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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到哪种程度？”
　　“内地、好莱坞通吃，好多人都在说你将来必将扛起中国电影的旗帜……”
　　“千万别对我抱这么大期望，我又不是什么大导演，我只是一个演员……”
　　呃，《石头》前期票房，几乎全靠沈林的粉丝帮着买票，强势逼迫院线开放更多的排片。
　　俞妃鸿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问：“你跟陈导演闹矛盾了？”
　　沈林赶紧道：“怎么可能，人家是国际大导演，我只是小演员，我哪敢得罪他。”
　　“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人多嘴杂的，晚上我再告诉你！”
　　……
　　陈婧领着韩三坪抵达庆功宴现场，沈林正在跟徐争聊《人在囧途》。
　　其实《人在囧途》的故事类型特简单，就是来性格、阶层不一样的人碰巧一路，碰撞各种火花。
　　公路喜剧都这么玩的！
　　不同的是，《人在囧途》紧靠春运话题！
　　“人设齐全，故事架构清晰，剩下的就是往里添加包袱的事，你把剧本写好，然后做一个详细点的拍摄计划表……”
　　身后有声音传来：“聊什么呢？”
　　“哦，我们在讨论争哥当导演的事！”扭头看，是陈婧和韩三坪。
　　“姨，韩董！”
　　“徐争也要做导演？”
　　“他愿意尝试，那我们当然很乐意支持新导演……”
　　“什么类型？”
　　“公路喜剧……争哥，你把《人在囧途》大概剧情说一下。”
　　徐争感激地看了眼沈林，然后聊起了自己的构思，补充一句：“这种两个人阶层不同，见识不一样，但因为某些原因必须待在一起，很容易构建包袱……”
　　“不错的创意，”韩三坪问：“那谁主演呢？”
　　“当然是争哥和黄博，或者王寶强……”
　　“不请一个香港演员吗？”
　　沈林直接摇头：“不请，他们太贵，要求还高，国产喜剧，最起码得接地气，能让观众感受到……”
　　“接地气？”
　　“就是有亲切感，有生活化的细节，能够让观众产生共鸣。”
　　韩三坪点了点头，陈婧给了一个眼神，沈林跟上……
　　三人走到卡座区，韩三坪问：“聊聊《大唐荣耀》？你觉得这电影票房能超过《泰坦尼克号》嘛？”
　　陈婧接过话：“有点难，但我觉得《大唐荣耀》过三亿没什么问题，只要档期合适……”
　　“《大唐》还在做后期，票房肯定不会低，但具体数据，我也说不好……”


第五十七章　婉拒
　　说实话，中影最开始没把《石头》当回事……
　　否则，也不会只投10％。
　　他们今年的工作重点是《无极》。
　　——我们要举全国之力，做好《无极》的发行工作……
　　从《无极》立项开始，对标的就是《英雄》，或者说超过《泰坦尼克号》在国内的票房！
　　所以，全力支持陈导演，否则，也不会对一家香港的媒体不依不饶，就因为人家说了‘戛纳评委不喜欢《无极》……’
　　插一句，从一开始，宣传的就是去戛纳卖片花，后来有人爆料《无极》被退货，回应的却是‘哪有片商会根据片花买片子’……
　　韩三坪说《无极》的投资规模和制作规模都创下中国电影的纪录，在运作方式上也新意迭出，我觉得它会是中国文化产品走向世界的代表作。
　　甚至说了‘《无极》在百年中国电影版图上具有重要意义。’
　　但是电影口碑的惨状，清晰地告诉了他，人民群众不喜欢，你喜欢，你算老几？
　　这一炮算是哑火了！
　　文化部门对《无极》很不满意……
　　中影上下对《无极》也是抱怨连连，毕竟三个亿的投资……
　　但是，《石头》的大卖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石头》，光是发行分账就给中影带来接近五百万的收入！
　　加上投资分成，那就是一千万啊！
　　可惜，小成本喜剧上限太低，破亿几乎是目前的市场天花板。
　　不急，还有《大唐荣耀》呢！
　　跟《石头》不一样，《大唐荣耀》中影投资25％……
　　算的上亲儿子了！
　　电影目前还在做后期调色——专门找了维塔数码，除了特效部分，还有画面，得变得冷一点。
　　但3小时粗剪版已经做好了，几位投资人都有看。
　　一句话概括：不愧是1。8亿做出来的大片——后期又追加了三千万，需要渲染特效。
　　韩三坪决定了，2006年中影的重点项目除了《云水谣》就是《大唐荣耀》……
　　对比一下《云水谣》的题材，票房重担就交给《大唐》了。
　　……
　　沈林大概想了想，然后做出判断：“7月上映的话，如果没有进口大片拦截，一个月时间，破两亿问题不大……但是三亿有点难……”
　　“因为盗版？”
　　“嗯，”沈林苦笑了一下：“我们在武汉宣传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石头》的盗版碟，那时候才上映四天！”
　　“盗版的问题，我们也在解决，但派遣的监督员根本不管用……”
　　“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面想着票房成绩好看，另一面又不限制盗版……指望我们用爱发电？”
　　“已经在推动了……”韩三坪何尝不知道盗版对电影的危害性。
　　但民众已经习惯白嫖了——电影盗版有一个漫长的历史，录像厅时代基本就都是盗版，我们能看到的香港、欧美电影基本都是盗版……
　　当然，盗版也有好处，从头上就定了一个基调——培养大批的电影观众。
　　电影是需要观众付费的，这个养成的循环，最重要的一环是先让他对电影这件事情感兴趣，并喜欢上看电影。
　　但是，放任盗版，无疑会严重损害创作的积极性。
　　这个尺度，很难把控的！
　　这个话题打住，韩三坪表态一定会全力支持《大唐荣耀》的发行工作，陈婧插话了：“找你来是因为有部电影想找你出演。”
　　“什么电影？”
　　韩三坪：“你知道张克辉的《寻找》嘛？”
　　沈林摇头。
　　陈婧：“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张克辉先生是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会长，他写了一部《寻找》的剧本，故事关于……”
　　好吧就是《云水谣》……
　　电影描写了战争时代的爱情，后来一个去了台湾，另一个留在大陆，只不过这是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
　　《暗恋桃花源》？
　　《团圆》？
　　“怎么样？有兴趣吗？”
　　沈林有点尴尬：“我今年档期满了……三月要去拍摄一部好莱坞动作片，回国之后得拍一部商业片，叫《老千》……还得出专辑……”
　　陈婧皱眉：“你不喜欢这电影？”
　　沈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其实我在报纸上看过一个关于《团圆》的故事！”
　　“《团圆》？”
　　“嗯，讲述台湾老兵回大陆找到已经嫁为人妻的当年的新妻……”
　　《团圆》的故事要比《云水谣》现实得多，也更能打动人！
　　《云水谣》，当然也是不错的电影，一部时代背景铺陈很广的电影，从四十年代的台北讲起，到二二八事件、朝鲜战争、援藏、改革开放后的现代。
　　但导演尹力过于追求浪漫……
　　功力太差了，活生生把一部可以成为影史经典拍成了一部及格片，类型相似的《滚滚红尘》一比，高下立见。
　　演这样的电影，意义不大。
　　沈林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拒绝了……
　　陈婧还想再劝：“但《云水谣》的意义……”
　　韩三坪提议：“这样吧，我们中影做《云水谣》，你们来做《团圆》，怎么样？”
　　“没问题……”
　　……
　　韩三坪走了，陈婧送他离开，回来找到沈林：“你真不应该拒绝《云水谣》！”
　　“我确实没档期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对这个剧本看不上！”
　　“……我确实看不上，情情爱爱的，我不喜欢。”
　　“这是你打入主流的好机会！”
　　“我对主流有自己的理解……”沈林岔开话题：“陈姨，《放羊的星星》拍到哪了？”
　　陈婧叹了口气：“还有一个月吧，你要是想去客串，尽快。”
　　“那我后天去吧……”冲陈婧笑了笑：“陈姨，我去跟别人聊天了。”
　　“去吧……”
　　沈林举起酒杯离开了卡座区……
　　不远处刘华正在跟姜伍拼酒，徐争、黄博还有巨兴茂在一边起哄……
　　徐争眼尖，招呼沈林过来：“回来啦，找你干嘛？”
　　“问我《大唐荣耀》的事……”
　　“《大唐荣耀》？”
　　“成龍大哥和我主演的作品，定在今年7月初上映。”大概解释了一下，沈林问他们：“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你的《老千》找好导演了没？”
　　“找好个屁……”
　　沈林哀叹一声：“我真不想跟香港那帮导演合作啊！”
　　“《老千》是关于什么的？”
　　“赌片还能关于什么？师徒，父子，情人，仇敌……不就这些元素吗？”
　　姜伍：“那我建议你去香港怕，找香港导演拍，否则，肯定过不了审！”


第五十八章　客串
　　为什么是《老千》？
　　因为沈林演不了纯粹的喜剧！
　　喜剧靠的是错位感，是让人产生优越感，所以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因为总会在对比中有一方姿态放低让观众通过落差产生优越感才笑。
　　陈佩斯《主角与配角》“我一直以为长我这样的才能叛变，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儿的也叛变革命啦！”
　　很多人正义凛然感觉自己很高级很正确地说“喜剧不是卖丑！卖丑的喜剧都不高级。”
　　但不好意思，喜剧的本质可以说就是卖丑，只不过这个丑不一定是长得丑，也有可能是生活中的丑，姿态上态度上的丑。
　　沈林这种长相，放在喜剧中只能是配角！
　　他长这么帅，天然的人生赢家，还想从他身上找到优越感？
　　而且……留口饭给别人吃吧！
　　他还是别去霍霍喜剧圈子吧，也没拿天赋。
　　《老千》不一样，男主角高尼长得帅，本身就是关于一个年轻人的故事：高尼，沉迷赌博，无法自拔，偷了姐姐的全副身家，却输得血本无归，为了捞本踏上赌徒之路的故事。一次次赌博，一次次惊险的历程，让他看到了很多人世悲欢，亲历了身边人的苦痛，最终对赌博、生活、人生有了新的认识。
　　这是一部非常套路的电影，导演不需要那么牛逼，安心讲好故事就行。
　　反正有沈林……
　　“没事，这个故事最终的落脚点，是赌博害人，电影局已经过审了！”
　　“宁昊不想执导？”
　　“他还想接着玩多线叙事，我现在需要一个新导演，最好能跟上我的思路，我好放心把《老千》交给他筹备……你们有啥推荐嘛？”
　　徐争想了想：“有个叫程耳的导演，挺有想法的，你可以跟他聊聊……”
　　“程耳……我记下了，还有呢？”
　　徐争那些年为了演电影，净干些免费出演的事，陈耳的《第三个人》、张番番的《天使不寂寞》当然也有杨青的《夜·店》……
　　他不爱钱吗？
　　当然爱钱，可惜，没人愿意付钱找他演电影！
　　很残酷，现实就是这样……
　　但也因此结实了不少电影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