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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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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中,我去王府接了玥姐儿,一同过去,午间和夫人们一起吃饭,这次堂会参加夫人小姐们很多,玥姐儿和白薇到了一块,总有说不完话,未时都过了也不肯走,我便出门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及至申时,才和玥姐儿一同离开。当时我本是要回盛家,但玥姐儿兴致很高,有很多小玩意和我分享,非要拉我在王府过夜……”

    盛珑表情并无不自然:“姐姐在时,我便常在王府小住,府里人也都习惯了,除了世子不在家,昨夜所有一如往常,饭是和姐弟两个一起吃,还盯着珀哥儿写了几篇大字,之后便熄灯休息,再也没出去过。”

    仇疑青:“可有人证?”

    盛珑:“我觉浅,就寝时并不留人守夜,但王府守卫应当是有显眼,若我出去过,他们不该不知道。”

    仇疑青没在说话,房间变得安静。

    叶白汀却突然问盛珑:“你可认识娄凯之妻,李氏? ”

    盛珑反应了反应,才道:“并不太熟,也没怎么见过面。”

    叶白汀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神色不对:“何解?”

    盛珑垂眸:“听闻世子曾骚扰过她,她对王府所有人都不友善,我如今还不是王府人,不好沾这些是非,一般李氏在时候,便会有意避嫌。 ”

    “昨日堂会,李氏未在?”

    “夫新丧,她可能也不方便。”

    叶白汀看着盛珑:“你对娄凯死,有什么想法?”

    盛珑帕子掩唇,话音浅浅:“这个……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我有些好奇,是谁杀了他。”

    “为何好奇?”

    “据我所知,娄大人是那种色厉内荏,窝里横人,外头根本不敢惹任何人,更别说结仇了……”

    盛珑走后。

    申姜摸着下巴:“她为什么突然说李氏和她关系不好?”

    这感觉太刻意了,就像想把什么藏起来一样,难道并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关系很好?上次堂会李氏参加了,盛珑没有,这次堂会盛珑参加了,李氏没有,上回娄凯死了,这回世子死了,这两个女人都是跟死者关系很近人……

    两桩案子到底有什么内情?两个女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有这不在场证明,看起来好像有点模糊,晚上睡着了,没有人证,可不管娄家还是王府,夜里确有人巡守,真出门了,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底是有仇怨,还是有情意——看看不就知道了?”叶白汀笑眯眯说完,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点了点头:“明日鲁王府挂白,宾客盈门,我们可同去看看。”

 第80章 过来抱

    叶白汀当夜对鲁王世子尸体进行了检验。

    结论基本和娄凯尸检结果一样; 死亡时间,杀人手法,死者身上留下痕迹; 如出一辙,基本没有任何变化,显而易见; 凶手就是一个人。

    唯独这个毒物来源,因无法进行解剖,便也不能确定是否和上个案子一致。死者胃里有没有残留叶片; 查找植物方向是否准确,眼下仍然未知,可死者面部颈部肌肤变蓝特征太过特殊; 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变数?

    如果毒源就是植物叶子,观其形态特点; 和茶叶略有相似; 混在一起很难察觉出来; 可它放在别处就会很突兀; 颜色形状太易分辨,凶手是怎么让死者吃下去?

    鲁王世子情况有些特殊; 之前在问询盛珑时候; 仇疑青故意提出茶话题,以‘是否了解’为切入点提问; 盛珑为了掩饰自己表情,并未察觉,且给出了一条相当意外信息——

    世子好龙井; 不过近来身体不适; 得大夫医嘱; 需得暂时戒茶,是以最近一段时日,他肯定是不会饮茶。

    细想案发现场,桌上茶具除了少了托盘,并未有使用过痕迹,死者饮是陶罐煮水,嫌清水口淡,在里面加了自酿果膏之类东西,成品味道清淡,色浅通透,连花瓣之类残渣都看不见,一片叶子根本不可能掺进去。

    不是饮用水,便是食物了,可现场食物很多,品类复杂,颜色有深有浅,树叶揉碎了,混进某种食物……好像也并不难?问题就是死者在那个房间里,停留两日有余,毒源到底是哪一个……确定起来就有难度了。

    锦衣卫已经过去,做更为细致搜查验证,现在只能等。

    叶白汀仔细检验尸身,甚至和娄凯做过详细对比,所有细节一一在尸检格目上记录清楚……

    此外,还有个问题也很奇怪,为什么盛珑拒绝对世子尸身进行解剖检验?

    ‘孩子孝心’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对未婚夫情意深重更是谈不上,不管鲁王府一对儿女,还是盛珑本身,目前来看都对死者离开没有那么大痛苦和哀思,锦衣卫问询解剖事宜,答案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无可无不可,为什么盛珑这么坚决,这么坚持?

    她在怕什么?担心尸体里什么东西被找到?

    难道她知道随着临死前吃了什么?这样东西非常关键,具有很特殊指向性?

    还有盛珑和李瑶关系……

    一个对未婚夫不上心,全无情意和期待,一个对丈夫非常厌恶,甚至因为人死了,忍不住笑容灿烂,就算两个死者关系密切,以时下对女性束缚规矩,她们两个不认识或不常见面,都很正常,可为什么盛珑会特意强调,她和李瑶情感上并不亲近,甚至有所疏离呢?

    目是想加深对方嫌疑,还是想把水搅得更浑,不想让案子告破?

    无论如何,这个盛珑,一定隐瞒了什么。

    这夜叶白汀没有睡好,梦回考场,一科一科考试,连绵不绝,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答题答萎靡不振,头发都要薅秃了,大题还是没有方向,找不到答案,明明公式条例就在脑子里,可就是想不起来……

    越是困难时候,越是有人过来分心,监考老师长得也太帅了,身材伟岸高大,从肩膀到腰线曲线完美,一双大长腿根本就不是人类能长出来,侧脸线条如山峦叠起,阳光打下来能看到你眼晕,他还戴了金丝眼镜,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明明不说话也不笑,可随便一个眼神看过来,都好像带了钩子……

    叶白汀直接吓醒,睁开眼睛,看到拿着衣服,站在一边仇疑青,顿了顿,才长长呼了口气。

    还好,这男人不是梦里监考老师,眼神没那么撩人。

    “这是……衣服?”

    “穿上。”仇疑青将衣服放在他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

    一大早,申姜照约定时间过来北镇抚司,一进暖阁,就发现不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娇少爷穿了一身浅青衣袍,衣料柔软垂坠,勾勒出完美肩腰线条,配白玉簪,白腰扣,白色狐狸皮围领,公子如竹如玉,骄矜贵气,若能浅浅一笑,好么,眉目如画,漂亮卧蚕托出整个春日桃花和湖水,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指挥使则一身深青,衣服质感偏硬,显肩更宽腿更长,猿臂蜂腰,配青玉簪,青腰扣,箭袖冷硬,男人如山藏锋,如剑敛鞘,气质冷冽端肃,身形昂藏威武,别说笑了,他往你面前一站,你都不敢笑,心里要多紧绷有多紧绷。

    二人并肩一战,少爷清秀可亲,貌若谪仙,指挥使威武神秘,只可远观,倒也……般配紧。

    叶白汀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怎么,不素净么?”

    “素是素了……别人家办白事,咱们非亲非故,过去送一送,这么穿倒也合宜,不失礼,”申姜看看娇少爷,再看看指挥使,“可这么一打扮,会不会太好看了点?”

    “打扮?”叶白汀一脸‘你在说什么狗话’,“我们不就是换了件衣服?”

    发型没怎么收拾,脸也没怎么捯饬,顶多就被仇疑青按着,涂了点润肤脂,怕大冬天挺顶着风出去脸被吹皴了,怎么就叫打扮了?

    申姜:……

    你们长得好看人,发嘲讽都是这么肆无忌惮么!

    不过好像……也是事实,有些人就是连老天爷都宠,长好看,换件衣服就能惊艳四方,像他就不行了,照家里媳妇话说,什么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像狗熊,置办什么好料子,还是别糟蹋钱了。

    娇少爷还挑剔他:“你这身衣服也得换了,穿成这样,是想让别人一眼看出来,你是去查案么?”

    申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锦衣卫常服,对哦,今天是去暗访,穿这个不合适。

    他赶紧回去班房,换了身放在这里寻常衣服,穿上更后悔了,怎么就没坚持让婆娘给他搞一身贵气!就他这灰头土脸样子,站在娇少爷和指挥使面前,是想表演猴戏么!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男人啊!”申姜还朝院子里锦衣卫呲了牙,试图恐吓,恐吓完稍微落后两步,发现娇少爷又看了过来,现在等他又像在催促。

    申姜:……

    “那什么,”他抹了把脸,“我今天能不能离您二位远点?”

    他真不想被衬托跟傻大个似。

    仇疑青:“你今日不会有此烦恼。”

    叶白汀:“指挥使根本就没打算带你。”

    申姜:“啊?”

    衣服都换了,你跟我说这个?

    叶白汀微笑:“今日人多,我们需要盯目标也多,合不如散,你今天主要任务是,盯两个小姑娘……”

    申姜:……

    “朱玥?还有谁?难不成是她那个手帕交?上次堂会攒局者,郑弘春和马香兰女儿?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郑白薇。”叶白汀微笑提醒,“饿了渴了,申百户皆可随意,只有一条,任务期间,不许饮酒,不许上前问话,小姑娘们都敏感,今日对此二位,以观察为主,看有无引导我们细节。”

    行叭。

    申姜想着,反正能单独行动了:“不过李氏怎么过来?世子遇害,鲁王府挂白,她丈夫娄凯也死了,她不得也在自己家服丧?”

    “鲁王府有她丈夫遗物,需得她亲自来取,”叶白汀看了眼仇疑青,这男人好像什么都能安排,还都天衣无缝,出不了错,“且鲁王世子地位不同,她过来上柱香,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

    按照常理,这边喜丧也是有规矩,比如必须得是福寿全老人,过世后才好大操大办,事主门前搭戏台,百姓们过节一样热闹喜庆,像鲁王世子这种横死之人,又未及不惑之年,不好办那么热闹,但事有例外,家人想法也得顾及,这次王府挂白,也是请了唱。

    这倒不是仇疑青推动。但他们可以借助这次时机,探得更多东西。

    叶白汀直觉今日会有不少收获,只是得需要留心非常多,要非常仔细才行。

    三人到了鲁王府,已有宾客陆续致哀上香,家属答礼位置只有一对姐弟,披麻戴孝,眼圈微红。

    “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

    叶白汀远远听到了婉转动听唱词,是……

    “《牡丹亭》?”

    仇疑青点了点头,拉着他避过旁边来往人,往里走。

    申姜手搭在眉骨,往台子上看了看:“这种日子唱《牡丹亭》,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宾客里也有这么想,灵堂上已经有人指了出来,表情肃厉,话音指责。

    死者之子朱珀才八岁,没见过这阵仗,吓一激灵,眼圈一红,嘴唇抿紧紧,啪哒啪哒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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