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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可辛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些并不能代表，褚艳红没有嫌疑。”
　　“您说的对，褚艳红的确是有嫌疑，但是她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我再一次提出自己的疑惑，褚艳红杀完人之后没有逃走，继续留在面包店里工作，种种迹象太过反常，让我一时之间，难以猜透她这么做的目的。
　　如果说，死者是褚艳红的仇人，为什么我们在调查褚艳红背景时，没有发现这条线索？
　　如果不是仇人，她又为了什么这么做？
　　“重新将视频给我播放一遍。”
　　陈可辛找了一把椅子，坐在电脑前，示意技术人员停止对视频检查，重新将视频进行播放。
　　陈可辛检查视频时，我走到门口，叫住想要离开的马如龙，说道：“臭小子，我怎么没发现，你多了个多嘴多舌的毛病？”
　　马如龙尴尬的说道：“林哥，不是我想说，陈队叫我到办公室，询问审讯结果，一开始我想敷衍过去，但你也知道，陈队那双眼睛有多毒，别人撒没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被她吓唬了几句，我就说了。”
　　“算了，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摆手打发马如龙离开，转身和陈可辛重新观看视频。


第218章　第二个目击者
　　陈可辛看的非常仔细，时不时会摁下暂停，然后将视频倒放回去，进行循环观看。
　　短短一分钟的视频，陈可辛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当视频接近尾声时，陈可辛再次摁下了暂停，随后将视频回放。
　　当视频距离结束还剩下一秒钟时，陈可辛突然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林然，这个细节你观察到没有？”
　　我凑近电脑屏幕，观瞧着陈可辛所指的方向。
　　定睛一瞧，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可辛手指的位置，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黑点。
　　这个黑点很像是皮鞋，但由于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是不是皮鞋很难查证。
　　但如果真的是皮鞋，说明现场除了褚艳红，中年男人，张非凡之外，还有第四个人。
　　莫名出现的第四个人，将会对这个事情，产生难以预估的影响。
　　如果他是凶手，那就证明褚艳红没有杀人。
　　如果他不是凶手，而是目击者，为什么没有向警方报案？
　　张非凡没有报案是贪恋褚艳红的美色，这个人没有报案，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抱着这样的怀疑，我马上跟陈可辛去拘留室，又见了一次张非凡，询问张非凡在拍摄视频时，有没有看到现场出现其他人。
　　由于时间过得太久，加上张非凡每天花天酒地，记忆力衰退的厉害，我们问了一个小时，也没从他嘴里问出个所以然。
　　由于褚艳红残疾人的特殊性，警方没有像对待其他嫌疑人那样，对褚艳红进行审问。
　　陈可辛调派多名精干警员，不分昼夜的跟踪褚艳红，调查这个女人有没有作案的嫌疑。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陈可辛的办公室，跟她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我提出由我作为警方代表接近褚艳红，试着从心理方面打开褚艳红的心防，问出事情始末。
　　陈可辛对此持支持的态度，不过提醒我，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张非凡拍下的视频，只能证明褚艳红身旁有个男人倒下，但这个男人是不是死人，还有待调查。
　　警方无法通过视频，看清男人的长相，所以现在也不能确认他的身份。
　　张非凡看到褚艳红用导盲杖敲击中年男人，令他倒地不醒，这句话中有着很大的矛盾。
　　褚艳红或许的确是用导盲杖敲击了这个男人，但对方倒在地上，不代表他就已经死了，。
　　这个人或许是晕厥，又或许是想要碰瓷，总之，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
　　况且，警方到现在也没有接过，发生在那里的凶杀案报案。
　　种种迹象表明，事情可能没有我们眼前见到的那样简单。
　　十几分钟后，我离开了陈可辛的办公室，去后勤姚薇那里，借来了警车的钥匙。
　　当我发动警车准备去见褚艳红，尝试着跟她进行一定程度的摊牌时，电话忽然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市局法医，我的申请已经被市局领导批准，随时可以去市局检查尸体。
　　经过短暂考虑，我决定先放弃去见褚艳红，她已经被警方盯上，想跑是跑不掉的，还是先去市局检查一下那三具尸体，没准能从中，找到被市局法医遗漏的线索。
　　“你们警局真是阔气。”
　　进到市局的法医办公室，我就和乡巴佬进城一样。
　　二队的法医解剖间，在下江市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可是和市局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光是解剖室外边的办公室，就顶得上我们的大会议室。
　　里边的解剖间内，放着各种先进器材，一些器材我只在电视里看过。
　　市局配备了最先进的脑CT扫描设备，以及高精密的透视仪，这些装备即便放在市里的三甲医院，都不算是常见。
　　“小林，我们法医科的老赵，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你要是有兴趣调到市局？”
　　市局法医一边笑着，一边向我伸出橄榄枝，邀请我到市局工作。
　　“算了算了，我在二队工作的挺好，就不折腾了。”
　　我摆摆手，没有急于去检查放在解剖床上的三具尸体，而是像摸宝贝一样，在解剖间内逛着，时不时摸两下，解剖间里各式尖端仪器。
　　“咱们局里能有这么多先进的法医检查设备，都是被人才给闹的。”
　　市局法医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年头什么都不缺，就缺高尖端人才，特别是从事法医这行的优秀人才，那就更少了。”
　　“这和这些设备有什么关系？”我满头雾水的问道。
　　“看到这个没有，这是国际最先进的脑CT扫描仪，还有旁边的这台透视仪，这些东西可以协助法医，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尸体内部进行周密检查。”
　　市局法医如数家珍的说道：“以往咱们检查尸体，寻找伤口，一半是利于用现有设备，另外一方面，是凭借着我们的经验，但是这种经验并不是百试百灵，仅凭主观上的判断，很可能会遗漏很多东西，加上现在缺少经验丰富的法医，那些刚进局里的年轻法医，还很难独当一面，所以必须要用这些设备，弥补他们经验上的不足。”
　　“原来是这样。”
　　听完对方的这番话，我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缺人才这种事情，不仅是乡镇警局，连堂堂市警局也在所难免。
　　不过市警局财大气粗，可以凭借仪器，代替一定量的人工检查。
　　说完这些闲话，我走到尸体旁边，用手摸了摸。
　　尸体被放置到冷冻箱长达一年，即便拿出来，也需要先进行解冻。
　　“差不多了，检查吧。”
　　市局法医先后掀开，蒙在三具尸体上的白布。
　　片刻后，三具死状不同的尸体，映入到我的眼帘当中。
　　其中死状最为凄惨的，当属第二名死者。
　　“小林，我们曾经开过无数次会讨论，若想找到突破点，应该将精力集中在第二名死者身上。”
　　在我检查的同时，一旁的市局法医，将市局开会的精神传达给我。
　　按照他们的想法，第二名死者遭到了两名凶手残害，如果能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或许会联动另外两家案情，有飞跃式的进展。


第219章　褚艳红离职
　　我点点头，检查起的第一具尸体，也就是叶宇的尸体。
　　相比于第二具尸体，叶宇尸体惨烈程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面部被砸得看不出人形，虽然经过法医修复，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到，叶宇死亡时的恐怖场景。
　　“凶手真是太狠了，如果再多打几下，叶宇的脑部组织器官，恐怕都要被砸成肉泥。”
　　市局法医叹气说道：“我当了这么多年法医，如此残忍的凶手，我见过的也不超过十个。”
　　“通过凶手的行凶手段，可以判断出凶手杀害叶宇，有极大的几率是仇杀。”
　　我皱眉分析道：“除了仇杀，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能让凶手用这么狠的手段，将叶宇的脑部砸成碎片。”
　　“谁说不是呢，经过我们对现场不间断的摸排，在距离现场一公里开外找到了凶器，凶器是工地砸石头用的铁锤，光是重量就有将近30斤。”
　　说完，市局法医从兜中掏出对讲机，对着里边说了两句。
　　过了一会，一名穿戴整齐的警员从外边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大袋子。
　　袋子呈透明状，上面标有编号，里边放着一只硕大的铁锤。
　　铁锤便是杀害叶宇的凶器。
　　我用力接过铁锤，放在手里掂了掂。
　　正如市局法医说的，铁锤很有分量，即便没有30斤也要有20多斤。
　　草草看了一眼铁锤，我对市局法医说道：“发现这只铁锤以后，你们都做了什么样的调查？”
　　“找到凶器以后，领导调集了大量精干人员，从三面对铁锤进行排查，首先查了市里所有的建筑工地，寻找他们有没有丢失过铁锤，又调查了全市物流体系，查找会不会是凶手在网上购买的凶器，第三，走访了市里所有售卖铁锤的店铺，但就是这样，依旧没有找到铁锤的来源。”
　　市局法医像诉苦一样，将他们在一年前的调查讲给我听。
　　其中的种种难题，听得我也是连连咂舌。
　　市局几乎聚集了全部的力量，饶是如此，也没有令案情有大的突破。
　　唯一查出的是，铁锤被凶手使用过，上面除了死者的血迹，并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
　　“对了，半年前有几名外地的法医来我们这里交流学习，跟他们吃饭的时候，我曾经说起过这件案子，有一名老法医跟我说，怀疑凶手用铁锤击打死者，不仅仅是为了发泄仇恨，很有可能是为了隐藏某些重要的线索。”
　　“重要的线索……”
　　我咀嚼着市局法医的话，脑中灵光一闪，说道：“那位老法医说的没错，凶手真有可能故意隐藏死者脸上的线索。”
　　我将老法医的话，与我自己的猜测进行了组合。
　　在我经历的案件当中，有不少狡猾的凶手，在杀完人以后，会对死者尸体进行破坏，进而干扰警方的侦查视线。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我之前侦破的分尸案。
　　凶手残忍的将尸体大卸八块，抛弃在不同的地方。
　　这个死者的作案手段，跟分尸案的凶手，有着异曲同工的相同之处。
　　凶手或是将尸体分尸，或是重击尸体身上某处部位，进而干扰警方，让自己逍遥法外。
　　虽然我非常赞同那名老法医的判断，但是仅凭这些，对于案情的进展，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我需要找出凶手作案动机，将三件案子打开一条缺口，这样才能将所有的问题理清楚，理明白。
　　随后，我没再和市局法医闲聊，开始检查三名死者的死状，以及身上的受伤痕迹。
　　“唉……”
　　一个多小时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死者的体表特征与卷宗写的相同，没有任何新的线索产生。
　　卷宗上所写，三名死者是被三名不同的凶手杀害，除了死亡状态不同，凶手使用的凶器也不尽相同。
　　杀害叶宇的凶器是大锤，杀害第二名死者，也就是业主债主的凶手，使用的是斧子以及锋利的尖刀。
　　至于杀害第三名死者李敏的凶手，用的则是常见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