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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想得美。”
　　顾冬想起之前的事儿：“我把订单拿给他看，以为他要订单是热心工作呢，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喊着要住处，估计这会儿都忘了订单的事儿了。”
　　“现在想不起来不重要，改天咱提醒他就是。”
　　顾强运现在是真的把林渊当成了救命稻草：“而且你不是跟朋友打听过了吗，说他在秦州那边还是挺有名气的，好歹也是金牌作曲人嘛。”
　　“顾经理啊。”
　　顾冬叹了口气：“但他毕竟还是个学生啊，而且是新晋的金牌作曲人，不是您期待的那类经验丰富的老牌高手，您觉得他过来是因为咱们分公司？”
　　顾强运坐立不安：“你的意思是……”
　　顾冬认命般耸了耸肩：“作为学生，他一周能来上两天班就不错了，交换生的学业本来就忙，所以我现在怀疑他不是来咱们分公司工作的，只是单纯以交换生身份，来齐洲上学的。”
　　“应该是这样。”
　　顾强运想起之前跟老周的通话，联系眼前的情况，大致猜到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公司本来就没打算搭理咱们分公司，只是刚好有个金牌作曲人要来齐洲当交换生，为了面子上好看些，于是就给对方安排了一个代表身份，总之就是，很顺便，分公司这才差事是顺带的？”
　　“大概这就是真相了，所以我劝你也别抱太大期望。”顾冬有些难过道。
　　她不忍心继续打击自己老爸了。
　　交换生也就待满一学年就走了，前前后后一年时间都不到。
　　这么短的时间内救活一家公司？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如果他多待几年，这事儿倒是有几分希望。
　　“换个角度想想，林代表好歹也是王牌作曲人，一学年时间，他就算帮着出个一两单，也够咱们支撑一下了。”
　　顾强运努力让自己乐观起来。
　　顾冬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转身走开。
　　顾强运喊道：“等一下，你不是有林代表的联系方式嘛，把他拉到咱们公司的大群里，让他融入一下环境。”
　　“知道了。”
　　顾冬拿出手机，把林渊拉进了群。
　　群里共一百二十五人，加林渊一百二十六个。
　　“欢迎！”
　　顾强运一见林渊进群，立刻开始发红包，先是输入一百块……
　　咬了咬牙，顾强运改成三百块，然后把红包发了出去。
　　众人纷纷开抢。
　　点进去才愕然发现，手速最快的人，赫然就是林渊！
　　虽然他抢的数额只有两分钱。
　　“欢迎！”
　　“欢迎！”
　　群里其他人跟着喊“欢迎”。
　　“谢谢。”
　　林渊礼貌性回了一句众人，然后艾特经理顾强运：“能尽快接个新订单吗？”
　　顾强运一愣。
　　这话说得，咱们这破公司哪来的新订单啊，就现在手上这单，还是几个月前好不容易谈下来的，而且眼看着就要黄了，毕竟总公司现在不太爱搭理咱们……
　　“哎。”
　　隔壁办公室。
　　顾冬叹了口气。
　　顾强运却不敢生气，只是小心翼翼的艾特林渊回复：“林代表，新订单可以慢慢谈，但事情总归要一步步来吧，得先把手上的订单完成才行，你手上这个单子先看看吧。”
　　林渊：“已经好了。”
　　林渊说完，群内瞬间一片寂静。
　　群里寂静了几分钟，顾强运就沉默了几分钟。
　　他横竖坐不住，仔细看了半天，把字缝和标点符号都研究了好几遍，才确定林渊说的话确实是——
　　“已、经、好、了。”
　　这一刻，饶是好脾气的顾强运，也很想问一句林渊：
　　大哥，你是不是在玩我？糊弄我有意思吗？
　　从你提前下班到目前为止，这眼屎点的功夫，也就够我上几趟厕所，还得赶上我今天不便秘。
　　结果你跟我说，那个折腾了我们分公司几个月的订单……
　　你已经搞定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拉个新单
　　齐洲。
　　星芒音乐公司作曲部安静的有些诡异，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
　　好半天。
　　终于有人不确定般问了一句：“已经好了……的意思是……他完成了这个武侠游戏的订单？”
　　这特么才过去多久？
　　把你路上的时间也算上，也就才过去一两个小时吧？
　　“呵。”
　　有人嗤笑。
　　这怎么可能。
　　这位林代表是不是太飘了？
　　因为自己是齐洲的金牌作曲人，觉得自己的能力可以碾压我等渣渣？
　　所以干脆趁着上个厕所的功夫，随便写了首曲子，觉得就能把我们比下去？
　　顺便把甲方糊弄过去了？
　　开玩笑呢不是！
　　果然，年轻就是不行啊。
　　甲方会让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是爸爸！
　　而且这位林代表，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吧？
　　真以为我们几个月都没能搞定的单子，是你林代表那么容易就能随便拿下的？
　　群内的气氛，就是因此而沉默起来。
　　沉默到几乎凝固。
　　最后还是顾冬忍不住艾特了林渊：“甲方的要求很高，一般的歌曲质量他们看不上眼，希望林代表可以认真一点创作，不要用几个小时完成的作品去糊弄甲方。”
　　“诶。”
　　顾强运虽然也不高兴，但他更怕林渊生气，好歹也是秦州金牌作曲人，万一不干了怎么办？
　　得哄呀。
　　他叹了口气，连忙在群里打圆场：“也许是林代表一看订单就有灵感了，以林代表的能力，肯定比我们公司这帮酒囊饭袋要强，不过林代表还是把作品打磨一下吧……”
　　林渊没有解释，直接艾特顾强运：“邮箱。”
　　“……”
　　“……”
　　“……”
　　群里出现大片的省略号，大家肯定不敢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更不敢如顾冬那般直接艾特林渊。
　　毕竟林代表的职位很高。
　　但通过一连串的省略号，隐晦的表达一下不满还是可以的，毕竟大家都发了省略号。
　　法不责众嘛。
　　顾强运无奈，把邮箱发了出来。
　　林渊直接将歌曲，发到了顾强运的邮箱里。
　　“您已加入群聊，【公司真群】。”
　　发完邮箱，顾强运就发现自己被女儿拉到了一个新群里，然后公司同事们也全部被拉了进来。
　　这个群，和刚刚那个大群没有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群里没有林渊。
　　敢情刚刚那个林渊刚进来的群，已经成“假群”了？
　　“搞什么。”
　　顾强运不满的道。
　　顾冬的办公室在他隔壁，如果音量足够大，那边能听到他的声音。
　　顾冬没回答。
　　这个所谓的真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咕咚大小姐果然霸气！”
　　“咕咚大小姐牛批，怼他！”
　　“这叫什么事儿嘛。”
　　“就是就是，辛亏拉了这个群，那个群我是不敢冒泡了。”
　　“这位代表简直视我们如无物啊。”
　　“……”
　　这时候顾冬艾特顾强运：“把歌发出来让我们品鉴一下呗，也看看人家金牌作曲人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一小时，写出的歌究竟有多好。”
　　顾强运摇了摇头。
　　大家对林代表很抵触啊。
　　这样是不行的，以后公司还指着林代表帮忙呢。
　　而且林代表的能力肯定毋庸置疑，这么年轻的金牌，还有怀疑能力的必要吗？
　　只是正因为年纪轻轻就如此优秀，所以林代表在态度上可能稍微傲慢了点。
　　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嘛。
　　回头得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能得罪了林代表。
　　这样想着，顾强运决定不把歌发在群里。
　　能力归能力，再厉害的作曲人，仅仅花个把小时写出的歌，又怎么会比作曲部磨了几个月却仍然被甲方驳回的作品好呢？
　　他戴上耳机，打开了邮箱。
　　歌名叫《江湖笑》，看样子林代表已经把词已经填好了。
　　移动鼠标，点击播放。
　　顾强运在进行这一系列动作之时，内心当然是不抱有任何期待的。
　　他甚至一边听歌，一边浏览网络新闻。
　　新闻里会提到齐洲各个公司的新项目之类，说不定就能找到新订单的合作契机呢？
　　大音乐公司，是单子找上门。
　　星芒音乐，则需要自己找单子。
　　比如这个小公司新拍的网剧，他们肯定需要主题曲插曲片尾曲之类，回头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还有这个新闻里提到……
　　咯噔。
　　顾强运移动鼠标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耳机里是始终在播放的歌曲《江湖笑》。
　　那道奇怪的电子合成音刚好唱到副歌部分：“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鸡皮疙瘩倏的起来了！
　　顾强运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猛然把这首歌调到开头部分！
　　这一次，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顾强运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这首歌曲本身。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顾强运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随着音乐而律动。
　　身体有了动作，桌前冷掉的茶水，荡漾出细密的波纹。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
　　红色的晚霞透过窗户，把房间晕成了昏黄的色彩。
　　而在这样的画面里。
　　顾强运的表情，越来越夸张。
　　当整首歌听完，他感觉浑身竟然有些酥麻麻的感觉，好像刚刚触摸了电流一般。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音。
　　顾冬推门走了进来。
　　然后，顾冬就愣住了。
　　只见顾强运瘫软在沙发上，全身自然放松，脸上泛着一抹……
　　幸福？
　　顾冬不知道自己的形容是否恰当，但她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顾强运脸上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有些紧张的问。
　　顾强运没理她。
　　她提高音量：“经理？”
　　顾强运还是不理她。
　　她再度提高音量：“爸！”
　　顾强运如梦初醒，他看了看门口的女儿，又看了看电脑，终于开口道：
　　“去拉一个新单过来！”
　　果然是这样啊，顾冬叹了口气：“咱们真的要放弃手上这单吗，当初为了拿下这个单子我们签的合同违约金可不少，要不还是联系一下总公司吧……”
　　“你等的。”
　　顾强运摆摆手，然后拿出手机，在顾冬新拉的群内发了一句话：“从今以后，甲方不是你们的爸爸，林代表才是。”
　　说完。
　　顾强运直接把下载好的《江湖笑》上传到群文件，然后才抬头看了眼女儿道：
　　“已经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星芒音乐二楼作曲部。
　　所有人看着经理发到群里的消息，眉头皱的要多深有多深。
　　被甲方虐的叫爸爸我们认了。
　　赚钱嘛。
　　不丢人！
　　可经理凭什么说林代表是我们的爸爸！
　　就凭他是总部派来的？
　　就凭他和经理平级，属于分公司的boss？
　　不服！
　　大家很不服。
　　因为在齐洲这片土地上，甲方爸爸已经够多的了！
　　这是心理活动比较多的。
　　心理活动没那么丰富的，已经戴上耳机，听起了《江湖笑》。
　　与此同时。
　　顾冬也回到办公室，听起了这首歌。
　　几分钟后。
　　顾冬动作机械般摘下耳机，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