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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过于的保护，会让他们产生依赖性。”
　　“这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这不是一个安逸的时代，光明，是一群人在黑暗中，用血来杀出来的。”
　　“张子良也好，我也罢，希望的是他们越战越强，杀出一片朗朗晴天，而不是在别人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我不愿意，张子良不愿意，他们……也不愿意。”
　　“你懂了么？”
　　赵海郑重的看着王烨，认真说道。
　　王烨怔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他在赵海身上真的看到了张子良的一些影子。
　　同款风衣，搞不好就是同一件，破破烂烂的。
　　同样的表情。
　　同样的语气。
　　王烨认真的看了赵海的衣服许久，突然笑了……
　　确定了……
　　就是张子良那件。
　　至于赵海原本那帅气的古式长袍，水火不侵那件，下落都不用想了……
　　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过……
　　这说教的语气好烦啊，至少张子良会换一种更委婉的语气和自己说，甚至主动引导自己说出来。
　　这就是情商的差距。
　　难怪赵海在天庭的人缘那么差。
　　王烨眼睛亮了一下，突然认真的看着赵海说道：“你也错了！”
　　“啊？”
　　正沉浸在教育王烨的爽感中无法自拔的赵海，突然懵了。
　　王烨表情严肃：“你太执着于张子良了，我不知道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他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强行模仿他！”
　　“你心虚了！”
　　“你觉得自己不如张子良，没有信心来掌控天组，所以你会下意识的模仿张子良的风格，张子良的思维！”
　　“但……”
　　“这真的是张子良希望看见的么？”
　　“永夜复苏，遍地黑暗，到处都充斥着罪恶。这时候，人族需要一位双手沾满血的屠夫，让人恐惧。”
　　“但现在，人族需要的不再是刽子手，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智者，行王道，带领天组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土中扎下根，征战诸天。”
　　“这也是你所擅长的，所以张子良才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因为对你的信任！”
　　王烨语速并不快，直视着赵海的双眼，缓缓说道。
　　虽然有一定报复的成分，但这些话并不是开玩笑。
　　他了解张子良，也了解天组。
　　天组的所有改变他都能看在眼里，包括最近一段时间，对赵海的观察。
　　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赵海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烨继续说道：“我接触过弥勒，北极大帝，天庭也好，灵山也罢，你李长庚的名号，他们忌惮，恐惧。”
　　“甚至有些时候，我遇到无法解释的问题，只要提出你的名字，他们都不会怀疑。”
　　“我能猜到，在远古时，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狠人。”
　　“但现在，至少在天组，我没看到。”
　　“现在的你，是李长庚，还是赵海。或者说……是张子良的影子？”
　　“有些事，你执念太深了。”
　　“如果走不出张子良的阴影，那你永远只是一个替代品。”
　　说完这些，王烨不再开口，而是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储物容器。
　　天庭捞完了，或许灵山也能想办法尝试一下。
　　赵海陷入了深度思索之中，没有回应。
　　王烨也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想法，清空布袋后，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去。
　　灵山……
　　不太好弄……
　　自己在天庭畅通无阻，是因为女童那块最高权限的令牌，灵山只能莽着干。
　　但自己硬闯外围结界，动静太大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吃力不讨好。
　　但很快，王烨眼睛亮了起来。
　　既然都薅羊毛了，还不如抓住一只羊猛薅算了。
　　既然都想沉睡，那就都不要睡了！
　　王烨心情激荡起来，如果自己的计划顺利，也许能给天庭一个大的惊喜！
　　在天庭的核心圈，一定有重宝，自己惦记好几天了，这次也许能尝试一下。
　　……
　　王烨走后……
　　过了许久，赵海那有些呆滞的瞳孔才再次恢复了灵动。
　　“是啊，我是李长庚。”
　　“压制灵山，地府上千年的李长庚。”
　　“没想到竟然需要让一个孩子来点醒我。”
　　赵海自嘲的笑了笑，身上的气息逐渐改变。这一刻……他身上再也没有了张子良的影子，而是……
　　风轻云淡！
　　仿佛这天下都在他的手掌之间，任他落子！
　　自信……
　　无比的自信。
　　一眼看去，就会让人感到惊叹。
　　这才是数千年来，才诞生数位的绝代天骄应有的气势。
　　之前，思索的太多，他那颗无敌之心，竟然有些沾染尘埃。
　　“张子良，可惜你看不见我的绝代英姿了……”
　　“装完逼就死，真是让人头疼。”
　　伴随着呢喃，赵海转身离去。


第718章　
　　愿山河无恙
　　临安城。
　　“六子呢？”
　　一名穿着调查员服饰，少了一条胳膊的中年，此时正坐在城内的边缘处，脸色苍白。
　　看见城门口进来的一人急忙站了起来，不顾还在滴血的伤口，有些焦急的问道。
　　那人看着中年的眼神有些闪躲。
　　中年在这一瞬间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惨然一笑，跌坐在墙边，瞳孔涣散，有些绝望的看向天空。
　　“队长……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
　　这人看着中年，同样有些痛苦，眼睛血红。
　　“这该死的世道！”
　　中年仅有的一条手臂用力的砸在墙壁上，咒骂着说道。
　　六子……
　　是他的儿子，作为其中一支小队的队长，他还记着，当儿子觉醒的那天，一脸自豪的告诉他时，那洋溢的面孔。
　　他训斥过，愤怒过，不甘过……
　　但……
　　“您一直是我的骄傲，也是所有百姓的骄傲！”
　　“以前，我只能看您默默前行的背影。但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与您同行。”
　　“家国天下，国将不存，又何来家，何来天下！”
　　那一天，儿子目光前所未有的坚毅，认真的对自己说道。
　　只不过是普通大学生的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在那一刻却展现出了男人的血性。
　　直到……
　　“国将不存，又何来家，何来天下！”
　　“六子，说好的同行！”
　　“老子又怎么能让你孤单！”
　　中年狂笑，深吸一口气猛的再次站了起来，手中拎着一把砍刀，毫不犹豫的向城外走去。
　　“队长，您伤势严重！”
　　“现在……”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就已经走出了城门。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扬我华夏，滔滔天威！”
　　“杀！”
　　伴随着这张狂至极的怒吼，以及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年于鬼群之中自爆，能量激荡，周围十米都形成了一道真空地带。
　　一些鬼在地面上不停的蠕动，想要愈合。
　　但……
　　其他关注这边的调查员几乎没有犹豫，瞬间攻了过来，将那些残尸上仅有的能量覆灭。
　　动作熟练……
　　显然……
　　自爆的人很多，多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伤感，只剩下麻木。
　　麻木的杀，麻木的清理战场。
　　“呵，队长……”
　　“猩红猎鬼小队就剩我一人了么……”
　　“今日我猩红小队，全员赴死！”
　　“张开，战！”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人影一闪而过，眼中那绿芒愈发耀眼，所到之处的鬼全部僵硬在了原地，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战场中的调查员看见这一幕，晒然一笑，纷纷杀去。
　　直到张开的头发花白，如同腐尸。
　　“我猩红小队，成立三年！”
　　“战上京，援临安！”
　　“共计斩鬼三十二，封鬼一百零三！”
　　“无愧天组，无愧人族！”
　　“愿山河无恙，愿天下太平！”
　　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张开猛然冲入鬼群，调动体内最后的能量，炸开。
　　至此……
　　猩红小队，全灭。
　　“妈的，让猩红这队狗日的先走一步，抢了风头！”
　　“他上京来支援的小队都敢赴死，老子怕啥！”
　　一名一脸络腮胡的壮汉，手臂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纹身，此时咒骂着说道。
　　他的胸口已经被贯穿，伤口处弥漫着鬼气。
　　生命的气息都已经逐渐减弱。
　　他骂骂咧咧的说道，疯狂调动体内能量。
　　“虎啸小队，成立三年！”
　　“战死三十五人！”
　　“斩鬼三十三，封鬼一百二十整！”
　　“你猩红终究没比的过老子！”
　　声音豪迈，在永夜之前，他也只不过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伴随着剧烈的响动……
　　仿佛打响了一个信号般。
　　一道道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有年过半百的中年。
　　有性感妖娆的女人。
　　有带着眼镜，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文质彬彬的学生。
　　同样……
　　甚至有一位十二三岁的男孩……
　　永夜前，可能职业不同，地位不同，性格不同，甚至教育不同。
　　但此刻……
　　每个人临死前的脸上，都写满了豪迈。
　　嘴里骂骂咧咧的，无论学问再高，这一刻的他们都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粗人。
　　城墙上……
　　临安城的城主脸色发白，一颗眼睛都已经破碎，身上更是带着无数道狰狞的伤痕，他的拳头紧攥，看着下方那一条条消逝的生命，一言不发。
　　泪水滴落……
　　他……
　　今年七十三岁！
　　永夜前，大学教授，育人无数，桃李天下，一生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机缘巧合觉醒，天赋很高……
　　如果没有鬼，再给他五年，他或许能觉醒全身，摆脱死亡的桎梏，成为这天地间的顶级强者。
　　但……
　　儿子战死，孙子战死，妻子在前线救治重伤的异能者，牺牲。
　　“都是好孩子啊……”
　　伴随着呢喃，他的声音再次消失在城墙之上，正面迎击远处突然到来的顶级鬼王。
　　杀戮……唯有杀戮……
　　在这三次永夜中，已经维持了五天……
　　上京大胜，鬼门关大胜，但在其他的土地上，却依然尸山血海。
　　整片土地仿佛已经彻底沦为了绞肉场。
　　没有一片土地是黑色的。
　　血红……
　　就连城墙上，都已经染满鲜血，仿佛用鲜血绘画出一道震撼的故事……
　　这一代人的故事。
　　唯独……
　　城内安康，百姓无恙。
　　哪怕牺牲再多，没有一只鬼踏破他们这道防线。
　　而城内新诞生的鬼，也都在第一时间被击杀。
　　“他们天天吹牛逼，说自己是异能者。妈的，老子不就是觉醒不了么？？”
　　“血性，老子不缺！”
　　一位身形消瘦，带着厚厚镜片的学者突然骂了一句。
　　天组，后勤专员。
　　他猛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重重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拿出一把手枪，将一颗颗黄金子弹按进弹匣，转身就走。
　　“就是！”
　　“这五天，老子受够了！”
　　“都是天组的，谁怕死！”
　　“艹，干了！”
　　一名名天组的后勤人员，或者其他工作的人员，看着那大屏幕，沉默着，骂着，离去。
　　逐渐汇集在了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