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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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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应该没有了?

    仇疑青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是女人。”

    申姜小心翼翼:“所以?”这不所有人都知道事?

    仇疑青看了申姜一会儿:“你还是回去做总旗吧。”

    申姜:……

    叶白汀:“女人爱漂亮; 普通出门都得收拾干净得体; 何况会情人?没有女人愿意被情郎看到自己尴尬样子; 除非那个人不是情郎——”

    “对哦……”申姜反应过来了; “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又不是什么绝症,忍一忍过去再玩呗,女人又不像男人,想时候怎么搂都搂不住,再说就这样子,男人看到了不得萎?”

    还没说完就被仇疑青绣春刀柄敲了下后脑勺:“好好说话。”

    申姜捂着脑袋:“那如果庄氏没跟男人……花柳怎么得?这半个月怕丑,得忍,往前推正生着病呢,疼,更干不了这档子事,这花柳总不会是凭空来吧?”

    难道……娇少爷看错了?这根本就不是花柳?

    叶白汀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错,每种病表现方式都不同,他看得很清楚,这就是梅|毒,最大途径就是性|接触。可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事才能被传染,比如你手接触过病毒源,没洗,就解开衣服进行自我安慰……或者贴身亵裤,沐浴时浴盆等被做了手脚,都有一定几率染上,死者到底是因为什么,尚不好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庄氏和沈华容花柳病,真藏得很深,所有人都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其实在私底下早讨论开了?

    仇疑青眸底墨色一凛:“此二人有无私通,和别人认为有没有,是两回事。”

    “也许凶手要,并不是这两个人既成事实……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他|她想要,是外人嘴里不堪,是别人对他们敬而远之,是他们身败名裂,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要背着脏污名声,被人瞧不起,被人暗中唾骂不齿,而他们说不清楚,日日经受痛苦折磨……”

    叶白汀问申姜:“庄氏看过病没有?”

    这个案子没跟,申姜哪知道,看向仇疑青:“看……看过没有呢……得查?”

    仇疑青颌首:“看过,和沈华容前后脚功夫,同一个大夫,常山。”

    “也是晚上去?”

    “是。”

    “那这个大夫有点特别啊,别人开医馆都在白天,天黑了关门,偏他在晚上干活,深更半夜也有人去找……”叶白汀一边看尸,一边发散思维,“这大夫难不成专看花柳,得了都去找他?”

    申姜觑着指挥使神色,摸了摸下巴:“看来得请过来问问供了!”

    叶白汀看完尸体表现,问仇疑青:“可能解剖检验?”

    仇疑青摇了摇头:“来不及。”

    叶白汀就明白了,时间太紧,来不及操作:“没关系,那就简单看一下食道——琉璃灯。”

    申姜一听就是自己活儿,赶紧往门口跑——就见商陆老头已经笑眯眯,把灯递了过来。

    他一把抢过来,甩了个意味深长眼色过去,夸奖并提醒:眼里有活儿是好事,也希望你别不识相,知道自己位置在哪。

    琉璃灯制作精良,透明度高,是这里最亮灯盏了,申姜高高拎好了,靠近娇少爷,就见娇少爷左手按开死者嘴,右手拿着镊夹往里伸,还没看清他按是哪里,就看到了死者咽喉部位不同。

    “也有烧灼痕迹,庄氏和沈华容应该在半个月前,吃了同样东西。”

    “乖乖……那可是她自己办花宴啊,也能着了道?”申姜十分吃惊。

    “如此,两个死者交叉线就很重要了。”叶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颌首:“此前因沈华容之死,查妙音坊时,曾得到过一个信息,庄氏丈夫徐良行,也是坊中常客。因当时只有郡马案,我没深究,现在细想,许有问题。”

    叶白汀:“又一个爱听曲?和沈华容一样,有相熟姑娘?”

    仇疑青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相熟姑娘各有不同,去时场场都会在,还是乐师史密。”

    申姜恍然大悟:“那这史密有问题啊!”

    叶白汀知道仇疑青重点在另一处:“不管史密是不是凶手,与本案有无关联,既然从头到尾都在,一定会看到听到些……外人不知道东西。”

    仇疑青酷冷眸色滑过申姜,到叶白汀身上才缓和些许:“现在安排问供,你有没有问题?”

    叶白汀当然没有问题,但这是让他参与意思?

    他刚刚摇了摇头,仇疑青指示就下来了,冲着申姜:“去安排。”

    申姜:……

    行叭,休息什么休息,聪明人脑子碰撞几下就火花四射,线索漫天飞,他这种没脑子,还是跑腿干活儿吧。

    申姜离开,仇疑青也没留下,撂下一句‘吃完饭过来,不准迟到’,也走了。

    速度之快,搞叶白汀差点怀疑这人是故意避开,故意给他留出避嫌和吃饭时间。

    商陆适时拎着个食盒过来:“申百户腿脚快,锦衣卫令牌一出,没人敢不从,时间还真有点紧,少爷也别回去吃饭了,就在我这凑合一顿,如何?”

    叶白汀有些犹豫,他不回去,左右邻居不得饿死?可一看商陆手里食盒打开,摆上桌菜……

    饿死就饿死吧,个人有个人命数,跟他无辜可怜病弱少爷有什么关系?

    叶白汀矜持坐到桌前,斯文举了筷:“如此,便叨扰商兄一顿了。”

    “别客气,您有什么吩咐,随便说,”商陆笑眯眯,“他申总旗能办到,老头子一样可以,多个朋友多条路么,少爷请——”

    诏狱里,左等右等,眼看饭点要过了,娇少爷还是没回来!

    秦艽气搓泥子射相子安:“都是你!看什么狗,拿什么乔,还威胁娇少爷,把老子饭都搞没了!”

    相子安拿着扇子左支右绌,躲这叫一个狼狈:“你个糙蛮汉子,给在下住手!再敢造次,在下让你下一顿也没有肉吃信不信!”

    ……

    申姜果然腿脚很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事就办好了,把该请人都请来了北镇府司。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坐次,上下两个案几,正中一个,下首一个,只不过这回没了屏风,视野开阔,哪哪都看到。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仇疑青就到了,叶白汀只得用眼色问申姜:跑了这么半天,吃没吃饭?渴不渴?要不下去先垫点?

    申姜悄悄摆了摆手,告诉娇少爷没事。

    他是什么人?那可是实打实从底层做起,一点点升到百户,早就练就了边走路边吃饭本事,忙起来哪有时间坐,几张卷饼就着手就啃了,饿是饿不着。

    不过今个儿什么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娇少爷总算长了点良心,知道关心人了?

    叶白汀就放心了,坦然坐到了房间内唯二,下首那个小几旁边。

    申姜:……

    我艹?

    指挥使坐上首正常,人家地位摆在那儿呢,下面这个,难道不应该是他这个百户位置?你一个囚犯,怎么敢坐过去?要脸不要?

    你还若无其事摆弄文房四宝,展纸研墨,是想假装文书记录活儿?你能不能认真看一看你狗爬字,你敢写别人敢看么!

    叶白汀不但敢坐在那里,还十分坦然回了个眼神,似乎十分惊讶:你不是说了不累,难道还有意见?

    申姜:……

    和着您刚刚关切问题,是为了抢位置坐?别人就不能是客气客气么?硬汉也很委屈啊!

    仇疑青似乎全然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开始吧。”

    算了。

    申姜摸了摸鼻子,看在娇少爷美人灯似身子份上,不跟他计较,另外随手指了个人,示意对方站在墙偏侧拿着纸笔记录,这才朝仇疑青拱手:“回指挥使,属下准备好了,就是有个问题——属下嫉恶如仇,怕控制不住,若问供时嫌疑人不配合,能动手么?”

    他想起了之前一案,昌弘文在房间内暴起,差点伤了娇少爷事,指挥使武功高强,完全可以压制住这种事,但不能回回都指望指挥使动手啊,他得防患于未然。

    仇疑青视线滑过他,要多肃正有多肃正:“我北镇抚司,从不滥用私刑。”

    申姜气势瞬间弱了,不行啊……

    仇疑青又道:“然上下规矩,来者必从,刁蛮无礼,明知故犯者,当罚。”

    申姜气势立刻又回来了,这就是行了!

    “那属下先叫徐良行?”刚死了妻子鳏夫,舍你其谁!

    仇疑青:“可。”

    徐良行很快被锦衣卫请到了厅中。

    房间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中有一点点尴尬。

    申姜偷眼看了看坐上指挥使,您不问……是让我问?看向娇少爷,娇少爷给了个鼓励眼神,意思是,上吧。

    上屁上,确这样头更有派头,显他申百户那么能干,地位不同,问题是老子问什么啊?从哪开始?正急着,就见娇少爷神秘一笑,开始提笔在纸上写字。

    申姜一哽,不是吧,又来这招?你写我念?

    行叭。他若无其事往娇少爷身边蹭了蹭,果然上天逼你学会技能,没一个是没用。

    “庄氏身上病,你知不知道?”

    “不——”

    申姜按住绣春刀柄,皮笑肉不笑:“徐大人好好说话哟,在这里撒谎,什么后果——徐大人见多识广,定是懂。”

    徐良行僵了一瞬:“……知道。”

    申姜:“说。”

    徐良行:“不就是缠腰龙?因为这个病,她两个多月没出门,好不容易好了,憋难受,这才办了个花宴。”

    “少左右而言他,”申姜冷笑,“你知道我说是什么,花柳呢?怎么得?打哪得?”

    “这本官哪知道?她没同本官说实话,只说是缠腰龙后遗症,不都是水泡么?本官哪里懂,还是后来听了大夫们话,才知道水泡和水泡是不一样,她后来得这个,是花柳。”

    徐良行面色黑里发青,似愤怒,又似委屈:“我还等着她同本官交待呢,谁知道她倒先死了。”

    叶白汀笔下不停,刷刷刷写字,申姜凑过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这——

    行叭,你让问就问。

    “你们夫妻,房|事和谐么?”

    徐良行直接愣住了,这种问题……

    申姜声音提高:“讲!”

    徐良行:“也不能说不和谐,只是年纪都大了,俗世之欲便少了,再加上她得这个病,我们已经三四个月没宿在一起。”

    申姜再看一眼娇少爷字,觉得自己节操估计要在今天败完。

    “未见得吧?”他琢磨着用词,问不那么尖锐,“六十老头兴致来了还得搞一发呢,女子虽性羞爱忍,也有人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们日日不在一起,有需求了,怎么解决?自己玩?”

    徐良行:……

    “这个……”

    “别跟我说冠冕堂皇那一套,阴阳人伦,天之大道,你骗不了老子。”

    徐良行闭了闭眼:“本官房里,又不是没丫头……庄氏爱拈酸吃醋,不让本官纳小,丫头,她总不能都一碗药药死了。至于她自己,之前会找我求欢,各种暗示,这几个月没有,大约是生了那种病,臊慌,真有需要……不是外头找人,就只能自己……自己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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