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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二册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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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阮突然插话:“我有个想法,如果凶手是好几个人,他们闯入天师宫后,迅速按住了明子璋的阿耶,那么他们也可以做到一刀毙命!”
“那不可能,首先,制服一个清醒的人,尸首上必定会留下反抗的痕迹。其次……”李凌云手指尸首的臀部。谢阮看去,目光触到尸首双腿之间,赶紧转了个方向。
只听李凌云继续道:“方才我说尸首的臀部有伤,那引雷针现在我还没看见,但要从空中接引天雷,想来这根针不会很短。想要做到把尸首穿在上面,定然不易。如果两人以上合力,就不会在尸首上留下这么多试探伤。显然这是凶手一开始没戳对地方,无法将引雷针穿进尸首的腹腔,才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原来如此,那像李大郎你说的,凶手只有一个人,他得有多大的力气?”
“凶手一定是个强壮且身形高大的男子。”李凌云又手指尸首的脖颈,“你们看,脖颈的断口不光平整,还呈左高右低的斜面,凶手是向斜下方进行的砍切。在尸首右边肩膀,还发现了小面积的刀刮伤痕。凶手若和死者处于同一高度,相互平视,那么死者的脖颈断口也会是平整的,不会出现这种斜面。也就是说,凶手作案时与死者间必有一定的高度差,凶手的站位,相对死者来说是高处。”
李凌云伸手在前方比出一个大略高度。“凶手手持极为锋利的御用陌刀,与死者相视而立,挥刀斩去其头颅,倒是可造成左高右低的斜面断口……”李凌云双手做出虚握刀的样子,试着劈砍,“可死者身上没有因抵抗或搏斗留下的伤痕,按明子璋所说,死者平时警惕性很高,不可能凶手都站在他面前了还没有任何反应。他会不会是因为某些缘故失去了知觉?若是这样,需提前将其击昏或迷晕。不过无论如何,六合观内必须有人提前接应……可尸首上有这么多引雷针穿刺的伤口,尸体还存在一些摔落伤,要是两人或两人以上作案,又怎会出现这么多的失误,留下这么多痕迹?我还是更倾向于此案是一人所为,至于死者为何失去知觉……”
“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谢阮打断道,“凶手从死者身后下手,死者自然毫无防备。”
“如果凶手是站于死者身后下的手,断口又是左高右低的斜面,那么凶手惯用的一定是左手。”李凌云换个方向做劈砍的动作,“惯用右手的人,用这个姿势砍头会很别扭,就算刀再锋利,想干净利落地一刀断头也几乎很难做到。”
“左撇子,”明珪翻阅杜衡的记录,“大郎,你的推论跟杜公在封诊录上记下的推论几乎一样。”
“看来我们没从尸首上发现什么新东西。”李凌云看向发出鼾声的司徒仵作:“老人家,内脏可有保存下来?”
鼾声突然停止,原来司徒仵作压根就没睡着,他没睁眼,朝冰柜努嘴道:“在下面那个柜子里,用你们封诊道的罐子装着。”
李凌云取来罐子,打开一看,没承想内脏都在罐底冻得死死的,压根拿不出来。司徒仵作只好起身到池边拧了拧那颗獬豸头,咯咯几声后,从那獬豸口中竟喷出了一股冒热气的水。
“小郎君年少,做起事来,倒也不输老人家嘛!”司徒仵作把罐子接过去,放在盛满热水的石槽里,等待内脏缓缓解冻,“大理寺那次验尸便是老夫做的,方才那些老夫其实也都记录了。你验看得很仔细,看来封诊道教导弟子的手段相当了得。”
“进来之前,谢三娘跟明子璋说老丈您脾气大,不好打交道,但我并没有这种感觉。”李凌云不时地把罐子拿起来,检查内脏解冻情况,“我原本以为老丈会对我们不理不睬的。”
“哦?或许是因为事不及死人吧!”司徒仵作眯起老眼,微微笑道,“大理寺跟刑部的确讨厌宫里插手自己的案子,可这人都已经死了,案子却一直没破。就算再讨厌,三法司的职责也是破案断案。不论办案时参与的各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有着怎样的龌龊之事,在老夫看来其实都不重要。查案的人只要是真心为死者讨公道,就算心怀鬼胎,老夫也只当看不见。”
说完,司徒仵作捞起一个罐子晃了晃,听见重物敲打罐子的声音,便将罐子都拿起来递给李凌云。“可以了,拿去看吧。尸首拿下来以后放到一边的木车上,你们走了我再慢慢收拾。”
司徒仵作能独自在此看管大理寺最隐秘的殓房,一定有他独特的手段,所以李凌云毫不关心他一个人要怎么抬起那么沉重的尸首。他拿着罐子快步回到冰台处,与明珪把尸首移至木车上,又从罐中取出内脏放在冰台上检验。
谢阮看得难受,可胃里已没有能呕出来的东西,只打了几个干哕。李凌云不得已,让她自己去打开封诊箱的上层,取出绿色罐子装的薄荷膏,抹在鼻子下面驱散味道。谢阮找到薄荷膏,按李凌云所说涂了厚厚一层,这才叹道:“鼻子倒是舒服了,眼睛却还难受着。从这些内脏里头,你又能看出什么来?”
李凌云把明珪叫来,看看他手中册子上的记录,又一一和各个脏器对比。“形状正常,未见有中毒或患病的情形……”
“胃已被剖开过,食糜取出保存……”李凌云打开一个盖子上标注着“食糜”的罐子,仔细看看,又凑过去嗅了嗅。
“咦?里面的食糜已经没有了?不过闻起来药味很浓。”
“我阿耶炼丹时不吃俗世之物,只吃道家的青精饭,青精饭就是用精白米和江南乌叶的汁水煮出来的饭,饭粒乌黑,闻起来有清香。除此之外,他会随饭服用自己炼制的丹丸。丹丸有七种,外面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红、黄、绿、蓝、紫、黑、白。阿耶一天服用三种,轮换搭配,用天降‘无根水’,也就是雨水送服。至于如何搭配,除了阿耶,就只有我和一个送水的小道士知道。”
“还有紫的?”谢阮好奇道,“你们术士炼制的丹丸居然有这么多颜色?”
“也不奇怪,除了一些草药,红色的丹丸中加了丹砂,黄色的用了雄黄,绿色的加了绿松石粉末,蓝色的加了蓝矾,紫色的加了蓝宝石粉末,黑色的加了木炭,白色的加了白膏泥。主料不同,最后炼出来的丹丸自然就有不同颜色。”明珪细细解释。
李凌云把罐子放下。“食糜之类的东西,一般的仵作不会在意。既然食糜被人特意从胃中取出保存,现在又已被用光,那么一定是有封诊道的人做了检查。你看看封诊录中有没有相关记录?”
“有,”明珪翻阅封诊录,点头道,“杜公曾问过我和那个送水的小道士,又对比过阿耶胃内食糜中半化丹药的色泽,确定当天阿耶服用的是红、黑、白三色丹丸,这与我和小道士的记忆相符。然后,小道士又说,他是夜间戌时给天师宫送的无根水,之后阿耶就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杜公根据青精饭的消化情况判断我阿耶是在进食后一个半时辰左右被人杀害的,这跟你先前的判断大致相同。”
“都相合吗?可我总觉得有些古怪。”李凌云从封诊箱里拿出一把弯如柳叶的长柄刀,用这把刀切开一段肠子的末尾部分,犹豫了片刻,又切开了肠子的另外一头。
“奇怪。”李凌云挑眉,“我先看了大肠,又看了小肠,肠子里面都是干净的。”
“难不成干净还有问题了?”谢阮不解。
“人进食时,食物自咽喉进入胃内,直到从谷道、肛门排出,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通常人每天有固定的饮食时间,那么每日大便的时间也都会相对固定。如果说死者是在饭后一个半时辰内被害的,那么他胃里的食物应该有一部分进入了肠道,并在肠中形成细粪才对。肠道这般干净,倒显得不太正常,除非他刚排过粪便,或所吃食物还未来得及消化,并未进入肠道。”
“杜公的封诊录上倒是没有写出这一点。”明珪翻阅着册子。
李凌云沉吟道:“根据食糜的状态,足以推断你阿耶的死亡时间。杜公未做进一步推论,可能是觉得没必要。只是在我看来,食糜在肠中所表现出的状态不太符合人体自然规律。等我回去后问过杜公再说。”
太常寺药园内,李宅大门之前,杜衡站在黑漆漆的封诊车旁,皱着眉头快速地翻看着手中的封诊录。
“明崇俨是个术士,这些术士最讲究服气,平日里吃东西极少,那些食糜,我为了分辨他当日到底吃了什么,已经用光了。”
从明崇俨的尸首上无法得到更多线索,李凌云便决定去六合观查看现场。他回家取封诊车时,谢阮命人去叫杜衡过来,谁知杜衡竟然早一步到了李家,说是来奉还天干甲字祖令的。
李凌云一边听着杜衡的话,一边掂量手中那块特别厚重的祖令,然后把它小心地揣进怀中。“杜公,你可以保证根据食糜状态推算的死亡时间没错吗?死者的大小肠均被我剪开,里面没有发现细粪,若按你的推测……”
杜衡打断李凌云:“我和你阿耶接手此案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天师宫。可遗憾的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早已把现场勘查过,他们手段粗劣,怎会像我们封诊道一般做得细致入微?我们赶到时,所有痕迹均被破坏,再加之时过境迁,很难发现新的线索。所以我们也只能根据大理寺和刑部当日的记录进行复查,这些都写在了封诊录上,你随时可以查阅。”
杜衡思索道:“案发当日,天降大雨,明崇俨的尸首又是从肛门被引雷针刺入腹腔的。人死后,周身肌肉松弛,不受控制,很容易造成大小便失禁。凶手把尸首摆成坐姿,肠道又被戳破,再加上雨水冲洗,这些外界因素也可导致肠道干净。”
“确实存在这个可能。”李凌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那六合观的天师宫里看一看。”
“大郎多保重。”杜衡面色晦暗,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为天后办事,一切要多加小心。”
“杜公……”李凌云压低嗓音,“我阿耶的尸首也存放在大理寺第三处殓房里吗?”
杜衡闻言,神色紧张地看看左右,点头道:“你阿耶的尸首确实在大理寺的殓房里,只是现在时日已久,恐怕也像明崇俨的尸首一样,损失了许多痕迹。我忝为长辈,你阿耶的案子本应由我来破,可由于某些缘故,我有了结论,却还未能结案。等明崇俨案了结,天后允许你亲自调查时,我会把你阿耶一案的封诊录交给你。”
“……我知道了。”李凌云若有所思,“尸首既然还在,等查清案子,我还可以为阿耶送葬,这已经很好了。杜公不要内疚,这事与你无关。”
“你阿耶是封诊道的首领,他的案子是我亲自调查的,虽有了结论,可此案的封诊录被天后命人拿走了,现在我也不便告知你更多细节。但我已经将案件情况巨细无遗地记录下来,你拿到手以后一看便知。”杜衡抚着短须说道。短短几日过去,他又显得老迈了许多。
“阿耶在世时,时常与我提起杜公。”李凌云边说边观察杜衡,见后者目露精光,有兴致往下听,他才继续说道,“阿耶说,杜家的家教很严,所以杜公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情,做事刻板有余,变通不足,又太容易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所以你如果做官,难免经常局促不安,容易多思劳心,伤神伤身……”
“你阿耶这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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