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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正常人看个房子，都是买来住的，这玩意儿这么贵，大家买的时候，都是挑挑拣拣。
　　但是房产销售代表们，早上一个短信，中午一个电话，傍晚一个语音，临睡的时候，还有个“柳哥考虑怎么样”的语音。
　　他对房产销售代表们实在是有点下意识的抵触。
　　“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个项目，我们可以做一下，不知道您认为如何？”销售代表在文件夹的最底下，拿出一个夹层。
　　销售代表递过去的时候，低声说道：“哥，这个不能拍照，也不能外传。”
　　柳诚看完之后，再看看紧邻的两栋楼，都是一样的配置，一样的写字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头的纸张，满是感慨的还了回去。
　　“也就是说，我只要一栋楼的价格，就可以盘下这两栋？”柳诚头皮发麻的将纸张递了回去。
　　“柳哥明白人。”销售代表不再说话。
　　李曼满脸都是疑惑的看着柳诚和销售代表打哑谜，试探着问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您…”销售代表狐疑的看了一眼柳诚，似乎在问，你哪位…
　　有钱人总是带这个小蜜，销售代表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谁知道这两位啥关系，这事不是谁都能看的。
　　李曼一看这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火，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给我看，信不信这两栋他就不买了？！”
　　李曼说完还是满脸的倔强。
　　柳诚和柳依诺讶异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李曼。
　　这可不是平常的李曼呀！
　　这个状态，看来誓约之战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刺激。
　　“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信，给她看，我未来老婆。”柳诚赶紧说道。
　　李曼要是怒气槽因为这散碎银两直接拉满，倒霉的绝对是他！
　　房产代表犹豫了下，拿出了那张纸，递给了李曼说道：“不能拍照，不能外传的，柳先生，出了事，我们可是找您。”
　　房产代表的称呼都从哥变成了柳先生，可见其郑重其事。
　　柳诚看过那张纸，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点头说道：“嗯。”
　　李曼面色复杂，耳朵通红，她平时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她很显然是很在意自己和柳诚的关系。
　　这是一种不自信的心理表现，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目标公之于众，然后获得自己的心理暗示和他人的支持。
　　李曼拿过了纸张看了半天，然后又递了回去，面色有点复杂。
　　“确实可以一栋房子的价格买了两栋。”李曼吐了口气说道：“没有任何问题，尤其是两栋写字楼隶属于科威信息的产权问题。”
　　“真的是，什么法律的空子，都敢钻啊。”
　　在产权登记的时候，两栋写字楼都属于科威信息，而且首付、贷款都是正规的流程。
　　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创汇产业园区的五号楼、六号楼都属于科威信息，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五号楼将会作为一个“标的”，在这些房地产开发商、房地产中介手中，在一些律师事务所，进行一次联合持产。
　　这种持产是不被国家认可的，但是产权归属纠纷中，有个产权穿透的机制，就是发生法律纠纷的时候，会有出资证明。
　　比如夫妻两口子离婚，如果房子是男方父母全款买的，而且可以提供出资证明。
　　即便是房子上写着女方的名字，最后房子的归属也是属于男方父母。
　　比如郎教授和静安的故事里，静安不仅要把购房款赔了，还要倒贴900万的故事，也是类似的操作。
　　这种联合持产之后，这种联合持产就进行第二次的拆稀变成几万份的“凭证”，这些交易凭证，就会拿去贩售。
　　没错，不记名的依托于房产背书的类似于股票类的东西就出现了。
　　谁买单？
　　有志于炒房，而没有庞大资金链的广大群众。


第202章　黄四爷的三七分账法
　　“这种票子，有人买吗？”柳诚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曼左右看了看，点头说道：“其实和你们互联网的去中心化，有点像。”
　　去中心化？
　　柳诚眉头一皱。
　　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
　　去中心化，是web2。0技术的核心互联网精神之一。
　　在一个分布有众多节点的系统中，每个节点都具有高度自治的特征。
　　任何一个节点都可能成为阶段性的中心，但不具备强制性的中心控制功能。
　　节点与节点之间的影响，会通过网络而形成非线性因果关系。
　　这种开放式、扁平化、平等性的系统现象或结构，称之为去中心化。
　　以此衍生了去中心化算法，以及后来喧嚣很久的比特币，都是基于此而来。
　　柳诚经过李曼这一个总结，瞬间明白了这套体系背后的逻辑。
　　买票子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买的票子和比特币一样，没有任何的价值。
　　发票子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发的票子完全没有任何法律条文可以背书。
　　李曼拿着手机在计算器里一顿输入，然后放下说道：“就拿我们面前这个七百平米，均价1。3万的标的而言，首付款364万，贷款546万，算上利息，以二十年为期限，总共要付款1222万元。”
　　“也就是说，我们科威信息，仅仅付款728万，每月7万月供，就可以拿下这两栋房子。”
　　“即便是不算涨价，手续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再经过了联合持产之后，我们可以在年后就可以收回1222万了。”
　　“这1222万的付款方是联合持产方。”
　　柳诚不住的点头，这账目这么一算就清晰极了。
　　也就是这两栋房子一买，经过联合持产之后，不仅等同于四舍五入白送一个小独栋。
　　还赚了近一倍的钱，瞬间回笼资金。
　　联合持产方由自己的渠道卖出自己的“交易凭证”。
　　至少柳诚的科威信息绝对不会亏，一点点，都不会亏！而且还会赚两次。
　　“可是，这个票子，总有兑现的时候啊，他们手里的票子完全没用啊，难道还要把我的楼给拆了卖了不成？”
　　柳诚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其实已经在内心抉择了一番。
　　真的是好诱人的条件。
　　李曼叹气看着地面的石子，踢了踢说道：“这在金融学里叫资产证券化。”
　　“为这些票子的背书都是这些资产，但是一栋房产几万张票子，几万个持票人，持票人怎么联合在一起，变现呢？”
　　“不现实。”
　　柳诚沉默了许久，继续追问道：“买这种票子的人，是傻吗？为什么要买呢？”
　　李曼想了很久，才说道：“因为房价还在涨，这种票子就会涨…”
　　合理。
　　柳诚明白了买这种票子的持票人，他们赌的就是房价还在涨。
　　他抬着头看着树冠，满院子的黄叶，在秋风之中，打着旋越飘越远。他出神的问道：“那怎么变现？”
　　李曼抽了抽鼻子，不停的碾着石子说道：“放到中介里买啊。”
　　“自然会有新人入场的，只要能够循环起来，这些中介就是击鼓传花里的鼓，可以交易就可以变现。”
　　“韭菜，是割不完的。”
　　柳诚不住的点头，这句话很对，韭菜是割不完的。
　　微博现在还在内测，但是有博客啊。
　　那些博客博主们，只要稍微放出点消息，那韭菜还不是蜂拥而至？
　　“联合持产方的炒房团们，为什么不直接过户给自己信得过人代持呢？”柳诚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这炒房团们付了款，在律师事务所做了联合持产，为何不干脆弄个彼此都信得过的代持人？
　　房子还在科威信息名下，这有点说不通。
　　“规避非法集资的法律风险。”李曼终于将脚下的石子踢了出去，看着云淡风轻的销售代表，嘴角抽搐了下。
　　她叹气的说道：“对于科威信息而言，科威信息是一个单纯的未完成的过户交易。”
　　“谁都有错，但是在法律层面，谁都没错，最后买单的，还是这些一波又一波的韭菜们。”
　　柳诚点了点头，《让子弹飞》真的可以申遗了。
　　土豪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而且土豪乡绅们七，炒房团们三。
　　科威信息用最快的手段回笼资金，但是却没有法律风险。
　　炒房团们炒房也就算了，还炒票子，让更多人的参与到其中。
　　房价涨到58万也无所谓，只需要把票子分成五十八万份，依旧会有人买，甚至可以溢价销售。
　　韭菜群体也很稳定，就是博主们或者持票人们口口相传，不断的引人入坑，一波一波的收割。
　　而且房价只要涨，票子们，也会涨，持票人真的有可能赚。
　　好一处精妙绝伦的杀猪盘。
　　还做什么网络信息安全，一个月百万的收入，很多吗？
　　这个，三五个月，手续走完就是直接翻倍的收入。
　　这种搞法，不用几年，柳诚能把半个海淀区都给盘下来了。
　　干了！
　　柳诚闭目凝神，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李曼问道：“你说，该不该做呢？”
　　李曼紧绷着嘴角，一脸担心的看着柳诚，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说道：“科威信息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柳诚转过身来，又拿过了那张纸，看了很久，用力的攥着。
　　他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的加速，大脑一阵一阵的嗡嗡作响。
　　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在脑海里大吼着：
　　答应他！答应他！这是一条稳健的生财之道！
　　多少P2P暴雷之后，那些人只要在暴雷之前跑路，又能如何？
　　况且科威信息又不是非法集资方！
　　科威信息在这件事上，是极为普通的房产销售，又有什么错！
　　柳诚忽然嗤笑了一声，将纸张送了回去，有些不舍的说道：“不用了，你按正常的售房流程走就是了。”
　　“没必要。”
　　李曼眼中的光越来越亮，贪婪，是一种可怕的人性恶魔。
　　贪念一起，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看来我注定做不了黄四爷啊。”柳诚满是感慨的看着销售代表手中的纸，摇了摇头。


第203章　一个合格的黑心肝
　　柳诚一直住在魔都，魔都是一个高度国际化的都市。
　　国际化在某种层面上是一种贬义词。
　　但是李曼和他在一起五年之久，魔都的金融市场，可以用妖魔鬼怪横行其中来形容。
　　但是他们都没听说过魔都，有类似于“本票”这种类似于的理财产品，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
　　柳诚始终有一个行为准则，那就是在金融领域，李曼都不知道的事，他最好少掺和。
　　离开创汇科技园区的时候，柳诚坐在李曼的车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如同秋风一样零散，然后慢慢的收束到身边人身上。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嫌我开车慢啊，你自己赶紧考驾照啊。”李曼被盯得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她现在在驾驶位上。
　　现在车速只有四十的均速，道路交通状况良好，但是开的就是慢，经常被超车。
　　这台车性能虽然比不上陈婉若那辆跑车，但是在马路上也不算太差劲了。
　　“曼曼，你觉得他们做的这个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柳诚十分想听听李曼的看法。
　　“还在想这个事啊。”李曼颇为意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