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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小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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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伤口也可能是凶手无法控制情绪而采取过分残暴行为的痕迹,然而另一条证据使这种情况存在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根据文字记载和现场照片展示,受害者B的脖子‘喉部软骨碎裂,整体看去像是脖子被利齿撕开后又被某种力量探入搅动过’,结合当事人口中的狐狸形象和笔记中关于狐妖‘食喉’的记录,的确形成了一种超自然的氛围。然而这可能又是一次巧合,毕竟读过这个手抄本上故事的人极少,在案件调查过程中也的确没引发民俗或神话方面的联想。减掉上述可能后还剩下一种概率比较小的理由,但这不意味着它不应该、不能够发生。”
“我知道了!”林莫忘忽然鬼吼一声,吓得我一激灵。
“什么?”
“你不要忘记B是个魔术师!”这家伙有点得意地朝我晃晃尖细有力的指头,“他自杀前想摆一个吞剑之类的POSE,结果失败,于是喉咙就……”
我恨恨地伸出双手在她修长雪白的脖子上作势欲掐,她一惊,下意识地抬掌向我砍来,好在我躲闪及时,桌上的骨瓷杯子被掌风扫中骨碌碌飞起,直坠下一楼,只听得“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们俩收手伏在栏杆上下望,见一个染了紫毛的杀马特男青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另一个绿毛男慌慌张张地朝着柜台前的玫瑰叫唤:“姐,这、这可咋、咋整?”这些人贩子一样的家伙也是来买书的?我得考虑给玫瑰配发件保安制服外套披着。
有些女人不必戴首饰也不必摘下,不必穿漂亮衣服也不必脱掉,不必凝视你也不必转头,她定定地坐在那里你就会渴望自己发光发热,把一屋子都烧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玫瑰定定地坐在那里,把棒棒糖从嘴里揪出来,晶莹的口水满含着她压抑已久的对香烟的欲望。书店忌明火,她忍得很辛苦。
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绿毛男说:“出门左首第一间烘焙店。”
“姐,他、他还活着,还、还喘气儿哪!”那绝望的眼神好像有人正逼着他把同伴送进焚尸炉里烤成西饼。
“他们那里有固定电话,去拨120。”玫瑰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说。
绿毛男连滚带爬地摔出了书店大门。
“喂,回来!”玫瑰指着地下昏迷不醒的高空坠物受害者,语调甜腻,“这个,麻烦拖走!”
林莫忘意味深长地瞪了我一眼。
有时候真希望跟她们交换一下性别,体验一把玩弄异性于股掌间的奇妙感觉。
惨剧过去,我和林莫忘继续横眉冷对。
我指指她脖子上留下的淡粉色抓痕:“你不是钢筋铁骨的霸王花吗?练铁布衫还在这儿留下了命门?反应怎么这么剧烈!不过,这的确是人身上最脆弱的位置之一。《三朝实录》里统计过,因获刑或事故死亡的大臣居然有四分之三直接或间接死在脖子上,什么绳索砍刀宝剑指爪全都往这儿招呼,连瘤子恶疽之类也常捡这处细软之地繁殖。《锡城去国考》中列举的多种暗杀手段居然也有近半数着落在颈间。康帕内拉有云:‘男人的喉结,女人的皱纹,锁骨与下巴间硕大而诚实的悲哀。’”
林莫忘听得直翻白眼。我努力让嘴巴刹车,把飘荡在书海里的思绪拉回人间的屠场。
“裂颈碎喉。我一直在脑袋里给它检索一个合理的原因,居然真的在一本外文童话的铜版插图里找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从小时候起,我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会脱下鞋子扔向房间角落里垛得比人还高的“书山”,把随机掉下的书中翻开的页码当作神谕。这种看似疯癫的行动其实和殷契骨甲占卜之类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也许会被我的后代称之为“书占”?算了,她们不把我送进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如此深奥的事情我就不再拿出来戕害无知少女了,维持一下我在知识占有层面仅存的一点优越感吧。
“也许旧时代的孩子神经比较粗,但那张画对于一本童话书来说实在过于黑暗。画的主体是一具巨大的六头海怪尸体,有五只头颅已被斩落,目眦尽裂地漂浮在海面上。空中一只没有面目的巨手伸下,深深探入巨怪唯一残存头颅的丑陋嘴巴,又自它颈部破出,手托一群被吞噬但还未及消化的小孩。孩子们手牵着手,惊恐地躲闪着陌生的太阳,黏液从身上不断滴落。”
我从桌下找出这本脏兮兮的旧书递给林莫忘,她找到那张插画,认真地盯着看了好久,若有所思地抬头问我:“这东西与案子有什么关系?”
白痴!我心里暗骂她一千零一遍。
“破碎的脖子!取出的孩子!你脑袋是搪瓷造的吗?”其实我并不是个急脾气,只有面对林警官时才会偶尔变成这个样子,也许她真是我命中的冤孽?
“啊!”她大眼睛一忽闪,“我记得在杂志里看到过一种‘头颈部畸胎瘤’……”
“吁!”我赶紧打断她没边没沿的想象。
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多年来日夜接受着我这个买书成痴最终走上书贩子道路的哥哥的熏陶,林莫忘居然对书毫无兴趣,只偶尔翻翻杂志。她的解释是越厚的书吸收的辐射越多,摆在她眼前晃得头疼。据《古物溯源》考证,脑容量越小的物种面临的生存危机越显著,她这种奇葩生物大概濒临消亡了。
“我发现跟你说话得像幼儿识字卡片一样直白。”
“我发现听你说话比兔子还累!”她毫不示弱。
什么兔子?兔子为什么会累?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巨婴症患者!
“就目前掌握的案发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
“找东西。”
“从脖子里?”
“也许是嘴和喉咙。”
“哦。”
“哦什么哦!你不觉得震惊吗?”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从人的脖子里能找到什么?沙子吗?”
林莫忘的平淡态度让人体会不到一点名侦探的快感,好在我对她冷硬的风格早已习惯,赶紧在心里把《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里“婴儿含乳,冻蛇入窟”等几段优美辞章默念一遍,强压怒火,继续纸上谈兵。
“发报机、毒丸、舌环、金牙或者香脆的软骨,这些对凶手实现目的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要把暴力夺取内置物体的想法减去。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在寻找一件外来的物体。这件物体进入受害人的口腔后很难被咽下,否则被割开的该是他的胃。凶手不得不将卡在某处的某物取走。”
“啰唆!听不懂!究竟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减来减去?”
“应该是某件标识凶手身份的东西。”
“假设他真的不是自杀,”她对离谱的自杀假设还是念念不忘,“假设消失的A真的是凶手,那么最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应该是,嗯,代表一个空中小姐身份的东西……啊,是胸牌!”
有警官愚钝至斯,家国之不幸也。
“他吞掉的是A的胸牌!”她惊喜地大叫。
“嗯,胃口和你一样好。”
“混乱中B从A的制服上扯下了胸牌,自知危险的他一急之下就将它塞进了嘴巴,可因为S航空公司的胸牌太过方正巨大,根本无法咽下,于是A就……”
“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假模假式地鼓掌。
“可是,案卷中明明写着‘A的胸牌后来被发现握于B尸体的左手中’,难道她花了这么大力气取出胸牌不是为了隐藏身份,而是为了把它塞到B的手中表明身份?”
“如果她了解你们智商的低下程度她就不会这么做。”
“我不明白!”
“假如A是凶手,并且打算用胸牌这种把戏来传递‘她被人陷害’这种假信息,或者干脆是为了更大声地宣告她是凶手这个事实,那么选择把胸牌留在B的咽喉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要更富有戏剧性和刺激性。”
“不明白!”
“明白点说,我觉得凶手取出的是另一件东西。”
“什么?”
“你敢听吗?”
“你敢说吗?”
“你敢听我就敢说!”
“你敢说我就敢听!”
我们俩同时住嘴。她一定和我一样想起了当年那次幼稚的“敢不敢”游戏所酿成的惨剧。即使神经粗壮如她应该也无法抹去那段灼热的记忆。
不要想下去了莫林,不要。
我们都是背负着树的孩子
它的根须扎进血脉深处
枝叶上结满了罪恶的果子
我们在记忆里惶恐地打扫
用血肉为它划一块位置
它无知无觉
瘤痂遍布
面前只有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
我们光着脚
淌着血
背着一棵罪孽深重的
记忆之树
这首毫不起眼的小诗出自某所中学皱巴巴旧油印校刊《绿风》第二期,我无聊时背下了它。
让我感到困惑的是,自己居然隐约记得写下这首诗时手指因痛苦而颤抖的感觉。
在一份二十多年前的中学校刊上发表诗作?
那是另一个穿越了时空的我吗?
玫瑰在沉默中翩然而至,给二楼带来一阵甜香气息,不知道这味道来自她端上来的咖啡,还是她口中万年不化的棒棒糖,或是身体。
有时候她像极了插在污迹斑斑的旧书堆中的一朵玫瑰,是在这肮脏尘世间仍能保持色香味浑然一体的巨大安慰。
我知道自己总在与一些无谓的东西搏斗。她似乎也知道,并且静待我得胜而归。
“减法三:空中小姐失踪。”我放下杯子,继续说下去。
“人能够从飞行中的封闭飞机上消失吗?绝对不会。因此A的去向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她一直都在飞机上的某个秘密空间里躲藏,后来又运用某种方式混下飞机。尽管我极度怀疑你们的水准,但这种情况在严密搜索之下可能性几乎为零。”
“对,他们连起落架和行李舱都查过好几遍。”
“二是她根本就没有登机,其后出现的都是她的替身。这种假设也只是假设而已,因为替身也是人,不是充气娃娃,在后续事件中仍旧无法对活人蒸发的事件做出合理解释。剩下的可能性就是A的确曾随机飞行,但是在‘某个时间点’,她离开了。”
“可是起飞后……”林莫忘居然锁起了眉头,也许这次要开窍。
“全员到齐了是吗,有谁来证明呢?”
“可有人听到了B和A的争吵声!”
“是和‘一个女人’,在昏暗的没有邻座的后排制造和‘一个女人’的争吵,也许只需要B具备某种能力。”
“能力?”
“‘有一天我会在墨绿的丛林中间/与那残暴的飞龙作战/若侥幸割断了它的喉咙/夹着尾巴我就上天成了神仙’,这首歌在B被杀后看上去如同谶语。也许只是巧合,不过《山民歌谣集》这个本子的确存在。我手中的六册手抄本都收自大青山班家后人,尽管B只是个不成器的魔术师,但他既然会哼唱这支歌,就算不是班家的嫡传也决脱不了干系。
“而抄本《山民奇术集》丙编第四篇题为‘腹语’。据记载腹语乃是班家的家传秘术之一,书中详列了发音要点,训练过程。事实上所谓‘腹语术’就是一种锻炼舌头的方法,本质上就是一种口技。任何一个受过一定训练的腹语师即使做不到口唇不动而‘言之凿凿’,也会在拟声方面具备远超常人的能力。
“这只是一种猜测。B作为一个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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