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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男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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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三个十几口人,眼看过年,没吃的了。

    立棠跟二弟立成、三弟立奎说:“咱先搓点儿苞米棒子吃吧。”

    立成说:“种子吃了,春天咱搁啥种地呀?”

    立奎哭了:“二哥说得对,咱不能吃苞米种!”

    立棠说:“人要饿死了,要苞米种还有啥用?”

    人多,一会儿就搓下二十多斤苞米种,放到磨上磨碎了。地窖里还有些土豆,算是过了年。

    这箱子苞米棒子咋吃不见少,总是一箱子,冬天掺着土豆吃,开春掺着野菜吃,一直将就到新苞米下来。

    立棠让两个弟弟收拾下木头箱子,好装新苞米。动完箱子,那箱苞米棒子很快见底,吃没了。

    第二年开春,立棠借了一头牛,开了一片荒。

    没几年,张家日子过起来了,又给立奎娶了媳妇。

    老哥仨在一块过了几十年,到了一九六三年二十几口人了,才分家。

    六十岁以后,进了腊月门子,立棠喝点儿酒又哭又闹,一遍遍给儿子辈孙子辈讲家史,讲要饭,讲赶车,讲飞爬犁。
………………………………

要命的灰菜

    小时候在山东,俺经常吃灰菜。俺老家那儿爱吃面叶、面筋汤,把灰菜放在汤里,很好吃。

    来到黑龙江,这儿有各种各样的野菜,也有灰菜。他们当地人也吃野菜,野菜蘸酱吃,就是不吃灰菜。

    邻居王嫂是东北人,常年肚子疼,吃不少药,也不见好。不知她吃了哪样野菜吃对路了,拉出来一条大虫子。

    俺去看的时候,那条虫子还在茅厕平地上,有三尺长,一寸宽,黄白色,有点儿绿,瘦得就剩皮了。

    听王嫂说,这条虫子拉下来就是死的,还有七八条小虫子,掉地上就会跑,都爬走了。

    从那以后,王嫂的病好了,肚子也不疼了。

    一九六一年,俺领亲戚到安达县中医院看病,看见有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脸肿得像个小三号盆子,肚子像怀孕八个月,十个手指伸着,不会打弯,脚上趿拉着男人的鞋,眼睛肿得看不见道。

    大夫给她检查完身体,问:“你吃啥了?食物中毒了。”

    她身边的男人说:“吃灰菜了。”

    光听说,东北的灰菜不能吃。想不到,它的毒性这么大。

    前几天出去玩,几个老太太说起一九六〇年挨饿的事。

    王英是东北人,那年十岁,平常她家不吃野菜。粮食不够吃了,她跟她妈去野地里,挖回来很多野菜,里面有不少灰菜。

    吃了这顿灰菜,全家人浑身肿。她饭量小,肿得轻;她爸吃得多,肿得最重。

    王英吃上药,几天就不肿了。

    他爸吃药打针都不见轻,身上肿得肉皮很薄,就像吹起来的气球,好像用手一捅,就能捅出个窟窿似的。他衣服不能穿,被子不能盖,小便肿得像小饭碗那样粗。

    爸难受,黑天白天哼哼:“疼死我了——难受死我了——”

    王英说:“那时候挨饿,没啥好吃的。前几天爸还吃点儿东西,后来啥都不吃了,光喝水。不到半个月,人就死了。”

    王英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大家都说:黑龙江的灰菜吃不得。
………………………………

欤B草

    一九六〇年,刚来东北的时候,生产队仓房里挂着两个黑黢黢的东西,俺不认得。

    丈夫比俺早来一年,俺问他:“那是啥?”

    丈夫说:“那是欤B鞋。”

    俺在山东没见过这样的鞋,凑近看了看——鞋上有很多灰,连鞋底带鞋帮是一块牛皮做成的,鞋前边有一堆褶子,难看死了。

    那时候安达还是县。过了些天,俺去县里,想买把剪子,买点儿针线,转了一圈,啥也没买成。买啥都要票,俺啥票也没有。

    安达四道街和五道街在南横街合到一处,像个人字。就在人字路口,俺看见个稀罕事:十多个人在路两边干活儿,地上铺着麻袋,麻袋里鼓囊囊的,不知装的啥。他们坐在麻袋上,左手把着一捆草,右手拿着碗口粗的棒槌,咣咣地捶。

    那是十一月,东北天很冷,这些人的帽子上、脸上、衣裳上全都是草沫子,胡子上、狗皮帽子上都是白花花的霜。

    中午,俺回生产队大食堂吃饭,下午上队里干活儿。妇女队长五十多岁,她是领头的,俺管她叫大娘。

    歇着的时候,俺跟她说了这个稀罕事,她说:“那不叫人字路,那叫裤裆街。那些人捶的是欤B草,卖钱的。穿皮欤B、胶皮欤B的,都买欤B草放鞋里,暖和。他们做这生意没本钱,秋天到甸子上把欤B草割回来,晒干,冬天就能换钱。”

    妇女队长还说:“现在好了,多数人都穿双袜子。以前哪有穿袜子的?大冬天都是买双棉欤B鞋,再买点儿欤B草放里面,光脚丫穿鞋。皮欤B难看,不缓霜(注:外边冷,里边不冷)。胶皮欤B好看点,缓霜(注:外边冷,里边跟着冷)。咋办?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欤B草掏出来,放到炕上炕干,第二天再放到鞋里。”

    黑龙江冷,家家门窗都糊得严实。到谁家都有臭脚丫子味,俺还纳闷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俺有个叔伯姐夫,在巨野县龙堌集东门开旅店,家也在这个院里。住这店很便宜,地上铺着草,男人都睡在草铺上,女人另有屋,想要被子得另租。姐夫姓蔡,外号“三不准”。

    有个住店的能拉,他在东北待过,说起东北三样宝——人参、鹿茸、欤B草,越说越热闹。

    三不准打听:“这三样宝贵不贵?”

    住店的说:“人参、鹿茸贵,欤B草不贵。”

    三不准说:“俺小舅子在黑龙江,俺让他给俺邮欤B草。”

    接到他的信,俺正想回老家,就把欤B草捎回来送给他了。

    过了几天,俺去龙堌集办事,在姐姐家吃饭,三不准姐夫的亲家也来了,他俩一块喝酒。

    姐夫说:“他妗子给俺拿来的欤B草真好啊。夜里打更,俺把欤B草垫到棉鞋里点儿,一热热到胳拉拜子(注:膝盖)。怪不得人家说东北三样宝,这欤B草真是宝呀!”

    亲家说:“三哥,你给俺点儿呗。”

    姐夫说:“你要俺的命,俺给你三分。你要俺的欤B草,俺不给你。”

    后来,穿欤B鞋的人越来越少。

    到了一九七〇年,还有人穿欤B鞋,没看见卖欤B草的。有了毡袜和袜子,就是有人卖欤B草,也没人买了。
………………………………

黑瞎子来了

    一九五一年,唐成芹的爸妈带着孩子下地干活儿。那年唐成芹十岁,妹妹八岁,弟弟六岁。

    玉米秸都割倒了,她跟弟弟妹妹在地头玩,爸妈去地里掰玉米。临走,妈跟他们说:“你们仨别上地里来,这玉米栅子像刀似的,扎着可了不得。这里有水,渴了你们就喝。”

    他们正玩着,来了一头黑瞎子。这是头小黑瞎子,有二百多斤,过来就把弟弟按在垄沟里。

    两个孩子使劲喊:“爸呀!爸呀!”

    爸妈看见黑瞎子,跑得飞快,爸拿着刚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妈啥都没拿。他俩一边跑一边喊:“打黑瞎子呀!打黑瞎子呀!”

    小黑瞎子抬着脸光看他俩了,没动孩子。

    跑到跟前,爸用玉米棒子砸黑瞎子的头,大概把黑瞎子砸疼了,黑瞎子慢慢走了,走走,还回头看看。

    弟弟的衣服让黑瞎子抓破了,身上一点儿没伤着。

    妈吓傻了,瞪着眼睛,伸着十个指头不敢向前。

    黑瞎子走了,妈把弟弟搂到怀里,手指还哆嗦呢。她哆哆嗦嗦摸着弟弟的脑袋,一边摸,一边叨咕:“摸摸毛,吓不着。”这话连说了三遍。

    黑瞎子走了,爸拿着玉米棒子傻乐,说:“这算啥家伙什?青玉米秸这么多,用玉米秸打黑瞎子,还能使上劲。咋就没想起来呢?多亏是个小黑瞎子,要是大黑瞎子,咱这家人就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爸磨了两把镰刀,说:“有这两把镰刀,黑瞎子再来,咱不怕了。”

    吃完早饭,爸妈又带着三个孩子上地了,这回不敢把孩子放地头了,叫孩子离大人近些。

    过了一阵子,仨孩子又喊:“爸呀,黑瞎子又来了!黑瞎子又来了!”

    爸妈听见了,赶紧跑过来,一人拿一把镰刀。

    还是那个小黑瞎子,它站在地头,往孩子这边看了看,没敢进地,慢慢走了。

    从那以后,再没见过黑瞎子。

    这事出在黑龙江省巴彦县德祥公社杨文朱屯。
………………………………

产后风

    一九五六年,山东往黑龙江迁民,姚瑞成一家来到明水县农村。在明水那里干了一年多看不见钱,转到安达来,跟俺丈夫在一个砖厂,俺们都住大宿舍。

    一九六〇年阴历八月,安达下大雪上大冻。大宿舍实在太冷,四个男人下了班就往鸡房子去,俺四家在鸡房子买了三间土房。老姚家九口人住东屋,俺三家十口人住西屋,外屋支锅。

    东西屋里都是对面炕,炕下边有二米宽的过道。天冷的时候,外屋做饭都走炕洞,炕暖和,屋里暖和不少。到了夏天,烧锅做饭,屋小人多,土房又低,一进屋就像走进蒸笼。北窗户进点儿风,还能凉快点儿,都不糊。

    一九六二年夏天,姚嫂生孩子。生完孩子十多天,俺在外屋听见东屋有人哭。

    俺进屋一看姚嫂哭,问:“姚嫂,你哭啥?”

    她说:“俺头疼得很,还浑身冷。”

    俺得过产后风,知道产后风的厉害,紧忙回西屋,跟宋嫂说:“姚嫂有病了,你给俺看孩子,俺去砖厂找姚哥,叫姚哥请大夫来。”

    宋嫂接过孩子,俺回头大跑。

    到砖厂三里地,跑着去,热得俺衣服都湿了。

    俺找着姚哥,想一块回去,姚哥去卫生所找大夫,大夫去一砖厂了。

    姚哥去一砖厂找大夫,俺回家了。

    回家一看,姚嫂好了,干活儿哩。

    姚嫂问:“你干啥去了?”

    俺说:“看你有病了,俺去找姚哥,叫姚哥给你请个大夫看看,怕是产后风。产后风可了不得,俺得过,差点儿没死了。”

    姚嫂说:“产后风也不一样吧?你看俺这不是好了吗?你姚哥说,他这几天干的是计件活儿,一天能挣二十多块钱。今天完了,挣不了钱了。俺不知道你去找他,要是知道,俺可不叫你去。”

    大热天,俺连跑带走六里地,也累了。俺从宋嫂那里接过孩子,躺下给孩子吃奶,越想姚嫂的话越难受,搭了力气叫人烦,身上一点儿劲都没了。

    鸡房子到一砖厂十多里地,那时候自行车很少,都是走着去。厂子里的贾大夫也没自行车。

    姚哥请的大夫还没来哩,姚嫂就来病了,说:“俺难受!俺冷!俺头疼!”说着就哆嗦起来了,两眼瞪得溜圆,鼻子揪揪着。哆嗦了一会儿,她不是好声喊。

    开始,俺、宋嫂、左嫂和姚嫂的婆婆姚大娘四个人守着她。后来,她不光两眼瞪得溜圆,鼻子和嘴揪到一起,两只手乱抓,喊声越来越难听:“哎呦——吼吼吼——!哎呦——吼吼吼——……”

    她不住声喊,吓得俺仨不敢在跟前了,她婆婆自己守着,俺仨在外屋就盼着大夫快来。

    贾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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