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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成没有要收的打算，小金牙只能悻悻的把书法轴给收好，招呼了谭江边一声，说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算是答谢张成帮自己鉴定宝贝了。
　　反正也都是熟人了，就算不给鉴定费，一段早点也能打发了。
　　张成想了想这是自己应得的，那自己油饼还没吃完，就被拖过来，本来睡眠就不足，现在搞的连五脏庙都不祭一下，可就说不过去了。
　　“哟，这是咱们新收的伙计？”小金牙带着两个人走出了门，下巴抬了抬指向了屋里看门儿的杨柳青。
　　谭江边摇头晃脑解释道：“咱们别说是伙计，这可是成哥的心徒弟，那水平高的很，还会什么雕漆技艺呢！”
　　“雕漆？杨家人？”
　　“得嘞，这你也知道？”
　　“整个北京城，会这手艺的总共也就六家不到。其中有这个年纪的差不多也就杨王两家，随便一猜就出来了。”小金牙得意的笑了笑，那颗金牙在阳光的照射下额外的闪耀。
　　路过一家炒肝儿店，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做了进去，“老板，三碗炒肝儿，两笼猪肉大葱的包子。”
　　这搭配，在蘸着点醋吃，那才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味儿。
　　“我就不炒肝儿了，老板，有没有面茶配排叉儿，来一套。”张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差点被自己的胡子给扎疼了手。
　　席间这张成看了小金牙一眼，费尽所有的力气睁开那开始发沉的眼皮，忍不住问道：“我说，那老板，你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藏着掖着吧！”
　　本以为张成说的是那半幅画的事，小金牙旋即连忙抬头。
　　“这既然是董其昌的真迹，我不相信那人他看不出来，而且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这么匆忙出手不是么？”
　　古董文玩这种东西都是放在手里，越放越值钱的，既然不会贬值，那买家为甚要那么着急把东西给送出去呢？
　　至于小金牙是多少钱把这些东西给收回来的，张成当然没有去打听，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但是这件事总是让他觉得有蹊跷，所以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小金牙是个爽快人，很直接的开口，“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卖家是谁，反正我去那边的时候遇到一个二道贩子，说是熟人的东西，因为要结婚手头没有先前，只能出手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家伙估计也是不知道真假，所以想着赶紧出手也算是安全，这不是我去憋宝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的价值，这才出手买了下来。”
　　一听小金牙说是憋宝得来的，张成也不在问什么了，所谓的憋宝就是他们私人的进货渠道，张成现在不抽没有货源，自然也不着急去打听这些事。
　　等到小金牙那炒肝儿吃了半碗，冲着张成和谭江边透漏了一个大秘密，“张老板，谭哥！最近咱们市场上那是出现了一件儿大事儿，正儿八经的赚钱的营生，就是不知道你这能不能干呢！”


第192章　真正的技术
　　“切～”谭江边说着揽过来小金牙的肩膀，“这世界上还有咱们成哥不能的事儿。”
　　“去你的，老老实实的听着！”张成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小金牙继续说。
　　看了看四周的人，小金牙这才低声小心翼翼道：“你们不知道王家丢了一枚核桃！”
　　“咳……咳咳……”听到了这句话，张成差点被呛到，“怎么又是核桃？”
　　张成想起了自己手里那枚还没有雕刻成型的玩意儿，还有纪尚元那小子给他的那个看起来有一点橄榄核意思的东西，张成开口：“那核桃更准确点来说，是不是一枚核舟？”
　　张成想起纪尚元给他的那个核桃，表皮较厚，形状也呈现出一种狭长之感，而且他也要雕刻核舟。
　　但凡了解一些古玩知识的人应该都知道，古往今来最著名的核舟，莫过于苏轼《赤壁赋》。
　　所以张成之前就打算，在完成了核舟以后，他会在船底刻上“冯虚御风，不知其所止；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样更可以加深核舟的意境和内涵，让原本袖珍简洁的东西，更具有意境之美，虽说只是短小的一句诗词，但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意思。
　　在张成看来，纪尚元要让他雕刻核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体现方舟赤壁，山川河流相依的缥缈意境，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纪尚元的意思，刻上整首词的上半阙，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市长称故意炫技，但是那样位面也多了一些画蛇添足的意思。
　　“看来张老板这是已经知道了？”小金牙紧张的神色不减，“但是大家不知道的事，保管那个核舟的人是背后那位的朋友，所以”这把人的东西给搞丢了，心理上是非常过意不去的。
　　“所以你该不会是想然让成哥在给你雕刻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吧！”
　　“不错、不错，谭老板的悟性真的是非常高了。”
　　张成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小金牙。
　　其实他并不是不可以，他完全可以将苏轼《赤壁赋》的意境和魏学洢《核舟记》所描绘的内容相结合，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创造出超越前人的雕刻。
　　“可是咱们都不知道，雕刻完了以后要送给谁。”谭江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靠谱，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这自然是由我来和他们沟通。”小金牙赶紧开口，生怕张成改了主意，“你要是觉得这件事可以干，我现在就去联系人，我带你去见他！”
　　张成想了想，如果自己可以把那核舟给雕刻出来，说不定会知道那天给自己核桃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对自己独一无二的精妙的和雕技艺和富有审美性的浪漫主义色彩的雕刻模式那几乎就是胸有成竹。
　　不过听了小金牙的介绍，这东西应该是个宝贝，如果雕好了说不定有可能成为珠整条古董街道的领军人物。
　　但是面对这种丰碑级别的作品，如果让张成亲手雕刻，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张成想了想，心下自然觉得这些事内自然会有一些联系，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表现自己，反而是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还有那么点兴趣，那老板要不要引荐一下？”
　　那边之所以能找到这么多人，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人达不到他的要求，毕竟要复刻《核舟记》还要体现出苏轼的境界，如果只是一般的雕工肯定不行。
　　雕刻者需要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还需要腹有诗书，胸有沟壑，甚至于在心境上还要有苏轼那样豁达、闲适的胸襟才可以。
　　光是这么想着，张成就平白生出了一股压力，但是正所谓有压力才会有挑战，他的思绪精准地落在了自己兜里的那枚核桃上，他想了想自己近期内收到的三个核桃几乎都是狭长修美的。
　　就好像是被刻意地挑选过那样，看来确实是有人刻意地想要让张成攀登这核雕的顶峰，展示一下那登峰造极的雕功才是啊！
　　回到了凹晶溪馆，张成的心下了然，目光转移，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杨柳青，那感觉活像他是在家里做苦工的女人怒视着因为应酬而晚归的丈夫那样。
　　张成没时间去安抚这小子，直接从自己雕刻桌子上拿起那个小木盒。
　　“咔嗒——”里面放着那伞炳寒光乍现的篆刻刀。
　　这套装备在万人的眼里就好像新手村常驻村民，爆肝捡到了高阶装备那样。
　　握着那把刀，张成也不由自主地被器具上面那种宁心静气的效果所吸引，就好像他一定要赶紧拿起那东西，然后再进行雕刻一样。
　　不得不说，古人所讲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这套刀具，就好像让张成那原本不是非常娴熟的技巧如有神助，但其实对于张成来说这是如虎添翼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还想着，有了这柄刀，还要什么女朋友！
　　眼下还是赶紧把那核桃给雕刻好，说不定还没有半个月，那神秘的黑衣男人就自己出现，来验收一下成果了。
　　想到这里张成顿时敛声屏息，很快地就进入了状态，提起篆刻刀，在核桃上飞速地运作着。
　　杨柳青不时地抬头看了看张成，口中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老兄，你就在这儿干嚼字那也是什么都学不着。”谭江边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心里想的什么。
　　毕竟看着张成那刻刀所落下之处，就好像晚年寒冰遇到沸腾岩浆、傻白甜女主遇到了变态面瘫性骚扰总裁、柔弱少年遇到了半路杀出来的暴徒……
　　核桃的形状逐渐清晰了起来，张成的手法看的人让人根本就移不开眼。
　　“你每次去看成哥的雕法的时候，他不是从来也没有组织你么？”
　　看着杨柳青那愁云惨淡的样子，谭江边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想着张成什么东西都没有教他。
　　可是这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手把手地让你学会什么，全凭自觉。
　　一开始张成不也是什么都不教他，害得谭江边还以为张成是想让他呆在凹晶溪馆，是可怜他，让他有个事情做。
　　可是时间这么一点一点累积下来，谭江边也发现，自己对于古玩鉴赏的水平逐渐提高，而且说话做事一板一眼都有张成的味道！


第193章　心有菩提，手握刀
　　听到谭江边这么说，杨柳青也简单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
　　每一次张成在雕刻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着，有的时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张成也不恼火，更不怕他偷师什么的……
　　原来竟然是他自己小肚鸡肠，误解了人家的好意。还以为张成对他藏私，才什么都不想教自己。
　　想到这，杨柳青再也坐不住了，终于放弃了和那些龟甲竹做斗争，直接办了一把椅子做到了张成的身后。
　　看着那原本坚固难缠的木料，在张成的手法下，逐渐地消解，粉末随着风吹起而落在了桌子上，仿佛在张成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的那样。
　　或许是因为这其中的事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所以张成额外的有兴致，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他自己这样的话，也可能是和谭江边呆久了，他居然不自觉地忍不住八卦，爱凑热闹了起来。
　　他的兴致大起，这篆刻刀在他的手里，能够完美地将心中所想给落在核桃上，杨柳青光是那么看着，都觉得张成手里的核桃比那原有的核桃都完美。
　　上面的每一道沟壑似乎都有情感一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又雕刻了三分之一，张成这才拿起了纪尚元的核桃，这时候一盏小船已经有了雏形。
　　上面的每一个线条，都很好地利用了核桃的纹路。
　　纪尚元的上一个核桃就是自己给雕坏的，他没想到现在，自己的水平和张成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如果说他雕刻的造型都有一股刻意为之的意思，那么张成的作品倒是真的好像从古至今武术大雕刻家所追求的“道法自然”那样，在原有的物品上精雕细琢，使之成为艺术品。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小金牙便托人急匆匆地跑进来，通知张成，人已经联系上了，明天就见面可千万别掉链子才行！
　　张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成早起来到了凹晶溪馆，先练习了一下刀工，然后拿上来那小小的道具包。
　　等到谭江边和杨柳青都到了以后，才带着两个人一起出门，前往和小金牙约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