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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舰坠毁了。

　　　　“是实验事故？亚空间能量大爆炸？”狂笑之蝠问。

　　　　“不是爆炸，是泄露。”君临道：“亚空间能量泄露，导致星舰失灵，最终坠毁。这里的能量发生器，就是用来改造成为亚空间能量池的，坠毁之后，所有的能量发生器被搬走了。”

　　　　说着君临指指墙壁：“墙壁上有血，被掩盖了。亚空间能量会侵蚀心智，我估摸着，当时这星舰上所有的人都发狂了……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怪不得艾斯德斯会认为是帝君自己摧毁的。”

　　　　狂笑之蝠看看四周，道：“既然是泄露，那就说明试验没有完全失败。”

　　　　“是的，所以他们把设备搬走了，并放在了狂沙市继续研究。”君临道。

　　　　“他们就不怕再次泄露，导致整个狂沙市都出问题？”狂笑之蝠问。

　　　　君临笑道：“我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关心普通民众。”

　　　　狂笑之蝠摇头：“我不关心民众，但我懂得从对手的角度考虑问题。一次失败就转移，甚至放弃了可移动性？这不合常理。”

　　　　“是的，的确不合常理……我喜欢不合常理。”君临笑道：“但现在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什么？”

　　　　“它是怎么泄露的？”

　　　　狂笑之蝠摇头：“科技实验出现问题很正常，能量泄露更是常态。”

　　　　“但如你所说，他们似乎并不担心出现类似的问题。”君临笑道：“还有一件事你注意到了吗？这星舰是半年多前坠毁的。”

　　　　半年多前？

　　　　狂笑之蝠怔了怔。

　　　　他突然想到什么：“亚空间能量泄露……鬼……哦见鬼，是埃迪莫拉？”

　　　　他惊呼出声。

　　　　君临点点头：“我想我知道埃迪莫拉的亚空间能量是怎么来的了，果然一切都有原由。”

　　　　如果判断没错的话，星舰坠毁是因为亚空间能量泄露，而亚空间能量泄露，多半是埃迪莫拉搞的鬼，他借这次机会，盗取走了部分亚空间能量，然后策划了下毒事件。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他在向布兰顿提供关于君临的信息，但是布兰顿却不会信任他的原因。

　　　　因为埃迪莫拉也是敌人。

　　　　如果没有尼古拉的作保，估计布兰顿是绝对不会和埃迪莫拉合作的。

　　　　所以布兰顿一直在找他！

　　　　可惜，就算明白了这一切，对于君临找到能量池依然没有半点作用。

　　　　狂沙市也好，星舰也罢，到处都找过了，却根本没有亚空间能量池的踪影。

　　　　而距离最后的时间，还有一天半。

　　　　对此狂笑之蝠也只能说：“亚空间能量池既然可以被移动，那你之前的判断就是错的。也许它根本就不在这里……我看你注定找不到了。”

　　　　“呵，也许吧。”君临苦笑：“不过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利用虹吸位面来拖延行程。”

　　　　“那就得问布兰顿了。”狂笑之蝠随意道。

　　　　“不，不是问布兰顿，是问埃迪莫拉。布兰顿只是个打手，埃迪莫拉才是大脑。”君临随口道。

　　　　“但埃迪莫拉不可能知道亚空间能量池的位置，他只是最近才和布兰顿联手的。他的作用是对付你。”狂笑之蝠道。

　　　　“是啊，他的作用是对付我。所以亚空间应该和他无关……”君临叹息，然后他忽然一怔：“等等，埃迪莫拉的作用是对付我？”

　　　　他的眼睛骤然放出光亮。

　　　　狂笑之蝠理解这表情：“看起来你想到了什么？”

　　　　君临开始来回踱步。

　　　　他连连摇头：“你说的没错，亚空间能量池在哪里，绝对是帝君和布兰顿的安排，不可能和埃迪莫拉有关，埃迪莫拉的作用是对付我……对付我……”

　　　　他猛然抬头看向狂笑之蝠：“如果你是埃迪莫拉，你勾结了虹吸位面，让他们拖延位面军团来到狂沙市，你认为我会不会发现这点？”

　　　　狂笑之蝠眉头微扬：“哇哦，这个问题有意思了。”

　　　　埃迪莫拉是聪明人，狂笑之蝠也是。

　　　　论智慧，狂笑未必比埃迪莫拉差多少。

　　　　这刻狂笑之蝠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虹吸军团不攻击狂沙市而坚持要先救自己人，舍本逐末，迹象太明显。如果我是埃迪莫拉，我绝对不会认为这能骗过你。”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只需要达到目的就行，虹吸军团会不会暴露，他不关心。”

　　　　“问题是他怎么确信，我发现了之后就会默许这种事发生呢？”君临反问。

　　　　如果埃迪莫拉判断君临会看出虹吸军团的问题，就应该想到，君临会拒绝。

　　　　狂笑之蝠想了想，道：“因为他了解你。”

　　　　君临也笑了：“是的，他了解我。预判？对吗？他是尼采的人，看样子也学到了一些预判走位的本事。他知道我会利用虹吸军团，反过来探查一些消息。”

　　　　狂笑之蝠轻轻点头：“他知道你会来……你就是这种人。每一个有志终选的人，都会这样选择。”

　　　　君临也点头：“是的，他知道我会来……他甚至知道我会到这里来。”

　　　　身处在这庞大的星舰内，君临喃喃自语：“他判断到了。他故意摆下严密的防御线，驱逐淘荒客，一切看起来都是在防备我，但实际上就是在勾引我！”

　　　　狂笑之蝠也道：“星舰很大，大到你要找遍整艘星舰，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但是我提前完成了。”

　　　　“因为你新获得的能力，而那是他不可能预判到的。”狂笑之蝠微笑道。

　　　　君临也乐了：“没错，他算准了一切……这个狗杂碎，虹吸军团不是他用来拖延时间的筹码，我才是！”

　第八十二章　图穷匕见

　　　　君临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埃迪莫拉用来拖延时间的工具。

　　　　果然不愧是埃迪莫拉，果然不愧是尼采曾经的助手。

　　　　如果不是君临的绝对掌控正在成长起来，借助系统节点扫描过整个星舰，他还真没可能这么快发现问题。

　　　　整艘星舰就是个诱饵，就是个浪费他宝贵时间的陷阱。

　　　　现在他时间不多了！

　　　　必须尽快找出亚空间能量池。

　　　　“时间……”君临喃喃自语：“我有个问题。”

　　　　狂笑之蝠道：“我猜你的问题是，为什么埃迪莫拉一定要设计你们的人在一天半后到达狂沙市？”

　　　　“没错。”君临道。

　　　　“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正好可以完成计划吗？”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君临道：“布兰顿怕我们的提前到来破坏他的计划。但其实，我要破坏亚空间能量池计划，根本不需要位面军团，违心就能做到。”

　　　　狂笑之蝠回答：“布兰顿肯定已经就此做出了准备。要对抗违心也很简单，尽量使用人工智能就行了，人工智能不受违心影响。”

　　　　“如果违心都不能再阻止他们的计划，我亲自过来也无法找到，那为什么位面军团的提前到来就能阻止他们的计划？”

　　　　“哇哦，这的确是个问题。”狂笑之蝠笑道：“凭什么以你的能力都不能做到，位面军团就能破坏他们的计划？但你不是万能的，对吗？君临。比如你要是有足够的人手搜查这艘星舰，那你根本就不需要靠能力觉醒。”

　　　　君临点点头：“所以你觉得亚空间能量池的关键连接点，需要大量的人手才能找到？”

　　　　“是的，至少这说的过去，不是吗？”

　　　　也许吧，如果是这样，至少可以解释为什么埃迪莫拉不怕君临过来找，反而怕位面军团提前到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指望打赢这场战争。

　　　　所以埃迪莫拉让虹吸军团拖延时间，他不怕露馅，因为君临怀疑的结果，就是自己过来找，这恰恰符合了埃迪莫拉的预期，结果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现在位面军团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前面绕的路已经走完，就算让他们加紧赶路，要在这之前赶到狂沙市也已经不太容易——绕路一旦展开，那么时间在起初阶段就已经争取到。

　　　　君临终究还是发现的晚了。

　　　　不过狂笑之蝠还是道：“现在让他们加速前进，也许还能抢回一些时间。实在不行就放弃一些速度慢的部队。”

　　　　“不！不！”君临摇头：“问题还没有解决。”

　　　　狂笑之蝠疑惑：“还有什么？”

　　　　君临摆手道：“预判最大的问题就是可能出错。埃迪莫拉算准了我，这点不容易，但象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注全放在一次预判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犯蠢了呢？如果我没上当呢？如果我坚持要求直击狂沙市呢？”

　　　　狂笑之蝠摇头：“这个如果没有发生，我无法给你答案。”

　　　　君临的面色却阴沉了下去：“如果我是埃迪莫拉，我不会给出一个精确时间。好的计划绝对不是精确到每分每秒，而是有足够的容错率。”

　　　　狂笑之蝠明白了：“所以……我们连一天半的时间都没有了，对吗？”

　　　　真是个糟糕的答案。

　　　　埃迪莫拉并不需要虹吸位面为他争取五天以上的时间，可能只有三天，也可能两天。

　　　　或许现在，亚空间能量池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

　　　　但是君临却道：“时机不可能这么巧，亚空间能量池计划进行了很多年，不会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最后完成，尤其是还在遭遇到违心的影响之后。所以，亚空间能量池计划完成这件事，其实是个伪命题。不存在真正意义的完成！”

　　　　狂笑之蝠理解他的意思：“这是一个长期工程，没有绝对的完成，只有相对的完成。埃迪莫拉他们追求的是相对完成。”

　　　　“没错。”

　　　　“那又怎么样？”

　　　　“意味着还有机会。”君临道：“我在想另一件事……为什么布兰顿他们要选择五天后到达。我是说，如果是相对完成，那么每拖一天都是好事，为什么他不争取继续拖延下去？”

　　　　“也许他做不到。”

　　　　“但不代表他就不能做。”君临道。

　　　　狂笑之蝠想了想，道：“亚空间能量泄露，导致星舰上的船员心灵受到侵蚀。”

　　　　君临笑了：“没错！”

　　　　他看着墙壁上的黑色，轻轻点头：“侵染心灵。所以，他们要的不仅是确保计划完成，还有扩大战果？目前的时间节点，不是能量池计划的全面完成，而是亚空间能量到了可以释放的地步了……如果我们的人在这个时间点来到，遭遇的可能就会是一场灭绝心灵的大屠杀。”

　　　　狂笑之蝠也低语：“帝君放弃了亚空间能量池，就为了要灭掉你。”

　　　　“就象沃兹。”君临苦笑。

　　　　毫无疑问他把帝君给逼急了，逼到他做出了和当初沃兹一样的选择。

　　　　但事情真就是这样吗？

　　　　君临隐然觉得还有一些东西他没有发现。

　　　　想了想，他说：“是时候和甘那个杂碎谈谈了。”

　　　　——————————————————

　　　　位面军团。

　　　　君临从越野车出来，吹了声口哨。

　　　　罗伯特和叶清弦会意，直接传话让甘过来。

　　　　片刻后，甘飘飘来到。

　　　　作为雾灵，他永远都如一团雾气般捉摸不定，语声也带着几分缥缈。

　　　　来到君临身前，甘说：“有什么事吗？君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