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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报复才能心安。
　　……
　　“想好怎么处理那两个垃圾了吗？要不要直接弄死他们？”
　　听说弟弟终于搞定了实习的事情，孙恩熙扬扬眉毛，开口问起报复的事情。
　　这姐姐吃着裴珠泫做好的煎带鱼，洁白的牙齿无情地切割着鱼肉，看起来模样有点渗人。
　　哦莫！
　　正在给易浩彦剔鱼肉的小姐姐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漂亮的眸子瞳孔地震，有些惊慌的抬头打量着这对姐弟。
　　虽然对财阀的行事已经有所了解，但裴珠泫对这种动不动就要人命的话题明显很不适应，这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可以吗？要怎么做？”
　　易浩彦倒是老神在在，稳得很，连嘴里咀嚼的频率都没有变。
　　“方法多得很，车祸、暴病、自杀，都是常用的办法。”
　　孙恩熙一脸平静，淡定地仿佛在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菜”，似乎人命在她眼里和路边售卖的小菜一样。
　　裴珠泫有些不寒而栗。
　　“你以前做过吗？”
　　男孩看着姐姐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什么。
　　“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不过放心，只要你想，自然有专业的人选来执行，没有后患。”
　　孙大小姐把选择权交给了弟弟。
　　“嗯……”
　　易浩彦一边吃着裴珠泫剔好的鱼肉，一边沉吟，仿佛在权衡。
　　“这……这样不好吧，动不动就说杀人什么的，就算那两个人罪无可赦，不是还有警察和法律吗？实在不行，狠狠揍一顿也可以，要人命也太……”
　　裴珠泫终于忍不住了，这对姐弟的对话吓到了她。
　　哪有随随便便就杀人的！这种视法律和生命于无物的态度，对一直接受良好法治教育的小姐姐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大姐头她管不了，可如果易浩彦要做这样的事情，小姐姐一定会敲他的脑袋。
　　“嗯，小珠泫说得有道理，用那种极端的办法，虽然也可以，但是太张扬了，SBS也算是大电视台，直接把人弄没了，善后也麻烦，还是要先剥掉他们的这层光彩的外皮，再收拾就简单了。”
　　孙恩熙的话意有所指。
　　韩国就业分化严重，像这种SBS的正式员工都是很稳定的金饭碗职业，特别是姜导演这样混到中年有一点地位的就更不容易，离开了SBS这个平台，像他这样的人，生活档次会断崖式下跌。
　　“欧尼～”
　　见孙恩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裴珠泫也有些着急。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财阀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这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可孙恩熙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完全不在意。
　　小姐姐只得转向易浩彦。
　　那意思很明显，管不了姐姐还治不了你吗？
　　易浩彦你敢说出这种无法无天的话试试看！
　　“嗯，珠泫姐说的有道理，不能杀人。”
　　感受到小姐姐恶狠狠的目光，易浩彦从善如流。
　　如此识趣的表现，安抚了裴珠泫焦急的情绪，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小姐姐大为震惊。
　　“人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那太便宜他们了。”
　　容貌秀气的少年开心地吃着小姐姐夹到碗里的无刺带鱼，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和感受各种各样的折磨和痛苦，才能在恐惧和后悔中苟延残喘，才能让我出气，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死了。”
　　“呀！”
　　裴珠泫被这个弟弟的冷酷震惊了。
　　“阿尼，开玩笑的，珠泫姐别当真！”
　　见小姐姐发飙了，上一秒还在扮冷酷的无情少爷，转眼就成了一脸讨好的乖巧弟弟。
　　“刚才恩熙姐是开玩笑的，虽然财阀有草菅人命的，可孙家不是这样的，也没有必要，你放心吧～”
　　小姐姐瞪着兔子眼，一张绝美的脸蛋表情凝重，虽然将信将疑，可面对着笑眯眯的姐弟俩，她有些无措，就像一只落进狐狸窝的傻白兔，搞不清楚状况。
　　无论如何，裴珠泫还是希望这家人正常一些，不要变得像电视里的财阀一样，活得没有人样子。
　　既然定下了方向，实施起来就很快了。
　　两个SBS的边缘人而已，让他们丢工作只是一句话的事。
　　姜导演和洪胖子很快就因为被人投诉行为不端和受贿而被解除了合同，失去了在SBS电视台的工作。
　　这倒不算冤枉他们。
　　观念决定行为，这种欺负弱者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苦主受迫于饭碗和电视台的压力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有了声张正义的机会，自然有很多人找上门来痛打落水狗。而这两人平时也作恶多端，同事里面也没人愿意帮忙，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那些依附于平台和权力而生存的人，一旦失去这种屏障，简直不堪一击。
　　可孙家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
　　一天晚上，易浩彦接到孙恩熙的电话，让他出门。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车库，上次接男孩去会所的那个司机大叔载着他驶入首尔的雨夜中。
　　少年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问起来，司机大叔只说到了就知道。于是易浩彦不再多问，一路很安静，安静中有种沉重的气氛在渐渐凝聚。
　　外面雨很大，瓢泼一般的从无尽的黑暗中倾泻下来，似乎在极力冲刷着什么。
　　大叔的驾驶一如既往的平稳，几个拐弯之后，豪华轿车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街角，街对面昏暗的路灯在磅礴的雨瀑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大叔关闭了发动机。
　　车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雨水拍打在车体上的声音，噼里啪啦，仿佛这世上的芸芸众生的挣扎。车窗上淌下的雨水如同泼墨一样，完全覆盖了窗户，让人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车里很黑，外面也只有一盏路灯，飘摇在大雨中的唯一光源让这个场景显得很冷酷，易浩彦突然猜到了什么。
　　他轻声开口问道：“和那两个人渣有关？”
　　一向一板一眼，从不多事的司机大叔缓缓回头看了易浩彦一眼，眼神里有意外和赞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打开了雨刮器。
　　快速摆动的雨刮很快在瀑布一样的雨水中清理出一片清晰的画面，对面的那盏路灯变得明朗可见。
　　不一会，一个踉踉跄跄的瘦高身影出现在雨幕中，没有打伞，全身都湿透了，原本笔挺的西装现在浸透了水，像泡水的树皮一样贴在身上，丑陋而狼狈。
　　男人一边前进一边惊恐地回头看，似乎在被什么人追赶，但拙劣的体能让他步履蹒跚，逃跑看起来和走没什么区别。
　　慢慢地，男人逃到了路灯下，微弱的灯光让易浩彦看清了他的脸。
　　即使没有了金丝眼镜，平常打理好的头发也像杂草一样耷拉在额前，男孩也立刻认出了他。
　　姜导演。


第四百八十四章　善与恶，生与死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是导演了。
　　被孙家介入举报之后，老姜已经失去了在演艺圈混饭吃的资格，导演当然也做不成了。
　　不过看他的穿着，似乎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是那种西装革履的做派。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少年的思路。一群同样穿着黑西装的大汉气势汹汹地追上了老姜。
　　为首的一个大块头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后面的人围上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拳打脚踢。
　　雨下得很大，车隔音很好。
　　易浩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老姜被人拎起来，肚子上挨了一拳。
　　这一拳下手很重。
　　原本瘦瘦高高的人像虾米一样猛地躬起来，缩成一团，随即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男人的头抵着地面，整个身体颤抖着，无法自控的开始呕吐。
　　一只脚踩在他头上，把整张脸踩进了刚吐出来的东西里，那只脚用力的碾着，污秽沾满了男人的脸和脖子。
　　雨一点也没有变小，雨刮器有节奏地清理着车窗，外面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切换，仿佛电影里蒙太奇的慢动作特写，整个过程充斥着暴力和践踏，连绵不断的雨声从车顶传来，如同背景噪声一样，隔绝了路灯下的惨叫和哀嚎。
　　“他借了高利贷，那些人是催债的。”
　　瀑布一般的雨滴声中，大叔的声音传过来，平和而沉稳。
　　“小姐说这个人欺负了少爷，要好好照顾一下。我就仔细调查了这个姓姜的。
　　“……嗯……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被他祸害的女孩子不低于10个，这还是当上副导演之前，之后更多。只是因为没人敢告，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这样的人身上污点很多，到处都是漏洞，处理起来很容易——”
　　“高利贷是怎么回事？”
　　易浩彦看着雨中被踩在泥水里的身影，打断了大叔的话。
　　“这个不是我们安排的。”
　　大叔的声音里无悲无喜。
　　“姓姜的有房贷，还有个没工作的老婆和在国外上私立中学的儿子，没了电视台的工作，他不敢跟家里人说，为了维持生活水平就借了高利贷，可是他没跟放高利贷的人说实话，隐瞒了自己丢工作的事，所以被找上门了。”
　　路灯下，雨依然很大，男人脸上的秽物似乎被冲掉了不少，但是鼻子流出的血迹依旧淡淡的挂在嘴边，冲不掉，他双手抱头埋在地上，任人踢打，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听说之前少爷想要他的命？那可简单了，现在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怎么说？”
　　“他从放高利贷的那里骗了不少钱，现在没工作肯定还不上，车已经被收走了，他老婆太丑，估计卖不了几个钱，儿子在国外读书找不到人，所以估计最后他会被摸清楚底细的放贷人弄去卖器官，能不能保住命很难说。”
　　“那他们还打？打坏了怎么卖钱？”
　　“那些都是老手，看起来打得厉害，都是皮肉之苦，只会痛，伤不了身，养几天就好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了。”
　　易浩彦看着不成人形的老姜，想着他现在的感受，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落到这种地步，吃这种苦吧？当初他在凌辱那些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女孩时，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呢？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还是只顾着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肆无忌惮的践踏他人？
　　自己不过是按照正常的规矩揭露了他的所做所为，还没动用什么非常手段，他就已经自取灭亡了。
　　这样的垃圾，凭什么可以践踏他人？就靠那张电视台导演的皮吗？
　　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除了那个电视台的身份，简直一无是处！
　　看着没了人形的老姜，易浩彦突然没有了复仇的乐趣。
　　这样的人太垃圾了，用脚踩都觉得无趣。
　　“把他的房子卖了用来抵债和赔偿，让他坐牢去。”
　　“好的，少爷。”
　　“洪胖子呢？”
　　“回老家了，他不是首尔人，没了工作留不下来。”
　　“断他一条腿，然后，到此为止。”
　　大叔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于少年的决定。
　　这个年纪的财阀少爷都是容易被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支配的，激动起来更像是无法无天的野兽，虽然易浩彦一直很温和，但是这次他的小女友受了委屈，原以为会弄出人命来，没想到会就这样收手。
　　“怎么？觉得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