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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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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疑青气定神闲:“他们没时间。”

    叶白汀:……

    对哦,世子死了,东西丢了,东厂估计正焦头烂额找呢,哪里知道仇疑青早暗搓搓准备好了,拿走东西,悄悄坑了东厂一把,还给自己争取了破案时间。

    指挥使真,有点坏啊。

    今日小年,万家团圆人间灯火都已熄了,百姓们早已入睡,万籁俱静,他们却才开始暖锅,窗外有红梅绽放,房间里除了酒,什么都有,倒也满足。

    叶白汀吃了个肚圆,十分舒爽:“凶手行为说明了目目,目里藏着动机……”

    伤害男人方式,证明她非常仇恨男人,可两个死者不同,男性这个群体也并不完美,说到底,每个人都是有缺点,她恨,到底是哪一条?

    “两个死者交叉点很明显,就是家暴,他们都会打自己妻子,凶手恨是这个?”

    “有很大可能。”仇疑青也放了筷子,“你对一些特殊群体颇有观察体悟,之前曾经说过,真正有受虐倾向,喜欢被玩鞭子游戏人,一定是自卑,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们会想要被使用,想要被玩弄,想要□□控,想要被强制,想要被扔掉,两个死者并不符合这个特征,他们很可能就是单纯找刺激,或者说被引导着,玩这种刺激——这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以牙还牙?”

    叶白汀若有所思:“凶手……可能掌握有一定方法和经验,先引起他们兴趣,再用话术,技巧,驯化他们,让他们喜欢上这种游戏?”

    再到最终,杀掉他们。

    那这个女人,一定是察言观色,操控人心高手。

    而且这个时间,需要潜移默化,绝非一次两次就可以完成,需要一个略持续,长久巩固过程,一件同样事做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尤其是关系近人……这件事,绝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问询过这些女人里,必定有人撒了谎!

    叶白汀突然眯眼:“不对,如果关键点不包括受害者喜欢玩鞭子游戏,只是家暴话——今天白天,我们不也看到了另一个有家暴倾向男人?”

    仇疑青动作微顿,眸底变深邃:“且这个人,就在嫌疑人平时能接触到,能认识关系网中。”

    郑弘春!

    他们现在虽不知道凶手具体行为轨迹,但凶手能看到娄凯和世子,是不是也会看到这个人?那她会不会起杀机,这个人岂不是危险了!

    “来人,立刻去找郑弘春!”

    叶白汀思考时候,仇疑青也没闲着,二人思路几乎一致,虽今日是小年夜,北镇抚司也有锦衣卫当值,仇疑青指挥若定,该守家守家,能分出来就分出来,都出去找人,先去郑家,找到了就守着,找不到就去他常去地方!

    锦衣卫动作麻利,对京城街道也熟,很快有了反馈,郑家没人!不但家主郑弘春不在家,他妻子马春兰,女儿郑白薇都不在家!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眸底是一样情绪——

    找!一定有问题!

    没有具体目标位置,人手也不多,这回找起来就慢了,最先找到是女儿郑白薇,小姑娘平时常去地方不多,问一问找一找就找到了,她这夜在鲁王府里留宿,和手帕交朱玥住在一起。

    问过小姑娘后,马香兰也找到了,说因今天白天丈夫不高兴,回家挨了顿打,她不想受这个气,短暂离家出走了,今夜宿在自己嫁妆铺子里,至于丈夫去哪里了,干什么了,全部不知道。

    到天亮时候,也终于找到了郑弘春,但很不幸,他死了。

    申姜一早接到信,就风风火火跑到了北镇抚司:“少爷,咱们现在去现场么!”就这跑过来上班工夫,他已经问过下面消息,带来了条新,“马香兰那边接到郑弘春死讯了,说是不让剖尸检验!”

    叶白汀是后半夜撑不住睡着,用凉水洗了把脸,激浑身一激灵:“不让解剖?”

    马香兰在娄凯和世子案子里存在感并不强,要不是两个死者死亡地点都在她名下,她早被直接排除了,可现在,她说法和盛珑当初如出一辙——不让解剖检验?

    叶白汀迅速问道:“郑弘春死亡地点可查了?死在哪里,在谁名下?”

    申姜答不出来,他昨晚归家过节,司里有事也没通知他,眼下刚刚过来,情况还没摸清楚呢!

    就在这个时候,仇疑青推门进来:“死者死亡地点就在离鲁王府不远巷子,不起眼独门独院,做仍然是‘短租过夜’生意——仍然是马香兰名下。”

    叶白汀见仇疑青身上穿是出门衣服,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合适:“那去看看?”

    仇疑青颌首:“正有此意。”

    几人即刻从北镇抚司出发,去往案发地点。

    仍然是熟悉场景,熟悉方式,房间里脂粉和香薰混杂味道奇异又呛人,尸体绑吊方式,身上伤痕,被切掉东西,绯色粉色浅纱布置房间,两个喝了半盏茶水,丢失茶托……

    和娄凯和世子死亡现场几乎一模一样。

    不一样是,这次发现很早,房间内热炭未熄,尸体体温还在,比正常人略低,照温度估算……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眉目明晰。

    “立刻搜寻附近!”

    “可能凶手并没有走远!”

    “是!”申姜应声,亲自点了人,即刻展开搜索排查!

    还有点不一样。

    叶白汀突然注意到桌子边角,驻足细看——

    凶手这次犯了错误。

    “指挥使,你来看看看,是不是有些眼熟?”

 第86章 最珍贵的人

    桌子是八仙桌; 桌角下缘有一块很小破损,像是不小心磕到,不起眼; 也不容易被看到; 但就木刺锋利程度而言; 很容易挂到衣服; 眼下这个缺口,挂到并不是衣料,而是一截麻绳。

    不长; 仅有两寸,也不粗厚,比起麻绳,更像是绳子纤维,且颜色浅黄,跟房间里布置; 尸体上绳索; 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小截麻绳在犯罪现场出现很突兀,若在外面,单拎出来可能也并不觉得奇怪; 麻绳这种东西到处都是,生活中并不鲜见,可仔细看; 就能认出来,这不是一般麻绳。

    它质地一点都不粗劣,搓卷手法上乘; 凑近细闻; 会发现上面沾染了焚香味道; 不是房间里脂粉和香料,而是另一种,类似檀香味道。

    这个味道非常熟悉,昨天才闻到过。

    仇疑青立刻就有了答案:“鲁王世子灵堂香?”

    叶白汀:“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昨日王府挂白,亲朋族人过去,是要上香表孝,辈分关系不同,表现方式不一样,比如头上腰上脚上,孝帽子孝带子孝鞋,皆有不同,其中麻绳是用最多,别人不可能在家没事准备这个,或者来不急,王府就得提前备好了,昨日王府从大门往里,几乎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麻绳影子。

    宾客没这规矩,只要衣着言语注意些,上柱香就可以,可王府路长,只要去过,就有可能不小心沾染上。

    所以不用说了,凶手昨天必在鲁王府出现过!

    昨日鲁王府宾客不少,女客却并不多,因鲁王府没有合适女主人,且早在鲁王过世之后,鲁王府形势江河日下,慢慢没有人愿意结交,也就世子自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不见他死了,儿女都拍手叫好,还要给他唱大戏么?

    说是热闹,其实昨天演出就是两个戏班子,再无旁人……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了一眼。

    “看来申姜不必去排查别线,寻找接了前两个死者单女人了。”

    “这个人,就在我们见过嫌疑人之中。”

    再去看尸体,叶白汀又发现了不一样地方:“凶手这一次,有些着急啊,她不但没有换衣服,直接到这里来赴约,还改变了杀人方式。”

    仇疑青:“何解?”

    “这里,这里,这里——”叶白汀指着尸体上鞭痕,“这些,是死后伤。”

    仇疑青立刻懂了:“尸体并非死于窒息?”

    “死者嘴角有白沫,鼻间有血迹,比起特殊绑缚姿势导致缺氧血肿,这次死因,很可能是中毒,”叶白汀看了看桌上茶,“凶手大概一到这里,就先给死者下了毒,然后没有过多铺垫,迅速进入游戏,和前两次一样鞭打,吊起来,割掉器|官……”

    “照规律,凶手把死者吊起来之前和之后,都是要进行鞭打,当然这个行为,在死者眼里可能是‘调|情’,凶手这次有些心急,加速某些步骤,或直接省略,动作快了一些,应该没想到,死者被吊起来之后,她再次进行鞭打这个过程中,他就已经死了。”

    凶手改变了杀人方式,从准备充足,从容不迫,带着一点享受和惩罚成功满意,到急匆匆完成了这个过程,为什么?

    叶白汀若有所思:“为什么郑弘春必须死,而且必须得是昨天晚上就死?”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凶手难受至此?

    仇疑青:“卸尸吧,剩下回去再看。”

    “也好。”

    叶白汀这边刚应声,外面申姜就过来了:“少爷,指挥使,还真找到了一个人!”

    仇疑青:“谁?”

    “李瑶,娄凯妻子!”申姜指着外面,“一街之隔,一炷香就能走到!”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这么微妙……当然要立刻问话了!

    但犯罪现场有点不合适,仇疑青朝屋子里锦衣卫下令:“你等在此勘察收尾,务必细致仔细,死者尸身稍后直接送回仵作房!”

    “是!”

    二人随申姜走出院子,拐上街道,小小转了两个方向,就看到了李瑶。

    京城早上,已经热闹起来了,街道两边支起了卖早点摊子,卖包子油条,烧饼小馄饨,自然也有卖豆腐脑,李瑶胳膊上挎了一个小篮子,就站在卖豆腐脑摊子前。

    不说她在本案中嫌疑程度,就说她丈夫新死,按规矩来说也是得少出门,需在家为丈夫守灵,可她没有,一点不怕别人诟病,还来买豆腐脑?

    叶白汀仔细看了下,李瑶在服丧,肯定一身素缟,发间也簪了白花,但这件衣服非常干净,褶痕很新,明显是新换上,她腰间也别有麻绳,但她为丈夫治丧这个麻绳,就没那么讲究了,颜色要深一些,质地也要粗糙很多,明显价格不贵。

    李瑶刚买完豆腐脑,就被申姜给撞上了,言明不准走动,现在看到迎面过来两人,缓缓行了个礼:“妾身李氏,见过指挥使大人。”

    叶白汀仔细观察她表情,一时……未有看出任何不妥。

    仇疑青则看了看她手中篮子:“出来买豆腐脑?”

    李瑶垂眸,掀开小篮子上搭布,让二人看了看,就是豆腐脑,没别:“两位见笑了,外子生前爱好不多,最喜欢便是这家豆腐脑,别人家一向不吃,如今他遭横死,还未下葬,妾身想着,至少这几日,能走一走买一买,让他尝尝味,也算全了我二人夫妻情义。”

    这话说出来就更奇怪了……你和娄凯,能有什么夫妻情意?

    叶白汀见过她几次,完全能看得出来,李瑶并没有斯德哥尔摩症状,她对娄凯应该是怀有巨大恨意,只是这份恨意被世情规矩,被她内心层层禁锢,让她做不出来更多事,可情意二字,他不觉得有多少。

    他没直接问,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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