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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的华妃，脸型明显瘦了一轮，变得棱角分明，不说斧雕石刻的刚毅感，却也有了安吉丽娜朱莉版劳拉的硬朗气质。

　　　　而最显彪悍的，还是她脸上的一道伤疤。

　　　　从右眼角一直划到下巴处的刀疤，几乎将她的脸劈成两半。入肉之深，触目惊心，却不显狰狞，反倒更显风骨。

　　　　“我猜这是个男人干的。”叶清弦道。

　　　　“不，我猜是她自己划的。”君临却说。

　　　　“为什么？”叶清弦惊讶。

　　　　“疤痕很深，但皮肉没有外翻，说明这一刀下刀时，刻意收敛了力量，尽可能不造成多余的损伤。角度也很巧妙，虽是毁容，却又本能的不造成更大的破坏……下手的人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憎恨这容颜，另一方面又本能的有爱美之心，留了几分余地。也只有自己对自己下手，才会如此矛盾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华妃的耳朵也很灵。

　　　　她微微吃惊的看向君临。

　　　　这眼神表明了君临的判断是正确的。

　　　　叶清弦则哼了一声：“你不是用直觉作弊就好。”

　　　　君临却没有在意，微笑着看华妃：“你得经历怎样的悲惨遭遇，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安瑟尔四世叹息一声：“玛利亚是金轮王朝的人，她曾先后经历三任丈夫，但每一次都是以丈夫死亡而告终。我曾经以为那是战乱的结果，但现在我知道了……可怜的玛利亚。”

　　　　于是君临和叶清弦也明白了。

　　　　幻想生物的降临是早于候选者的。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还只是一个普通弱女子，或许唯一的期望，就是找一个男人，安度余生。

　　　　她也做到了。

　　　　但是选民的降临，却改变了这一切。

　　　　金轮王朝是最早出现选民的，为了借助选民的力量扩大自己，他们甚至重金悬赏幻想生物。

　　　　这使得金轮王朝一度掀起了追查幻想生物的热潮。

　　　　华妃……她应当是被自己的丈夫出卖了。

　　　　而且不止一次。

　　　　真要细想，那无疑是一场充满了背叛与绝望的经历。

　　　　一个弱女子，成为人人喊打的通缉要犯，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次又一次出卖自己。

　　　　直到最后，终于醒悟，获得力量的同时，是对男性的无尽憎恨。

　　　　于是华妃死了。

　　　　彻底死去！

　　　　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新人，除了幻想生物这个身份的源头，她和过去的华妃哪里都不一样。

　　　　相信现在就算是遇到甄嬛，她估计也不屑理会。

　　　　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从无比渴望征服男人，已经转成了无比渴望杀戮男人。

　　　　对君临他们来说，这转身是如此迅猛，又如此华丽，但是对华妃而言，过去的那些年却是如此漫长而痛苦，别人眼中的突变，于她而言却是“我醒悟的终究太晚”。

　　　　只是生性骄傲的她，不会去向别人诉说这事。

　　　　她甚至不介意别人说她是克夫的黑寡妇。

　　　　这刻随着安瑟尔四世提起，华妃面若冰霜道：“安格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男人没有一个是靠的住的，现在的我，只想侍奉伟大真神，扫除一切邪恶。过去于我已无意义，但若你要因为我的身份与我一战，我也不介意与你做个了断！”

　　　　她的说话风格，到是极大融入了现世，只是偶尔依然保留一些古人风范。

　　　　安瑟尔苦笑摇头：“教会是中立的，不会介入世俗争斗。选民也好，幻想生物也罢，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唯一的职责，就是压制邪恶，不让混沌力量侵袭。”

　　　　叶清弦道：“她拥有的好像就是混沌之力吧？”

　　　　安瑟尔四世嗯了一声：“她不一样。那个黑暗之球刚出现的时候，海恩斯沃兹还没有来。混沌之力不断膨胀，教会想尽办法都无法压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来吸收中合。但这做法会导致吸收者本身的疯狂或者死亡……”

　　　　君临看看玛利亚：“她是唯一一个不会疯狂的？”

　　　　安瑟尔四世回答：“她是第一个，她可以帮助其他人压制这力量，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我曾经不明白玛利亚为何如此特殊，但现在我明白了。”

　　　　华妃是幻想生物。

　　　　黑暗水晶球也是幻想道具。

　　　　正常情况下，只有幻想生物能够利用幻想道具，哪怕不是同一体系。

　　　　“但后来你们有了系统，可以获得圣光的力量压制那个水晶球了。”叶清弦道。

　　　　“是的，但我们都知道海恩斯沃兹不怀好意。战斗修女团依然有存在的必要，再说我们也不能因此就放弃她们。”安瑟尔四世回答。

　　　　玛利亚冷哼：“是你们也不敢放弃。”

　　　　战斗修女团是华妃一手创建，吸收的全部是战争中受灾的苦难女性。华妃改变了她们的命运，让她们不用再靠男人，所有修女也只忠诚于她。

　　　　圣神教会在白石位面并不算是一个超级组织，他们本质只是中立教会，如果不是黑暗水晶球的出现，连所谓的压制邪恶的职能都是不存在的。

　　　　战斗修女团因此成为圣神教会的第一强力战斗团，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而她们除了憎恨男人这个毛病外，其他方面都还算好，总体也忠诚于教会，教会自然不可能自己搞自己——何况还搞不过。

　　　　华妃·玛利亚，也因此成为教会中一个超然的存在。

　第九十七章　阿兰德

　　　　面对华妃的反呛，安瑟尔四世表现的很大度：“我知道你不相信男人，我能理解。但是玛利亚，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都不是一个会杀害自己人的教皇。信仰是神圣的，神教导我们，要谦恭，善良，温驯……”

　　　　叶清弦有些迷惑，低声问君临：“那真是尼古拉教导的？”

　　　　君临耸耸肩：“尼古拉是招牌，他们信奉的其实不是尼古拉，而是自己心中所坚信的光明。”

　　　　安瑟尔四世微笑：“你终于明白了？是的，我们信仰的其实不是伟大的至高之神，而是心中的光明。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对宗教抱有偏见，但你不可否认，其实宗教与国家，并无不同，都是有好有坏。有邪恶的国家，邪恶的宗教，但同样也可以有光明的国家，光明的宗教。”

　　　　君临点点头：“是的，决定正与邪的，不是人们的组织形式，而是我们心中的信念。国家会有法律，宗教会有教义，决定我们价值观的，正是这些法律与教义。所以我判断一个宗教的善与恶。比如一个教派信奉救赎世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它就是善的。可如果是那种，不信奉者我者下地狱，那它就是邪恶的。”

　　　　玛利亚哼了一声：“荒谬！难道道教佛教就没有败类吗？”

　　　　君临笑道：“有败类是另一码事。光明之下也有黑暗，黑暗之中也藏光明。然而指导思想出了问题，那就是整体的问题。道教崇奉自然，佛教崇奉舍己为人，所以他们中出了败类，那是人的问题，不是教义的问题。反过来，教义邪恶的宗教，就算出了善类，那也是人性为善，而不是教义劝导向善。在那样的组织中，这样的善人也属于‘叛逆’，为组织所不容。”

　　　　安瑟尔四世满意点头：“我喜欢你的看法，难得有思维如你这般清晰的。”

　　　　君临笑道：“我的价值观要是出问题，世界会大乱的。”

　　　　玛利亚不屑：“大言不惭。”

　　　　她不知道君临的手段，在她看来，这牛逼是有些大发了。

　　　　君临已道：“其实，你不就是个例子？身怀混沌之力，却依然立身光明。对于赐予你力量的存在而言，你也是个叛逆吧？”

　　　　“你说什么？”玛利亚和安瑟尔四世同时起身。

　　　　玛利亚眼中第一次出现惊恐，不敢置信的望君临，安瑟尔四世则看向玛利亚，颤抖着道：“你和魔鬼做了交易？”

　　　　玛利亚恶狠狠的瞪君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君临轻叹一声：“我之前查过这个水晶球了，它出自黑暗之魂，但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无名之物，本来根本不应该拥有这么强大的邪力。不过在看到战斗修女团拥有的混沌之力后，我明白了……它是被某个本次元的恶魔给重新改造过了。”

　　　　罪恶战境也有恶魔，而混沌之力正是恶魔的标配之一。

　　　　出自黑暗之魂的这个黑暗水晶球，本来就是魔改造物，但正因为这样，反而更适合改造——选民能够利用幻想道具，土著也可以。但是越强大越有名的幻想道具，就越难以使用。

　　　　一个不出名的魔改道具，幻想法则微弱，反而更适合改造。

　　　　一个本次元的恶魔改造了一个幻想道具，将它送入到白石位面来，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种情况，稍加推测，君临很轻松就能知道结果。

　　　　不过那位大恶魔显然也没想到，他所培养的代理人竟然背叛了自己，获得了它混沌之力的同时，却没有执行它的使命，反而与之对抗。

　　　　正如君临所说，黑暗之中也有光明，只不过在黑暗看来，这便是背叛。

　　　　安瑟尔四世激动道：“玛利亚，他说是真的吗？你和魔鬼做了交易？”

　　　　“闭嘴，安格列！”华妃愤怒道：“你是来审问我的吗？那就把我送到审判庭上再问吧！”

　　　　这女人的脾气到是真没变，依然狂傲跋扈，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唯一不同的是她以前靠男人凶悍，现在靠拳头。

　　　　妈的，始终都没法习惯华妃变成这个样子啊！

　　　　君临只好打圆场：“当然不是来审问你的，不过看起来你也不是一个愿意合作的人。你不说，我就自己猜喽。”

　　　　华妃冷眼看他：“你还能猜到什么？”

　　　　君临一笑：“你等会儿，让我先翻会儿书。”

　　　　先前发生的事太多，资料还没查全，这会儿一边旁敲侧击一边翻书，进度有些跟不上，君临不得不按暂停。

　　　　不过华妃显然没那么好脾气等待：“狂妄之徒！”

　　　　手中连枷再举，已是砸将过来。

　　　　轰！

　　　　连枷砸下。

　　　　安瑟尔四世抬手一片柔和之光涌出，华妃的混沌之力太过强大，他只能依靠圣光抵挡，却也因此倍加心痛：“玛利亚，冷静！”

　　　　君临悠然查资料：“你是幻想生物，那个恶魔借助幻想道具改造你，应该也会遵循幻想法则的一些特点。所以你身上，有可能还保留了一些黑暗之魂中生物的特征。让我看看……唔，这个不死院的大屁股……”

　　　　他看看华妃，然后摇头：“应该不是。”

　　　　继续低头查看：“牛头恶魔……应该也不是，虽然脾气有点象……石像鬼，羊头双龙，红蜘蛛……为什么都是怪物啊……”

　　　　被圣光压制，华妃有些无可奈何，但更让她愤怒的还是君临的胡乱猜测。

　　　　这个混蛋把自己猜成什么了？你怎么不猜薪王葛温的？

　　　　虽然自己也不是。

　　　　我就应该在他进殿之前把他砸成肉饼的！她愤愤的想。

　　　　眼瞅着君临越说越离谱，华妃实在听不下去，高叫道：“够了，是阿兰德！”

　　　　“阿兰德？”君临叶清弦同时一怔，快速翻阅。

　　　　“找到了，我去，在这么后面呢。”君临笑道：“伪王阿兰德？”

　　　　黑暗之魂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