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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寻皱了皱眉。
　　她就站在门口扶着墙沉入自己的神经网中，却没能看见那颗紫色的六芒星立刻围绕上来。
　　她的信息素扩散开，看见宇宙的某个角落中，属于摇光的那颗六芒星光线暗淡。
　　就好像是，失去了生机。
　　……
　　昨夜。
　　摇光穿梭在巷道之间，他来过几次，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但就在某个熟悉的拐角，深棕色短发的男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整个人的装束就像是那种社会精英。摇光眯了眯眼睛，他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虫族。
　　少年毫不客气，他的神情阴郁：“伦纳德，不要挡我的路。”
　　他面前的男人正是伦纳德，摇光在调查的时候与他碰上过几次，但对方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信息素的痕迹，但他偏偏又是在摇光没有任何察觉的状况下出现在这里。
　　伦纳德并未因为摇光说的话而让开，他上下打量了摇光一遍，面上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他们其实很早之前见过，在属于虫族女王的星球。
　　当时摇光首先诞生，而伦纳德紧随其后。
　　他幼年期的样貌受到了虫族女王的青睐，女王想要让伦纳德跟在自己的身边。但并非自己的伴生不一定忠诚，女王担心他是为了自己的王女而欺骗她，还是暂时没敢动伦纳德，只是偶尔让他出现在宫殿过个眼瘾。
　　有的一等虫族在幼年期也极度危险。
　　两个一等虫族被关在了不同的牢笼，据说摇光被阙成给杀了，但伦纳德清楚他被王女中途救走，在女王的一等虫族的帮助下伴随在王女的身边。
　　好在，伦纳德倒是没有受到过虐待，还从女王那里学到了很多虐待别人的知识。
　　虫族的性格迥异，伦纳德似乎诞生之初就是那种比较成熟稳重的性子。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外表，而且比起颜寻的其余伴生要更可擅长忍耐一些。
　　当时王女出逃，他引诱女王分散注意力成功。而在开始流浪以后，得知王女落在人类的星球，伦纳德选择了前往帝星建立与科技相关的公司。
　　在目前的虫族中，一等虫族的数量整个宇宙中不超过二十个，他们自然是佼佼者。
　　凡是人类离不开科技，伦纳德推算这是最大可能找到王女的方式……只是没想到德维特家族对她很差，颜寻那么晚才使用终端，那时候也已经有别的雄性虫族捷足先登。
　　其实伦纳德见过王女一面，但颜寻大抵是不记得他的模样的，否则也不会在AIC见到的那个时候那么陌生。
　　要说失落，不可能没有，特别是在王女放出信息素试探的时候。
　　王女的信息素对于伴生虫族来说根本无法拒绝，伦纳德当时强忍着封闭了自己的腺体，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重大伤害，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恢复。
　　不回应但并非是对颜寻有意见。
　　女王多疑，虽然当年伦纳德表现的对颜寻并不忠心，但女王还是趁着幼年期在伦纳德的腺体内植入了可以检索到信息素回应的东西。
　　如果伦纳德对王女的信息素产生反应，那么不论多远，女王都能够立刻锁定颜寻的位置。
　　如果是别的王女，女王或许会考虑人类的火力，但颜寻不一样，她带走了女王的虫族，也让那无法被征服的阙成离开女王的部族。
　　女王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颜寻。
　　正是因此，伦纳德必须等待，等待他的王女成长到足以对抗女王的程度，再给出回应。
　　现在，伦纳德注视着面前的摇光。
　　形态停留在幼年时期的一等虫族面上满是冰冷，他们的诞生时间接近，但是并无交集，命运也完全不同。
　　摇光要比他幸运得多。
　　王女让摇光调查自己，这个认知让伦纳德感到非常欣慰。
　　一个会怀疑他人的王女总比一个无条件信任别人的王女要好许多，这种怀疑也是一种保护，颜寻在人类社会中生存许久，一些不该有的仁慈会害了她。
　　“我奉劝你别往那里走，有人在那里等着你们。”
　　夜色之中，伦纳德的声音宛如悠扬低沉的大提琴音，他好心地提醒。
　　摇光冷冷地注视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伦纳德缓慢地眨了下眼眸，巷道内起风了，他的衣角被卷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
　　“因为我知道的事情比你要多很多，摇光。”他缓缓道。
　　伦纳德在帝星十几年，摸清楚了这座城市的结构，也知道现在摇光前去，不论是被抓捕还是抵抗，都会让颜寻和她的合作伙伴面对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
　　“你在以什么身份对我说教？”本来就是莫名被拦住，摇光的不快成倍增加。
　　“我在想，”伦纳德在他不耐烦前再次开口，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同类，“你真的能够保护好殿下吗？”
　　作者有话说：
　　好啦！我们目前的三个一等都集齐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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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室友：你怎么成了别人的狗
　　王女能够共享伴生虫族的视野；　颜寻在看见神经网内的六芒星如此黯淡之后立刻就切了摇光的视角。
　　像是接触不良一般，画面断断续续；　只能看见与帝星格格不入的低矮房屋交错；　有一部分颜寻见过的，穿着黑披风、兜帽遮住脸庞的“人”在街道上行走。
　　她又看见有人来到了摇光的面前，风衣的衣角在视野内一晃；　颜寻还没看清楚前面的是谁，视线内又是一阵模糊。
　　颜寻感觉到摇光在排斥自己，她回到了自己的视角。
　　有一瞬间的眩晕感上涌，破军伸手扶了一下颜寻的肩膀，她稍稍晃了晃头后站直。
　　……奇怪。之前模拟仓内残留的痛感加上现在的眩晕感令颜寻皱眉，摇光为什么会排斥自己？
　　破军的指尖搭在颜寻的肩膀上，少年的视线在颜寻的腺体上流转；　而后弯起眼眸：“殿下；　需要我的帮助吗？”
　　颜寻点开终端将自己刚刚看见的画面快速记录下来；　垂眸冷淡道：“我离开一趟；　你之后等我终端联系。”
　　看起来颜寻不打算今天让破军进入神经网，少年轻轻眨了下眼睛；　随后开朗道：“如果确定摇光已经完全忠诚于你……殿下，那就只有可能是他碰上了不想让你触及的危险。”
　　破军确定；　这位最先诞生的一等伴生的处境不妙。
　　颜寻看向破军；　不出意料地在破军的眼眸中看见了一丝嘲意；　雄性虫族可不会因为同类遇到危险出手相助，只会觉得对方怎么那么没用。
　　颜寻说：“算了…你和我去一趟摇光住的地方。”
　　要是破军头上有耳朵，那现在一定是从高高竖着变成下垂耷拉着的模样。
　　“殿下；　你要去救他？”破军顿了顿；　金发的少年弯下腰；　那双灰色的眼眸锁定颜寻，“从各个方面来看，我都比他更能保护您，没必要为了他去冒险。”
　　“破军。”颜寻说，“我说过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她既然能让摇光和季星源好好相处，就能改掉破军这种典型的虫族特性。
　　破军睁大眼：“…是，殿下。”
　　摇光的住处采用的人脸认证，通过后即可进入，颜寻偶尔在摇光的软磨硬泡之下也会答应来这里住。
　　公寓内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略有些缺乏生活气息，总体的光线昏暗。
　　摇光喜欢阴冷干燥一些的环境，但破军轻啧一声，似乎不太想要进去——他喜欢的环境刚好和摇光相反。
　　房间内的墙壁上挂了一部分颜寻的照片，王女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点，原本要让摇光拆卸下来，但在摇光的眼神攻势下默许了。
　　就算是虫族王女也没有办法承受年下攻势，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少年一撒娇颜寻就要缴械投降。
　　颜寻没管还站在玄关处的破军，轻车熟路地穿过大厅，推开卧室的门：“来认一下摇光的信息素。”
　　破军的视线从墙上抽离，轻声嘟囔：“…我可不是搜救犬啊。”
　　这么说着，金发虫族还是面带着厌恶走进颜寻面前的卧室，采集了房间内残留的、属于摇光的信息素。
　　白山茶的味道很淡。之前虽然见过几次，互相之间也有用信息素警告对方，但雄性虫族从来都不会将对方的信息素保存下来。
　　颜寻全程都站在门口，看着破军因为愈发不爽而转变为金色的眼眸。
　　她沉默半晌问：“你为什么不干脆让眼睛保持在金色？”
　　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如果因为情绪变化而导致眼睛颜色在大庭广众之下转变，那破军的身份一定会被质疑。
　　破军微顿，他开口的时候可以看见虎牙变得尖锐：“很可惜，那样不行……可以把这视作为类似与虫族的拟态行为，很难自我控制。”
　　少年收集好了信息素，他向着颜寻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后弯下腰：“殿下，先把摇光的事情放在一边，一等虫族没有那么脆弱。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他看颜寻还是有些痛感残留，整个人恹恹的模样。
　　颜寻确实还疼着，更多的是精神上感觉疲惫：“先回去…还有不要在外面叫我殿下。”
　　破军回答的很快：“好，亲爱的颜寻同学。”
　　他将王女先送回宿舍楼下，破军在宿舍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后抬手在自己的后颈上按了两下。少年强行忍住了那种要把白山茶信息素味道剔除的冲动，顶着周围一群人的目光向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破军的室友比他要更早被淘汰，听见他走进来的声响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
　　“不是吧哥！？谁把你给淘汰了？？”室友一惊一乍上上下下扫了破军一遍，随即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开始咬牙切齿，“该不会是别的班的家伙联合起来对付你吧？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破军可是他们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虽然平日里不在一起训练，但偶尔出现在班级里和其他的学生切磋。
　　先不提机械契合度，他的格斗术简直就是逆天，近身肉搏就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说是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破军将外套脱下来甩到桌上，抓起桌上的衣服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过还抽空很给面子地回复了一句：“没有，被单人淘汰了。”
　　“对吧肯定是！我就说…谁啊？？”室友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露出了信仰崩塌一样的神情，“你可别是觉得里面太无聊了自己放水啊，就算你契合度超高也一样有可能没有专属机甲的！”
　　破军无所谓。
　　他联想到了最后和颜寻对视的那一幕。
　　王女今日的表现令他感到无比的惊喜，想着他弯起了唇角。当然，如果没有突发的、关于摇光的事情就跟好了。
　　室友刚爬到床边，看见破军的表情后更惊悚了一些：“你这个表情实在太恐怖了，到底谁啊？大家都是同学可别留下什么深仇大恨。”
　　……虽然他刚刚被击杀的时候也痛骂了攻击自己的人长达半个小时。
　　一天的时间都待在模拟仓内，再加上刚刚去摇光的卧室走了一圈，现在明显地感觉到了干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