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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上次跟JOAN一起去西餐厅吃饭，一看见全英文就莫名会感到心虚。

　　　　我有点不自信的说：“老师讲的。。。听不听得懂还是个问题！”

　　　　“那要不你明年九月份再入学，利用这一年的多的时间好好学习语言，自己考虑好！”

　　　　我想只有这种方式才是最靠谱的：“先学语言吧。。。不然太紧凑了。”

　　　　“好。。。那我就给你先联系私立的语言学校。正好也可以多陪陪你妈。”

　　　　他突然话锋一转：“有见过JOAN吗？”

　　　　“她送我到浦东机场的，一起吃的饭。。。”

　　　　他叹了口气，并没有再问。也许是为JOAN和白安南的事情烦恼；也或许是为

　　　　公司的事情操心；再加上我妈的病情，所以在短短时间内他才会苍老的这么快。

　　　　我忽然理解他身上的压力，这一刻，我才注意到银发已经爬上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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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噩梦

　　　　他的话，让我进入了一番思索。

　　　　突然他又说道：“趁现在有空赶紧去考个驾照。”

　　　　“不用，可以骑单车。”

　　　　“在这里。。。没有车子不方便，JOAN之前开过的车。。。现在一直停着。”

　　　　车子在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了一幢砖红色的别墅前。门庭设计的很讲究，院子里

　　　　的草坪修剪的非常整洁，这幢二层的房子看上去非常的新颖。

　　　　我跳下车拿出后备箱的行李，他带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老夫妇迎面而来，

　　　　我有点尴尬的站在一边。他开口说道：“这是爷。爷奶。奶。。。你们之前应该见过了。”

　　　　这一刻我叫不出口，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年纪应该跟林依然的爷。爷奶。奶差不多。

　　　　他们见我没开口，笑着说：“柏文。。。你先带他去房间看看。”

　　　　他们现在的态度跟之前已经判若俩人。

　　　　在他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推开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的装饰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

　　　　灰色的床单和床被，看上去整洁而干净。落地的大阳台，阳光正暖洋洋的照射着房间。

　　　　刚把行李箱放下，他告诉我：“等会先下去吃饭，然后休息一下，我再送你去

　　　　医院。这几天你照顾一下你妈，我要回趟上海，公司有事情要处理。”

　　　　他回公司了，那就意味着我要单独跟他们相处。

　　　　我考虑了一下后说：“我想出去住。。。”

　　　　他吃了一惊，接着又用严厉的语气说：“家里可以住，为什么要出去？你刚到这里

　　　　一切都不熟悉，美国有枪支。。。不能跟国内比，现在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休息几天就开始

　　　　去语言学校上课。想出去的话我会叫那个留学生陪你！”

　　　　然后他给了我留学生的电话号码，看着我整理完行李便开始催我下楼。

　　　　跟着他一起走进餐厅，里面有个年纪不算很大的佣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坐下后说：“我们一般吃的是西餐，她是菲律宾的。。。所以不会煮中国菜，你慢慢

　　　　适应，想换口味了也可以自己动手煮。”

　　　　我只是点了一下头，其实对于西餐我还是吃得惯的。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同时看见他们也走进了餐厅。

　　　　坐下后老太太问我：“吃的惯吗？不喜欢晚上我煮中国菜给你吃。。。”

　　　　看着她温和的语气，我也不好再僵持着，便回道：“不用。。。吃的惯！”

　　　　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他们我妈来美国治病的事情，所以整个用餐的过程我一直

　　　　沉默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问：“柏文。。。你什么去上海？”

　　　　“下午去趟医院，看看病情再决定。。。”

　　　　老太太接着说：“去了以后，你不要老是说JOAN，她一个女孩子管理公司已经不容易了，

　　　　做错了好好教她。”

　　　　午餐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我正要往楼上走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乔煜，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先上去休息，回来了我会叫你。”

　　　　我随口应了一声：“好的，你去忙吧。。。”

　　　　回到房间，看着屋内整洁的一切，拿出睡衣想洗个澡，浴室内的用品也一切俱全。

　　　　洗漱用品全都标着英文，我在美国的生活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躺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我很快进入了梦乡，梦见有人带走了我妈，我拼命的想

　　　　过去对抗，却浑身都使不上劲；我想呐喊。。。使劲全力也发不出声音。这时我拼尽全力

　　　　的冲了过去，随着腿落在床上，我突然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这个噩梦，

　　　　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躺在床上恐惧的闭上眼睛不敢再去回忆！

　　　　直到房间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房门被打开，我抚了一把额头坐了起来。

　　　　他走到我床边，看着我怪异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双手捂住脸，低沉的回答：“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妈被人带走了！”

　　　　当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还是安慰我：“别胡思乱想，

　　　　你妈没事的。。。快起来吧，我们赶紧去医院。”

　　　　我有点好奇的问：“我妈的饮食是医院准备的吗？”

　　　　怕她吃不惯西餐，我妈从来没出门过，我挺想做几道菜给她送过去。

　　　　“放心吧。。。已经请了中国的护理，白天有护士和医生照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放心的赶紧起身换好衣服。

　　　　楼下的客厅里，老夫妇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我下楼后，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

　　　　接着问：“睡的习惯吗？”

　　　　我点了一下头往外面走去。

　　　　坐上车子。。。刚系上安全带就听见他说：“乔煜，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都已经过去了，你的态度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至少他们问你的时候，你也得

　　　　正面回应，接下来我得美国中国两头跑，你还是要面对他们，男人有什么事情是

　　　　放不下的，心胸要宽广！”

　　　　我发现每次他用这种口吻跟我讲话的时候，我都找不到理由去反驳。我跟他们是

　　　　完全不熟悉的，要一下子让我转变态度，肯定做不来；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更加跨不出这一步，所以跟他们呆在一起，我只能选择沉默，甚至有种想逃避的感觉。

　　　　接着他又开口：“下午我给你找好一家私立的语言学校，你再休息几天，现在去医院

　　　　时间不能逗留太久，等我回来后，你就去学校。”

　　　　这回我勉强的发出声音说：“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我妈！”

　　　　他突然转变话题：“孩子都被带走了，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我冷静的说：“怎么可能会不想呢。。。既然林依然不想留给我，我也不会跟她争！”

　　　　“这次你做对了。。。小孩子应该呆在妈妈身边，对他们的成长更有利！”

　　　　他过了会又说道：“你对孩子有多少爱，我同样对你和JOAN也有多少爱！”

　　　　感觉他的话就像个圈套一样，似乎在教我怎么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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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见到我妈

　　　　去医院的路上足足开了半个小时，这是一家专门治疗癌症的医疗中心。

　　　　经过医院长长的走廊，这里的要比我们国内的医院安静得多。在他的带领下，终于站在

　　　　病房门口，我深呼吸了一口，轻轻地的推开进去，展现在我眼里的景象跟我想像的完全

　　　　不一样。

　　　　我妈安静的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她睁开了眼睛。身上已经插满了管子，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头发掉的挺厉害的，说明同时

　　　　也在做化疗。

　　　　我妈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我明显看到她的眼睛一亮；由于插满了管子，所以

　　　　很难开口讲话。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她的手轻轻地贴在我脸上。

　　　　好好的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成样子了，我的喉咙突然被哽咽住了，

　　　　这一刻我讲不出话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才开口问她：“妈。。。感觉怎样？还好吗？”

　　　　我看着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轻轻地回应了一下，我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环境，

　　　　弄得非常干净，看来确实是有人照看着。

　　　　突然我妈用细小的声音问我：“你怎么来了？孩子谁在带？”

　　　　我赶紧安抚她：“妈。。。你先别操心，孩子她外婆会带，你现在安心养病。”

　　　　我伸手抚了一下剩下的几根头发，这时，医生拿着仪器进来了，开口说的

　　　　就是英文。不要说我妈，就连我都很难听懂，我站起来让到一边。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开始跟他讲话，好像在交代什么，他一边仔细听着一边

　　　　附和着，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沉重的表情，我的心被揪了起来，直到医生轻轻地关上房门

　　　　离开。

　　　　我转头问他：“医生说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直接说，只是告诉我：“你妈需要安静，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照顾的人呢？”

　　　　“白天有医生和护士不需要人陪，晚上照顾的人会过来的。”

　　　　看着我妈说：“晚上我能留下来照顾我妈吗？”

　　　　他用坚定的语气回答我：“不能。。。照顾需要有专业知识的，你不用操心。”

　　　　我又回到我妈身边，本来我想问她喜欢吃什么，但看着这副模样什么都不用问了。

　　　　我妈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于是我把耳朵凑到她旁边，她发出微弱的声音：“乔煜，

　　　　妈这里不用照顾，你回去陪依然和孩子，她们需要你照顾。”

　　　　我听了后，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于是我只好答应她：“你放心。。。家里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一个小时后，他开始催我了：“乔煜，我们得走了。。。等会医生又来了，

　　　　现在你妈抵抗力还很弱，不能随便接触外人，等度过了这段时间你再来照顾。”

　　　　我有点心疼的拉着我妈的手，轻声的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

　　　　等你病好了，我接你回家。”

　　　　我妈听到回家，眼睛突然睁的好大，我知道她想家了，想那个我们曾经共同的家。

　　　　怕我的眼泪会掉下来，我迅速的站起来，不敢再去看她。

　　　　他走到我妈旁边温和的说：“乔曼，那我们回去了。。。我明天回上海一趟，

　　　　回来再来看你。”

　　　　我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赶紧走出病房，这种场合太伤情，我一直都不太愿意面对。

　　　　走出病房，他开始嘱咐我：“我明天就回上海，你每天这个时间来看望一下，

　　　　但不能逗留太久，有什么听不懂的你跟我打电话。”

　　　　我记得他说过手术很成功，但我妈现在状态怎么也不像是个手术成功的病人。

　　　　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有点不解的问我：“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不是说手术成功了吗？我妈怎么还那样。。。身体插满了管子？”

　　　　“脑部已经动过了手术了。。。第一、肿瘤的位置长得很不好；第二、已经扩散了，所以

　　　　现在也在做化疗，用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