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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女皇陛下略显尖锐的质问。楚云苦涩地笑了笑。抿唇说道：“我希望一切都能圆满结局。”

　　　　“人只要还活着。怎能奢求圆满？”女皇陛下反问道。“比如你的人生。”

　　　　楚云被噎住了。

　　　　只是跟随女皇陛下的脚步，缓缓行走在竹林小道上。

　　　　他甚至很有分寸地稍落后女皇陛下半步。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也是纠结的。

　　　　但他并没冒犯女皇陛下。

　　　　他希望可以从陛下口中得到答案。

　　　　而不是行色匆匆的冲进竹林别院。

　　　　“你知道吗？”

　　　　女皇陛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今晚敢擅自闯入。”

　　　　略一停顿，女皇陛下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必死无疑。”

　　　　“我会亲手杀了她。”

　　　　楚云闻言，心中大石落下。

　　　　陛下给出了答案。

　　　　尽管方法很残暴，很凌厉。

　　　　但至少，是楚云想要的答案。

　　　　楚云第一次的误解，诋毁。

　　　　令女皇陛下陷入疯狂地愤怒。

　　　　第二次，楚云选择了相信。

　　　　今晚。

　　　　当真田木子的性命被女皇陛下拿捏在手中时。他十分紧张。

　　　　但幸好。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选择了不去冒犯女皇陛下。

　　　　而答案，也令楚云感到满意。

　　　　只要楚云能信任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皇陛下。

　　　　只要他不去误解女皇陛下。

　　　　那么后者，似乎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关系。

　　　　可楚云，却隐约从这段关系中，找到了某种平衡。

　　　　或许在别人眼里，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眼里。女皇陛下都是一个十足的，凶残如恶魔一般的刽子手。

　　　　但只要楚云选择相信她。

　　　　那么她，就不会让楚云的信任付诸东流。就会给予他最值得的反馈。

　　　　他不信。陛下就是恶魔。

　　　　而如果他选择相信，那么陛下，或许就是纯洁的充满圣光的天使。

　　　　上江家族仿佛一夜之间成了鬼屋。

　　　　从二人走出竹林到从正门离开。

　　　　沿途竟连一个仆人都没有遇到。更别提是主人。

　　　　楚云知道，上江轻一应该是安排好了今晚的一切。

　　　　也不会有人知道，陛下微服来了一趟上江家族。

　　　　大门不远处。

　　　　有一辆顶配防弹车等候着女皇陛下。

　　　　楚云亲自送陛下来到车门前。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女皇陛下也全程不发一言。直至坐上轿车。关上了车门。

　　　　她也不曾主动开口。

　　　　气氛极为凝重。

　　　　某种不明的情绪，却在空气中起起伏伏。

　　　　突然。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

　　　　女皇陛下清冷的嗓音响起。

　　　　“你有没有想过送我回家？”

　　　　楚云闻言，仿佛一下子破开了胸口的凝重。

　　　　他点头，坐上了轿车。

　　　　坐在了女皇陛下的身边。

　　　　车厢内，充满了女皇陛下的气味。

　　　　她的高贵，优雅。

　　　　她的森冷，无情。

　　　　她既是一名慈祥温婉的长者。

　　　　又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刽子手。

　　　　而在楚云面前，女皇陛下还有着第三重身份。

　　　　尽管那是在非常不理智的情况下作出的叛逆行为。尽管事后，他也十分后悔。

　　　　但此时，此刻。

　　　　楚云内心并没有考虑太多。

　　　　他只是想安静地坐在车内，坐在她的旁边。默默地送女皇陛下回家。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或许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甚至就连女皇陛下看似冷酷无情地布置了今晚的计划。

　　　　可实际上，根本与真田木子没有任何关系。

　　　　她仅仅，只是找了一个理由出宫。

　　　　找了一个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他要走了。

　　　　离开东京城。离开这座她或许此生也无法离开的城市。

　　　　而他，或许此生也不会再踏足。

　　　　她也许只是想送他，为他践行。

　　　　一路上。

　　　　车厢内静谧到令人心慌。

　　　　仿佛就连彼此的心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轿车停了下来。

　　　　停在了女皇陛下的府邸门前。

　　　　楚云下车。

　　　　像极了优雅的绅士，亲自为女皇陛下拉开车门。

　　　　就仿佛是初次约会的男女，男士总会表现得足够谦逊有礼。

　　　　女皇陛下缓缓走下轿车。略微顿足了数秒。

　　　　然后，她转身，那原本清淡的脸庞上，竟浮现一抹极为克制，近乎淑女的微笑。

　　　　“谢谢。”

　　　　女皇陛下微微颔首。

　　　　就仿佛是十八岁花季少女初次与绅士约会。表露出来的，也是非常纯白的一面。

　　　　“再见。”

　　　　女皇陛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将楚云晾在了门外。

　　　　初次约会的男女，总是含蓄的，克制的。

　　　　又怎么会作出逾越雷池的破格举动呢？

　　　　可在转身的那一刻。

　　　　陛下的眼角，滚下了晶莹的泪珠。

　　　　她并不是哭泣。

　　　　也没有太过悲情。

　　　　她只是觉得，这场本该在她风华正茂就开始的爱情。

　　　　这场本该多年前就到来的约会。

　　　　来的太晚了。

　　　　她内心始终保留的那片纯真，那份本该在盛夏中绽放的情愫。于今晚开始，并画下句号。

　　　　她的青春，结束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天下第一

　　　　楚云在上江家族的安排下，乘坐专车前往机场。

　　　　随行的，还有被他大半夜拽来东京的薛神医。

　　　　东京城的故事，到此就落下了帷幕。

　　　　他与女皇陛下的那段经历，或许会永远地尘封在记忆中。

　　　　真田木子将于今晚奔赴巴黎。继续为楚云的黑暗势力努力。

　　　　头等舱内。

　　　　楚云靠窗而坐。薛神医则坐在他的旁边。不时地向他投来古怪眼神。

　　　　“薛老。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楚云放下手中的杂志，微笑问道。

　　　　“没什么。”薛神医微微摇头。“这两年，你变化很大。尤其是在进京之后。你的阅历和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比如说呢？”楚云问道。

　　　　“比如你已经征服了这座城。”薛神医意味深长地说道。“再比如。你已经让楚中堂对你另眼相看。”

　　　　楚云抿了一口空姐递来的香槟，抿唇笑道：“可事实上，我依旧只是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薛神医笑了笑。没辩解什么。

　　　　他看的出来，楚云不愿聊这种话题。索性将手指搭在楚云的手腕处，屏息聆听。

　　　　“脉搏平和稳健。内伤已经没大碍了。外伤也不碍事。但我还是那句话。每一个站在巅峰的强者，都应该珍惜并且谨慎使用自己的武道生命。我见过许多强者过渡挥霍，最终耗尽了武道生命。”薛神医说罢，话锋忽然一转道。“包括你的父亲，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就是因为耗尽了武道生命，走向了终结。”

　　　　楚云见薛神医不惜拿父亲的经历举例。不由态度端正地点点头：“我会谨慎行事。”

　　　　说罢，他又颇为好奇地望向薛神医：“薛老。我有个困惑，不知道您能否为我解答。”

　　　　“只要是我知道的。”薛神医抿唇说道。

　　　　“我和我的父亲。”楚云一字一顿地问道。“谁更强大？”

　　　　薛神医愣了愣。意外问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武道境界。”楚云说道。

　　　　其他方面，薛神医很难给出答案。楚云也不会为难他。

　　　　但武道方面，就很显而易见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的就是文人分不出强弱。难以拼出个第一。但武斗，就是很直接的比拼。胜者生，败者亡。

　　　　只要薛神医足够了解父亲，就一定能给出答案。

　　　　而这个答案，能让楚云对许多方面，有一个更明确的了解。

　　　　“楚少想听真话还是恭维？”薛神医有点为难地问道。

　　　　“先说真话。”楚云微笑道。“如果答案不太满意，您再恭维我两句，宽宽我的心。”

　　　　薛神医笑了笑。径直说道：“您和令尊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

　　　　顿了顿，薛神医继而说道：“至少在当年的武道世界。在明面上的武道强者之中。令尊一骑绝尘，罕逢敌手。”

　　　　“可他终究还是力战而亡。”楚云皱眉说道。

　　　　“令尊经历的恶战，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薛神医缓缓说道。“当然，我刚才已经说过。只是在明面上一骑绝尘。至于暗中是否还存在不出世的可怕强者。以我的消息渠道，并不能给你太明确的答案。”

　　　　楚云微微点头，随即又忍不住问道：“那薛老认为，我和父亲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我的武道境界，仅限于强身健体。”薛神医颇为谦虚地说道。“对你们这种高度的强者，我没什么资格评论。”

　　　　“不过我倒可以给楚少提供一个思路。”薛神医耐人寻味地说道。“放眼当今武道世界。不论是您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只要是在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强者。您挨个在心中比较一下。您能排在第几？”

　　　　楚云闻言，觉得这思路还真是够张狂。

　　　　排第几？他还真不敢夸这海口。

　　　　哪怕至今为止，楚云未尝一败。但他是以消耗武道生命为代价，不断破格晋级。

　　　　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花板在哪儿。

　　　　甚至有可能，下一次生死之战，就将会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战。

　　　　又或许，他还能继续在武道世界大放异彩。

　　　　未来的人生，谁又能进退自如呢？

　　　　“就以我目前了解的武道强者来说。勉勉强强应该能进个前十吧？”楚云不太确定地说道。

　　　　他素来自信狂傲。

　　　　这么说，也绝非谦逊。而是他深知人外有人的道理。哪怕是排第十，他都有点脸红。怕被人骂井底之蛙，有眼无珠。

　　　　薛神医笑了笑。十分笃定地说道：“令尊在属于他的那个时代，有一个最闪耀也最惊艳的称号。这个称号。叫做：天下第一。”

　　　　“直至江湖中传来他的死讯，也无人剥夺他这个称号。”

　　　　“至今——”薛神医一字一顿地说道。“令尊依旧是武道世界唯一的天下第一。”

　　　　薛神医笑了笑。偏头看了楚云一眼道：“楚少。你和令尊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实在没能力评论。还得看你自己的定位。”

　　　　楚云哑然失笑道：“薛老您干脆直说我不自量力，非得跟天下第一较劲不就行了？”

　　　　薛神医含笑道：“那么说，就显得我不会做人了。”

　　　　“现在您这人做的也很一般。”楚云打趣道。

　　　　如果父亲真是武道世界的天下第一。

　　　　那这东陵皇叔作为众神会议三号人物，实力未免太水了。

　　　　至少达不到能威胁父亲的地步。

　　　　除非林万里包括众神会议的大boss拥有超过东陵皇叔数倍，甚至数十倍的硬实力。

　　　　否则，当年他们凭什么成功围剿父亲？

　　　　“楚少。复仇之事，还得从长计议。众神会议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就连楚中堂这些年都按兵不动。足以证明椭圆桌上的那群人，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