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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风险。”卢庆之吐出口浊气。

　　　　“一切都会过去的。”楚云说道。

　　　　“我爷爷能扛住吗？”卢庆之担忧道。“他一个人在红墙内面对官宋两家的压力。吃得消吗？”

　　　　“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家族付出一切。”楚云很沉稳地说道。“你要对你爷爷有信心。他也一定值得你对他的信任。”

　　　　卢庆之吐出一口浓烟，说道：“是我害了卢家。”

　　　　“人的成长，都是有代价的。谁也不能例外。”楚云眯眼说道。

　　　　“但我这个代价，太大了。”卢庆之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大吗？”楚云说道。“你还活着。你的家人，也还没经历过生离死别。”

　　　　“真正的大代价，可不是你所经历的。”楚云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经历很大的代价？”卢庆之问道。

　　　　“嗯。”楚云淡淡点头。“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我视作兄弟的无数战友，尸骨不存，命丧海外。”

　　　　卢庆之怔了怔，抿唇道：“抱歉。不该提起你的往事。”

　　　　“我渐渐能够正视这些问题了。”楚云说道。“时间，的确在某种程度上，是所有苦难的唯一良药。”

　　　　他扫视了卢庆之的双腿一眼：“你也一样。时间久了，你总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卢庆之闻言，略微沉默了片刻。

　　　　然后抬头望向楚云：“我能为这件事做点什么？”

　　　　“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其次，才有机会做别的。”

　　　　“当然。一切的大前提是，你想做什么？”楚云反问道。

　　　　卢庆之闻言，陷入了思考。

　　　　自己想做什么？

　　　　想复仇？想让官月清付出代价？

　　　　甚至亲手毁掉他们的婚姻吗？

　　　　卢庆之没那么大的野心。甚至于，他并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或许当一切都摆在面前时，他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意吧？

　　　　房车抵达明珠城。

　　　　卢庆之被楚云安排得非常妥当。

　　　　告别前。卢庆之忽然拉住楚云的胳膊，一脸镇定地说道：“楚云。我对这件事，就一个要求。”

　　　　“你说。”楚云点头。

　　　　“不论经过怎样，结局怎样。我可以死。”楚云抿唇说道。“保住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爷爷。”

　　　　楚云反问道：“你觉得我在利用你们卢家打击官宋两家？”

　　　　卢庆之摇头说道：“不重要。”

　　　　楚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卢庆之的肩膀：“放心。你们都不会死。这件事，也不会发生流血事件。至于我，可能会从中得到点好处。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不下去。”

　　　　是的。

　　　　楚云没太多的动机和出发点。

　　　　他仅仅因为看不下去了，所以决定出手。

　　　　所以喜欢他的人，都很喜欢他。

　　　　而讨厌他的人，都异常讨厌，恨不得杀了他。

　　　　“去休息吧。”楚云笑了笑。打趣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明珠城有多受欢迎。从现在开始到我离开，我的行程早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了。至于你，养足精神。调整自己的精神面貌。”

　　　　“如果将来有机会再和官月清见到。我希望你能精神奕奕。而不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楚云微笑道。

　　　　“我明白。”卢庆之重重握住楚云的手。“这件事过后如果我还能活下来。如果你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卢庆之，誓死效忠。”

　　　　“咱们京城再见。”

　　　　楚云笑了笑。转身离开。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意气用事

　　　　既然回了明珠，楚云也没立刻返程。

　　　　这座城市对他有非常特殊的意义。

　　　　甚至可以说，比燕京城对他来说，都更有归属感。

　　　　而且，楚云在这座城市有非常多的熟人。

　　　　尽管他这次来的很低调，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可还是被不少熟人所掌握了情报。

　　　　第一个主动找他的，就是叶选军。

　　　　叶教授的亲大哥。如今从部队退下来，分管叶家在明珠这一片的生意。

　　　　要换做一般朋友联系，楚云未必会见。

　　　　不是托大。而是此行谨慎，知道的人多了，有可能会曝光卢庆之的行踪。

　　　　叶选军就不一样了。

　　　　他曾经在明珠军区也算是爬到了高位。在这一块拿捏得一直很不错。楚云没有太多余的担忧。

　　　　二人约了一家餐厅喝酒。

　　　　虽已经是凌晨，但餐厅生意火爆。人流不息。

　　　　“怎么忽然回明珠了？”叶选军抿了一口酒，好奇问道。

　　　　“半点私事。”楚云微笑道。

　　　　“你在燕京城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叶选军玩味道。“你小子不得了啊。从来不干人事。”

　　　　曾经。

　　　　叶选军以为楚云在明珠城干的事儿，已经够离谱了。

　　　　还担心小妹会被楚云牵连。甚至被祸害。

　　　　可现在看来。当年在明珠城发生的那点事儿，根本不算事。至少跟楚云在燕京城干的那些事儿相比。那都是小意思。

　　　　现在的楚云，已然在红墙内搅动腥风血雨了。

　　　　这莫说是他叶选军不敢想。哪怕叶老在世，也连红墙大门在哪儿，都摸不准方位。

　　　　随着叶选军掌握的情报越多。

　　　　他愈发觉得叶家跟楚家的差距之大，根本不是靠时间能够填补的。

　　　　云泥之别！

　　　　“最近有跟我小妹联系吗？”叶选军终于来到了主题。

　　　　作为大哥。

　　　　他不忍心小妹就这么孤独地生活下去。

　　　　可作为大哥。

　　　　他又怎能煽动小妹给已婚的楚云做小三？

　　　　他很矛盾，也很纠结。

　　　　而最大的顾虑，就是小妹往后的生活，该如何度过。

　　　　一辈子打光棍？

　　　　当一辈子的剩女？

　　　　他挺想从楚云口中探听到一些口风。比如对小妹的态度。比如将来的打算。

　　　　可他常年呆在部队，就算近两年已经回归家族了。在人情世故方面，他拿捏得并不好。也不知该从哪个方面开口。

　　　　一时间憋得他那张英俊的脸庞颇有些僵硬发红。仿佛喝高了。

　　　　“有联系。”楚云微微点头。“但我这边的事儿比较多。联系的不是很频繁。”

　　　　“小妹一个人在燕京城。其实挺孤独的。”叶选军饮下杯中酒，吐出口浊气道。“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能说话交心的人。如果时间允许，环境允许的话——”

　　　　“多照顾下我小妹。她这几年，活得并不轻松。”叶选军缓缓说道。

　　　　“我知道。”楚云心情有些沉重，微微点头道。“等闲下来，我会约她吃饭喝茶。”

　　　　在明珠城的那几年。

　　　　叶教授对楚云的帮助极大。

　　　　甚至是无条件的付出。

　　　　这份交情，楚云铭记于心。

　　　　这顿宵夜吃得还算痛快。

　　　　叶选军酒量极好。楚云也不差。

　　　　酒过三巡。叶选军悄然问道：“这次回明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楚云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用。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见见老朋友。”

　　　　“京城那边的局势，你还能控制吗？”叶选军略显担忧地问道。

　　　　他虽然不能全盘了解楚云在燕京城干的事儿。却也多少知道一些。

　　　　现如今的楚云，所面对的敌人已经是这个国家最顶级的大佬。

　　　　坦白说，叶选军能做的事儿，不多。

　　　　甚至没什么实际意义。

　　　　可作为朋友，叶选军应该礼貌地问一下。至少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和态度。

　　　　“没问题。”楚云微微一笑，神秘道。“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

　　　　叶选军闻言，却是摇头说道：“你打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不知道。但你的胆子，却是我见过最大的。”

　　　　楚云耸肩道：“我这叫胆大心细。”

　　　　“也许吧。”叶选军微微点头。

　　　　二人喝完酒，便分道扬镳了。

　　　　从原则上来说，这两个大男人并没什么特别的交集和交情。

　　　　唯一能让他们坐在一起的，仅仅只是因为叶教授。

　　　　吃饱喝足了。饭局也就散了。

　　　　楚云回酒店跟顶梁打了个电话报备，便准备洗澡睡觉。

　　　　可他刚从浴室出来。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卢老打来的。

　　　　楚云接通，问道：“情况怎么样？”

　　　　“官世恒应该放弃我这边了。”卢老抿唇说道。“不出意外，他应该会从你这边着手。或者，直接找卢庆之。”

　　　　“我不点头。他这辈子也找不到卢庆之。卢老您放心。”楚云说道。

　　　　卢老闻言，心情略微放松下来。

　　　　但随即，他又有所顾虑道：“我孙子目前在明珠城？”

　　　　“是的。”楚云点头。

　　　　“保密性做的，好像没有太高。”卢老又说道。

　　　　“凭官家的势力，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明珠城有两千多万人。想找到您孙子，谈何容易？”楚云安抚道。“我之所以没有严格保密。或者说没有封锁一切消息。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下落，却找不到人。”

　　　　卢老神情费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一种挑衅。或者意气用事？”楚云自我解释道。“卢老您放心，只要您那边不破防。明珠这边，不会出任何问题。一切，等到他们大婚之日，自会见分晓。”

　　　　卢老闻言，也就不再多问。

　　　　既然选择了同盟。他就必须对楚云有绝对的信任。

　　　　事实上，以目前的局势来说。他也只能信任楚云。而能帮助卢庆之，能帮助他们卢家的，也只有楚云。

　　　　别人，连躲都来不及。又岂会蹚这浑水？

　　　　正聊天时。

　　　　楚云手机又打进来一个电话。

　　　　是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

　　　　楚云简单跟卢老交代了一下，便接通了。

　　　　“喂。”楚云开口。

　　　　电话那边，却显得有些沉闷。

　　　　哪怕远隔千里，也仿佛嗅到了电话那边的压抑。

　　　　楚云如先知一般，轻描淡写地问道：“官世恒？”

　　　　“是我。”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做的干干净净

　　　　楚云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挑眉道：“找我有事儿？”

　　　　“想和你谈谈。”电话那边的官世恒平静说道。

　　　　“我不在燕京。”楚云委婉拒绝了官世恒。“恐怕不太方便。”

　　　　“我也不在燕京。”官世恒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目前正和楚先生住在同一家酒店。”

　　　　“是吗？”楚云微微眯起眸子。“官大少跟踪我？”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儿，就一定会有人告诉我。”官世恒很强硬地说道。“用不着跟踪。”

　　　　“看来你很有信心解决这次的事儿。”楚云反问道。

　　　　“我做任何事儿都充满信心。”官世恒说道。“而信心，通常都来源于能力。”

　　　　“行。就在酒店内的咖啡厅谈。”楚云也没质疑官世恒是否在欺骗自己。放下电话后，便直奔咖啡厅。

　　　　果不其然。

　　　　当楚云出现在咖啡厅时，一名气质卓越的中年男子正在靠窗的位子喝咖啡。

　　　　见到楚云，他抬手摆了摆。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