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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东来沉着脸坚决，会场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异常难堪。

　　　　“曹叔！让沈秋试试吧，三百五十万不是什么大数目，就算亏钱也有底的！或许咱们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不行！大小姐！你就是太纵容沈秋了！他才做这一行多少年他懂这一行的规矩吗？他知道这里面的水都多深吗？他完全就是把拍卖当儿戏呢！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曹东来的火气尤为的旺盛，尤其是来仙家桥的这段时间，作为轩宝斋的第一鉴宝大师，他已经被磨的没有任何存在感了，一切的事物都是围绕着沈秋在转，他和徒弟俨然成了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380w！”竞拍会场上响起冯主任的声音，他咬牙加了三十万，这个价格几乎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范围极限。

　　　　“好的好的！380w！价格已经来到了380w！还有老板继续加价吗？”包括拍卖师在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秋的方向，貌似数百人的竞拍会场也只有沈秋这个傻瓜才会继续跟价。

　　　　沈秋没有立刻跟价，而是朝着谢静文打了个照面，不想他们俩的眼神交流马上就遭到了曹东来的极力阻拦。

　　　　“大小姐你这是信不过我曹东来了吗？我曹东来兢兢业业为轩宝斋和大掌柜过眼了这么多的古玩藏品，什么时候辜负过轩宝斋？难道今天连这么一点信任都得不到大小姐的吗？你这是要寒了我的心嘛！你这是要赶我出门嘛！”

　　　　曹东来说这番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怒目圆瞪，几乎就要喷出火来，显然他的愤怒火焰已经飙升到了极限。

　　　　“曹叔我没有不尊重你，但是沈秋……”谢静文憋红了脸说道：“你看出什么就明确告诉曹叔，说清楚了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免得大家挠误会……”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谢静文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她最敬佩、欣赏的年轻才俊，一个是轩宝斋的老师傅，两个人都不能公开得罪。

　　　　“大小姐，这个状况跟前面的佛像一样，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跟你说赌一把，实在不行这件画卷就算我个人的，赌赢赌输了跟轩宝斋没关系，损失算我的！要是捡漏了也算轩宝斋的！曹师傅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轩宝斋的名号可不是你几百万就能衡量的！沈秋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这不是你的轩宝斋听懂了没有！”

　　　　曹东来就跟入了魔似得，坚决反对沈秋拿下《秋景山水图》，竞拍会场同时响起拍卖师的声音：“380w一次！380w两次！”

　　　　“400w！”关键时刻沈秋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竞拍牌子：“我们出价400w！”

　　　　全场又一次哗然，这样的一幅画也能飙到400w……

　　　　拍卖现场的第一排，雪丽朝着冯主任会心一笑：“冯叔叔，要不要我们帮你拿下这幅山水画，就当做是送给你的礼物？”

　　　　另一边的冯主任不怒反而笑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这幅《秋景山水图》我不要了，就留给沈师傅吧，再继续加钱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已经超出了这幅山水画的本身价值，败给沈师傅不丢人，这说明沈师傅和我的志趣相投，眼光相同！”

　　　　“400w成交！恭喜轩宝斋最后以400w的价格拿下这幅《秋景山水图》我们恭喜轩宝斋！”

　　　　拍卖师一锤定音，会场的现场却是阵阵的唏嘘声：“400w拿下这幅画，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可听说过这个沈秋，江城鼎鼎有名的资深老鳖，在他手上可是亏了不少钱啊！这幅画免不了又是一个赔钱货！”

　　　　“这人不是第一天竞拍会看出残次品的那位吗？不过今天可算是打眼走宝了，只要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如何，他偏偏要花400w买下来，我估计前天能看出景泰蓝的破绽纯粹就是瞎蒙的！”

　　　　沈秋如愿以偿的拿下了《秋景山水图》，曹东来径直从位置上站起来：“大小姐，看来我姓曹的是没资格呆在轩宝斋了，以后就让这个沈秋当轩宝斋的大师傅吧，康凯我们走！”

　　　　“曹叔曹叔……你别这么说嘛！”谢静文慌张的想解释什么，曹东来已经和康凯气呼呼的提前离场。

　　　　仙家桥的拍卖会结束了，三件珍宝系数被人拍走，只有轩宝斋的这幅山水画是最具备争议的，谢静文上台签署合约没有掌声，只有同行间的唏嘘和嘲笑。

　　　　……

　　　　中午时分，谢静文和沈秋带着山水画去曹东来的房间，看到他和康凯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曹叔你别生气，我带沈秋来跟你道歉来了！现在就让沈秋告诉您，这幅画的特别之处好吗？”

　　　　“不用了大小姐！我曹东来年纪还不算大，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我还能看出这幅画的情况，用不着沈大师来给我授课了！”

　　　　曹东来看到都不看俩人一眼：“我看出来了，我曹东来在轩宝斋就是个多余的，大小姐，以后你就让沈秋作为轩宝斋的大师傅吧，曹东来自认没这个实力！”

　　　　“沈秋！”谢静文狠狠拽了沈秋一把，把那副山水画塞到沈秋的手里：“当着曹叔的面，你快跟我们说说这幅画的珍贵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阵阵零碎的脚步，同时响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我也想听听沈师傅对这幅画的见解！”

　　　　原来是冯主任带着几个同事来到了房间现场，他一进门就主动做起了和事佬，劝说曹东来：“曹师傅，你不要生气嘛！做古玩的难免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也是出于个人的喜欢，才出价竞拍，明明知道这是个赔本的生意，但还是毅然决然的举起牌子，这恰恰就是古玩爱好者对这一行的痴迷和钟爱呀……”

　　　　曹东来火气难消：“冯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属性和你们不一样，轩宝斋是大掌柜一步一步奋斗积累下才走到现在的，你也听到了，外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多么可怕，他这么一闹以后谁还敢去轩宝斋买货？谁都知道轩宝斋没有眼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敢高价收回来！”

　　　　“咳咳……”

　　　　一直沉默的沈秋终于咳嗽了两声：“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说说个人对这幅《秋景山水画》的见解吧！”

　　　　……

　第073章　个人见解

　　　　沈秋的声音平静如水，但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投以注视，就连气焰很盛的曹东来师徒俩都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沈秋将《秋景山水图》重新摊开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中，狭长的画幅几乎沾满了酒店房间的办公桌。

　　　　值得一说的是，之前所有人都是在会场座位上看到的这幅画，并没有近距离的查看这幅画，现在进一步查看，这幅画情况比他们先前看到的还要糟糕。

　　　　四边的画幅纸张暗黄表面出屑，另外因为没有塑封装裱的缘故，这幅画的老化程度也比较严重，站在画幅的边缘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淡淡发霉的味道。

　　　　“这幅画的具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清朝道光时期吴历的作品，距离现在勉强一百年的历史，吴历这个人也算不上名家，早年间以模仿临摹唐伯虎的画作稍微积攒了些名气，单独论这幅画的价值，或许还不如他临摹唐伯虎的作品值钱，据我所知四年前广州那边的一副吴历的临摹画作售价高达了四百多万！”

　　　　“是啊！沈秋！再看看你这幅画，画卷的纸张都发霉，纸张表面都起屑了！这种成色的画放在古玩街，别说四百万了！就是四万都不一定有人看得上！谁愿意花钱买这种垃圾的成色！”康凯第一个发表意见。

　　　　倒是冯主任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没错，这幅画的品相确实有些不堪，但这对于我们古董研究者来说不算什么，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往前可以将它修复，并且重新装裱起来，现在而言也许吴历的作品不算出名，但再过几十年我相信会有人欣赏吴历的风格的！尤其这幅《秋景山水画》融合了中外流派的画风，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在中国古代的画家中，吴历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呀！”

　　　　沈秋独自来到画作的跟前说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也就是爱华伯爵口中所说他家祖父的事迹，当年他家祖父花了1300块大洋，从一个朋友手中高价购得了这幅画作，1300块大洋如果换算到现在来说的话，差不多是现在800w的金额！”

　　　　康凯马上就站出来反驳：“沈秋！这个不过是那外国佬为了骗钱编出来的故事，这个你也信？要知道古玩这一行从来都不却编故事的好手！他编故事不就是要糊弄你们花高价拍下这幅画吗？”

　　　　“康凯！”谢静文一口喝止：“康凯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沈秋把话说完！”

　　　　曹东来也示意徒弟不要说话，他倒是想看看沈秋能把这幅廉价的化作玩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沈秋指着那幅画继续说道：“各位，如果当年道哥斯的朋友没有欺骗他，而是拿了一件对等价值的好东西给他了呢？如果这幅画真的价值1300块大洋呢？”

　　　　“这个……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大……”

　　　　冯主任冥思了一会摇头说道：“道光年间的画家我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吴历在当时的画家当中无疑是最垫底的存在，他就是因为占了临摹模仿的因素，所以一直都被同行瞧不起，更别说累积到什么名气，没人会傻的出1300块买吴历的画，单看这幅画的简易装裱就没人看得上眼，除非道哥斯这种对中国历史书画一无所知的外国人，”

　　　　沈秋淡然点头，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他嘱咐了谢静文两句，就看到谢静文转身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把剪刀。

　　　　沈秋接过剪刀说道：“冯主任？说到装裱你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还有这幅画山峰的内容，你确定没问题吗？”

　　　　“沈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觉得这画是个赝品？”连同冯主任在内都有些看不懂沈秋了，如果说这幅画真的有问题，沈秋为什么还要出400w来购买。

　　　　沈秋先是指着画幅的装裱处说道：“冯主任，你也说了这幅画是简易装裱，可是你再看它边沿的部分，有没有看出它是有凹凸不平的部位？再看这幅画的实质内容，你有没有中间这部分的山水内容有严重的重叠重影的迹象？”

　　　　被沈秋这么一提醒，冯主任凑上来仔细观察了一遍：“对啊！沈师傅！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问题啊！难道说吴历的化作也有人模仿临摹？这也不现实啊！这在当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呀！吃力不讨好呀！”

　　　　“沈秋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曹东来不耐烦的催促道：“不用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如果这幅画是假的，那就更加不值400w了，在我看来甚至会更加的丢人！”

　　　　“冯主任？如果我要说这幅画是裱二层呢？”

　　　　裱二层？

　　　　在场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唯有冯主任和曹东来瞬间领悟，什么是裱二层，说的就是这幅画被裱了两层，外面是简易裱封，里面又是一层裱封。

　　　　这是在战乱时代的一种特殊的保存方式，有人用裱二层的方式裱封两幅画，从外表上看是一副不值钱的画，其实里面裱封的才是重中之重。

　　　　“不可能！这绝不是裱二层！沈秋你凭什么这么说！”

　　　　曹东来有些激动了，极力否认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