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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道精神触手上都遍布着不同气息的能量点。
　　苏芜的精神触手靠近几步，甚至听见了触手上传来的声音。
　　“王…”
　　“好香…”
　　“能量…献给王…”
　　好家伙，原来是虫王！
　　苏芜没想到自己真的捞到了一个大家伙。
　　而除了精神域网外，苏芜还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矗立在旁边。
　　精神触手毫不犹豫地飘了过去。
　　进入宫殿，苏芜发现里面散布着浓浓的雾气，和困住她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就是虫王的精神力了。
　　苏芜小心地避开雾气，朝着最深处走去。
　　不知怎的，这些雾气看到苏芜后，也畏惧般没有主动靠近。
　　很快便到了最深处的房间。
　　“吱呀——”
　　苏芜的精神触手轻轻推开门。
　　进入屋子，便发现这里格外空旷。
　　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巨大的台子外，便是一片光秃秃。
　　走近一看，苏芜才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男人，和黑发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而此刻他双眼紧闭，手乖巧地放在胸前，正在沉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意识海里有个人形生物，但是苏芜还是轻轻地绕开了。
　　她朝着巨大的台子走去。
　　台子呈现梯形，最顶上放着一个紧闭的金属盒子，上面落了一把锁。
　　而下面两级台阶上，则漂浮着三个黑色的光团。
　　苏芜的精神触手朝最下面的那个黑色光团探去。
　　一瞬间，周围情景变换。
　　她仿佛被吸了进去，以一个旁观者的形态看着一场戏。
　　背景似乎是在一片森林。
　　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地站着，争执着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做？你是不是疯了？”
　　其中一个矮一些的男人用力地摇晃着对面人的肩膀，仿佛难以置信。
　　对面的男人神色淡淡，语气却极为坚定，
　　“我确定。哥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矮个男人摇了摇头，退后几步，
　　“你在说什么？你要我亲手杀掉自己的弟弟吗？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要家人了吗？”
　　高个男人别过头，似是有些不忍，
　　“哥哥，我并不是死亡，相反，我这是永生。你知道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陪着她。”
　　“哈，”
　　矮个男人神色恼怒，嘲讽道，
　　“就算你为爱牺牲，人家也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你没资格被她记住！”
　　高个男人垂下头。
　　他似乎并不擅长争辩。
　　但面对哥哥的反驳，他还是坚持道，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哥哥！我不需要什么回应，我甚至不需要被她知道，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开心！”
　　看见矮个男人痛苦的脸色，他又安慰道，
　　“哥哥，别担心了。我相信你的技术。说不定许多年以后，你们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呢。何况这项技术也是为帝国造福啊。”
　　矮个男人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他冷笑道，
　　“好，好，好。”
　　“我倒不知道我季家什么时候出了个情种，还是个只会做白日梦的情种！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这样吧。我会让你成功变成帝国的智脑，获得永生的，弟弟。”
　　说罢男人拂袖离开，高个男人孤独地站在原地，遥遥注视着他的方向，未发一语。
　　然后画面便消失了。
　　苏芜回到虫王的意识海。
　　但她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智脑竟然真的是个人！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智脑十分智能，和人也没差别。
　　合着人家就是人变的。
　　时间紧急，来不及多思考，苏芜朝着第二个黑团伸出了精神触手。
　　这次场景似乎是在城市的一个偏僻角落。
　　啧，也不知道虫王怎么看见这些画面的。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对着手上的终端，好似在说些什么。
　　苏芜凝神，便听见了一道声音。
　　“你真的决定了吗？”
　　不知终端上显示了什么，男人继续道，
　　“行，我会帮你的。这期间，我会保证星网秩序不被破坏，我也会协助你留下的分｜身的。”
　　比起上个雾团里的矮个哥哥，这个男人显得宽容许多。
　　不论对面说啥，他都说好。
　　仿佛察觉到苏芜的好奇，又或者虫王自己好奇，画面往前推进，苏芜的视角竟然已经出现在男人身旁。
　　她低头，轻易便看见了男人终端上的字体。
　　【谢谢你。我要准备离开了，追随她的脚步，祝我好运。】
　　发信人竟然没有名字。
　　这不应该啊。
　　但苏芜突然想到，星网唯一能够随便到处游走的…可不就是智脑吗！
　　难道这发信的人就是智脑？
　　刚好这个男人也说帮忙维护星网秩序，还说什么分｜身…
　　苏芜突地打量周围，看到远处地面有一张破纸。
　　她飘过去一看，好家伙，真的是报纸。
　　一看日期，竟然是300年前！
　　好的，苏芜这下解码了。
　　智脑是一个人变的，为了永生陪伴一个人。
　　然后智脑还被虫王关注过，所以系统才会觉得虫王的精神力熟悉。
　　至于系统和智脑什么关系呢？
　　貌似他俩是同一个人，智脑是系统的分｜身，或者系统是智脑的分｜身。
　　三百年前，智脑为了追随一个人的脚步，抛下帝国，抛下星网，分出一个系统，然后溜了。
　　…等等。
　　想到这里，苏芜僵住身子。
　　追随谁的脚步？
　　不会是她的脚步吧？
　　画面到这里刚好结束，苏芜又回到了虫王的意识海。
　　苏芜压下起伏的情绪。
　　好家伙，这虫王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他专职听墙角的吗？
　　搞清楚系统的疑惑，扒了系统的马甲后，她看向最后一个没被锁住的黑色雾团，轻车熟路地探了进去。
　　这次是在一片大海。
　　海中央有一条鲛人正在翻腾。
　　嗬，又是熟人。
　　这条鲛人的眉眼像极了苏芜在C城看见的那条。
　　等等，苏芜突然想到，这条鲛人貌似和自己孵出来的鲛人也挺像？
　　画面中的鲛人既没有苏芜孵出来的那条鲛人年轻，也不像C城那条那么年长。
　　所以苏芜才能分辨出，三条鲛人，眉眼好像都挺像的。
　　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苏芜来不及多想，便听见了鲛人的声音，
　　“怎么又来我这了？不放心？”
　　苏芜正想看是谁在和鲛人说话，便听见了虫王的声音。
　　可惜她现在是以虫王的视角，便没看见他的人影。
　　虫王的声音带着三分不屑，两分嫉妒，五分漫不经心，
　　“呵，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觉得我是来看你的？”
　　鲛人跃出水面，懒洋洋地倚在巨石上，
　　“你这虫子。不就是嫉妒她昨天来了我这里嘛，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见自己心思被戳破，虫王语气染上几分恼怒，
　　“哼，果然是个没本事的，人都来了还拦不住。”
　　“没办法啊…要不是我故意让海水泛滥，她也不会特意来看我…”
　　说到这里，鲛人语气有几分怅然，
　　“你我都知道她不会动心，却还如此执迷不悟。但是没办法啊，没人能不喜欢她。不说别的，最近那个为了她变成机器人的男人，又是一桩活生生的例子，唉，可悲可叹。”
　　听到这，虫王也不说话了。
　　是啊，都是可怜人。
　　二人便这么静悄悄地晒着太阳，良久无言。
　　直到日上斜阳，画面才结束，苏芜被弹了出来。
　　讲真，再慢一点她都要睡着了。
　　出来后，苏芜短暂地头脑风暴了一下。
　　这次得到的信息是，有个很厉害的人，让鲛人、虫王、智脑都喜欢，甚至智脑也是为了她变成人形。
　　而智脑之后又追随一个人的脚步，变出分｜身也就是系统。
　　苏芜脸大地猜测这个人是自己。
　　但是智脑会一开始追随A的脚步不当人了，又追随B的脚步去别的世界吗？
　　可能性不大。
　　而且“追随”这个词，似乎表明自己也是帝国的人…
　　只是后来去了别的世界。
　　再联想到自己的特殊的精神力，万人迷属性。
　　苏芜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
　　打住思维，她又去看最上面那个金属箱子。
　　依着虫王的属性，苏芜猜测，这里面应该是他和“她”的记忆片段。
　　毕竟刚才那三个都是与疑似情敌有关的记忆片段。
　　而最后一个，被慎重地锁在这里，看来地位格外珍贵。
　　多半就是虫王和那个万人迷的记忆片段。
　　苏芜捣鼓了半天打不开，便打算用精神触手暴力破开。
　　她实在太好奇了，只要验证一下，便能知道这人是不是自己。
　　谁料就在这时，床上传来动静。
　　男人发出一声嘤咛，睫毛动了动，眼睛好似要慢慢睁开。
　　苏芜：！
　　糟糕，潜入别人意识海，还要被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虫王的深层意识是沉睡着的，但是苏芜打算溜之大吉。
　　她可不想和主人家直接撞上。
　　于是男人才睁开眼，便看见一道影子飞速从眼前闪过。
　　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这是谁？
　　但随即，意识清醒过来的男人闻到了空气中残余的气息。
　　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是她！
　　。
　　逃之夭夭的苏芜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迅速地退出了男人的意识海。
　　周围一直为她担心的沈燊等人还来不及高兴，便见少女开始了动作。
　　只见她伸出精神触手，麻利地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捆了起来。
　　手法都和刚才他绑她一模一样。
　　对了，这里苏芜的精神触手是覆盖薄膜的。
　　只要暴露在外面，她都会如此，以防特殊的香气泄露。
　　麻利地做好了一切后，苏芜坐到了位置上。
　　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便听见脑海里系统发出了电流音，
　　【宿主，你有发现什么吗？】


第102章　
　　苏芜：……
　　这；　叫她怎么说呢？
　　难道直接告诉系统，你其实是智脑，你是为了追人把自己分裂了？
　　或者告诉系统，你原本是个人；　然后选择不当人了？
　　好像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一时间她陷入了沉默。
　　系统仿佛察觉了什么；　用电流音道；
　　【宿主；　看来你有重大发现了。没关系；　直接告诉我吧。】
　　此刻的系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只当自己和虫王从前认识。
　　或者最多自己曾经是只虫子…
　　无论多大的脑洞；　他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既然系统自己做出了选择；　苏芜便不再犹豫，在脑海中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系统。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你和智脑是同一个人；　你俩本来是一体；　都是一个人类，然后你为了永生选择变成智脑。只不过三百年前为了找一个人所以智脑自我分裂出系统。】
　　等到一口气讲完；　苏芜松了口气；　期待着系统的反应。
　　然后她发现，系统沉默了。
　　苏芜：？
　　给点反应行吗大哥？
　　用精神触手戳了戳系统，系统这才回神。
　　一向没有情绪起伏的电流音突然多了许多噪音。
　　【所以说，我其实是人？我来自帝国？我和智脑是同一个人？】
　　事情离谱到系统都有点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