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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宝-第7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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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从黑夜转到白昼的这个过程应该是递进式的,先是天色由纯黑变得微亮,随后朝阳慢慢升起,东天先是发红,直到太阳升起来才是透亮,苍穹和大地也要在这时候才能恢复原本的颜色。

    可我们经历的这场昼夜变化就是突然式,天空一下子由黑变蓝,其间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就好像坐火车的时候,从黑暗的隧道里突然出来了一样,从暗世界一下子进入了光明世界。

    从未见过的狼种,靠吸狼血为生的小怪物,还有那个威势惊人的黑影,这些东西,仿佛都不应该出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里。

    昨天晚上,我们好像进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未知世界。

    想到这儿,我立即叫上老左,到对面的林子里查看。

    昨天晚上刘尚昂开枪打碎了一块石头,杀了一只狼,常理来说,我们应该会在山坡上找到碎石和狼尸。

    可狼尸不见了,原本应该被狙击枪打碎的那块石头也没了踪影。

    我先靠着鬼眼找了一遍,觉得不放心,又和老左徒步上山细细找了一遍,但结果都一样,这两样东西确实消失了。

    不对,不是消失,应该说它们压根就没存在过。

    回到山脚下的时候,老左忍不住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到了今天,我依然无法解释,那天晚上出现在林间的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眼下这片山林,还有深藏在林子里的泥瓦镇,确实和四重空间有着某种深厚联系。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也许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生灵,就来自于泅水荡底部的那个深渊。

    其实这也不仅仅是我的猜想,从我之后经历的一些事情来看,在那个深渊底部,确实是有生灵存在的。

    回营地途中,我和老左先跑到暗哨接回了黄玉忠和刘尚昂,他们两个也被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惊着了,我和老左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刘尚昂也坦言,这十年间他跟着老左走南闯北,多少词徘徊在生死边缘,什么样的凶险没见过,可像昨天晚上那样的经历,却从未有过。

    自打那一夜之后,我们就特意放慢了脚程,几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因为你不知道在这样的林子里,下一步迈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也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凶险等着你。

    万幸的是,我们再也没有遇到那一夜的黑狼群,也没再遭遇到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只不过每到夜里,黄玉忠和刘尚昂都会听到一阵来自地底的异响。

    入山的第二天,我们抵达了老林子里植被最旺盛的一片区域,别的地方长植被,长得都是普通的草木,唯独这里,遍地都是粗壮的荆棘,山坳和山坡上都是,放眼望去简直无边无际,而在这片荆棘场的上空,还笼着一层淡绿色的瘴雾,我立着两百米,都能隐约感觉到雾气中四处飘荡的毒性。

    队伍前方的李淮山回过头来喊话:“前头的路相当凶险,大家多留点神”

第925章 荆棘丛生

    

我数次提到过,对于危险,李淮山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可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我们在山包上扎营的时候,李淮山都没有提醒大家小心,可到了这里,他却明显变得焦躁不安了,他说出“大家多留神”这几个字的时候,我都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嘴唇在抖。

    “二狗”我有些担心,忍不住冲李淮山吆喝一声。

    李淮山只是摆摆手:“我没事。”

    说着,他就从背包里抽出了开山刀,在前面帮我们开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朝老左使了个眼色。

    老左会意,快速走到队伍前列,和李淮山一起打头阵。

    此时和我并排走在一起的人是梁厚载。

    梁厚载低声问我:“李淮山的状态不太对啊。”

    我说:“二狗天生就有预知危险的能力,看他这么紧张,这一带肯定隐藏着咱们难以应对的凶险,小心点儿吧。”

    对于我的话,梁厚载似乎不是很满意,他撇了撇嘴,还翻了翻白眼。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说昨天夜里形势那么危险,李淮山都没有提前预警,现在我却说李淮山能预知危险,梁厚载觉得我在说大话。

    其实仔细回头想一想的话,昨天晚上的经历的确算不上凶险,狼群压根就没碰到我们,林子里的黑影也只是和我们对峙,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一夜,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损失,只是被吓得胆颤而已。

    走着走着,队伍前方的李淮山和老左突然停了下来,我看到李淮山弯下了腰,甩动开山刀砍开了身旁的一小片荆棘。

    在这片荆棘下方,有一只陷入土壤里的牛皮靴子,半截靴身埋在土里,半截露在外面,上面附着了大量泥土。

    李淮山将那只靴子拔了出来,并用力拍打几下靴面,将上面的泥土打落下来。

    靴子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没有腐蚀的痕迹,另外,鞋码很大。

    没有被腐蚀,就说明它才刚刚陷入土壤里头没几天,破旧,是因为它的主人比较节俭,而且经常穿着它走路,鞋码大,说明这只靴子是约达的。

    前几天,约达才刚刚从这里走过

    李淮山再次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靴子被拔出来以后,地上留下的深槽,之后他又仔细扫了眼周围的荆棘丛,片刻,他才回过头来冲我吆喝:“这地方有古怪。”

    这地方确实怪得很

    荆棘丛下方的土壤本是干的,靴子不算硬,必须在地上掏个洞,才能将靴子扎进去,因为洞是认为掏出来的,洞口的形状和靴子肯定不会特别合,可地上的槽却明显呈现出了靴头的形状,靴子放进去,正好能严丝合缝地和土壤扣在一起。

    那就像是这地方原本是片泥潭,靴子陷进去以后,沼泽干了,才形成了现在的干土地。

    可这也说不过去,这些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出现阳光暴晒的情况,土壤不至于湿成一脚插进去就拔不出来的泥潭,就算变成了泥潭,也不会干涸得这么快。

    还有就是,如果约达曾经走过这条路,还把靴子留在了土壤里,那么他走过的地方应该有荆棘丛被劈斩的痕迹,就算约达没有带刀,他这么重的身体,踩在荆棘丛上,也能踩出一条路来。

    可事实情况是,在我们抵达这里之前,所有的荆棘丛都完好无损,既没有被砍翻,也没有被踩踏的痕迹。

    约达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正想着,站在我前方的黄玉忠就突然回过头来,望着旁侧的一大片荆棘说:“夜里头的声音。”

    这一次我也听到了,在离我们不远的一片荆棘丛里,隐约传来了如同玻璃杯被筷子反复敲击的声音。

    叮哐叮哐

    那声音看似清晰,却又时远时近,时大时小,听得久了,直让人的脑袋都有些发昏发胀。

    老左自然也能听到这阵异响声,他只花了极端的时间去思考,随后就冲刘尚昂和梁厚载吆喝一声:“警戒”

    话音一落,梁厚载和刘尚昂以及贴到了老左身边,一个手持符箓站在老左的右侧,一个给狙击枪上了膛,端枪站在老左左侧,而老左则倒提青钢剑,全神贯注盯着声源的方向。

    他们好像是下意识组成了这样的阵型,期间没有任何商量,也没说其他多余的话,一切都是浑然天成。

    反观我、李淮山还有黄玉忠,三个人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有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局促感。

    人家毕竟是共同在行当里混迹了整整十年,那样的默契不是我们仨能有的。

    可能有人会问我,都到了那样的节骨眼儿上来,我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合作默契不是我愿意想,也是当我看到老左他们三个的协调和默契时,不自主地就会想这些东西,真的,在这种时候,思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

    当时我就感觉李淮山和黄玉忠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可能是因为我们三个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们觉得自己被刘尚昂、梁厚载他们给比下去了。

    我立即朝李淮山和黄玉忠招招手,让他们俩过来。

    “能判断出地底下是什么东西吗”我问黄玉忠。

    黄玉忠眉头紧皱地说:“判断不出来,不过在这阵噪音里头,能听到隐约的磨砂声,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下蹿动。”

    如果黄玉忠不说,我还真没听到什么“磨砂声”。

    李淮山则在一旁说道:“危险的源头和声源好像不在一个方向。”

    别人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们老仉家本来就是兵家出身,加上这些年我也没少看了兵书,李淮山这话一出,我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也就是刚刚想到这么四个字,就听老左他们那边传来“嘭”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破土的声音。

    我是先闻其声,后见其影。

    就见一个尖锐的棕黑色长影顺着地面疾驰而出,直攻老左的后脖颈。

    老左的心思不在身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中招,得亏我靠着一只鬼眼看到他身后的光景,立即将业火催了过去,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东西瞬间被业火欺成碳粉,散了一地。

    说真的,我打不过老左,主要是因为老左太能算计了,你第一招还没亮出来,他就知道你后面十招会出什么招,并提前做好应对策略,但要是单论反应速度和出手的速度,老左其实不如我。

    我这单说的身手啊,没说修为的事儿。要是论修为,我和老左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一直到业火散了,老左才回头朝身后看了眼,见到那一地的炭灰,他抬头问我一句:“什么东西”

    我简短地应一声:“小心脚下”

    在那东西被烧成灰的身子之前,我也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就是一根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树根,底粗头锐,根尖闪着寒光,似刀锋般锋利,而在树根的侧面,还长着一排排类似于锥齿的小牙,黑色,有金属亮泽,像是铁打的一样。

    现在我终于知道,先前李淮山从地下挖出来的那枚火机是怎么回事了。

    在火机的根部,就有一小片像是被小锥凿出来的坑洼,那些洼,应该就是被树根上的锥齿压出来的。

    我估计刚才那条树根也是想先把老左的后颈戳穿,待老左没了气息,再用布满锥齿的根枝将老左卷到地底下去。

    第一条树根被我烧成灰以后,荆棘丛中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之前一直回荡的那阵“叮哐叮哐”声也消失无踪了。

    寂静,有时候会带来巨大的压力,在场的每个人都钻进了自己的武器,紧张的气氛快速在荆棘丛的缝隙里弥漫。

    没多久,周遭就传来了海浪般的大片沙沙声,原本牢牢生长在土壤中的荆棘丛,竟同时动了起来。

    它们就像是被暗流催动的浪花一样,打着漩涡朝我们围了过来,之前我们开辟出的一条路,也被移动的荆棘丛重新掩盖了。

    李淮山担心退路被封住,立即舞动起飞爪,要将那些重新聚拢到坦路上的荆棘打散。

    我赶紧伸手扯一下李淮山的胳膊:“留意脚下”

    李淮山这才收回心思,将视线放在了脚下的土壤上。

    渐渐地荆棘丛已经彻底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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