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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
　　宁昊点了点头……
　　“凭良心讲，你觉得《青红》怎么样？”
　　“大时代的个体悲剧，有点俗套……”
　　“那就行了，你按照你的想法拍！”
　　宁昊愣了一下，然后反问：“你的意思是之前王晓帅导演拍的东西不做数了？”
　　“当然，否则，我请你来干嘛？”沈林点头，顺便端起牛奶抿了一口：“我就觉得王晓帅拍的太克制了，很多东西，他不敢表达。”
　　“……我觉得咱们可以用小根被枪毙开头……镜头第一眼给到黑乎乎的枪管，然后他被枪毙，死之前看了看天空，回忆……”
　　宁昊听他的讲述，越听越不对味，到后来干脆一脸鄙夷：“你真不要脸，这样你就成了第一主角？”
　　“……是嘛？我都没注意！不重要，你说我的思路怎么样？”


第六十二章　继续炒作
　　“我感觉王晓帅想借《青红》表达自己对那段历史的不满……甚至青红很有可能就是王晓帅内心的投射！”
　　“……你管他怎么想干嘛？你有三线情节嘛？”
　　宁昊：“我有个屁！”
　　沈林满意了，要的就是这句话：“那不就结了，咱就按自己的想法改编，不要落了俗套！”
　　“你也觉得这个故事很俗？”
　　“废话，这种故事我上中学开始就在《十月》、《收获》看了无数个！”
　　《归去来兮》、《回家的路》都是这种大背景下的作品。
　　这类题材有一阵子很流行——集体主义缺失，个人主义慢慢影响到很多人的事后……
　　当然，现在没什么人提了，大家相信大国风云路，血与火洗礼。茫然回首顾，问心无愧处！
　　“怎么样？接不接？”
　　“……接，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我先把分镜头做出来！”
　　“一个星期够不够？”
　　“够了！”
　　“我要快速剪辑，暗黑风格！”
　　“跟我想一块了。”
　　……
　　沈林端着饭盘做到高媛媛对面，后者问他：“你找了新导演？”
　　“对呀，他是我找来的新导演，准备接着拍《青红》！”
　　高媛媛表情有点惊讶……
　　沈林：“……你不高兴？你不是说想演青红嘛……”
　　“钱……”
　　“那你别管了，我找了新的投资人，下午应该就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林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牛奶：“你混淆了概念，首先，我重新投资《青红》，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戏欧洲那边应该喜欢……”
　　“欧洲喜欢？”
　　“从国际电影节的运作体系和权力机制来看，它们有不停发掘中国电影的内在需求，所以第六代们赶上好时机……”
　　“嗯？”
　　“就跟奥运会一样，欧洲的国际电影节，基本都在努力追求着一种电影的多样性。怎么多样性？在选片策略上，欧洲电影节一直维持着某种世界主义视角，我们假定电影界就应该是大家各占一座山头，北美一块、西欧一块、东亚一块、南美一块、阿拉伯地区一块、东欧一块、非洲一块……每个山头之间需要存在一座座畅通无阻的桥梁，欧洲三大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这个桥梁！”
　　“当然啦，也不是说随便一部中国电影都能被选中，你得在视角上满足他们的预期！”
　　高媛媛皱眉：“我不懂。”
　　“这样说吧，外国人更喜欢看到的是迷信、落后、原始生态的静止的香格里拉式样的中国，而不喜欢看到一个现代化、工业化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不停前进的中国……你明白吗？”
　　高媛媛一脸震惊……
　　“……算了，你只要知道从投资角度来看，《青红》赚钱的概率很高就行了。当然，即便不赚钱，也能落一个扶植新人，扶植文艺片的好名声……”
　　“所以，跟我没关系？”
　　沈林耸了耸肩：“你要不想演，我也不会忙活这么多事……这都是人情欠账，以后要还的。”
　　“……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万一到时候赚钱了，我还得感谢你呢！”
　　……
　　陈婧效率很高，来了之后，直接让公司的人接管剧组，先跟沈林聊了一下……
　　大致心里有数了！
　　然后跟宁昊聊了一下，确定了重新开机时间。
　　当然，还有安抚具体演员……
　　重中之重当然是姚安濂老师。
　　对了，饰演青红母亲的汤杨老师也走了——她也算王晓帅的演员，拍过《二弟》……
　　四十岁的女演员，不缺，陈婧给王丽云老师打了通电话，邀请她救场，后者当天晚上就到了；
　　专业的影视公司跟草台班子最大的区别除了拍摄正规、最主要，有自己的固定人脉、资源，可以随时找来演员。
　　剧组立刻走向正轨……
　　临时调来的摄影师杜杰则领着几个摄影助理各种抓拍外景。
　　《青红》的故事再怎么改，也不可能做成110分钟以上，这就需要充塞很多空镜头……
　　而且宁昊的电影喜欢俯拍啥的。
　　沈林则陪着宁昊重新制作《青红》的剧本……
　　只要把剧本搞定，才能制作分镜头，然后才有之后的场景拍摄卡片……
　　你连剧本都没有，喊来一堆人，那不是耽误时间嘛！
　　当然，宁昊是临时被抓来的，而且《青红》的改动不多，只不过把小根的戏份增加，变成真正的男一号，一边改剧本，一边制作堪景，一边制作场景卡片……
　　反正，五天时间结束战斗。
　　然后……
　　然后当然是拍摄咯！
　　……
　　大林子陷入亢奋，跟王晓帅做导演时候，无精打采打工人状态太不一样。
　　王晓帅拍摄的时候，很少讲戏，沈林就按着剧本完成表演，不就有功，但求无过，拍了三天戏，从不看监视器，导演说过就过……
　　现在，宁昊来了……
　　大林子几乎每场都看一下监视器，确保自己的演绎……
　　虽然宁昊是导演，但这个戏基本顺着沈林的思路制作了——两人共同讨论，沈林占了主导地位。
　　那能一样吗？
　　先放一放，沈林在这边状态满满，北京，《神雕》的炒作终于放出大招了！
　　透过一家媒体宣布‘周公子即将出演小龙女’……
　　该媒体信誓旦旦说什么‘张继忠如释重负地告诉记者，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就差签订正式合同这一例行手续了！’
　　所以，柳亦菲被飞了？
　　想多了，这只是一次虚假报道……
　　不止呢，还有陈昆将会出演杨过的消息……
　　沈林也被飞了？
　　然后网上沈林的粉丝怒了，公开在各大论坛、社交网站发帖子，内容大概就是‘沈林才是最适合杨过的’还有‘XX太丑了’之类的……
　　再然后‘某家媒体’揭露了陈X私生子事件！
　　所有矛头指向了沈林……
　　就离谱，大林子明明在贵阳，啥也不知道，也能跟他扯上关系？
　　大胡子很快乐，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人家公开说过：“电视好不好看无所谓，收视率高才是硬道理。”
　　“作品不好看，收视率从何而来？要炒作，要高明地炒，更要早早地炒。”
　　在他看来，这些人，包括沈林都只是他的炒作工具而已。
　　有关注就行，甭管这些关注是恶意还是善意……


第六十三章　不屑
　　贵阳，《青红》剧组。
　　拍了一天戏，廖番洗完澡抹好药，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下楼。
　　沈林他们已经摆好一桌：“廖番哥，快点，就等你了！”
　　“……我草，这么丰盛？”
　　“这有啥，贵阳这边山货多的是！”
　　“霍！哪来的？”
　　“老徐收的……”
　　老徐就是那天带着沈林去酒吧体验生活的那位，嗯，徐牧羊……
　　那天听他说贵阳山货很多，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收罗一点，本来准备带回北京的，这不是剧组重新整编嘛……
　　拿出来让大家都长长见识！
　　宁昊看了看廖番：“今天打戏，伤到了？”
　　“没事！”
　　宁昊觉得李军既然是混混，那标配除了抽烟、喝酒、烫头发、会跳舞，应该还有打架！
　　于是安排了一场群殴戏。
　　当然，也有表现沈林性格的意图……
　　他在第二天得知李军打架，心里更鄙视李军，觉得他这样混下去，一点前途也没有……
　　廖番问沈林：“咱这样拍能过审吗？”
　　沈林也不好说，因为增加了小根的戏份，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就因为一时糊涂，被枪毙有点说不过去……
　　沈林：“其实从审查者的角度来说，你可以有血腥和暴力，但是首先你要善恶分明，要有立场。”
　　“我们的立场是什么？”
　　“我们没有立场！”宁昊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我跟他讨论了一整晚，得出结论，生活本身就是讲不清楚的，没有那么简单的谁好谁坏，那你说青红的爸爸是坏人吗？他想回自己的家乡，他想给青红更好的前途，他知道青红跟小根据在一起没有结局……”
　　“那李军的结局呢？”
　　“你觉得呢？”
　　廖番想了想：“我觉得加上一段字幕，以小根的语气说一句，隔了很久我收到李军被收押的消息……”
　　“那你这么搞……”
　　沈林犹豫了一下：“要不咱把严打的背景抹掉吧，改成小根被判有期徒刑三年怎么样？”
　　“那就少了很多震撼感……”
　　“好吧……但我建议拍两版，一版被枪毙，另一半是有期徒刑……”
　　廖番看了看他俩，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管了，他看了看四周，然后问：“媛媛呢？”
　　沈林耸了耸肩：“她说要走进人物，根本不理我们！”
　　“……体验派？”
　　“我觉得演戏归演戏……怎么了？”
　　何喵突然走了过来，很焦急的样子。
　　“外面来了很多记者！”
　　沈林直接站起来：“……王晓帅找来的？”
　　王晓帅转院去了北京……
　　陈婧对他仁至义尽：不仅帮忙给了医疗费，还给了十万块的剧本使用费……
　　这样还要唧唧歪歪？
　　“不是，是找你的！”
　　“找我？我怎么了？”
　　“神雕选角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去看看。”
　　……
　　所谓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是托词，就是让沈林过来，她要单独跟他说。
　　“……私生子？是我们揭露的吗？”
　　何喵：“当然不是……”
　　“问题是，张继忠才宣布陈昆出演杨过，立马就爆出了私生子事件，很多媒体都在猜测是我们出的阴招！”
　　“……你查出来是谁了吗？”
　　“最先爆料的是《北京晨报》的一个叫杨莲洁的记者，我们调查过她跟华宜走得很近……”
　　“行了，我知道了。”
　　沈林收拾了一下着装，何喵帮他扣上扣子：“来了好多媒体，新浪、搜狐、网易几乎都来了。”
　　“事实证明纸媒衰落是有理由的！”
　　“……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说吧！”
　　“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光明磊落。”
　　酒店帮忙整理了一间专门的采访区域，进去之后，真的有一堆的媒体、记者已经挤满了房间……
　　气定神闲走到中央位置，先笑了笑，沈林道：“问吧，我知无不言，毕竟你们都能从山沟里把我挖出来！”
　　“沈林，有传闻说你为了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