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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法模仿的！”
　　李星河看向赵海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赵海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李星河一眼，幽幽说道：“那按照你所说的怀柔，一步一个脚印，一年半后，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能伤了王，祖？”
　　“又能活下来几个？”
　　“既然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团灭，为什么不利益最大化？”
　　……
　　听着赵海这冰冷的声音，李星河沉默下来，跌坐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这一刻的他，才真正有些像是迟暮的老人，身上充满了暮气。
　　过了许久，李星河才缓缓开口，只不过这次嗓音已经变得十分沙哑。
　　“你是对的……”
　　“按照你的计划，他们……他们也许可以真的伤到佛，最坏的结果，也能拼掉两位六御。”
　　“但……”
　　“他们原本可以一年半后，再去面对死亡所带来的痛苦。而……而不是在煎熬，痛苦，哀嚎中，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李星河的声音愈发低沉，浑浊的双眼有些发红。
　　赵海终于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李星河，发出一声轻叹：“盛世有你，何其有幸。”
　　“乱世有你，不知福祸。”
　　“你所追求的，究竟是希望他们幸福的过完最后的岁月，还是给他们带来一个朗朗太平？”
　　“所有的黎明前夕，都是寂静的黑暗。”
　　“直到一缕曙光冲破云霄，带来光明，谁又会去关注，在那黑夜中留下的一具具尸体，如汪洋般的鲜血？”
　　“只要最后站在阳光下的人们，是干净的，是纯洁的，就足够了。”
　　“至于我们这些双手染血，充满杀念的家伙们，到时候自然会随着黑暗消逝。所以……又何必在乎这些呢，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或许这就是张子良选择你的原因吧。”
　　赵海似乎是想拍拍李星河的肩膀，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赵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最终又缩了回去。
　　“你所代表的，就是绝对的纯洁。”
　　“你……就是光明。”
　　“行磊落之事，蕴王道之气，站人族之前，受世人敬仰，打造真正的正义。”
　　“这些黑暗，这些血腥……你不该来问，也不该知道。”
　　“这也是我一直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不要觉得说，你不在乎这个位置，你甘愿为人族牺牲，你同样敢行走于黑暗之中。”
　　“黑暗里的人已经太多了，多到站不下。”
　　“但阳光下仅存的，只有你，明白么？”
　　“你的担子，才是最重的！”
　　“如果我们失败了，一切皆休，但如果我们赢了……你，代表的，则是未来。”
　　“所以……回去吧，不要再来我的办公室了。”
　　很难得，赵海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李星河彻底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
　　李星河深吸一口气：“这些话的风格，像张子良。”
　　赵海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上京城外，张子良坐在轮椅上时，在出那一剑前，与我说的，让我在你心中迷茫的时候，说给你听。”
　　“懂了……”
　　李星河笑了，这一刻，他的笑容充满了苦涩，自责，懊恼。
　　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仿佛行将就木的尸体般，看起来已经彻底失去了灵魂。
　　但很快，他对着镜子认真的整理着自己那凌乱的头发，衣服，对着镜子，最终露出一副阳光，威严，还带着些许慈善的笑容。
　　这……
　　就是天组的组长。
　　看起来如同废物一样，帮不上什么忙，每天就在百姓中间捣鼓着一些琐碎的小事。
　　能力不大……
　　但……
　　百姓爱戴……
　　只要李星河还在，只要李星河身上没有一丝污点，他就是人族的光，坚守住人族的底线。
　　“以后……”
　　“我不会再问，也不会再来。”
　　“这次，是我冲动了。”
　　李星河郑重其事的看着赵海，认真的一字一顿道。
　　随着话音落下，他看着赵海，拄着拐杖，认认真真的对着赵海弯腰，鞠躬。
　　“人族，交给你了。”
　　“你们……辛苦。”
　　说完，李星河转身，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去，在出门那一刻，脸上恢复了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每一个路过的调查员，工作人员，在看见李星河时，都会停下脚步，问好。
　　他们的眼中写满了对李星河的尊敬。
　　李星河可以有污点。
　　但人族领袖，天组组长，不能有。
　　这，也是王烨将自己隔离在天组的边缘，甚至很少来天组的城市，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葬神城的原因。
　　他们，都是黑暗中行走的人。
　　赵海是，王烨是，王强是，千千万万个调查员们，都是。
　　他们可以为人族赴死。
　　他们可以当英雄，当烈士。
　　但，他们与人族之间，终究还是存在着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隔膜，在觉醒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和百姓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了。
　　黑暗，是他们的。
　　太平盛世，是百姓们的。
　　这，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
　　李星河离去后，赵海罕见的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城市。
　　如果没记错的话……
　　张子良曾经最喜欢待的，就是这个位置了。
　　在某一刻，同一个位置上，阳光的照耀下，隐约间已经看不清，站在那的，究竟是赵海，还是张子良，或者其他千千万万，双手染血的人。
　　或许……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孤勇者。


第909章　
　　恶趣味
　　“张子良的养剑术，我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痛苦么？”
　　“呵呵……”
　　“养剑的六御……王，您会期待么？”
　　“张子良那一剑的辉煌，我会复制，甚至……更近一步。”
　　赵海看着窗外，喃喃自语，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仿佛变的有那么些许的苍白。
　　如果败，赵海会死。
　　如果胜，盛世……不再需要赵海。
　　观音需要赎罪，赵海真的就无辜么？
　　当年的天庭，哪有什么无辜之人，他赵海，也不过是曾经黑暗中的一员罢了。
　　李长庚已经死了，赵海也不会存活太久。
　　养剑术，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张子良一剑过后，漂浮在半空中，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赵海说的。
　　只有两个字。
　　“帅么？”
　　张子良没有机会说后面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但赵海……懂。
　　他所表达的意思……
　　就是……
　　帅么？
　　你也练练呗？
　　张子良的心，终究还是人族的，盛世后，赵海就是最大的威胁，如何才能消除这个最不稳定的因素……
　　养剑术……
　　练了，早晚是个死，这才是真正的毒药。
　　即能杀人，也能除患。
　　张子良没说，但赵海懂了。
　　尤其是……恢复了天赋之后，赵海就已经明悟，养剑术，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张子良真的没有给自己下毒么？
　　也许吧……
　　“小狐狸，终究还是逼着我，走上了你安排的道路。”
　　“呵呵，能把我当棋子，甚至心甘情愿当棋子的，只有你了。”
　　说着，赵海手中出现一盒烟，点燃，用力的抽了一口，享受的闭上双眼，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
　　“难怪……你要抽烟。”
　　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态，赵海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赵海……喜欢上了抽烟，并且痴迷，一如当年的张子良。
　　李星河在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一烟灰缸的烟头，楞了一下，但并没有说话。
　　显然，他也是知道的。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真正为了某个理想去奋斗，去拼搏。”
　　“这种感觉……真不错。”
　　一根烟尽，回到办公桌前，赵海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
　　直到……
　　王烨来了……
　　“聊会儿？”
　　王烨大大方方的坐在李星河之前坐的位置上，看着赵海说道。
　　赵海抬起头看了王烨一眼：“没空，等。”
　　说完，就再次低下头，不再去管王烨。
　　但不管怎么说，赵海给王烨的牌面，至少要比李星河要高上一些，至少抬头看了一眼，还罕见的抽时间回了三个字。
　　王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这么拎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上楼了。
　　当李星河知道，王烨手里的几个布袋，全部都是食物之后，眼珠子都绿了，恨不得叫王烨两声大爷。
　　在享受了来自天组组长足足一个小时的马屁轰炸之后，王烨才“上当”的将布袋交到李星河手中，最后再“懊恼”的骂上李星河一顿，在李星河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中，转身回到赵海的办公室。
　　而此时的赵海，也终于忙完了手中的工作，看了一眼刚回来的王烨。
　　“又被骗了？”
　　王烨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嗯……”
　　“真是够恶趣味的。”
　　“图啥？”
　　赵海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王烨这番动作，就是单纯的在浪费时间。
　　王烨倒是伸了一个懒腰：“我就是一个俗人，彻头彻尾的俗人，从最开始加入天组，就是抱着利益置换的目地。”
　　“凡事都要有始有终嘛。”
　　“他要我就给，甚至主动给，这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你画的……”
　　王烨站了起来，走到墙边，看着上面悬挂的那张巨大的纸，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微微皱眉，不时发出啧啧声，显然对一些地方不太认可。
　　赵海无奈的看了王烨的背影一眼：“看得懂？”
　　“看不懂！”
　　王烨目光依然停留在纸上，摇了摇头。
　　“呃……”
　　“看不懂，浪费时间干嘛？”
　　赵海点了一根烟，用力的抽了一口，说道。
　　王烨郑重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世间的第五智囊，如果我说我看不懂，岂不是不合群？”
　　“不能给咱们智囊丢人。”
　　……
　　空气变的安静。
　　过了许久，赵海才幽幽说道：“我还真谢谢你不忘了替我考虑了。”
　　“而且还能把张子良加在你的前面，也算是你勉强还要点脸了。”
　　吐槽一声，赵海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说正事吧，我时间不多。”
　　王烨转过身，看见赵海手中的烟，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坐在他的对面：“有个疑惑，你对清风寨是怎么安排的。”
　　赵海看了一眼王烨：“清风寨的老本行是挖坟，不得不说那位大长老是个人才。”
　　“我曾经的身份是天庭智囊，在我的指挥下，和吕青，弥勒博弈，天庭自然死过不少人，他们的埋藏地点我还是清楚的。”
　　赵海慢悠悠的说着，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王烨表情有些古怪：“那怎么分账？”
　　“十零。”
　　赵海的声音依然平静。
　　倒是王烨看赵海的目光就变得惊呆了：“你还真能狮子大张口，老狐狸活着的时候要价儿都没你狠啊。”
　　“不过……”
　　“他答应了？”
　　赵海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