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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刚市场化的时候，即便电影质量一般，靠着宣传也能‘忽悠’到许多观众，那是因为观众对新事物很好奇，并且还没有关于内容判定的标准。但随着观众品味和审美的进化和升级，对电影内容更加挑剔，使得许多带着巨大‘水分’的电影越来越难有立足之地。”
　　“《子弹》是检验市场的天花板的时机，我觉得以目前的银幕数量，观众的观影热情，一部优秀电影的票房上限应该是7~8亿，我只喊了6亿，已经往低了说！”
　　上海首映礼，面对记者的提问，沈林如实回答。
　　提问的记者显然不是很满意，但他只能提问一次，很快，另一个记者站起来提问江闻……
　　沈林并不是唯一接受采访的人，葛大爷、徐争、胡戈都挺受欢迎的。
　　发哥没来，葛大爷最受媒体欢迎，采访他的最多。
　　“您在读完《让子弹飞》剧本后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我觉得挺热闹的，年代是比较混乱的年代，我演的这人物又是一个骗子，开始在火车上是一个县长，被打劫了以后又说自己是师爷的一个人物。我觉得这个剧本情节上还是挺简单的，挺有意思的这么一个剧本。”
　　“那你之前了解沈林吗？”
　　“说实话，只知道他是演员、歌手，对他的导演水准心里没数……”
　　“那为什么接了？”
　　“这么好的剧本，不接可惜了！”看了看沈林，接着道：“进组一天，我就放心了，他对电影镜像、对人物塑造、对故事创造、对节奏拿捏……等等各个方面都很自信，也有自己的独到理解！很厉害的一个导演！”
　　“那他跟您合作的其他导演有什么区别？”
　　“他……剧本先固定，人物给你设计好，但是，具体表演给演员的余地很大，就是不是老拴着你，控制你在范围之内演，先让你撒开了去，有什么他觉得不符合要求的他再调整，演这个戏挺过瘾的！”
　　……
　　上海首映礼结束，一群人上车准备去酒店。
　　都不太想说话，太累了！
　　跟记者、媒体交锋，真的要动脑子。
　　下车，江闻忽然问沈林：“我一路上看到的公交站牌基本都有《子弹》的海报，你们到底投了多少钱宣传？”
　　“……这我不知道，你问何喵吧！”
　　“其实不多，我们只在全国十大票仓铺设了街头海报，基本都是跟当地广告公司合作推广，没花多少钱……”
　　“资源置换？”
　　“对……如果我们自己办这个事，至少要花八千万！花钱最多其实是线上推广……”
　　线上推广包括搜索引擎营销、网络广告推广，各大平台都要撒钱……
　　“行了，大家回去休息，明天……”沈林突然卡壳，扭头问何喵：“明天去哪？”
　　“杭州见面会！”
　　“……杭州？”
　　“杭州票房涨很快，广东、浙江、苏州这两年票房涨幅明显……”
　　“OK！”
　　各自回了房间，沈林当晚没怎么睡踏实……
　　脑子里各种梦境，纷至沓来，搅得人难以安枕。
　　很罕见的凌晨五点居然醒了！
　　甭管对外表表现的多么自信，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点担心。
　　吹的越狠，跌得越惨。
　　他这会要是一摔，指定一堆人会像鬣狗一样扑过来……
　　毕竟，他和坏猴子霸占了电影市场半壁江山，外面一堆人争夺剩下的份额，要是把他搞下去，市场是不是我们均分了？
　　即便不能均分，那他下去了，也是极好的嘛……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东西，越想越睡不着，干脆冲了个澡，下楼去了！
　　餐厅已经开业，沈林拿了瓶牛奶，准备去外面走走。
　　沈林走到了一处公园，看着鱼肚白的天色，脑子放空……
　　走了一会，他回过神，又看了眼鲜红的太阳，扭头回了酒店。
　　只不过相比来的时候，他的步伐更坚决了点……
　　他不想失败，甚至，因为携带着如此巨大的先知优势与模板借鉴的优势，他不但不接受失败，甚至在内心深处要求自己必须大胜！
　　而且还要胜得漂亮！
　　说了要捅破票房天花板就是要捅破。
　　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据了，没有理由失败！
　　……
　　10号当天，《子弹》九点正式全国上映，很多早就慕名的网友纷纷买票入场。
　　然后被《让子弹飞》惊到了……
　　这电影和看别的电影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除了那种无处不在的男性荷尔蒙，还有看似肆意狂放但每个镜头都有无限寓意的深刻。
　　High的根本停不下来……
　　酣畅淋漓的体验，整个电影院都在沸腾。
　　看中国电影很难高潮，因为不给力，因为找不到G点，如今不但有高潮而且多重高潮，真的爽到，确实不容易。
　　但也不乏浪漫——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电影这种东西，尤其是优秀的电影一定是有象征和隐喻的。
　　《子弹》从头到尾都在隐喻……
　　第一场结束，一堆人讨论：“我草，江闻真性感！”
　　“我觉得葛大爷演得好！”
　　“片尾出现在火车上的是黄四郎吗？”
　　“黄四郎？他不是炸死了嘛？”
　　“……我看错了？”


第二十章　首日（下）
　　相比较江闻，沈林的最大优势是他有一堆迷妹！
　　没办法，他是偶像全能歌手出道，长得又帅……
　　虽然最近一年没怎么发歌，但他的底气尚在，依然有大量女粉丝。
　　唯一可惜的是《让子弹飞》，沈林没有出演。
　　等于放弃了大量的颜粉。
　　其实，歌迷转换影迷的比例本身就很低……
　　有大量不喜欢电影只喜欢听歌的，有很多压根儿不关注电影的，甚至还有很讨厌沈林不务正业的去拍电影什么的，所以坚决抵制的，总之，各种情况，比比皆是。
　　哪有那么多事业粉？
　　即便如此，杭州的路演，影院大部分都是姑娘！
　　……
　　媒体发布会之后，沈林、江闻带着许青、葛尤则领着张婧初兵分三路前往当地排名前三的影院，算是惊喜活动。
　　放映厅，正在放映《让子弹飞》结尾的剧情，一只苍鹰，飞出深山扶摇而上……
　　张牧之骑在白马上，一脸落寞神色，衣服满是灰尘……
　　似乎听到鹰鸣，仰头看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拽着缰绳，缓缓地沿着铁道走在来时的路上，眼睛瞟着两旁的景物。
　　“轰隆隆隆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的手一紧，难以置信地回头——
　　白马、火车、汽笛、歌声……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驶来的火车，一边驾马闪到路旁。火车驶过的一刹那，有声音传来：
　　“老三，去上海还是浦东？”
　　“上海就是浦东，浦东就是上海！”
　　他笑了笑，再抬头，吃惊地看到车尾绑着的自行车旁边，似乎站着一个白帽白衣的男子，黑发被飞驰的火车带着悠悠地扬起来，正冲着他缓缓转身，张牧之瞪大眼睛，却再也看不清那张远去的侧脸。
　　袅袅飘散的烟雾，马蹄腾跃的飞灰……
　　张牧之一拉缰绳，毅然前行。
　　BGM响起：太阳依然升起。
　　“牛逼！”
　　后排，有观众直接喊出了声！
　　“真牛逼，看得我好爽！”
　　几个男人高声讨论，一边站起身准备退场，然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跑进来：“大家好……”
　　“啊！！！”
　　观众已经开始尖叫，沈林正慢慢走进来……
　　掌声和尖叫声瞬间响起。
　　“有请沈林！”
　　“……谢谢！谢谢！”
　　观众很热情，沈林当然鞠躬感谢……
　　“电影怎么样？”
　　“好看！”
　　“还想再看一遍吗？”
　　“想！”
　　“会告诉周围的朋友们一起看吗？”
　　“会！”
　　路演三连击……
　　待现场稍微平静，主持人才接着道：“好了，下面请沈林导演讲讲他的感受。”
　　沈林拿着话筒：“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看了一下上座率，接近60％，这还是上午场……”
　　“我一直觉得电影产业是一个产业链，观众也是产业链的一部分，观众不买账，个人认可的再好的电影也没意义！”
　　“真的谢谢大家喜欢《让子弹飞》！”
　　之后是自由提问环节，一个小女孩直接问：“张牧之和汤师爷是断背情吗？”
　　沈林乐了：“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江闻要睡葛尤？”
　　“……就好玩嘛！”
　　“马帮德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或者说的职业骗子，他属于两面派，既讨好张牧之也跟黄四郎达成了交易……”
　　“还有谁有问题？”
　　“我！”
　　一戴眼镜的哥们站起来：“我都看了三遍了，片尾的那个是黄四郎吗？”
　　“您看的还挺仔细，确实是周闰发……”
　　“黄四郎没死？”
　　“……这个，看你自己理解，电影放映了，导演也没有最终解释权！”
　　……
　　沈林是故意的……
　　就是挖个坑给观众，让他们讨论！
　　他要是解释了，不就定性了嘛！
　　就跟《盗梦空间》的陀螺一样，停没停？
　　诺兰有说吗？
　　回到路演，沈林他们本来打算跑个一两场意思一下，没想到观众这么热情，硬生生加到了每组三场。
　　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赶紧上车，前往南京……
　　南京也是票仓城市哦……
　　路途有点远，沈林上车之后就开始睡觉，迷迷糊糊醒来，下车，到了酒店。
　　“饿了吧，我已经准备好夜宵了！”
　　何喵拉着沈林下车，其它几个都到了……
　　“来了啊！”
　　“嗯……”
　　简单打了声招呼，几个人坐下，吃了点东西，葛大爷先上楼休息……
　　也是，葛大爷早就过了渴求票房的阶段，论商业价值，人家手头的代言多达十几个，还有神州行、金六福……
　　之后甚至有茅台出价九位数请他代言。
　　国民度摆在这。
　　“你去了几家影院？”
　　“三家。”
　　“我也一样……”江闻笑了笑：“观众反应很激烈啊！”
　　沈林：“可能是难得看到这么好的电影……”
　　江闻点了点头。
　　“现在的观众不好伺候，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后，大量观众的阅片量并不弱于很多职业电影人……好电影、差电影，他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嗯，不过他们问的问题都好奇怪……问我是不是跟马邦德一对……”
　　这有啥，你得知道晋江还有张牧之、马邦德的耽改文呢。
　　张婧初插嘴：“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六亿票房了。”
　　“……上座率很高？”
　　“嗯，我们去的几家，上座率基本都有70％以上！”
　　沈林这时候谦虚起来：“还得看看后续……”
　　“不用看后续了！”何喵笑着走运过来：“刚刚接到钟姐的电话，几家院线集体要求增加拷贝……”
　　“时光网涌进来一万多人打分……”
　　“评分高达8。6分，创下了近年来国产电影口碑新高，好评如潮……”
　　“而且……很多黄牛党出现了！”
　　黄牛党出现，代表什么？
　　代表观众为了看《子弹》，不得不买高价票！
　　这玩意只有好莱坞大片才能享受的待遇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