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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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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名叫韦浮的京兆府长安县县令。

    亦是她入长安的那天,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光无比的今年新科状元。

    韦浮锦袍玉带,眉眼清润,似在认真看戏。台上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映入他眼中,却又如流水般从他眼中擦过,不带任何痕迹。

    他微微抬眸,目如春雪破冰,隔着许多人头,向徐清圆颔首一笑。

    在座所有年轻郎君,出身或贵或尊,但只有他,是最像名门世家子弟的——矜淡,清贵。

    晏倾说,韦浮即将拜入林宰相门下,成为林宰相的学生。

    ……

    大魏朝的科举制规定,即使及第,也要等待铨选后方能授官。

    然而韦浮背靠洛阳韦家,又即将拜林宰相为老师,他上个月才中了状元,这个月便已经是京兆府门下长安县的县令了。长安城中的县令,是正六品的官位,可与寻常小县的县令不同。

    这位韦状元穿常服来积善寺,带着京兆府的小吏们一同来。

    说是陪着林斯年来相看公主,实则是要查积善寺前夜泼皮的事,将这个案子从大理寺手中抢走。

    晏倾不在意京兆府要抢走这个小案,但是这个案子连着梁园凶杀案,若是京兆府接手,京兆府不知轻重,梁园的案子恐怕就要再一次不见天日了。

    可是此时此刻,韦浮只是面容温善地望着徐清圆笑了一笑。

    他暂时还没有发难搜寺、亮出腰牌的意思。

    他身后的官吏们,便压着气息,与他一同蛰伏于此。

    ……

    戏曲咿咿呀呀声,不仅让所有来客绊足于此,亦让积善寺的女尼们都聚于前院。

    当积善寺的后院斋房空了的时候,晏倾带着大理寺的官吏们,一一搜查这些房舍。

    晏倾吩咐:“刀鞘、衣物、信件,皆是重点。”

    ”

    晏倾手臂上仍残留着和女郎挨过后的烫意,他勉强让自己不去注意:“我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积善寺的案子要结案。”

    大理寺诸人没有疑问,只跟随着晏郎君,动作更快些了。

    从龙成二年开始,晏倾进入大理寺,升官直至少卿。大理寺正卿年纪大了,大部分时候不过是点卯。大理寺真正办案的人,一直只有晏倾。

    他们信任晏倾的嗅觉。

    而晏倾慢慢取出自己怀里包好的那把来自梁园的匕首,目光一一梭过这里的刀鞘。

    其他人在找泼皮一事的证据,但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找的,是梁园凶杀案和积善寺有牵连的证据。

    外头曲牌停了,晏倾侧头看去。

    ……

    堂鼓声和曲笛声稍停,戏子们下台来拜见,前院一折戏结束。

    公主殿下等着下一折戏的开始,间歇时间,她才有空接受众人的拜见。

    另一头,韦浮微微笑一下,站了起来。他对一直坐着的林斯年打个招呼,再和自己身后人使个眼色,京兆府诸人便要跟着他一同离开这里了。

    徐清圆魂儿快飞了。

    她听梁老夫人和公主说:“殿下,这戏您慢慢看吧,我们先回去了,老身对这种痴男怨女的戏不太喜欢……”

    徐清圆手指掐进手心。

    她不能让韦浮离开这里,进入后院。这里一定要出点儿事,吸引住京兆府的注意,才能给晏倾争取到时间。

    她深吸口气,蓦地站起来,硬着头皮:“祖母,我觉得这戏格外好。这戏——”

    所有人都奇怪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徐清圆。

    徐清圆仓促看眼旁边女尼递来的戏文,目光凝住。

    戏的名字叫《说良缘》。

    这是一出……女子私奔戏。



    锁梁园16(三尺闺阁一梦华胥。。。)

    

徐清圆一开口,本已打算离席的老夫人重新坐了回去。

    老夫人身边的梁丘皱着眉,对徐清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

    而老夫人手中拐杖向下顿了两顿:“女子出奔,无名无分,无媒苟合。露珠儿倒是说一说,这戏文好在哪里?”

    徐清圆的一目十行与过目不忘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方才看戏时她心思不在戏上,没有听明白台上粉墨之间在演什么。而今她明白了:

    这出《说良缘》的戏,讲的是一位大家闺秀在家人做寿宴上,结识了一位前来唱戏以贺的戏子。这戏子因唱戏缘故,学识很杂,让闺秀颇为欣赏。二人偷偷私会许久后,闺秀被家人许给一位高官子弟。

    在闺秀嫁人前夜,二人私奔。大雪夜,戏子被前来抓捕的府吏乱棍打死,闺秀自尽相随。二人此情感动阴司,鬼化为人,终成眷属。

    而积善寺今日演的这折子戏,是《说良缘》中的“春夜”篇。讲两人在闺秀定亲前夜,在院中不期而遇,围绕花草树木日升月落,互诉衷情。

    徐清圆看了戏文,颇为意外。

    以前读过的戏文,大都粗陋,少数精品。而递到她手里的这折子戏,不提内容如何,文辞典雅,文风秀丽细腻。她可以大胆推测,写戏的人即使不是大家,学识才气也胜过寻常读过两本书的人了。

    徐清圆大略判断了戏的内容后,微微抬眼,众人神色落入眼中。

    老夫人面容沉冷,眼角纹深重;梁丘担忧看她;冯亦珠一类梁园女郎们,或幸灾乐祸或满眼不解。

    广宁公主背着日光,容色神情看不甚清。积善寺的女尼们满目无措,两位师太神色各异;林斯年本意兴阑珊,见她站出来,他重新坐了回去,就差嗑瓜子了。

    而徐清圆真正想拦的长安县县令韦浮,他和身后的侍从们已经起身离席,此时回头望她。

    韦浮清隽温雅,他和林斯年一样不解徐清圆的目的。只是林斯年的眼神带着恶意、戏谑,韦浮则是眼中礼貌的淡笑尚未消退,好奇和善意居多。

    梁老夫人见徐清圆不说话,便敲拐杖,说自己的见解:“不瞒公主殿下,老身从来不喜欢这样的戏文。郎君女郎因媒结缘,两家父母相看,合了八字纳了礼,这才是明媒正娶,才会受人尊重。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整日肖想那些书生戏子王公贵族,做梦做得自己信以为真。不知检点,遗祸众生。这种戏怎么能公然来唱!

    “看了这种戏,女子一个个都要思春,都要被人拐走,不知道相夫教子夫唱妇随,专学怎么败坏名声。唱这种戏的,写这种戏的,都应该推出来杀了!”

    梁丘面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积善寺的两位师太,杜师太和江师太都看过来。杜师太的眼神略微嘲讽,江师太则满满的尴尬、不安。

    广宁公主皱了眉。她隐约觉得这老夫人态度激进,一出戏何必上纲上线。无论是前朝南国还是本朝魏国,民风都开放十分,女郎用不着选什么私奔……但是剧烈抨击此戏,却也没必要。

    何况老夫人算是隐晦地把广宁公主也批判了一番。广宁公主今日驾到积善寺,本就是相看夫郎来的。

    虽然她没看上对方。

    那人估计也没看上她……那人全程盯着的,是站出来说这出戏好的徐清圆。

    徐清圆余光看到韦浮笑了一笑,又要走了。

    她硬着头皮开了口:“我确实觉得这戏格外好,少有的好。祖母的见解,我不认同。”

    那一方日光炎炎,韦浮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和侍从们走过绿葱廊木,就要跨过月洞门进入内寺。

    徐清圆抬头,声音清静:“见微知著,见情思真。这出奔戏,若只以伦理礼法来论,自然大大不好。但是前朝南国时,朝廷之上,尚有女将军,女相国,已对女子地位做出了好的表率。此国初建时,亦有公主随父而战,义勇无比。如今不过一个出奔戏,怎就是不知检点,遗祸众生了?它还当不起那么大的名气。”

    “公主随父而战”的主角,广宁公主面无表情地坐在这里。

    只是徐清圆不认得罢了。

    梁老夫人看她竟然真的辩驳,一下子真的生气了:“私奔就是错!古往今来,不合乎礼法!你为这种戏文辩解,在想什么?”

    韦浮站在月洞门口,感兴趣地回了头。侍从低头对他说话,他摆了摆手,示意稍后。若徐清圆接下来的话不能让他满意,他还会离开。

    船到桥头,徐清圆已经不能不走了。

    徐清圆心中坚定下来,反而跟着冷静了。

    她看着激动无比的梁老夫人,声音清晰:“出奔是不对,但所有人情化为故事,演上戏台上,不能纯粹以人伦礼法来看待。若以人伦礼法来衡量世间一切情真情假,这个世间,是否因法礼森严而造出傀儡木偶无数,太过刻板无趣了些?

    “便如这出戏所唱的女子和戏子情投意合,我们看到的,不应只是‘不检点’,而是她为何要这般做。诚如祖母所言,只为情而奔看上去甚为小气,但作为戏中主人公,这位大家闺秀自小被她的家人禁锢在一方天地中,不得外出,不见世人。家中好不容易来了个陌生男子,她喜欢了,家人却不许她。她所求的,难道是情吗?她所心动的,难道是陌生男子对她的好吗?这个戏的写作者想写的,仅仅是出奔吗?”

    众人呆呆看她。

    ……

    日头躲入云后,戏台前鸦雀无声。

    天地昏暗下来,一重阴霾笼罩着所有人。

    梁老夫人目光一点点浑浊起来,声音突兀拔高,变得刺耳尖锐:“外面全是战乱,都在杀人放火。这个世道坏了,家人要保护她,她却宁可相信一个陌生男人……”

    徐清圆:“不,她相信的不是陌生男人,信奉的不是情爱。三尺闺阁,一梦华胥。戏作者写的不是为情出奔,而是为了走出这方困住她的闺阁绣楼。你们看,‘春夜’这折子戏中,女主人与戏子月下谈情,却不只谈情,他们聊云升日落,说世界变化,讲万物见解。

    “戏作者塑造的这位大家闺秀,并不是普通的为爱冲昏了脑子的女郎。她写的是家族对她的压抑,编造的樊笼。女主人出奔夜走,要奔的也不只一个情郎,而是抛弃困住她的东西。”

    老夫人蓦地站起,满面怒容:“你胡说!你撒谎!她就是为了情不要家人,就是不知廉耻,行为不端。外面全是坏人,家人是保护她不受伤害。从古至今,一直是这样的……她应该相夫教子……”

    徐清圆声音高起:“从古至今,女子被困住的,不就是这些吗?祖母斥她没有礼义廉耻,但她禁锢的不只是身体,还有魂魄,还有自由,还有思想,还有眼光!”

    徐清圆语调越来越快:

    “古往今来,所有女子出格的戏码,都绝不只是为了情爱。祖母可听过《牡丹亭》?‘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祖母可听过《离魂记》?‘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来奔。’

    “她们所逃的,是社会对她们的桎梏。她们所奔的,是以情爱为借口的更广袤的世界!”

    梁丘目光幽深地看着徐清圆。

    在场所有人,都惊愕而深思地看着徐清圆。

    梁老夫人身子发抖,浑浊眼珠滚泪。她颤颤地抓着她的拐杖要来打徐清圆,而她开始口齿不清:

    “珠珠不是这么想的,珠珠儿你不能这样……”

    徐清圆闭了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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