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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被我的话给弄愣了，不解的看着我。
　　其中一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老工人说道：“警官，你说什么太巧了？”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两位师傅，你还记得他们三个在轴承厂的时候，关系怎么样吗？”
　　“说起他们三个的关系，那简直比三国演义还要乱。”
　　蓝色工服的工人苦笑的一声，冲着旁边的工人说道：“老杨，我这么说没错吧？”
　　“老孟，你的记性还真好，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竟然还能记住。”
　　名叫老杨的工人苦笑着说道：“想当年，他们三个进厂分到一个班组，由于年纪相仿，关系处的挺好，每到休息日，就聚在一起喝酒看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但谁能想到，这三人说翻脸就翻脸。”
　　两个老工人，像是回忆往事一样，将这三人的恩怨情仇，展现在我面前。
　　十年前，郑江山，叶宇，钱浩，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一同进入轴承厂成为学徒。
　　三人年纪相当，很快便结为了要好的朋友。
　　那时候，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一个人受欺负，另外两个人肯定要帮他讨回公道，并且天天一同进入，关系好的更一个人似的。
　　话虽如此，但毕竟不是吃一家饭长大的。
　　三个人关系再好，性格终究不一样。
　　叶宇能言善辩，善于迎合讨好他人，钱浩长相老实，但是内心奸猾，非常喜欢占小便宜，并且手脚也不干净。
　　至于钱浩，看似性格孤僻，却是个热心肠，总是不声不响的帮助别人。
　　这三人当中，人缘最好的是叶宇，毕竟是人都喜欢听老实话，可一旦工厂里有人需要帮助，首先想到的却是钱浩。
　　当年因为抢劫钱浩被警察抓走，大伙都不相信，总觉得有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下岗风波，众人很快遗忘了这件事。
　　“杨师傅，你知道郑江山是犯了什么事情，被厂里开除吗？”
　　等到两人说完三个人的境遇，我马上问出郑江山离职的原因。


第231章　好人不好运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搁在现在，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但当时不一样，工人们以厂为家，把工厂利益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杨师傅叹了口气，一脸愤怒的说道：“九年前，工厂从国外进了一批原材料，本打算用这些原材料研发高精密轴承，但是在研发过程中，这些材料莫名其妙的少了两箱，由于那时工厂监管的并不严密，加上摄像头没有普及，保卫科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有找到是谁偷的，就在这件事情即将风平浪静的时候，钱浩找到工厂保卫处，说那两箱东西是被郑江山偷走，卖给了小型加工厂。”
　　“保卫处经过调查，确认郑江山有作案嫌疑，在他家里找到了没来得及出售的剩余一箱向材料。”
　　“郑江山及时承认，并且弥补了轴承厂的损失，保卫科并没有报案，将他做开除处理，后来大伙才知道，郑江山在卖出第一箱材料后，从小工厂那里得了一万块的酬劳。”
　　“要不是钱浩举报，事情说不定就石沉大海了。”
　　孟师傅用惋惜的口气说道：“郑江山请钱浩和叶宇，喝醉以后，他把这件事情吐了出来，叶宇觉得钱浩是个聪明人，懂得为自己找发财门路，但是听到钱浩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钱浩性格古板为人老实，觉得这是违法的行径，劝郑江山把变卖的东西赎回来，主动向工厂承认错误。”
　　郑江山以为钱浩喝多了，也就没当一回事儿，没想到第二天，钱浩又找到了他，要求郑江山马上向厂里坦白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郑江山这才知道，钱浩是来真的，拿出3000块钱求钱浩帮他保密。
　　没想到钱浩直接向工厂举报，导致郑江山被开除。
　　说完事情始末，杨师傅又补充道：“钱浩为了维护工厂的利益，大义灭亲举报郑江山，足以证明他是个老实人，你想想，当年郑江山拿出3000块给钱浩当封口费，钱浩愣是没有要，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去当劫匪？”
　　“事情都过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孟师傅瞪着杨师傅一眼，说道：“这都是命，钱浩太老实了，老话不是说，老实人挨欺负，没有好下场吗？眼看就要当车间主任了，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的落在他脑袋上，这就是好事做多遭了报应。”
　　“你放屁！”
　　杨师傅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就该死？就得受欺负？肯定是那几个竞争对手，故意用这种歹毒的方式，让钱浩当不成车间主任！”
　　我满腹好奇的说道：“两位师傅，你们说的车间主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要从钱浩举报郑江山说起。”
　　杨师傅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钱浩举报郑江山侵占工厂财物，工厂认为钱浩是个热爱工厂，性格正义，并且工作能力突出的典型，准备将他任命为车间主任，但在我们这种大型工厂，推选车间主任，不仅仅是厂领导一句话就能办的，还需要大伙选举，为了选举的公平性，厂里又找了几名技术不错的工人，让他们跟钱浩竞选车间主任，半年之后由大伙集体投票，说来也是巧了，叶宇也在候选人当中。”
　　“他算什么候选人，不过就是仗着会说几句好话，拉动厂里的那些年轻工人支持他。”
　　说到这里，孟师傅又开始插话，认为叶宇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候选人。
　　叶宇之所以会出现在候选人名单，无非是靠的那张嘴皮子，游说厂里的年轻工人支持他成为车间主任。
　　不论人品还是技术，叶宇连钱浩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偏偏世事无常，车间主任选拔的前几天，钱浩因为抢劫被警察带走，叶宇这批黑马在所有人都意外的情况下，成为了车间主任。
　　不过叶宇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年。
　　不出三年，工厂因为经营不善，被变卖给了国外的制造企业。
　　既没有技术又没有领导能力的叶宇，成为了第一批下岗工人。
　　这一次的轴承厂走访，为我打开的思路，也为我提供了大量的线索。
　　经过两个老工人的描述，我分析出钱浩，叶宇，郑江山之间，有着很深的恩怨瓜葛。
　　钱浩的举报郑江山侵占厂里的财务，之后郑江山被开除。
　　车间主任竞选的关键时刻，钱浩被牵扯进了一件抢劫案。
　　抢劫案中的两个关键人物，正好是郑江山和叶宇。
　　钱浩记恨郑江山将他举报，害得他被工厂开除，而叶宇那时跟钱浩竞争车间主任，也有充分的理由陷害钱浩。
　　这两个人如果勾结在一起，倒不是没有作案的可能。
　　离开轴承层，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天晚上钱浩跟郑江山，故意将钱浩引到小公园，随后制造了假的抢劫事件。
　　慌乱当中，双眼失明的褚艳红被两人的话语引导，下意识的将钱浩当成了劫匪。
　　毕竟，作案的一个先决动机，就是与受害人有仇。
　　钱浩跟郑江山有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叶宇虽然跟钱浩无仇，但是在车间主任这个宝座的诱惑下，说不定就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的这个猜测非常大胆，将受害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施暴者，因为这两个人，都有作案的动机。
　　只要是有作案动机，就值得我在他们身上投入精力，将他们两个定义为嫌疑人。
　　不知不觉间，我又一次来到了面包店。
　　多起凶杀案都发生在面包店，店员李敏死在面包店后巷，叶宇死在面包店附近，还有，郑江山也是在面包店受伤。
　　三起案件都围绕着这间面包店，凶手选择在这里下手，必然是有他自己的企图。
　　如今，面包店已经被警方上了封条，并且门口有警员留守。
　　我拿着证件进入店里，经过几分钟的搜寻，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面包店的监控坏了，说不定是郑江山自己搞坏的。
　　人一旦有了嫌疑，那么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值得我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第232章　医院谋杀案
　　出了店门，我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当我吐出烟圈时，前方电线杆上的一样东西，迅速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电线杆上有一只监控探头，探头所对的方向，正好是面包店收银台旁边的落地窗户。
　　当时郑江山受伤的位置，恰恰就在收银台里边。
　　我马上找四周的商户打听，得知电线杆上的这只监控探头，是在李敏死亡以后，由社区出钱装的，为的是避免有人在后面的胡同遇难。
　　我马上找到社区，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拿到了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坐在电脑前，我仔细看着录像上的内容，并且用鼠标将探头向前延伸。
　　很快，录像上的时间来到了案发当天。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试图从屏幕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通过探头延伸，我看郑江山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过了几分钟，郑江山将手机放下，抬头看向旁边的落地窗户。
　　郑江山向外观瞧的模样鬼鬼祟祟，我猜想他是在看守在外边的警员。
　　紧接着，郑江山走到店铺的储物间。
　　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刀。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从储物间里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一直被警方通缉的钱浩。
　　钱浩来到郑江山面前，并没有对郑江山动手，反而跪在郑江山面前冲他磕头。
　　郑江山拿刀拍在钱浩的脑袋上，随后将刀交给钱浩。
　　钱浩连连摇头，不肯去接这把刀。
　　郑江山抬脚踢了钱浩，将刀强行塞到钱浩怀里，随后用手指指向身上的几个部位。
　　完事以后，钱浩拿起手机摆动起来，放在钱浩面前。
　　钱浩瞬间从地上站起来，张大嘴巴说着什么。
　　很快，郑江山再次将钱浩踢倒在地，随后从地上捡起开山刀，不可思议的自己砍自己。
　　事发以后，郑江山躺在血泊当中来回扭动，钱浩愣了几秒钟，风一般的冲出了面包店，之后便是几名警员进入里边。
　　看完视频中的内容，我顿时倒吸了一股凉气。
　　两个疑点出现在我面前，郑江山为什么要砍自己？钱浩为什么要向郑江山下跪？
　　事情很可能像我想的那样，郑江山才是真正的凶手，钱浩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然而即便有了视频，也无法代表警方能逮捕郑江山。
　　毕竟，视频里没有声音，无法辨明两人说了什么。
　　加上钱浩现在还在躲藏当中，警方也不可能以他为切入点，调查有关郑江山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我总归是有了正确的调查方向，在将钱浩的社会背景以及历史关系调查清楚以后，我马上将矛头放在了郑江山身上。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走访了郑江山的亲戚还有邻居。
　　通过他们的描述，一个心思阴沉的郑江山，出现在我面前。
　　郑江山从小手脚不干净，并且非常喜欢赌钱，但由于郑江山擅长耍老千，所以在赌钱的时候，经常能够通杀四方。
　　为了让郑江山学好，他的父母托关系，将郑江山送到轴承厂，希望断绝郑江山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的关系，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郑江山上班没有多久，便因偷窃厂里财物，被轴承厂开出，重新流向社会。
　　失业以后，郑江山索性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