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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达·云免疫了女店员的嗲声嗲气，硬生生将龙首的价格压低到一千五百万新台币，也就是节省了三十多万港币，并且让店家在交易合同上，写下“此产品是清朝圆明园十二生肖雕塑（郎世宁设计）之一，如假包换”字样。
　　付完款后，钱货两清，苏业豪亲自抱着装有龙首的纸箱离开。
　　老实说。
　　圆明园兽首还不出名，在他看来估计没什么人造假，这东西看似不难，实际上材质比较特殊，以铜为主，掺杂多种金属，历经百多年也没生锈。
　　想要知道真假，化验完找到其他已经现世的兽首对比，一验便知。
　　按照古玩店经理的说法，它是卖家从英国一家商店里买来的，几年前花掉十多万英镑，因此没赚多少钱。
　　这东西还没跟其他外物挂钩，纯粹只是因为和郎世宁以及圆明园有关，才有点价值。
　　昨天苏业豪刚在小故宫里，看见过这位西方宫廷画家创作的《百骏图》，说他是在华夏混得最好的艺术家，丝毫没毛病。
　　作品拿出去卖个上千万港币轻轻松松，假如把《百骏图》放出去，拍卖价格轻松破亿都没大问题。
　　由他主持设计的雕塑倒是比较小众，又挂着“皇室”头衔，三百多万港币的入手价格，在苏业豪看来简直和白菜价差不多。
　　他没想着回流之类，出手的原因仅仅只是喜欢，顺便还想捡个漏。
　　把东西放进车里之后，琳达·云纳闷询问说：“男人果然跟我们女人不一样，买东西时候真爽快，难道不需要找些专家，帮忙鉴定一下吗？”
　　“当然要鉴定，你替我去四九城找些专家，邀请他们来港城替我看看。三百多万港币而已，我宁愿赌一把，也不希望这件东西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什么叫大漏？它就是超级大漏。”
　　苏业豪坐进车里，浑身大汗，吹着空调，告诉说：“另外再打个电话给艺术品调查员迪克·惠特，告诉他接下来有活干了，替我找找其他的兽首，既然之前拍卖过，应该不难找到。”
　　之前为了了解梵高油画的情况，曾在加州找迪克·惠特合作过，琳达·云对这位艺术品调查员还有印象。
　　她只当苏业豪闲着无聊，开始学别人“集邮”，反正东西价格不高，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随意点点头，琳达·云接着问道：“待会儿继续逛，还是先回酒店？”
　　“……去找姜渔她们吧，等找些专家替我鉴定完这个龙头，最好再把他们拉到这里，替我再找找其他的好宝贝。院子里的欧式小城堡，正在改造安保设备，到时候多装些防弹展柜。”
　　……
　　购买收藏品只是乐趣，苏业豪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早上联系完考察团队，中午撇下小妮子和姜渔，赶到桃园陪人吃饭。
　　见面后。
　　能发现新年前见过一面的倪老院士，心情似乎开朗了不少，穿着西裤和白色短袖衬衫，笑眯眯和苏业豪这个大金主握手。
　　团队里除了倪老院士以及他的学生曾光裴，剩下的人苏业豪都不认识，吃饭地点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各自入座，苏业豪问道：“倪老，过来看完，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反正走在我们前面了，早上刚去弘基电脑的新工厂考察完，人家实验室里已经在研究液晶显示器，从曰本买了些设备回来，显示效果比良想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倪老先生叹口气，嘴里继续说着：
　　“我以前也来过几次，这边的半导体工业发展速度非常快，每次过来都有新的变化，新竹那边的半导体产业园区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半导体企业。生产电脑的绝大部分零部件，恐怕都能在这边找到，现在已经不流行自产自销，代工的合作模式，对欧美那些企业更有利，不用费心。”
　　苏业豪倒了杯茶润润口，笑道：
　　“这边不像内地，投资高科技产业没有壁垒阻拦，随时可以接触到最先进的技术，大不了多花点钱。内地就不一样了，有些技术即使花更多钱，人家直接禁售，不允许转让，假如什么都靠自主研发，当然非常困难，只能买些落后的工艺技术。”
　　“是啊，所以很麻烦，就跟工业机床、发动机技术和材料技术之类一样，等于被铁幕阻隔，逼着自给自足。”
　　倪老先生再次叹气，看向苏业豪说道：
　　“其实我感觉芯片、半导体这些，直接在外面发展也挺好。在欧洲、美国等地成立研发中心，把生产工厂放回内地，有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
　　苏业豪闻言笑了笑，大概明白倪老先生的想法。
　　在高端半导体方面，内地现在几乎一片空白，就连生产出的家电都差点意思，争相去和海外企业合作，更别提对科技制造业水平要求极高的半导体行业了，尤其是芯片。
　　底子不够，哪能建造好空中楼阁。
　　倪老先生的提议，是希望借助外面的人才和技术，缩短研发的周期，尽快追赶上国际水平，即使落后一丝，至少也别被落下太远。
　　苏业豪表态说：
　　“海外的研发机构肯定要有，也许还会收购一些拥有现成人才和技术的企业，至于内地那边，我打算跟鹏城当地，聊一聊打造一座新型半导体产业园的事，最好引进些微芯片生产技术，自己生产些家电和手机等等需要用到的芯片，一步一步积累经验，发展起来。”
　　涉足芯片行业，暂时只有一个想法。
　　苏业豪现在比较关心组装生产个人电脑的项目，等他问完，得知零部件的采购任务，进展比较顺利。
　　至于生产线和工艺流程那些，倪老先生正跟其他团队合作，试图靠自己解决，避免让苏业豪花了冤枉钱。
　　假如动用上亿美金，去海外直接收购一个品牌，固然能够少走些弯路，但在倪老看来很不值得，宁愿多忙些，性格如此，精打细算。
　　跟他这样的人合作，总能让人感觉特别放心。
　　然而苏业豪也清楚，倪老先生志不在此，帮忙打造个人电脑生产团队，目的只是为了借机扶持发展内地的半导体产业，这才是两人保持合作的基石。
　　好在跟良想不同，苏业豪确实特别眼馋某些半导体行业的前景，席间简单提了提关于“千芯之城”的设想。
　　说是“城”，但本质是一片相对比较独立的半导体与互联网工业园区，倪老先生听完，当即答应到时候替苏业豪造势，多争取些政策方面的扶持。
　　对于某些行业，上面出手确实能有奇效。
　　然而在高科技这一块，吃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死活发展不起来。
　　难得遇到如此有默契的潜在投资人，倪老当然不愿放跑……


第516章　马不停蹄
　　别人费尽心思帮忙省钱，苏业豪总不能不领情。
　　虽然自己组建生产线需要耽误一段时间，可既然已经比良想集团慢了许多年，早一点或者迟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这支团队最近在岛上，主要负责谈零部件的采购事宜，过来十多天，基本谈得差不多。
　　接下来还要去一趟曰本，那边的半导体产业也挺发达，尼康和佳能这两家公司依然是光刻机行业的主流，倪老先生希望过去参观一下。
　　早些年时候。
　　国内光刻机并不算太差，1980年就有大学研制出第四代分部式投影光刻机，光刻精度达到三微米，接近国际主流水平。
　　而那时，光刻机巨头ASML还没诞生。
　　后来研发更先进的光刻机的门槛慢慢增加，对资金方面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因为种种原因，现如今国内的半导体行业已经彻底落后，尤其是尖端半导体，排在前列的公司名单里，几乎看不到内地企业的身影。
　　倪老先生从那个年代过来，看看良想每年采购花掉多少钱，再看看国产零部件占比究竟有多少，就知道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理。
　　到了这年纪，对物质方面没什么追求，只想尽快迎头追赶，避免进一步落后。
　　吃饭期间。
　　见倪老想去参观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生产线，苏业豪这时候点点头，告诉说：
　　“行吧，如果以客户身份登门，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从资料上看见过，现在光刻机卡在193纳米的技术门槛上，如果能押对下一代技术，是不是有希望弯道超车？”
　　席间喝了点原住民自酿的红枣米酒，这玩意儿喝起来很舒服，可一杯接一杯没个准数，一不小心就多了，也挺上头。
　　倪老面色微红，听完笑着开口：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现在谁都不清楚出路究竟在哪。”
　　“我看过一些相关的论文，目前市场上主流的研发思路，都是在157nm的干式光刻技术路径上，佳能、尼康都在往这方面尝试。”
　　“另外，还有一项新的理论挺有意思，一位华裔越南科学家叫做林宝坚，他提出用水作为曝光介质，光源波长还是用原来的193nm，但通过水的折射，让进入光阻的波长缩小到134nm，起名叫做浸没式，我在杂志上看见过。”
　　“点子蛮有意思，只是一旦往这方面尝试，意味着要把以前的技术路线推翻，代价实在太大……”
　　苏业豪同样喝了不少米酒，听到“浸没式”三个字时候，只觉得特别耳熟。
　　既然能够让他觉得耳熟，实际上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顿时对倪老问道：“你觉得这项技术，研究前景怎么样？走常规路线，想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光刻机话语权，估计是行不通了，这种时候剑走偏锋，或许可以闯出一条新路呢。”
　　“……我没怎么了解过，假如小苏总想知道的话，那我回去查查，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哎，都这么熟悉，说话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小苏、小豪都行。倪老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所有的计划都仰仗着你呢，如果有关系好的人才，也可以往公司里挖嘛，薪资待遇肯定往高了给，除了奖金之外，还能送房送车。”
　　微醉。
　　苏业豪放开来，说起客套话的水平也不差，都是前世当监工，迫于无奈锤炼出来的技能。
　　公司刚起步，到处都有上升机会。
　　这次派来岛上考察的团队成员，个个都不差，交谈时候十分和谐，尽量在苏业豪这个老板面前表现自己。
　　聊着聊着，话题就岔到去曰本谈采购的事情上。
　　苏业豪接下来也要去曰本，可惜飞机不大，带不了这么多人。
　　倪老的学生曾光裴，提议试试用液晶屏幕作为电脑显示器，这玩意儿好是好，可惜价格太高。
　　苏业豪卖电脑的营销计划，跟后世的大米有点相似，准备先把价格干下去，等到时机合适时候再往高端发展，又或者直接创办一个新品牌另起炉灶，免得被低端平价的企业形象拖累。
　　液晶屏幕肯定是用不成了，不过苏业豪提议试着造一批，提供给内地的高端用户的同时，还能留着自用，并且往港城、赌城等地销售。
　　算是打个广告，证明公司实力并不差，只不过没想生产而已。
　　台式电脑只是一方面，笔记本电脑也要尝试生产，既然花硕这样的门外汉，都能在前两年造出笔记本电脑，苏业豪觉得自己应该也行，也许还能通过刚招募的玛乔丽，尝试着跟花硕合作。
　　这个念头刚产生，又被苏业豪给Pass。
　　因为忽然记起玛乔丽提过，他们公司的笔记本既厚重又很贵。
　　……
　　中午简单沟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