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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赵老板，我们先分开看东西。赵老板看中了先记下数字，等一下我帮你鉴定。”路也道。
　　赵川点点头道一声好，然后两个人就分开看东西去了。
　　加上四周墙壁上的编号，今天一共是39组拍品，而现场不过五六十号人，所以分散开来就显得稀稀拉拉。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出现多人看一组物件相互干扰的现象。毕竟这种古董拍卖讲究的就是眼力，相互之间都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让别人知道。
　　路也先大致转了一圈，发现现场39组拍品，每组里面有两到四件不等的古董，其组合都是相类似的物件组成一起。比如青铜器，大小三件合为一组；瓷器，青花、粉彩各种瓷器不分年代两件到四件合为一组。
　　一圈转下来，仅凭眼力，路也发现这所有的拍品当真是真假掺杂，而且几乎每一组里面肯定都有赝品。但每一组里面有没有真品，却不一定。
　　这粗略的第一圈，不过用了路也三两分钟时间，却看得他吃惊不已。
　　今天的拍卖会可以说到处都是坑，能不能捡到漏当真是太考验眼力了。
　　谁特么会想到这么奇葩的拍卖会形式？竟然将几件拍品捆绑拍卖，而且是真真假假，真特么是天才。
　　先转了一圈，排除了将近一半拍品，也确定了大致自己感兴趣的拍品，路也就针对自己感兴趣的拍品一组一组细细鉴定起来。
　　路也手上的谛听令需要触摸到物品才能辨别真伪，而这些拍品都是用玻璃罩着的，看上去似乎让路也有些为难。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路也，因为路也把整个玻璃罩子就当成了一个盲盒。他一手握着谛听令，一手摸着玻璃罩，心中默默念叨着。
　　只不过相比盲盒，这玻璃罩里的东西路也看的清清楚楚，验证起来就方便快捷的多了。
　　十来分钟时间，路也就将自己感兴趣的十几组拍品统统验证了一遍，做到了心中有数。
　　见赵川还在一组一组的看拍品没有过来找自己，路也又将刚刚不感兴趣的拍品快速验证了一遍。
　　从头到尾几乎所有的39组拍品都被路也验证过后，他不禁心惊肉跳，又大开眼界。
　　39组拍品，竟然有9组拍品全部为赝品。而剩余30组拍品里，只有3组全部为真品，27组真赝参半。
　　而那3组全真的拍品，搭配的却极其巧妙，因为品相和造型的原因看上去反而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赝品。而且，这三组都是只有两件拍品的组合。
　　而所有的赝品当中竟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赝品做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只通过隔着玻璃看是很难看出破绽的。
　　所以，那9组全赝组的搭配，就完全能看出拍卖会组织者的险恶用心了。组合中其中肯定有一件破绽很明显的赝品，然后也肯定有一件几乎毫无破绽的赝品，而这件毫无破绽的赝品也一定是价值很高的，最少也是市场价千万级的。
　　这其中就有四五件赝品路也就看走了眼，若不是有谛听令，打眼那是跑不掉的。
　　赵川手中捏了个便签，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然后将便签递给了路也。
　　“今天的水很深啊！”赵川不禁叹道，“不知道起拍价是多少。”
　　路也接过便签一看，赵川只选了五组意向。
　　“5号和18号删掉，全部都是赝品。”路也悄悄道。
　　“哦？”赵川听得大惊，“5号三件玉器，我只看出一件明显是仿的，一件为真但品相一般，另一件品相极佳，而且也没有破绽。怎么，都是赝品？”
　　路也点点头，望了望四周见无人过来，便道：“今天这场拍卖会到处都是坑，39组除了3组全真，其余的都有赝品，而且其中有9组为全赝。”
　　“啊？”赵川听得大惊，他当然也看到了赝品，但是哪里有路也说的这么夸张。
　　路也一共看中了七组，他把号码写在了便签上和赵川的一对，重复了一组。这一组真假参半，他就让给了赵川。
　　“1号、14号、31号，这三组全真，我意向这三组，你要不要一组，我让给你。”路也道。
　　“啊？这三组是全真？”赵川再次听得惊奇不已，“这特么也太坑了吧？这三组怎么看怎么假啊？”
　　“这就是今天的坑，假的像真的，真的像假的。拍卖会的组织者就是希望假的拍掉，真的留下。”路也道，“而且，这里超过一半的东西都是赝品。当然，也有好东西，就看眼力了。”
　　赵川听得唏嘘不已，看着便签上的几组数字不禁有些不太自信起来。
　　“那今天还要拍么？”赵川疑惑道。
　　“拍啊！怎么不拍了？关键不是看价格么。”路也悄悄道，“1、14、31你要不要选一组？”
　　赵川本来选了五组，被路也删掉两组，剩余三组还要和别人竞争，其实量太少了，很有可能空手而归。
　　“行，那我选14号吧。”赵川道。
　　“14号不错，这两件瓷器都是真的，一件明青花，一件清康熙珐琅彩，价值都很高。但是看着品相太好，通过瓷器旁边的小小的反光镜看到的底款又不是很清楚，而且圈足边缘又没有明显使用的痕迹，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做假的。”路也走到14号拍品旁边悄悄道，“而且，今天所有的拍品搭配和布置都非常讲究。”
　　“你看，”路也指着14号圆形台子里面的灯光道，“这两件瓷器品相极佳，灯光又故意这样直直打过来，很容易让人以为有贼光。但是，你又不能上手确定。”


第123章　超低价开拍
　　赵川听得恍然大悟，刚刚自己就是从这几个方面做出判断，误以为这两件是赝品的。或者，至少让他不敢确定是真品吧。
　　“这组织者也太专业了吧？连灯光都有学问？”赵川惊得一塌糊涂。
　　“物件的造假已经是其次了，整个运营、组织的过程才是真正让人佩服的地方。”路也道，“而且，这背后一定有一个专业水平极高的行家在亲手指导。”
　　“这样的造假肯定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一整套团队，极其专业的团队。”赵川不禁叹道。
　　路也又将赵川看中的另外三组物件的情况和赵川大致讲了一下，这三件倒是基本和赵川的判断差不多。
　　“今天的关键就在这9组全赝组，其余27组半真半假的拍品都是可以拍的，就看价格了。”路也笑道，“另外3组就是我们的对象了，但愿别人没看中。”
　　“但是这3组拍卖者一定不愿意让人拍走。肯定会把起拍价定的很高。”赵川不无担心道。
　　“真不一定。今天来的人水平都不低，像段海潮，他们未必看不出这是真的。就算是看不出是全真的，哪怕看出一件是真的，也是会有下手的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组织方一定会想办法打消，除了物件本身让人误以为这就是赝品。”路也笑道，“定价上也应该会故意设计的让人觉得是赝品。”
　　“你是说反其道而行，定个低价格？”赵川道。
　　“差不多，但不会太低，太低容易让人赌一把。不上不下，会让人肉痛，比如几十万，但又远低于真品的价格，低的很不正常，让人心生疑惑。”路也道。
　　赵川不禁点点头，觉得路也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两人一看时间，也差不多结束第一阶段品鉴了。
　　“叮”的一声铃响，别墅大厅通往二层的楼梯上那个之前在门口说话的人又出现了。
　　“各位嘉宾，第一阶段品鉴时间到，请各位移步二层参加竞拍。”
　　所有的人通过楼梯走上二层时都会领到一张手牌和一张拍品清单。手牌是等一下竞拍时举牌用的，而清单上面则写着39组拍品的名录和底价。
　　路也和赵川二人一看这清单，发现的确如刚刚路也所料，那三组全真品底价的确不高，都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之间。
　　而那9组全赝品价格反倒不低，都是百万以上的起拍价。
　　其余27组价格适中。
　　总体上，如果所有古董都是真的，那清单上的底价着实是非常低的，几乎都不到市场价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
　　但是，如果是假的，那就不一样了。就算价格再低，那也是几十万上百万，不能打了水漂。
　　古董拍卖这行的特色就是拍卖前会对拍品估价，估价自然会比较低，但是不会低很多，否则会让人对拍品产生质疑。
　　但是今天这场拍卖会却很是奇葩，几乎所有拍品的起拍价都是超低的。也就是很公开的告诉所有人，我这里面有赝品，所以价格低。
　　这一招看上去是交底，实际上是欲擒故纵的戏码，就是通过低价吸引你参与竞拍。
　　毕竟，一组三四件古董，就算有一件是真的，低价买下来，也是会赚的。
　　但问题的关键就是有几件是真的？哪几件是真的？
　　这，就要看眼力了。
　　现场五六十号人不算多，但也将二层布置的精致的现场坐的满满当当了。
　　拍卖会现场搭了一个半米多高的舞台，台下放了六排椅子。等椅子上坐满了人，舞台上便走上来一位满面笑容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位资深拍卖师了。
　　“话不多说，各位都是行业内资深藏家，资深鉴定专家，刚刚一个小时时间大家也都仔仔细细看过了拍品。究竟是捡漏，还是打眼，就看您的水平和运气了。现在开拍，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起拍价一百万以内每次加价5万，一百万以上，每次加价10万。”拍卖师一段简短的开场白，接下来就直接进入了拍卖环节。
　　拍卖按顺序，从1号开始。
　　1号就是全真组，但极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赝品的一组。
　　拍卖会组织者让全真组一开始就登场，显然是用心明显。因为一般拍卖会都是有个过程，一开始大家都是以观望为主，所以一般一开始的几件物品都是小件，价值不高，主要是起到暖场的作用。关键大件的物品会放到稍后一点，等参拍者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才会拿出来。
　　“1号拍品，两件瓷器。一件北宋汝窑六瓣莲花茶盏，一件南宋哥窑倭角方杯。起拍价38万。”拍卖师大声道。
　　拍卖师的话刚说完，下面不禁就有人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件方杯好像前两年保利刚拍过，貌似成交价一千五百多万，这时间不久又冒出一件，这怕是生产车间出来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子算。
　　江子算其实哪里知道前两年保利拍过类似的哥窑，他是刚刚听段海潮说的，段海潮没有上手看玻璃罩里的瓷器，不敢确定真赝，只是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江子算听。江子算记下来，到这里卖起了学问。
　　众人听得江子算说话不禁都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今天来的虽算不上像林天明这种级别的大老板，但也都是滨海有些实力的藏家。像江子算这种没规矩的话，大部分人听得都不太爽。
　　段海潮皱了皱眉，轻轻道：“这种场合不要发表意见。”
　　“这位藏家有自己的判断就好，最好不要说出来，以免影响他人的判断。”拍卖师大声笑道，“自己判断，不着急，后面还有很多组。来，第一组可以出价了。”
　　路也听得出来，拍卖师的这一番讲话有着明显的暗示性在里面。
　　拍卖师边说边举起了锤子，速度极快道：“有没有人出价，第一组一次。”
　　四周一片沉默，自从江子算说过话后，大家都变得默不作声起来，就算说话，也都是极小声的耳语起来。
　　“第一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