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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谷点头：“不错。”
　　萧遥忽而一笑：“看来你的毒针并不毒呀，你居然没死！”
　　欧阳谷脸色一黑：“你休要得意，我杀不掉你，可是杀你的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天上地下，也断无你活命之理。”
　　萧遥不知怎地，此刻竟忽然有点担心山里的那个老头子来。
　　“也许我可以在别人杀我之前，先杀你！”
　　欧阳谷听萧遥无端的说出这句话，心里一怵，往后退了一步：“你敢！”
　　萧遥冷笑：“我为什么不敢，你们不是要杀我吗，嘿，杀人者恒被杀之，你要杀人，就得有被杀的觉悟。”
　　欧阳谷心知自己为是萧遥的对手，此刻心里已经相当紧张。
　　生怕萧遥真的出手！
　　而这时，程雅乐开口了：“萧遥，我们今日不是来杀你的，但你的麻烦会更大，你若不想死的话，有多远，就走多远！”
　　萧遥瞳孔收缩，程雅乐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他深思的时候，欧阳谷跟程雅乐已经互相离去。
　　不一会儿，纳兰正经从一个隐蔽处走出来，甄铁杆还有甄铁胆随在他身边。
　　纳兰雪赶忙上前询问：“爸爸，你没事儿吧。”
　　纳兰正经微微一笑：“没事儿，让你担心了。”
　　说完，他就走向萧遥，很认真的道：“这次真要谢谢你。”
　　萧遥却极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要谢，就谢谢小雪，若非她，就算你在我面前被人杀了，我也不会眨眨眼睛。”
　　纳兰正经听得有些惭愧，他心知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只能沉默。
　　纳兰雪却有些不高兴：“萧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萧遥默然：“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背影转瞬已经消失在仓库的门口，纳兰雪顿时满脸失落。
　　看着女儿沉默，纳兰正经就叹息了一声：“小雪，对不起，这件事儿，都怪老爸。”
　　纳兰雪眼中顿时涌出泪花，扑入纳兰正经的怀里：“爸，你说我到底要怎样做？”
　　纳兰正经叹道：“随缘吧。”
　　却说萧遥刚刚对纳兰雪不冷不热，也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他现在心很乱。
　　他总觉得，刚刚程雅乐对自己说的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心里乱糟糟的，只想马上拦个车去山里看看老头子。
　　青山连绵，白云飘飞。
　　山坡的茅屋前，老头子穿着褴褛的布衫，提着一个酒壶，对着碧天长空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他神色间竟一扫颓废，满目豪情。
　　歌声里，更是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与高亢。
　　仿佛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一个烂醉草屋的酒鬼，反而成了一个纵横天下的英雄人物！
　　远处山野，两点黑影，宛若弹丸一般，由远及近，迅速逼来。
　　他们的速度犹若疾风，瞬间而至，到得跟前，才发现这两个黑影，居然是两个人。
　　此二人年级也相当老迈，但是对比于老头子来说，还是有点年轻。
　　他们穿着古老的中山服，衣襟端正，神色肃穆。
　　见到老头子，就纷纷拱手一拜：“追风，逐云，拜见海天碧前辈。”
　　两个老头，恭拜一个更老的老头，就在这青山白云下，荒凉山野间，还真是一副有趣的画面。
　　老头子瞧了他们两眼，忽然长长一叹：“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会和你们再见面。”
　　追风身材短小，还有点胖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被人冠以追风之称号。
　　但看他们来时的速度，就没有人敢怀疑了。
　　他目中闪烁着精光：“海老，我们也不想来打扰你的自在生活，可是你的传人现在惹了麻烦，我们不能不来。”
　　老头子苦笑：“我知道，这就你们宗师裁决会的规则，几十年都没变，嘿！”
　　说完，他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酒。
　　逐云身材高瘦，眼神更为犀利，此刻他淡漠道：“江湖就要有一个江湖的规矩，若是谁拥有了武功，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话，那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老头子点头：“二十年前，我无法抵触这秩序，唯有归隐山林，逃避追杀，但二十年后，却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窘境。”
　　追风淡淡道：“你可以反抗，也许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二人跟你有更大的差距。”
　　老头子摇头：“宗师裁决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要考虑的不是跟你们两个人动手，而是整个裁决会，我自问你们两个都未必打得倒，何敢嚣狂！”
　　追风，逐云齐声道：“前辈客气。”
　　老头子又灌了一口酒：“不过老家伙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两个要杀我剐我，也不容易，就算不死，也得被我脱层皮。”
　　追风，逐云面面相觑，但都相对无言。
　　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头子说的不错，若说普天之下，敢对他们两个说这话的人不超过五个，那眼前的老头子，就绝对算一个。
　　老头子这时候道：“这样吧，咱们来谈个条件。”
　　逐云问道：“前辈想谈什么条件？”
　　老头子淡淡道：“我可以站在这里不动，让你们杀死，但你们得保证，不能伤害一个人。”
　　追风直接就道：“你要保护的，当然只有你的那个宝贝徒弟！”
　　老头子也不避讳：“这么多年，我只有这么一个徒弟，我不能让他死。”
　　追风道：“你真的愿意为他死！”
　　老头子目光一冷：“少几巴废话，你们答应不答应，要不答应，我们现在就来干一架。”
　　说完，他又灌起酒来。


第146章　要命水
　　一个人仰着喉咙的时候，那喉结显得很明显。
　　这时候只要有一个利器插入，老头子就得死翘翘了，可是任追风还有逐云这等绝世高手，也没有胆量去试试。
　　在整个江湖中，宗师裁决会的分量可以说极高。
　　而这两人，正是宗师裁决会一人之下的角色，他们担当裁决会的护法长老，实力仅次于会长。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人去甘冒奇险。
　　只因他们清楚这老头子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露出一个弱点，让敌人趁虚而入。
　　追风顿了下道：“能不动手，当然还是不动手的好。”
　　老头子大剌剌的道：“那你是答应了？”
　　追风：“答应是可以答应，不过你已经是风烛残年，总不能换你徒弟一世安然吧。”
　　老头子怪眼一翻：“你们还要讨价还价？”
　　逐云冷哼：“前辈，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不是我们答应就行的，你也得让你那宝贝徒弟懂点事儿，他只要不惹冒犯，我们也不会揪着他，因此，还是有个期限稳妥一点。”
　　老头子酒壶一扔，啪嗒一下，摔得粉碎：“你们打算护他多久？”
　　追风微微一笑：“一年，一年之后，他若收敛，我们更不会动他，怎样？”
　　老头子沉默了片刻，居然道：“一年就一年。”
　　追风，逐云一起道：“那前辈需要我们给你作保障吗？”
　　老头子摇头：“不必，你们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你们若背信弃义的话，我相信，我的一个老朋友，也会不远千里追杀你们的。”
　　追风汗然：“苍天碧海，呵呵，纵然再过二十年，你们的声名也依旧不坠，就算你不在，有洛天苍在，也没人敢把答应你的话给作废！”
　　老头子满意的一笑：“看起来你们都很明智，知道我老朋友还活着。”
　　逐云冷不丁的道：“我们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诺言，前辈是否也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
　　老头子淡然：“我人已经站在这里，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绝不动手！”
　　追风逐云二人都有点变色。
　　想到这个曾经风云江湖的高手，就要任由他们处置，他们也很激动。
　　追风忽然问道：“前辈，难道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老头子目中尽是哀伤，突地大声狂笑：“死则死矣，还有何话要说！”
　　追风神色竟也有了一种悲悯，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淡淡道：“这是要命水，你喝了吧，无色无味，你走的也轻松点。”
　　老头子看着那小小的瓶子，此刻在他的眼中，仿佛成了一个死神一般。
　　忽然一把攫在手中，掀开盖子，大口喝了下去。
　　追风跟逐云看在眼里，纷纷叹息了一声，然后拱手道：“我们就不打搅前辈，告辞。”
　　这两个已过花甲的老人，就这么忽然而来，忽然而去。
　　宛若一阵风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唯独老头子觉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山头前，目光逐渐消失了光彩。
　　不一会儿，山下传来一声大喊：“嘿，老头子，看我给你带的酒。”
　　喊得正是萧遥，他已经快步走来，看到坐在山坡上的老头子，就摇着手里的一壶酒大喊。
　　反正是在山野间，喊得再大声，也只有惊动野兽，惊动不了其他人。
　　可是这次老头子居然没有跟往常一样，跟萧遥斗嘴，只是垂着头，坐在那儿，静静不动。
　　这让萧遥心里惊疑不定：“老头子，你搞什么鬼，我酒都特么给你拿来了，你还装什么深沉！”
　　他估计刺激老头子，以为他会暴跳起来，大骂自己。
　　结果老头子还是一动不动。
　　萧遥一个箭步窜上来，摇晃着老头子的肩膀，很不爽的道：“你他么又没死，能不能吱一声呀！”
　　谁知这一晃之下，老人的身体居然跟一团软泥似的。
　　若不是萧遥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他，恐怕他已经倒在地上，这一下，可是让萧遥完全变了颜色大喝道：“老头子，你怎么了？”
　　老头子的身子是冰凉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死灰色，眼珠泛白，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现在能够赶来，简直是一辈子中做的最让我欣慰的一件事情。”
　　萧遥目光之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老头子，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是不是裁决会？”
　　老头子无力的摆摆手：“别问那么多，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着老头子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萧遥不敢，也不忍拒绝：“你问，不管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老头子喘了一口气，才道：“若是神惹你，你是忍之，还是诛神？”
　　顿时间，萧遥觉得心里被锤击了一下。
　　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
　　那天算卦的老人问自己，就是这个问题，现在师傅居然又问了自己同一个问题，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神秘的联系？
　　见萧遥一直不语，老人就骂道：“次奥，你特么回答问题怎么那么慢，非等家伙死了不可！”
　　萧遥想也不想，早就压迫在心底的声音突然迸发出来：“神若惹我，我当诛神。”
　　老头子的眼中萌发出了最后的一丝光彩：“到底姓萧，你果然还是拥有萧家人埋藏在心底的骨气。”
　　萧遥没空想这么多，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跟你现在的情况有关系吗？”
　　老头子理所当然：“必须有关系，老家伙我是必死无疑了，可临死之前，与人约定，只能保你一年时间的生命无忧，等你一年之后，就必须面临今日的必死之境。”
　　萧遥满目不解：“你他么用自己的命就换我了一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