃师人形似乎看到了他,却没下杀手,还有对方清楚知道河东县的伏兵是确切的二十一人这两处疑点。
第97章。九十五:走水
  “那具偃师机关甲是什么模样?”曹延问。
  “高一丈半,三面四臂,用的四柄弯刀,那三张脸孔一张怒,一张笑,一张哭。”
  李不琢回想着,把偃师机关甲的模样仔细描述出来。
  右功曹伏案用纸笔记载着,说道:“十六州中宗匠偃师不过百数,既然知道那机关甲的模样,便能查出来历。”
  他虽这么说,内堂里凝重气氛没有丝毫缓解。
  宗匠受匠盟庇护,作为联合了天下机关匠人的盟会,匠盟地位超然,连天宫修订律法时都要考虑匠盟的利益,哪是说查就查的。
  “纵使能查到来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龙雀残部行事向来低调,突然暴戾至此,恐怕是有人惹怒了他们……”
  说话的是左功曹姚顺之,说话时他眼睛瞥向李不琢。
  言下之意,李不琢在青口巷中杀了龙雀一位红袍,才导致矛盾激化起来。
  李不琢和姚氏早有嫌隙,自从他出任掌书吏后,也与几个姚氏的同僚有所来往,双方都默契没有提起酒庄的事。
  这时李不琢死里逃生,却早憋着一股恶气,横眉逼视回去。
  “你姚顺之是说要给龙雀残部让道,让他们在河东县安稳发展?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河东姚氏的意思。”
  姚顺之脸色一黑。
  “饭可以乱吃,若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说着意味深长停顿一下。
  “还有,你说你和其他两人埋伏在高处,为什么他们二人死了,你却连半点伤都没有……”
  曹延突然打断姚顺之的话:“住嘴,这水深火热之际你们还有闲心内斗吗!”
  姚顺之一怔,低下头去。
  虽说姚氏作为当地望族,民望比灵官衙还高,但他又不是姚氏族长,面对一县灵官也不至于在人前就表现出不敬。
  李不琢讶异看向曹延,这位临近致仕的河东县灵官对龙雀残部的事本来抱着逃避的态度,说出这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能在中土繁华之地治理一县十余年,无论民生还是政事都没出过什么乱子,曹延也非目光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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