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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就互相搀扶着往酒店的方向走。
　　主要是钱宸搀扶葛游和马柯，马柯酒量不太行，而葛游是喝大了。
　　“这混演艺圈，你就得有取舍……”
　　葛游喝大了之后，话就多起来了，也有点好为人师的意思。
　　“是是。”钱宸很给他面子。
　　“你太年轻了，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一路上，你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人，你不可能谁都讨好……”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这位年过半百的娱乐圈大佬也说了不少肺腑之言。
　　而且他和老伴结婚二十多年，一直都没要孩子。
　　对年轻人，总有更多的包容。
　　“谢谢葛叔。”钱宸很感激。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干爹，干爹或许并不完美，对自己也未必真的掏心掏肺，但他们至少给了自己他们能给的善意。
　　葛大爷一把揪住钱宸的领子，肃然道：“你要小心女人，女人是你最大的绊脚石。”
　　“……”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4日，钱宸穿越过来的第六天。
　　他跟着基哥一起去了《一袋宗师》筹备地。
　　也在开平赤坎古镇这一带。
　　《子弹正在飞》拍的是碉楼，在马降龙村，距离赤坎古镇六公里。
　　而《一袋宗师》在赤坎镇上。
　　距离钱宸他们的酒店反而更近一些。
　　由于还没有开始拍摄，所以《一袋宗师》只有一个筹备点。
　　现阶段正在做动作设计。
　　1997年，刘振维、王佳蔚筹备《一代宗师》剧本，最终因为电影公司经费缘故歇菜。
　　2002年宣布片名和主演。
　　现在都2009年了，还没正式开拍。
　　老王的磨叽程度可见一斑。
　　他甚至用三年时间拜访了全国各地的各种门派的百余名民间功夫宗师，既有咏春、形意、太极等广为人知的拳种，也有八卦、八极、通背等鲜为人知但却不容小觑的武林门派。
　　据说，有些宗师被导演诚意打动，打破门派限制，将对自家徒弟都有所保留的绝技倾囊相告。
　　其实有点扯蛋。
　　别说王佳蔚，就算是袁八爷都不顶用。
　　内地武林根本不吃这一套。
　　真实的筹备过程，李飞鸿的师傅吴彬起到了重要作用，几乎是带着王佳蔚各门各派的拜访。
　　吴彬代表的是官方。
　　而宗师们代表的是民间。
　　盛世大环境之下，民不与官斗，这才是存活之道。
　　当然得给面子。
　　这部电影计划十二月就开拍，而在开拍之前，要把所有的武术动作设计出来。
　　基哥通过一个武行，认识了里面的人。
　　然后扯虎皮做大旗，搬出了徐恪和洪京保。
　　也算是歪打正着。
　　早年的王佳蔚，在陈勋奇的“永佳电影”担任编剧，之后又跳槽到了洪京保的“宝禾影业”。
　　洪京保曾经是他的老板。
　　前年洪京保的祖母去世了，他还发文悼念。
　　而徐恪，他们也有过交集。
　　1987年，徐恪的演员之路走上了巅峰。
　　这一年，谭家明、王佳蔚联手创作了“黑色电影”——《最后胜利》，徐恪在该片中出演了“黑色大哥”大宝的角色。凭借对“大宝”这个角色的精准刻画，在第7届香江电影金像奖上，徐恪与梁超威展开了“表演奖项”的奖杯争夺。
　　基哥报这两个人的名字，下边的人不敢怠慢。
　　立刻就告诉了王佳蔚。
　　王佳蔚没有打电话去求证。
　　这事不值一提。
　　人家只是想混口饭吃，既不是想当总武指，也没打算顶替梁超威饰演男一号。
　　于是，随手一安排，钱宸就得到了个面试的机会。
　　一个大院子，钱宸和基哥还没走进来，就听到呼呼喝喝的对打声。
　　现在是十一月，但这里是南粤。
　　气温18－26℃，一群人不少都光着膀子。
　　钱宸和基哥被带过来，径直来到一个老头的身前，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八爷了。
　　武指圈，排名第一。
　　“见过老前辈！”钱宸抱拳行礼。
　　“什么门派？”袁八爷端详了一下钱宸，微微皱起了眉头。
　　细皮嫩肉，长得也过于清秀了些，不太像个习武之人的样子。
　　钱宸有点傻眼。
　　他总不能说咱家是东厂的吧。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无门无派，跟着师傅学的，会戚家刀，还会一点拳法。”
　　袁八爷差点喷了。
　　戚家刀。
　　那都是失传几百年的东西了。
　　现在江湖流传的那些，都是野路子牵强附会。
　　“你打一套拳法我看看，不拘招式，随性一点。”
　　钱宸也不废话。
　　上来就是一套花里胡哨的“六步拳”，比现存的六步拳要精妙太多。
　　袁八爷看的目眩神迷。
　　这样的六步拳，他没见过啊。
　　“刀法呢，你耍一耍我看看，就耍你最擅长的戚家刀。”
　　习武之人，见猎心喜。
　　更何况是做武指的，你设计的动作除了炫酷，还要和一般武指不一样才行。
　　不然怎能分得出高下。
　　钱宸从院子的兵器架子上找了一把长刀。
　　刀法是法，不是刀。
　　戚家刀刀法，也不一定非得用戚家刀才能耍得起来。
　　只是契合度不一样罢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戚家刀法，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他和戚继光是同一时代的人。
　　戚继光1528年出生。
　　1582年的时候，朝廷里内阁首辅张居正病逝，给事中张鼎思趁机上言戚继光不应该放在北方，于是戚继光被朝廷调往南粤。
　　同年，太监冯保被贬为奉御，迁往南京。
　　很快的，钱宸击败政敌，成为司礼监掌印，兼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有过几面之缘。
　　钱宸仗着干爹的威风，学了戚家刀，还得到了戚继光带人编纂的《纪效新书》。
　　他这几天偶尔也会查一查那个时代的事情。
　　干爹死了。
　　几年之后，戚继光也去世。
　　倒是万岁爷一直活到了1620年，在位四十八年，是大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可惜啊。
　　咱家走了之后，万岁爷28年没有临朝，昏聩贪婪，横征暴敛，又因立嗣酿成党争，张居正和干爹等人积攒起来的国力一再衰减。
　　最终萨尔浒之战大败。
　　直接导致大明朝丧失战略主动权，然后被后金灭掉。
　　大明朝，完了！
　　心中愤慨，刀法更显凌厉。
　　尽显真功夫！
　　“没了？”袁禾平看钱宸停下来，忍不住的问道。
　　戚家军凭借戚家刀法名震天下，不可能就只有这么几招吧。
　　“我师傅不让我耍太多。”钱宸说道。
　　他没有撒谎说就这几招，既然有传承，那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下子。
　　但是武林门派各有规矩，这个你没办法。
　　比任何借口都好用。
　　“你师傅住什么地方，能不能引荐一下，我亲自去登门拜访。”袁禾平问。
　　“对不住了，八爷，我师傅不让说，而且他老人家年纪很大了，不太喜欢见人。”
　　钱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十九章　东厂，钱宸！
　　袁八爷咂咂嘴，他觉得很遗憾。
　　其实，他对武术门派之间的壁垒非常嗤之以鼻，参加王佳蔚的这部片子，也有在剧中打破这种壁垒的念头。
　　这些年，他见识过很多所谓的高手。
　　表面上大家各种商业互吹，其实内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武术旨在强身健体。
　　真正的杀人功夫，是刀枪。
　　五步外枪快，五步内枪又准又快。
　　那些号称在古代是杀人术的空手格斗术都是骗子。
　　岳飞和俞大猷都认为，徒手格斗主要是训练体力用的，真正战场上，第一、个人武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队形和配合。第二、就算是个人武术，主要也是兵器，和徒手无关。
　　就比如钱宸会的这门刀法。
　　说是戚家刀……袁八爷怎么就不信呢。
　　现在所谓的戚家刀，还有所谓的戚家刀法，其实都后人按照书籍和想象生造的。
　　当时的文人骚客，不是画仕女，就是画梅花，也没有谁对着一把刀临摹。
　　“听说，洪家班聘你，被你拒绝了？”袁八爷好奇的问。
　　“咳咳，这其实是个误会，是我想进洪家班，被那边给拒绝了。”钱宸不敢继续撒谎。
　　当你撒下一个谎后，你就得再撒无数个谎去圆这个谎！
　　咱靠本事吃饭。
　　“拒绝了……”
　　袁八爷神色复杂，端详了一番钱宸，说道：
　　“我能理解他，武指吃饭已经吃的很艰难了，拿机会培养你，是牺牲其他人的吃饭机会。
　　而把你培养出来了。
　　你不干了。
　　班子伤不起。”
　　钱宸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长得太帅了。
　　我有罪。
　　洪京保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甘于做武指的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钱宸光凭这身段和颜值，就不可能一辈子做武指。
　　同样的道理，他们袁家班也不会要钱宸。
　　“你身手不错，可以试着从动作演员起步，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你得有点特色才容易出头。”
　　袁禾平有自己的看法。
　　不收进袁家班，不代表不能合作。
　　他的人生经历，伴随的是房龙、李飞鸿、甄功夫等人的崛起，大家互利互惠。
　　眼前这年轻人也未必没机会成为下一个。
　　“其实，我一直都想当个动作片演员。”
　　只要给钱，钱宸一点都不挑。
　　别说动作片，就算是爱情片，他也愿意。
　　“回头有机会，咱们可以做一部关于戚家军的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袁八爷还是想看剩余的戚家刀法。
　　小伙子是个宝库啊。
　　就不信哄不出来你的家底。
　　“有有有，必须有啊，多谢八爷栽培，有机会的话，随叫随到！”
　　“行了，你留下来吧，先当武指助理。”
　　袁八爷在剧组的职位其实是动作导演——下面才是动指，然后还有一堆助理。
　　光是看钱宸耍的拳脚和刀法，他就直接确定下来了。
　　但是也就是个助理。
　　钱宸没动指作品，甚至连正经的动作设计都没有参与过，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当动指。
　　这部电影的动指是袁八爷的两个弟弟。
　　还有他的大徒弟，也是最主要的助手，凌智华。
　　其他的动指助理也都要么是资深从业者，要么是武林各派的高手。
　　直接给钱宸一个动指助理，而不是打杂的，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多谢八爷。”
　　钱宸没有提钱的事情。
　　恁俗了。
　　而且这种事也轮不到袁八爷管，会有专门的人和他们谈。
　　“这部电影，主要讲南北武学的融合，你的身手不错，但是学的太单一，这院子里头，都是各门各派的师傅，你多向他们请教。”
　　袁禾平站起来，拿起边上的大喇叭，冲着大家喊道：
　　“这是新来的武指助理，各位师傅不嫌弃的话，教教年轻人。”
　　钱宸如果自己上去找人家切磋，容易被当成挑衅。
　　袁八爷这么一说，就属于工作范畴了。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看起来非常凶悍的大叔过来“教导”钱宸。
　　基哥看看这位熊壮的汉子，又看看虽然个头挺高，但怎么看都很文弱的钱宸，不由得提醒道。
　　“钱宸，你注意一点，如果伤到了脸，姜导那边可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