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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传说(原名马踏江湖)-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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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稳如泰山的镇国公谭天此时地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而谭天身后众将更是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的古怪神奇,王林心中更奇,又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谭天被王林扶着站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王公公,本公地逆子亦心于五日前再次出走,长子志豪带人去追,现在都不在武昌。”

    王林面上立刻现出了同众将几乎一样的古怪神情。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是人无完人,镇国公本人虽然近乎完人,却生出这么两个稀奇古怪的儿子,一个是朝野闻名的头号疯子,另一个则厌恶官场,甚至不惜离家出走。摊上这么俩儿子,换个神经不够强悍的爹,怕不要气死过去。

    虽然宣旨的两个主角不在,但是圣旨却还要继续宣讲,至于追究不待圣旨擅自离开的罪责地念头,若是旁人王林早就发难了,但是当对象是这对谭氏兄弟时,借给王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生出来,只得佯作无事的展开圣旨。大声诵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陈……”

    这道封赏有功之臣的圣旨令所有人大吃一惊。镇国公谭天成为了大陈自开国元勋之后百年来的首个外姓封王,被封为忠勇护国郡王,而无敌侯谭志豪则因北边战功进爵至无敌公兼只有王族赵姓子孙才能获封的镇国将军衔,不喜做官的谭亦心这次也没跑了,被有心整他的崇武皇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封了一个没有半点封邑年俸地空头逍遥侯,谭氏一门,一王一公一侯,权势荣华,已然到达顶点。

    凭借镇国公三次挽狂澜于既倒,拯救大陈于水深火热的盖世功勋,封王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毕竟大陈立朝百年来除了开国的两三位首勋重臣外,再无一个活着获封的外姓封王,之前的那些名臣大将,纵使功勋再高,也不过是死后追封谥号为王。

    待王林念罢圣旨,立时恭敬讨好道:“王林在这里给郡王千岁道喜了。”

    同样封赏隆厚的其他有功将领立时随和着一块给自己最尊敬地统帅道起喜来,谭天面上挂着一丝自若笑意,心中却有些沉重起来,水满则溢,月盈而缺,谭氏一门这一王一公一侯看起来风光无比,实则背后隐藏着无限的危机。

    自古以来,无数威胁到皇权的功臣大将的下场,足以令精研史籍通晓人心的新任忠勇护国郡王心中警醒。

    一番道贺之后,王林又捧出第二道圣旨,行到那群自缚双臂跪倒在地的叛臣身前,高声朗喝起来。

    第二道圣旨并未出乎人们的意料,崇武皇帝全然依从了谭天密奏中的所言,赦免了所有叛臣的死罪,将这些人抄家之后发配到南疆,终生不得再回中原。

    “谢陛下不杀隆恩!”

    一众在死亡阴影的威胁下足足煎熬了半月之久地叛臣至此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好死不如赖活,谁也不愿意死,对于此时地他们而言,活着就是最大的愿望。

    然而这时却有十三人跪行而出,为首那人叩首道:“启禀钦差大人,我等身受主人大恩,如今主为臣死,为臣者亦不愿苟活,只想随主同死,但求钦差大人能够饶恕家中老小。”

    眼见着这十三人甘愿与主同死以报主恩地行径,其后地一众叛臣尽都羞惭的低下了头颅。鄂王舍身以全部属百姓之性命,如此高义,千古未闻。

    赵吉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波动,却又转瞬即逝,然而已是一片死寂的一颗心中,重又生出了几许涟漪,仿佛又活了过来。

    王林冷冷的望了面前不识时务的十三个人。哼了一声却未搭理,转身又行到赵吉的身前。从身旁侍卫所托金盘中捧起第三道圣旨,高声呼喝道:“叛逆赵吉接旨。”

    赵吉淡然一笑,飒然卓立道:“我那皇侄有什么话就说吧,本王反正是将死之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王林地脸色变得难看到极点,但是想到临行前崇武皇帝的吩咐,又生生忍了下来。也不再管赵吉怎样,径自打开圣旨朗声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鄂王赵吉身受先帝隆恩,却不知自守,觊觎大宝,妄动刀兵,勾结外虏。暗刺朝臣,置大陈江山社稷于水深火热,罪恶滔天,乃在不赦。然朕上体天心,心存仁厚,不愿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今特赦赵吉死罪,剥夺王爵,禁于武昌城外之清林寺,望赵吉能体朕心,幡然悔悟,如此朕心乃安。”

    赵吉愣了,彻彻底底地愣住了,自古以来皇权之争便为你死我活,严酷而惨烈。从无宽恕可言。这场天下之争他败了,自忖必死。索性放开了一切,恣意妄为,却万万没有料到他的亲侄儿竟还会感念亲情,赦了他的死罪,这极度的意外令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再无一丝一毫思想。

    武胜门外,一片鸦雀无声,便是连谭天这等人物,也被这第三道圣旨所震。

    “仁君啊!当今万岁当真是旷古绝今之仁厚之君,罪臣罪该万死,罪臣罪该万死!”

    当先反应过来的正是要陪赵吉殉死十三人中的一人,能陪主殉死地必是忠厚之士,听闻当今圣上竟是如此仁厚,怎不愧疚欲死,故主得能不死,心情激荡之下,竟然失态至痛哭流涕,大声疾呼。

    这一刻,所有人皆为崇武皇帝那山高海深一般的宽厚仁慈的胸怀所感,齐齐跪倒在地,齐声称颂道:“陛下仁厚,陛下仁厚……”

    赵吉默然许久终于谓然一叹,缓缓跪倒在地,曾经高傲的头颅紧紧贴伏于地,黯然道:“罪臣赵吉接旨。”

    面对崇武皇帝那包容一切的仁善宽厚,纵使如赵吉这等人杰,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自愧不如的臣服念头:“皇侄,王叔我输了……”

    而谭天原本沉重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希望,当今陛下如此仁厚,或许谭氏一门地祸事可以消弭于无形了。

    当今万岁赦免了鄂王死罪的消息很快传遍武昌与荆襄各地,一时间心感鄂王恩义的各地百姓尽都不约而同的山呼万岁,崇武皇帝因为谭志豪这个牛皮将军的原因,而得的“古往今来史上第一白痴皇帝“地名头终于扔脱,“古今第一仁君”的称颂从此流传开来。

    十五日后,随着各地叛军的遣返,平叛大军也开始各回驻地,局势彻底平定下来,在一千禁军的护送下,忠勇护国郡王谭天与钦差大太监王林一同启程,赶赴京城。

    一行所过之州县,地方官员莫不竞相出迎,隆重款待,往日里风光无限的钦差大人,这一次却被百年来首个外姓封王的护国郡王谭天完全抢去了风头,如此停停走走,整整一月之后,方才回到京城。

    崇武皇帝再开隆恩,率文武百官于德胜门外迎候,携护国郡王谭天共乘龙辇入城,谭天也由此成为了大陈朝唯一一个三次得到如此殊荣的殊勋功臣。

    大陈自定鼎立朝以来,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凡大战获胜之后,便由皇帝自掏腰包,在禁宫御苑之中排开庆功大宴,宴请一众功臣名将,崇武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一场隆而又重的接风宴后,崇武皇帝当众宣布四月二十六这日,天子将用内库的皇帝私房钱,大宴这一次平叛地所有征战有功地将领,同时檄文天下,追缉护国郡王两个逃家在外的儿子,无敌公与逍遥侯。

    酒宴过后。群臣散去,兴致颇高地崇武皇帝执子侄之礼对被他单独留下的护国郡王谭天躬身行了一礼道:“天下平定全为郡王之功,今日咱们不讲君臣,只论情份,赵麟多谢叔父全心辅佐之恩。”

    谭天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没有丝毫糊涂,哪里能受天子如此大礼。慌不迭托住崇武皇帝的手臂,急道:“陛下这是要折杀臣的。”

    崇武皇帝笑道:“朕有一事相求叔父。万望叔父不要推辞。”

    谭天苦笑道:“陛下有事,只管吩咐就是,臣纵死不辞。”

    崇武皇帝眸中现出两道诚挚的光芒,缓缓道:“朕晓得叔父这两天就会给朕送来致仕的奏折,朕也晓得叔父心中顾虑的那些功高震主之类地事情,但是朕在这里还是要说一句,朕希望您留在朝中帮朕。今天朕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命令您,而是一个晚辈在寻求长辈地庇护与扶持。”

    “这……陛下您……”

    天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等交心的地步,谭天再无别的选择,只得心中轻叹了一声,躬身行礼道:“臣遵命就是。”

    崇武皇帝大喜,效法古代明君请贤拜相的国士礼数,后退一步同样拜了一礼道:“朕为了大陈的万里江山与万万百姓,多谢郡王。”

    谭天的心中感动与无奈交杂。滋味颇有些复杂,同样一躬到地道:“陛下所托,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君臣又聊了许多国事政事,谭天方才告退,待他走得远了。崇武皇帝的面上忽然现出一个谭志豪时常挂在嘴角地坏笑,得意的自语道:“以诚相待,以国士之礼对之,护国郡王终于算是入了朕的夹袋。”顿了顿眉头忽又蹙了起来,无奈的摇头道:“郡王忠公体国,为人方正,倒是最好对付,可是那两个混账小子一个早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另一个似条泥鳅般滑不留手,当真是叫朕没有下嘴的地方……唉!叫朕伤透脑筋!”

    就在崇武皇帝为了怎么将难以对付的谭氏两兄弟收到麾下任用而头痛的时候。谭志豪也在头痛。江湖茫茫,到哪里去寻找那个滑溜至极的弟弟谭亦心?

    当初皇帝老大答应过他。只要有弟弟谭亦心顶缸,他便可以到江湖过那自由自在逍遥无比地日子了,因此一入了武昌城,他便交待龙在野与吴悠然这两个把兄弟,一定要死死盯住谭亦心,毕竟这小子已经有过开溜的前科了,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然而谭志豪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人算虎时,虎也在算人,谭亦心又岂是一盏省油的灯,早便发现了自己这个哥哥的不良心思,刚刚入了武昌没几天的工夫,便寻了个空子开溜了,而龙在野派在他身旁盯梢地三个黑卫,尽被他点了穴道丢在了角落,身上还挂了张纸条。

    上写:字喻吾兄,古往今来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惨事比比皆是,所图者不过权利二字,大至至高皇权,小至铢亩田地,皆可令世间俗人罔顾亲情血脉,大打出手仿如死敌。兄本非俗人,却为何于大战之后,遣人暗中谋弟,莫非惧弟谋夺功名爵禄乎?兄大谬,兄为长子,理当继承家业,弟从未心存妄念,今弟流浪江湖,从此离开是非之地,以释兄之猜忌。望兄体之悟之,替弟照顾爹娘二老以尽孝道,爱护三弟亦冲以为兄谊。弟亦心临别洒泪顿首。

    看罢此信,谭志豪的肺头险些气爆,早在京城便听说谭亦心的利害,他还没有当真,此时终于领教了厉害,这个小子损的可以,跑便跑吧,竟还倒打一耙,将一盆污水全数泼到了他的身上。

    谭志豪胸中越怒,面上的笑容反而越加灿烂起来,只不过这笑容叫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罢了,就连最单纯的欣欣,都不自禁的拉着月华担心道:“月华姐姐,师兄莫不是被气得傻掉了。”

    “有意思,有意思……便当这纸书信是你这个弟弟对我这兄长的挑战书了,到底这盆污水泼在谁的头上,只怕还不一定哩……”谭志豪脸上地笑容渐渐变得阴险起来,最终化作了一抹得意地坏笑。

    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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