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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懂。
　　淅淅没有明说自己要离开，但是这一天并不远了。
　　甜橙和十七还是像从前那样见面就吵架，狗哥也和以前一样在和伏凛低声说着什么，淅淅一个人低头在训练营里练习，蝉蝉依然慵懒地躺在窗边。
　　但从林含秋进入训练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训练室里就再也看不到那个默默排位、练习英雄的身影。
　　无数个夜晚，她好像都已经习惯转头就看到淅淅沉默不语的样子：淅淅的这个人就和他的这张脸一样，没什么锋芒，也没什么个性，就算是个帅哥也是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帅哥，但是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是队伍的核心，虽然不秀，但是从不掉点——安心且稳定，让你不用转头都知道，他就在你身后默默支持着这支队伍。
　　林含秋和他交往不深，说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感觉。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但说不舍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舍得。
　　可能只是惆怅吧。
　　因为淅淅的离开让她想到，这个队伍里的所有人，迟早有一天都会四散天涯的。
　　直到狗哥看到她、招呼她快点进来的时候，林含秋才回过神来：“秋秋，你干什么呢在那傻站着，快点过来商量个事！”
　　“哦。”林含秋把门关上，冲狗哥走去，“什么事啊——”
　　“啊”字刚出口，她忽然想到了宋小栀给的那本攻略。
　　…不说“啊”，要说“呀”。
　　她连忙话锋一转，强行把画风改变：“——呀？”
　　因为刚才的“啊”字出了半个音，整句话连起来就是“什么事啊呀”，听起来诡异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差点摔倒娇嗔了一声。
　　狗哥听得一哆嗦，回头狐疑地看着她：“你咋了？天气太冷舌头打结了？”
　　“没有啦没有啦。”林含秋【娇羞】地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又好奇】地凑上了前去，“怎么啦狗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呀？”
　　？
　　这孩子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这说话方式不像她啊，反倒有点像甜橙那个小崽子。
　　狗哥看了一眼林含秋，又看了一眼正在中气十足和十七对骂的甜橙，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特么难道是魂穿了？
　　甜橙正在和十七对喷在兴头上，看到狗哥这探究的目光长久盯着自己，倏尔又变成了恐惧，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自己今天喷人的技术提高了这么多吗？竟然都到了让狗哥都觉得恐怖如斯的地步吗？！
　　看来今天十七一定会被自己压制住呀！
　　甜橙美滋滋地想，劲头更足地开始和十七对骂。
　　“……狗哥？狗哥？”林含秋【眨巴眨巴眼睛】，拿手在狗哥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你是想问我什么呀？快说吧～”
　　狗哥“哦”了一声，咽了咽口水才道：“就是过两天试训的那个事。”
　　“哦哦，怎么啦？”林含秋【轻轻皱了皱眉】，“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难道她不是出场配合新选手试训就行了吗？！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什么戏份？？
　　狗哥强迫自己把那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移除：“是这样的，我们试训本来想让二队和青训营的人来，但是刚才伏凛和我说了一下，我觉得也很对。因为新来的……新来的这个试训选手打的是发育路的位置，我们如果想要试训出效果，最好对位也是个比较厉害强势的对手才行。”
　　“所以呢？”林含秋【晃了晃自己新扎的可爱双马尾】，问，“我还是没有明白哦，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所以……所以……”林含秋这么诡异，狗哥觉得自己话都不太会说了。
　　“——所以我们试训的对手最好是一支以射手为核心的队伍，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考验试训选手的能力。”伏凛从善如流地接上话，“我认为，现在联盟里最合适的队伍，是MG。”
　　“MG？”林含秋愣了一下，“那就直接去约他们——”
　　“阑珊他在决赛被我们打自闭了，我出面去约，肯定约不到。”狗哥总算找回了逻辑，无奈地耸了耸肩，“但是我看决赛的评论席上他女朋友雪饼好像和你挺熟的，所以感觉可以从你这里迂回一下，让雪饼叫他和我们来一场训练赛。”
　　好家伙，直接都没商量了，上雪饼就是“叫他来一场训练赛”了啊。
　　林含秋在心里同情了工具人阑珊一秒钟。
　　她很快应下：“好的呀，我待会儿就去和雪饼说一下哦。”
　　狗哥“嗯”了一声，犹豫了半天还是叫住林含秋：“……那个，你最近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我哦？”
　　“呃……就是随便问问。”狗哥决定不看林含秋那张故作可爱的脸，摆了摆手忙道，“快去准备准备，我们开始训练吧。”
　　“好的呀！”林含秋笑颜明昧，“好久没和大家一起训练了，真的好期待呢。”
　　狗哥和身边的伏凛互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这孩子今天真的不对劲，作为队伍的主教练，狗哥觉得自己在训练后有必要和她好好聊一聊。
　　。
　　这一天的训练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虽然下一次比赛要一直到新年以后，但作为联盟顶级战队，WAF从来都不敢松懈半分。
　　训练后，狗哥拉着林含秋留下来谈心。其他四个人相约先走了，在各自门前分别的时候，十七和甜橙还没忘问伏凛一句：“哥/队长，你今天还没准备好给Fall姐的礼物吗？”
　　本以为依然会得到一个“嗯”字的十七和甜橙却意外获得惊喜：“准备好了。”
　　“哦？是什么呀？”甜橙试图挤到伏凛的房间去看，“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伏凛一手拦住他：“我只给她看。”
　　“切～”
　　两个人一脸嫌弃地走了。
　　淅淅是最后走的，还暗暗给伏凛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十几分钟后，林含秋才姗姗来迟。
　　也不知道狗哥和她说了什么，她一脸阴沉地往自己房间走，双马尾也被她拆光了，整个人就弥漫着一股暴躁而不耐烦的情绪。
　　不过这和她之前的状态还是比较一致的。
　　“嘿。”伏凛开门叫住她，“圣诞节快到了，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林含秋转脸看到伏凛，脸上的阴郁之色一秒消失：“哇！是什么呀！谢谢你哦！”
　　……又变成了今天奇怪的状态。
　　伏凛在心里再次作出判断：看来她最近真的情绪不太对，喜怒无常的，还要这样来强行掩饰自己的忧郁。
　　这个礼物真的买对了。
　　他将门完全打开：“进来看。”
　　林含秋【雀跃而害羞】地走进了伏凛的房间。
　　他的房间和一般男生的房间没什么区别，一整面墙都放着球鞋，黑色的床单黑色的枕套，椅背上随意搭着几件外套，却不显得凌乱。
　　林含秋一眼就看到了房间角落里摆着的那个巨大的纸箱。
　　“哇！这么大的礼物是给我的嘛？！”
　　“是的。”伏凛说，“都是给你的。”
　　这回，林含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她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这个纸箱。
　　只见迎面而来就是一个白色的封面——
　　《佛系：如何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
　　哈？
　　这是啥？
　　林含秋啪地一下把这本书从眼前拿开，只见下面继续来了一个黄色的封面——
　　《中国人，你为什么不快乐》
　　？？？
　　再往下。
　　《跳着踢踏舞去上班》
　　《关于这个世界，你不快乐什么》
　　《找回迷失的自己：拯救伪快乐的人生》
　　《幸福从心开始》
　　《关于快乐的500件小小事》
　　《快乐人生7步骤》
　　《你能活得更快乐》
　　《你像你的狗一样快乐吗？》
　　《……》
　　整整一箱。
　　全是这样的心灵鸡汤。
　　林含秋差点吐了。


第98章　
　　有那么一瞬间；　林含秋都想放弃了。
　　恋你妈的爱，这男的爱谁来谁来，她不干了！
　　她默默拿起最下面那本《你像你的狗一样快乐吗？》；　对伏凛说：“你知道为什么狗快乐吗？”
　　伏凛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些书虽然买来了，但他都没有翻过。主要都是在豆瓣上搜索关键词找的书，评分还都挺高的，他觉得质量应该都不错。
　　“因为狗不用上班呢——”
　　林含秋一双猫眼眸光流转；　回眼看人顾盼生辉；　眼角的泪痣显得极为生动；　拖长了尾音叫他；　“——哥哥。”
　　伏凛心跳一滞。
　　他有些无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也变轻了：“哦；　是吗。”
　　林含秋差点没被气笑。
　　怎么这人阅读理解不行；　现在字面意思都听不懂了吗？你家狗会上班？每天在训练室睡觉的不是蝉蝉是谁？
　　不过；　就算她在心里说了多少个傻逼；　表面上还是谨遵宋小栀教诲；　甜笑道：“是的呢哥哥；　狗狗都是不用上班的呀。”
　　“……”
　　伏凛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他有些尴尬地从靠着的墙上站直身子，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才说：“我帮你搬过去吧。”
　　“……”林含秋捋了一下拆了马尾之后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也站起身；　“谢谢你啊，可是我不喜欢看书，不需要这些鸡汤。”
　　“可是……”
　　“我真的很好奇。”林含秋终于恢复了自己平时的语气，“你为什么会送我这些东西？”
　　伏凛终于抬起目光；　看着她的眼睛；　低声道：“我看你那些朋友圈……觉得你不快乐。”
　　“你觉得我看了这些书就会快乐吗？”林含秋问。
　　“我也不知道……”伏凛忽然觉得有些失语；　“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快乐。”
　　因为天气有点冷，所以他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开。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暖融融的，待久了有点缺氧的窒感。
　　林含秋好歹也算是在娱乐圈里混过的人，不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她看得出伏凛的目光里有几分认真。
　　她见过那些追自己身边同事的男孩子们，甜言蜜语谁都会，但是好像没有人拥有伏凛这样认真的眼神。
　　他的瞳仁很黑，墨色深浓，不掺杂任何杂质，纯粹而干净，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也许用错了方式，也许这样的礼物看上去真的很笨，但他真的不希望她不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伶牙俐齿的林含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面前的男人单手插兜，额上随意覆着有些凌乱的刘海。黑色的头发压得眸色很深，目光中像是有一片深海漩涡，将她不由自主地卷入其中。
　　林含秋的声音有些发涩：“啊……谢谢你啊，队长。”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他队长。
　　有些无所适从，也有些闪烁其词。
　　半晌，伏凛盯住她的眼神终于松散了些许，低沉的轻笑驱散了房间里突如其来的暧昧：“所以，需要我帮你搬回去吗？”
　　林含秋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箱子：“那……那就谢谢你啊，队长。”
　　虽然她永远都不会翻开这些书。
　　但心里好像还是蛮开心的，很开心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
　　两天后，试训前的十七和甜橙才知道自家队长到底给人送了个什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