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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艾翠丝，他却是回家去确认父母的情况了。

　　　　“怀特教士，十分钟到了。”黛西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提醒道。

　　　　埃姆林点了下头，用铁勺舀起里面墨黑色的液体，忽然皱了皱眉。

　　　　因为这药水的质量好的出奇，比他平时自己配置的效果至少超出三四成。

　　　　“莫非这教堂里有大地母神的祝福，才会这样？

　　　　“可母神是司掌丰收和生命的神只，好像没有‘药剂’方面的权柄吧？”

　　　　他嘀咕了几句，却没深想，只将锅里的药剂分别装入旁边的玻璃瓶和玻璃杯中，然后命令眼前的两位少女将一瓶瓶墨绿色的液体送到了大厅。

　　　　大厅里面，祈祷的座椅被拆掉了大半，地上铺着一个个破烂的被窝，里面躺着或沉睡不醒或痛苦呻吟的瘟疫感染者。

　　　　海柔尔和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各自接过部分药剂后，四人合作，从几个方向开始分发。

　　　　事实上，在大雾霾发生后，马赫特议员就想第一时间将女儿接回家，但却被海柔尔拒绝。

　　　　接受了大地母神的教义后，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生命逝去而无动于衷。

　　　　“咳！咳！马赫特牧师，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一位躺在破旧被子里的年轻女工边咳嗽边感激地道。

　　　　只是刚说完，她又神色黯然地道：“可惜我父母都没能撑到教堂就倒下了……咳咳！”

　　　　海柔尔闻言抿了抿嘴，为这些遭遇无妄之灾的人们感到悲哀。

　　　　她不知道大雾霾的内情，只听埃姆林说，似乎是某个高序列的魔女在举行仪式或寻求扮演。

　　　　魔女……又是魔女！这让她想起了令她失去手臂的那场舞会，若非被及时制止，恐怕那时会造成的伤亡也不会小……

　　　　“可惜‘英雄侦探’离开了贝克兰德，没有其他英雄事先预见到灾难的发生……”海柔尔想到艾布纳，在叹气之余，又回忆起上周某天夜里做过的梦，赶紧甩了甩头，抛空念头，继续分发起药剂来。

　　　　过了十来分钟，待每个人都服下药剂后，海柔尔看了眼怀表，刚想和围绕着丽芙女士的弗莱娅姐妹打声招呼，让她们别忘了准备晚上的“圣餐”时，却忽然看到埃姆林从后面的厨房出来，鬼鬼祟祟地走到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身边。

　　　　“‘迷雾消散，月光骑士归来’……”埃姆林小声对班巨人主教说道。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闻言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笑道：“母神已经知道了，且会对你有所嘉奖。

　　　　“无论是你之前的传话，还是现在帮助这些无辜的生命，都得到了母神的肯定。”

　　　　埃姆林是为了完成“愚者”的传话任务，才从血族驻地紧急赶往了丰收教堂，又在看到那么多平民的惨状后，脸上不屑，但主动留下来配置药剂。

　　　　此时，他听到神父的话后啧了一声：

　　　　“我对母神的嘉奖不感兴趣……”

　　　　虽然我最近几个月常常抄大地母神的圣典……他在心里略显愤恨地补了一句，于是随口说道：“神父，我已经找到解决心理暗示的办法，也许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面容慈和地低下头，看着他道：“其实你再等一段时间，心理暗示就会自己解除了……它并没有强制你改信，只是让你每天回到教堂，希望你能借此充分体会生命的可贵，丰收的喜悦。”

　　　　“那心理暗示的唯一作用是让我回到教堂？”埃姆林的表情一下呆滞，动作缓慢而机械地回头望向圣坛，望向“大地母神”的生命圣徽，仿佛刹那间变成了人偶。

　　　　那我为什么会越来越虔诚地向大地母神祈祷啊？！我明明信仰的是月亮！

　　　　……

　　　　拜亚姆，芳香庄园。

　　　　艾布纳踏上地下工坊的楼梯时，伊莲和“狮子”里昂也刚刚从外面归来。

　　　　——当然，在仆人们眼中，则是男主人和他的女仆小姐终于打开了卧室灯门。

　　　　“狮子”里昂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于是在脱离了管家先生的视线后，就主动取消了“艾布纳”的幻影，重新变为了一头普通人看不到的雄狮。

　　　　见此，艾布纳也显露出身形，替代了原本伊莲身边的位子。

　　　　伊莲首先发现了不对，惊讶地道：“布雷恩侦探，您回来了！”

　　　　“你的合同快要到期了，答应里昂的条件也要兑现，我自然得回来。”艾布纳笑着回了一句。

　　　　“亏你还记得。”里昂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合同……”伊莲脸上有些恍惚，几个月的安逸生活，都快让她忘了这件事了，如果没有刚才非凡聚会上发生的事的话。

　　　　——她和里昂刚刚之所以外出，正是为了要在“香树叶酒吧”的非凡聚会充当“公证人”和“鉴定者”。

　　　　吩咐仆人们准备好晚餐后，艾布纳随口说起了自己即将开始的因蒂斯之行，并询问伊莲是否同行。

　　　　伊莲一边看着大开朵颐的艾布纳，一边犹豫着说道：“刚刚的非凡聚会上，有特雷茜的人在悬赏我……

　　　　“并明确指出，我可能做了什么人的女仆……”

　　　　在“香树叶酒吧”的聚会上悬赏？虽然是原着发生过的剧情……但想想就有些滑稽啊……

　　　　艾布纳停下刀叉，面色古怪地看了伊莲一眼，询问道：

　　　　“所以说，你的决定呢？”

　　　　……

　　　　另一边，距离拜亚姆数百海里外的“黑死号”上，“疾病中将”特雷茜独自在房间举行仪式后，却没能得到预想中的响应……

　　　　“自从追着那个拉里男爵进入贝克兰德，她已经接近三周没有消息了……

　　　　“难道出事了吗？

　　　　“不会吧……她可是‘不老魔女’……

　　　　“她若是想逃走，很难被人留下。

　　　　“还是说，她不想告诉我伊莲的下落，在故意躲着我？”

　　　　在特雷茜心里，对母亲卡特琳娜其实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那位“不老魔女”活的时间已足够久，而大部分时候都在通过和年轻人的交往保持青春的心态，对偶尔有兴趣生下的孩子们常常热情一段时间，冷漠大部分时候。

　　　　不过，此时的特雷茜却发现，虽然很恨她，埋怨她，但还是不自觉会依赖她，不希望她出事……

　　　　……

　　　　因蒂斯大使馆重新修建的地下监牢里，特使欧文看着眼前被封印物镇压的魔女，捏着她的下巴，笑道：

　　　　“帮我做一件事，就彻底放了你。”

===第674章　返航===

芳香庄园的餐厅里，面对艾布纳的问题，伊莲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在为布雷恩先生工作的这几个月里，她虽然很是忙碌，还时常要被榨干灵性，但除了最初一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外，后续过得还是很随意，很满足的。

　　　　在“黑死号”上的时候，虽然特雷茜也是尽量满足她的需求，但却不可能真的放她回归故乡……

　　　　而和布雷恩侦探签订合同契约后，她一开始还担心对方反悔，到了日期也不会放过她……但随着相处的日子增加，她就不再忧心这个问题了。

　　　　“艾布纳·布雷恩先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绅士，而且他实际上很尊重我……哪怕总是让我干活，其实只要我真的不想，他也不会强迫……

　　　　“他的实力又很强大，根本不怕特雷茜，与他同行，安全方面很有保障。

　　　　“这要比我去找因蒂斯驻拜亚姆领事馆的家族长辈好友更靠谱一些。

　　　　“更重要的是，我被特雷茜俘虏后的这段时间，还不知道父亲又干出多少荒唐事，欠下多少债务……如果与布雷恩侦探同行，到时候也许还能求他帮一些忙……”

　　　　想到这里，伊莲说服了自己依旧跟在艾布纳身边，于是点头道：“我跟着您一起走。”

　　　　“很好，那你这几个月存在我这里的薪水就当做护送费好了。”艾布纳一边消灭了一块牛排，一边给她递了个“你赚到了”的眼神，

　　　　他可是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按照“节制”小姐的收费标准，每天要300镑呢。

　　　　伊莲闻言呆了呆，立刻将刚刚心里赞美布雷恩侦探的话语都收了回去，这就是个吝啬小气，给手下“不眠者”途径魔药，以方便压榨的“吸血鬼”。

　　　　当然，暗骂归暗骂，她却没想过改变主意。

　　　　艾布纳没理会她的那点小心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向“狮子”里昂道：“这一个月来你一直代替我进行社交，营造布雷恩侦探一直在拜亚姆的假象，真是辛苦了……我准备明天让仆人去买船票，后天早上就在明面上乘船回普利兹港，再沿着铁路去往因蒂斯……

　　　　“嗯，能说说有哪些人需要写信告别吗？要是一声不响就突然离开会显得很奇怪。”

　　　　“狮子”里昂眨了眨眼，扯起嘴角回答道：“那可太多了，比如总督夫人瑞姬，比如南科家族的克莱小姐，比如商业协会的爱诺太太，比如‘诺斯党’首领的小女儿艾比……”

　　　　艾布纳听得险些将口中的咖啡喷出去，他连忙打手势拦下里昂的话，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记得我是让你代替我保持社交来着？”

　　　　“这不就是在正常社交吗？”“狮子”里昂无辜地道，“我跟着罗塞尔时见到的社交都是这样的。”

　　　　伊莲在旁边听得捂嘴偷笑，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艾布纳盯着它无语了半晌，然后才放下咖啡杯，用手揉了揉额角道：“你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那当然没有，我是头‘狮子’，和人类的审美又不一样……”里昂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待艾布纳松一口气，又人性化地弯了眼睛，继续道，“不过，我让她们做过几次颇为真实的梦……”

　　　　……这和“魔镜”一个德性啊！不愧都是罗塞尔带出来的……艾布纳腹诽了一句，为自己的“风评”默哀了几秒，就不再考虑，反正他即将离开拜亚姆，以后就算再回来，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入住了，何必烦恼这个？

　　　　“对了，其他人没什么，但‘诺斯党’首领的女儿，那位艾比小姐恐怕有些问题……”“狮子”这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诺斯党’的首领？”艾布纳闻言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个人，有一次“香树叶酒吧”的非凡聚会时，对方还展示过“愚者”先生的尊名，并高价悬赏信奉“愚者”信徒的线索。

　　　　艾布纳当时觉得他很可能就是个诱饵，所以并没理会……

　　　　现在听到他女儿有问题的事，不免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了？”

　　　　“那个艾比小姐身上寄宿着不明的力量……我进入她梦境时还差点被抓到……但也因此得到了一些情报……她很大可能和一个叫‘天体教派’的组织有关。”里昂难得正经地说道。

　　　　天体教派……这不是信仰欲望母树的组织吗？原着里的那位上将情妇辛西娅小姐就是因为加入了这个教派才迎来了那么悲惨的命运……

　　　　这……这得举报一波啊！嗯，等下次塔罗会时，就将这事告诉“倒吊人”，让风暴教会去处理。

　　　　谈完正事后，艾布纳也恰好结束了晚餐，他站起身，然后向伊莲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有什么事吗，布雷恩先生？”伊莲不解地问道。

　　　　“我记得我们的合同是到新年才结束，还有几天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