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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西北这一面的青楼生意，干爹从来不亲自过问，但是最近几年的红火，无外乎是星哥这样的几个学生帮忙操持，而那些女人的来源，多半都是些犯官的女眷。比如大玉儿那等姿色极佳的女子，也是如此被弄到青楼里的。
　　这事情若是细究起来，怕不是要查死一大批官员了。
　　打量一番这女人，年纪约莫四十余岁，体态也已经发福，丰腴的身体还有些精壮，发胖的脸上五官却还细致柔嫩，似是驻颜有术。女人精赤着两条手臂，许是厨房里太热所致，脖颈上还有一道清晰的脏污分界线，应是经常在那个位置缠着毛巾所致。
　　她眉目依然有几许清秀，只是眼神浑浊了许多，似是被边关的困苦生活磨平了棱角，认命一般的低头负立。
　　赵小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赵大人，卑职名叫黄淑珍……嗯，卑职的哥哥是黄兴涛，因在江南道布政任上贪墨一百七十万两被抄家，全家充军。”
　　说出此话时，女子眼眸中多少有些苦涩，但似是已经看开了，仅仅顿了顿，便抬头看着赵小年了。
　　此事当年也算震惊全国的大案，一个布政使居然贪污超过一百七十万两，其贪污亏空之大前所未有。现在寻着原主的记忆，赵小年居然发现自己还和这个女人见过一面。
　　那还是建隆十九年的事情，当时的赵小年还是个娃娃，刚刚在星哥那里吃了荤被爹发现，于是不准他出门，但是猫吃了惺能放手吗？于是偷偷跑出去找干爹。
　　那时候刚巧出这事，这个黄淑珍被发配边疆就在凉州府中，黄家女眷颇多，许多都是买来的姑娘，刚巧来了，赵小年就想要……玩。
　　干爹倒也没客气，嘴上说他，但是却让他自己去转一圈。
　　这一圈过来，看上的是那脸蛋最漂亮的姑娘，至于这黄淑珍，不说她本就有些胖，姿色也不如那些姑娘们，所以一眼带过，除了排在最前头，啥也不是。
　　刚巧她那一年之后，就是充营的改制，她是最后一批被充营的女人。
　　其实赵小年是知道，改制之后，那些原本充营的女人全部被督属收回，然后转而就“租”给青楼或者个人了。
　　因为西北的活都是重体力活，女人是干不了的，于是督属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把人租出去换劳力。有人愿意要女人的，一个人顶一个劳力，还要上交租税，如此一来两全其美。至于这些女人们……自然是苦不堪言，要么沦为娼妇，要么就成了别人生孩子的工具，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于军中他不太知道，只是听陆颦儿提过，充营的女人虽然入了军营确实是“妓”，但是那些多是将军校尉们的特权，普通士兵是没有机会占这便宜的，所以，那些充营的日子过得未必苦，反而有不少还得了将军的倾心，做了小妾或者陪侍，照样衣食无忧。
　　黄淑珍又说话打断了赵小年的回忆：“大人？卑职觉得，陆都领的想法好，西北一线，女犯居多，不如立建新军，司职伙头军，各营一应管代由总营统调，这样，细柳营的大人们也不会有怨言了。”
　　“？”
　　看看她，赵小年一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将女犯独立出来，也不要丢进总督署卖人，而是让她们独立出来去负责各营的伙食和勤务，这样，细柳营的将军们，自然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赵小年摇摇头，她想的太天真了。
　　瞥眼时忽然看到黄淑珍这女人眼神里那一丝意味深长的闪烁……
　　她，
　　她不是这意思，而是告诉自己，要让细柳营的人得好处，这事情才能解决。
　　果然是贪官的妹子，居然这么懂“利益”二字！


第44章　迎战
　　“赵大人？”
　　黄淑珍再次“眉目传情”。
　　略微考虑，赵小年随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陈大人，你先出去！”
　　“是！”
　　陈兵擦擦汗，也不敢多话，弓着的腰一直没有抬起，直到出门才使劲揉揉腰。
　　黄淑珍走上前来，倒是有几分胆量，女人走近伸出三根指头直接说道：“赵大人，奴婢有三个办法可让您一解后顾之忧，只是不知道赵大人是否愿意听听？”
　　三个办法？
　　厉害啊！
　　到现在，赵小年心头是一筹莫展，别说三个了，就是一个他都没有想到。
　　便点头示意她说说看。
　　女人也胆子大，直言不讳。
　　说着第一个办法就是让那些细柳营的将军们封口，装聋作哑，就当不知道此事。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前提是要刚柔并济，所以，她提议让自己和手下这帮女人们去伺候那几位将军一番，用身体换那些将军的封口。这是给了他们甜头，同时也有威慑。
　　听到这个，赵小年有些皱眉，这就是知法犯法呀。
　　女人继续说，第二个办法，把她们送去凉州府都署，让凉州府都属去彻查此事。
　　这就是把锅甩给戴茂申，继而，戴茂申就会上报给西京都部署，也就是把锅甩给他干爹苏仁，到时候至于怎么办，就是干爹的事情了。
　　这不就是逼着干爹和陆泽元闹翻吗？
　　赵小年又摇摇头。
　　女人似是明白，又行礼，凑近赵小年身边小声说了第三个办法：“赵大人以征兵的名义，把我们征调入您的广庭军，这样，陆大将军也明白您的意思，就会把人全送过来，到时候，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
　　赵小年沉默了好半天。
　　这最后的这个办法看起来二，但是却是个双赢的手段。
　　首先，陆泽元现在很想巴结他，但苦于无门，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收掉陆泽元营中的女婢，陆泽元肯定会举双手同意，对他而言，无所谓的。而赵小年还借机弄了一批女人说不得又扩充了他的女兵部队。
　　这样的话，仗着自己的权势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虽然如此，但是总归不是正道，这样的做法，更显自己霸道一些。
　　赵小年还是犹豫了。
　　黄淑珍抱怨道：“干脆杀了我们，一了百了，赵大人，奴家这些落了罪的，活着也是活受罪，早就想死了，只是想着，我那闺女如今还在陆大将军账下做个婢女，起码少受这份罪，才咬着牙，硬活着！您想怎样就怎样吧！”
　　“……”
　　“报——”
　　就在此时，忽然陈兵来到门口高喊道：“启禀赵大人，发现大量吐蕃军队！赵大人，快！”
　　“什么？”
　　吐蕃军队？
　　赵小年压低了眉头。
　　吐蕃军队？
　　这……
　　先把黄淑珍的事搁下，赵小年大步走出门外去，这时候陈兵和几位将军都已经来到门外，抱拳恭候。
　　陈兵报告，营寨外的岗哨报告，从东面过来大量吐蕃军队，因为有大量兽军，所以很容易辨认。
　　“东面？”
　　“红崖山方向！”
　　陈兵报告道。
　　“红崖山方向？”
　　赵小年懵了。
　　这什么情况？
　　当下也不废话，先去堡子上的望楼看看情况。
　　所谓望楼，就是城堡里最高的一处建筑，适合眺望远方来观察周围情势。
　　这里的望楼并非是一个高层建筑物，而是修建在山上的一道望亭。
　　这边的长城是在山道两边修建，连接山道以形成对一片地区的封锁，故而，高山一处地势更高，就适合远眺。
　　堡子本就是为了应付战争，所以，前往望楼的路十分开阔，并且有索道，高梯等多种连接手段。
　　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走上望楼去查看情况，下方的士兵们都已经关闭营寨，架好机弩准备作战了。
　　顺着天空的镜面向下看过去，一马平川的空旷原野上，已经有无数的马队和黑压压的狗群集结过来。
　　赵小年仔细看看，那成群的獒犬很明显是只有吐蕃人才会有的。
　　这的确是吐蕃的军队。
　　而且，从人数上，狗数上看，这最少有接近两万人，狗也最少有两万多，如此庞大的吐蕃军队着实让人惊讶，这恐怕是西线吐蕃军队的总数了！
　　看到此等，赵小年心头不由一惊。
　　杨金海判断失误了……
　　那家伙带着主力六万多人在红河谷迎战了个空气！
　　自己带一万骑兵反而……
　　哎吆！
　　一想到这，赵小年忽然发觉一个问题，莫不是这些吐蕃军队一直在追他？
　　从红崖山过来，那不就是追着自己的脚步来的吗？
　　这……
　　莫非大建军中有叛徒？
　　就在此时，一只翼展达十米的雄鹰飞翔而过，发出一声鹰唳，而后滑翔着向远处飞去。
　　“多目卓吉！”
　　“多目卓吉！”
　　“多目卓吉！”
　　下面成片的吐蕃人高喊这多目卓吉的名字！
　　赵小年眉头一沉。
　　“多目卓吉是谁？怎么好像听过？”一旁陈兵拿这领旗正在等待赵小年的发令，听到下面吐蕃人的喊话不由惊异。
　　他正奇怪，就听赵小年回道：“藏王苏愣赞普的二儿子！”
　　眸光冷森的他嘴角一跳：“狗日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传我军令，准备迎战！”
　　“什么？”
　　顿时吓了一跳，陈兵急忙劝道：“赵大人，兵马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他手指丈量一番说道：“不说那些兽军有多少，这吐蕃兵最少也在近两万人，咱们这，顶多七八千人，若是开战，必败无疑啊！”
　　不由看看这陈兵，虽然是陆泽元的手下，但是能说出这么句话，还能随手丈量出敌人的兵力！这可是技术活！
　　看起来，兴丰军还是有些能人的。
　　略微思考，组织一下语言后，赵小年说道：“敌人奔袭来此，长途跋涉必然劳累，我们在此已经休息了许久，正是养精蓄锐之时，这一战最少三七开！赢面很大！”
　　“赵大人！这可不是玩笑！作战就要万无一失啊！”
　　“快，起烽火！”陈兵下令点烟，随后说道：“赵大人，坚守片刻，援军最多半天时间就能赶来！”
　　对他这话很肯定，赵小年点头微笑道：“陈将军说的对，不过，有件事你不知道！”
　　“啊？什么？”
　　“我赵小年就是千军万马！走！”
　　“……”
　　“……”


第45章　圣日德贤的眼睛
　　随着赵小年大步走下玄关来到操场上时，这里已经挤满了等待的将士们。
　　赵小年眸光一闪，下令：“开门，列队，迎敌！”
　　顿时这周围的将领们脸色就变了。
　　要知道这外面可是有上万条狗啊！
　　出去了……那得都死到那了！
　　“赵大人，咱们这才一万骑兵，那吐蕃可是两万骑兵啊，还有狗！对了，还有鹰啊，那多目卓吉还有鹰啊，天祝……”说到这，将军不敢说了。
　　天祝一战是赵小年最大的败笔，虽然此事不在赵小年的问题上，而在张龙那里，可是那也是他广庭军的人，损失惨重，四千人被狗军消灭！要知道，那吐蕃人可是狠绝的，士兵怎么没了？可不是被杀了，而是被狗……活活给吃了！
　　如此惨烈的情况，大伙听到多目卓吉的名字都有些胆寒，更何况要去迎战他的天地一波流，这简直是让他们如梗在喉啊！
　　需知，大建的骑兵算法与其他时代不同，所谓的骑兵，是按照一人一骑的算法来算，听起来数量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