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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程玉安知道上个月英国人拿了两个桉子来找程灵凤：一个霍金，一个图灵，而程灵凤最后选择拍霍金，因为霍金比图灵更有名，不知道会怎么想。
　　　　拍霍金的这部片子投资也才2000万不到。
　　　　公司目前确认的片子里投资最高的居然是一部青春向科幻片——《移动迷宫》，也才3400万美元。
　　　　这就是好来坞独立制片厂的难处，不敢做大投资。
　　　　六大亏个一两部还行，小厂亏一部直接就死了。
　　　　程玉安见大家都没什么要说的，就解散了会议，但把自己在美国的制片人留了下来：“莎拉，你再坐一会儿。”
　　　　“g，还有事吗？”
　　　　程玉安拉过椅子来，说：“Crystal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星际穿越》都非常喜欢她。”
　　　　“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
　　　　莎拉眼睛一转：“g，你想多了，Crystal那么爱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好像有意对我隐瞒了她的行程。”
　　　　程玉安这几天越想越不对，刘一菲最近都不怎么给他打电话了，上次打给她问她为什么不接《重返20岁》，她说不想接后面想多陪陪自己。
　　　　五年下来，刘一菲一说谎他就知道。
　　　　刘一菲明显没说实话，特别是她说自己后面没戏那几句，明显的言不由衷。
　　　　刘一菲在美国一直是莎拉在带，有什么事她一定知道，但莎拉告诉她：“Crystal在剧组很好，她拍完戏就会回来，你别太多心了。”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程玉安也没事找莎拉了。
　　　　莎拉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房间，给刘一菲的手机发了条信心：“g好像察觉到什么了，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了。”
　　　　过半晌，刘一菲回了一个ok的手势。
　　　　…………
　　　　20号的戛纳最是热闹。
　　　　这天有许多片子要公布，上午，基努·里维斯带着自己的中美合拍大片《太极侠》亮相，科恩兄弟带着《醉乡民谣》登陆戛纳。
　　　　杜琪风和刘得华的《盲探》也在今天展映。
　　　　但最最重要的是，程玉安的《老父亲》在今天首映！
　　　　杨密特地飞来戛纳为电影助场——《超体》就在法国收尾。
　　　　章紫衣、李鞍、贾科长《天注定》剧组、范小胖、成龙、张雨琪等在戛纳的华语电影人悉数到场助力。
　　　　中外媒体济济一堂，发布会红毯星光璀璨，是电影节目前为止最为隆重的发布会。
　　　　程玉安领着童丽亚和蒋文俪站在电影宫门口迎接到场嘉宾。
　　　　“欢迎。”程玉安同妮可·基德曼行贴面礼，“你今天真美，如果戛纳有最佳衣着奖，或者最美红毯奖，我一定给你投票。”
　　　　“谢谢，g。很期待你的电影。”
　　　　“你一定会喜欢的。”程玉安请妮可·基德曼进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老父亲
　　　　程玉安迥然不同第五代的一个地方就是他不在电影里批判现实。
　　　　就算拍《火星救援》这种主旋律影片，找的角度也是主角个人的乐观与坚持，大国航天反在次位。
　　　　程玉安沉迷于挖掘个人深层次的感情与情绪的变化，视角往往很小，不会上升到社会现实。
　　　　《狩猎》首先体现了环境对个人的影响，但也被程玉安控制在主角身边极小极小的一个范围内。
　　　　《狩猎》刚出来的时候，学界都以为程玉安也要走批判现实的路子，但《老父亲》又回到了程玉安最熟悉的节奏。
　　　　映前，程玉安照例说了自己拍这部电影的出发点，有感于自己两个爷爷的衰老，想拍一部纪录老人生活的电影。
　　　　“是献给天下老人的礼物。”程玉安也扯了个大旗。
　　　　几个主要演员也纷纷分享自己的拍摄感想，童丽亚说：“我电影演的比较少，十分感谢程导给我这样的机会。”
　　　　简短的映前分享结束后，主持人这才宣布：“感谢导演和主演们的分享，影片即将放映，请大家安静观影，谢谢。”
　　　　西红柿
　　　　程玉安在《老父亲》里添加了很多叙事技巧，甚至前三分之一有玩弄观众的意味在。
　　　　影片为什么一直不改名叫《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持剧情的神秘性。
　　　　电影以罕见的第一人称视角拍摄，从开场音乐响起的那一秒钟开始，观众就被拉进了男主角张志强的视角。
　　　　如果以《困在时间里的父亲》这个名字出现，就会在一开始破坏第一人称视角带来的沉浸式观影体验。
　　　　所以，此时观影大厅内，已经响了轻微的嗡嗡声和议论声。
　　　　开头的观影体验确实不太好，叙事碎片化，而且非线性，人物名字重叠让观众分不清谁是谁，蓝橙两个色调的空间布局分外割裂，甚至有音画不同步的现象。
　　　　很不舒服的前奏。
　　　　但很快，现场的专业评委和媒体人反应过来，这部电影不是以导演视角或者观众视角拍的，是以男主人公的第一视角拍的。
　　　　张志强患有老年痴呆，观众看到的一切别扭的叙事和重叠的人物，都是张志强的切身感受。
　　　　在老年痴呆症患者眼里，这个世界就是凌乱而没有逻辑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张志强的公寓布局是西式的，而不是中式的。
　　　　多房间的分割和稍显凌乱的室内布局，体现的就是张志强杂乱而割裂的内心世界。
　　　　前排的李鞍点点头，这个手法倒是很新颖。
　　　　电影的最后，张志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问养老院的女护工：“那……那我呢？我……我是谁？”张志强严重尽是茫然。
　　　　“你？你是张志强啊。”
　　　　“张志强？这名字不错。”
　　　　“是，很好的名字。”
　　　　“这个名字应该是我妈给我取的，呵呵，你认识她吗？”
　　　　“谁？”
　　　　“我妈妈。”
　　　　“不认识。”
　　　　“哦，她很漂亮，有一双大眼睛，我现在都能想到她的样子。
　　　　“额……她以前，我以前希望她……她偶尔能来看看我。你觉得呢，我妈妈，她……你说过她周末偶尔会到这儿来。”
　　　　“那是你女儿。”护工苦笑道，痴呆的老人她见多了，应付起来很熟练。
　　　　后面的就是一个定格镜头，直对着张志强的脸。
　　　　“不是。”张志强情绪开始崩溃，言语上开始哽咽，“是我妈妈。”这句之后张志强哭得泣不成声，“我想我妈，我要妈妈，我要离开这儿。”张志强攥紧拳头，哭得像个孩子。
　　　　“有……有人来接我吗？”
　　　　“别这样，你……”画外的养老院护工试图安慰他。
　　　　但张志强的心理已经崩溃：“我要我妈妈，我要她过来接我，我……我想回家。”
　　　　“你怎么了，志强？”护工开始像哄孩子一样叫他，张志强果然抬头看了对面的护工一眼，但依然不相信她，只是接着哭：“我觉得……我觉得我所有的叶子都要掉光了。”
　　　　“你的叶子？”护工始终没入画，她的声音始终在张志强对面。
　　　　“嗯。”
　　　　“你的叶子？你想说什么？”
　　　　“那些树枝，那些狂风暴雨，我……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个房子里发生的事，我……我再也没地方可以安生了。但我知道手表还在我手上，这个我还知道，它陪我度过这段旅程。”
　　　　镜头这才给到对面而坐的护工，她满脸的疼惜。
　　　　而张志强的声音从画外传来：“如果没有它，我不知道我会……”
　　　　护工伸出手，镜头下移，张志强也与她握手，但他的手上没有并没有他珍惜的手表。
　　　　寓意着他忘记（失去）了自己之后，连时间也失去了。
　　　　护工牵着他的手，坐在床边。
　　　　“我不知道我会……会取……去……”张志强的头歪在护工的肩上，话并没有说完，只是靠在护工的肩上，像孩子靠着母亲，咳咳地哭着。
　　　　护工说：“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好吗？”
　　　　“嗯。”张志强像个孩子一样答应了。
　　　　“我们换好衣服，就去公园里走走，好吗？”
　　　　“好。”张志强依然低着头。
　　　　“好，我们去看看那些树，还有那些树叶，然后我们再回来，吃点东西。”
　　　　“嗯。”
　　　　“然后再睡个午觉好不好？”
　　　　“好。”
　　　　“如果你感觉好点了，我们再去公园逛一逛，就我们两个人。”
　　　　“好。”
　　　　“今天天气真好，外面阳光灿烂，我们应该趁着好天气出去走走。”
　　　　“对。”
　　　　“这样的好天气可不多见。”
　　　　“是。”
　　　　“那……我们换衣服吧。好吗？”
　　　　“不要。”
　　　　“好了，乖。”
　　　　“不。”
　　　　“好了，宝贝。没事了，好了。放松点，放松。你很快就会好的，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
　　　　两人至此无言，镜头缓缓平移至窗外，外面阳光灿烂，绿树成荫。
　　　　电影结束。
　　　　全场先是安静了五秒，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焦黄在那颗长大一分钟的定格镜头里奉献出了今年最完美的演技。”李鞍看完电影同样起立鼓掌，和身旁的同僚说。
　　　　欧洲的观众对艺术片的接受度确实比其他地区要高，《老父亲》这样的电影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
　　　　妮可·基德曼对李鞍说：“今年金棕榈和最佳男演员最大的热门出现了。”
　　　　李鞍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很难想象，他上个月才过31岁生日。”
　　　　妮可耸耸肩：“上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程玉安带着几个主创上台鞠躬致谢。
　　　　散场时，除了评委不能对影片发表意见外，到场嘉宾无不对电影表达了高度赞扬。
　　　　特别是法国本土媒体，有的杂志甚至跟程玉安说：“今年的金棕榈如果不给你，那将是戛纳的耻辱。”


第四百八十六章　颁奖典礼
　　　　这也是除程玉安以外，《老父亲》剧组其他主创第一次看到成片。
　　　　蒋文丽和童丽亚起身致谢前，被焦黄的演技和成片的最终呈现效果所打动，哭得妆都花了。
　　　　程玉安对蒋文丽笑道：“您的眼泪可得省着点用，后面《亲爱的》有的您哭的。”
　　　　《亲爱的》里李红琴一角交给了蒋文丽。
　　　　蒋文丽当时见到电影的剧本喜欢得不行，自降片酬都要演。
　　　　《老父亲》首映后得到媒体和观众的超高评价：“来自中国的《老父亲》为今年的戛纳带来了最精彩的表演。”
　　　　“g再一次展现了他对镜头天才般的掌控力。”
　　　　“他戏耍了观众，但观众依然喜爱他！”
　　　　两座威尼斯奖杯加上一座奥斯卡奖杯，让程玉安在欧洲非常受欢迎。
　　　　许多观众很期待程玉安能来戛纳。
　　　　《老父亲》首映结束后，电影节官方为满足观众的热情，大幅增加了排片。
　　　　戛纳的火热第一时间传回国内：
　　　　“《老父亲》戛纳首映，看哭李鞍。”
　　　　“程玉安专访：献给老人的礼物。”
　　　　“微博独家。程玉安：担心观众提前离场。”
　　　　《老父亲》也不负众望，在第二天的场刊上，以3。5（满分4。0）的超高分数雄踞已上映影片榜首。
　　　　《老父亲》剧组彻底转起来，程玉安、蒋文丽和童丽亚三大主创忙得都没喝水的时间。
　　　　“这种拍摄手法确实很大胆。”程玉安在接受电影频道的采访，“有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