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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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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成有些诧异,朱易锋为人向来谦和,怎么也会看江安义不顺眼。念头一转,随即明白,朱易锋和廖建辉是朋友,廖建辉因江安义贬官,朱易锋是想打抱不平来了。
良辰已到,鞭炮声震天响,侍女们送上酒菜。刘维国手捧酒杯出现在正屋阶前,众人起身,举杯齐声祝寿。刘维国满面笑容连干三杯,谢过众人,寿宴正式开始。
彩衣舞女翩然而入,众人屏息以待,天子赐下的舞乐班,寻常哪里见过。丝竹声中只见舞女们且歌且舞,唱道:“祝寿庆生申。德日维新。期颐眉寿寿长春。五福三灵禄永永,长寿仙人。遐算等庄椿。德康宁。年年欢会笑欣欣。岁岁仰依寿域,彭祖广成”。
一曲舞罢,彩声四起,舞美歌好词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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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青年才俊 二
刘维国举步下阶,带着刘三仔挨桌敬酒,将继子介绍给诸人。来到江安义这桌,刘维国笑眯眯地道:“江状元,多谢你这首祝寿词,借你吉言,咱家敬你一杯,诸位才俊一同饮胜。”
刘公公走了,留下一桌妒忌的眼光,连李佑成的心内也酸酸的,因而魏猛德旧话重提要斗酒,李佑成笑笑没有再作声。
举座皆敌,江安义心里泛起莫名酸楚,这些人一个个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今天自己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用“愣头”磕破他们的“玉头”。
自己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这一桌人,江安义在心里暗念“事到临头需静气”,看着魏猛德低声道:“江某乃是文弱书生,不善饮酒,敬大家一杯,当是陪礼如何?”
“不行”,魏猛德得理不饶人,哪肯轻易放过江安义,让人拿来一碟碗,揭开酒坛倒酒,嘴里谑笑道:“江安义,你可别想逃,你要是敢不喝别怪我老魏提着你的耳朵往下灌。”
江安义心中暗恼,他已知魏猛德是魏猛强的弟弟,与魏猛强第一次见面就挨了他一通胖揍,后来两人关系改善,没有机会报仇。兄债弟还,今天自己非得好好调理调理这个魏猛德,两口恶气一处出。
脸上泛起害怕的神情,江安义道:“休得鲁莽,江某舍命陪君子便是。不过说好,我是只跟魏兄你一人喝,还是大家同饮?”
魏猛德飞快地扫了一眼众人,见朱易锋微微颔首,其他人除了李佑成外都是久经考验的酒场老将,当即笑道:“刚才刘公公敬酒大家都陪你饮了。我老魏为人最公平,你饮一碗大家便陪你饮一碗。不过,李公子除外。”
江安义看了一眼李佑成,没有反对,只当回报他招呼自己的情分。
酒是明月香,整个刘府弥散着醉人的酒香,不会饮酒之人,闻多了酒味都感觉醺醺然。江安义望着淡黄透亮的酒液心中暗哂,喝酒自己怕谁。
江安义的酒量本就不错,还有一项防身绝技,能运功炼酒,将酒凝炼在腹中一角,用内劲逼出。这招绝技是研究“烧刀子”时与安勇和郭胖子在一起喝酒时无意中发现的。烧刀子醉人,江安义醉酒后运功调息,无意中发现酒劲随着内劲从体内逼出,醉酒后很快清醒。有意试过几次后,江安义便学会了这门逼酒的绝技。老话说“技多不压身”,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魏猛德端起碗,豪气万状地道:“干了。”
一仰头,一碗酒立时消失在嘴中。魏猛德抹了抹嘴,冲着江安义道:“快喝,快喝。”
江安义慢吞吞地举起碗道:“别急,大伙都还没喝完呢。”
等江安义小口小口地喝完碗中酒,同桌的人都将酒喝完了。江安义拿起筷子夹菜,魏猛德见江安义面不改色,看来酒量不错,忙拦住他道:“不能吃菜,先干三碗再说。”
说着,魏猛德快速地抄起面前的大碗,一口气又喝干了两碗。“咣当”一声大碗砸在桌上,魏猛德虎视耽耽地瞪着江安义。
江安义愁眉苦脸地道:“魏兄,我可比不了你,只能小口慢慢喝。”
魏猛德存心要让江安义喝醉出丑,哪里肯依,催促着同桌众人都快饮尽。江安义心中暗哂,等最后一人饮尽后也将碗中酒喝光。
明月香酒劲十足,比起碧罗春还要烈上三分,江安义感觉酒劲上涌,头有些发晕,暗中调息运气,真气经由脑袋,将酒气聚拢在丹田处,顿觉清醒了许多。
魏猛德有点傻眼,三碗空腹酒下肚,他这个酒场老将腹中都有些翻江倒海,看江安义反倒像没事般。再看看同桌诸人,拼命叉菜压酒。
江安义看出魏猛德有点想退缩的心思,圈套已经布下,哪容猎物脱逃,当即运酒气往脸上一逼,脸色变得通红起来。魏猛德一看江安义的脸色,心想再有一两碗江安义非得倒下不可,现在要趁热打铁。
大口吃了点菜,魏猛德端起第四碗,还没等江安义发话,同桌有人先变了脸色,连连喝止道:“且慢,先吃些菜先。”
“对,对,江某感觉腹内不适,有些想吐了。”
听江安义说想吐了,顿时有人出来帮附魏猛德道:“喝酒图个爽快,墨墨迹迹不算汉子。来,我先干为敬。”
此人是河东崔氏,想来是因为清仗田亩之事江安义无形中得罪了他。魏猛德见状,也一饮而尽,朱易锋面不改色,也跟着喝光。其他几人苦着脸,美酒成了苦药,有一人喝到一半便喷了出来,另有一人直接歪倒在桌边,剩下的喝完后全都摇摇欲坠,显然是不能喝了。
魏猛德等人原想让江安义出丑,没料到自己这方先倒下了几个,真是无趣得紧。江安义伸手拿起酒坛,一口气倒好三碗,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江某承蒙诸位厚爱,无以为报,敬酒三碗以表敬意。”
也不待魏猛德等人答话,江安义径自操起碗,一口气连干三碗。放下碗,放眼望去,除了朱易锋外,其他人都面如土色,相视无言。
江安义微笑道:“诸位请啊,莫非要江某提耳朵灌吗?”
六月债还得快,刚才魏猛德威胁江安义的话被江安义用上了。朱易锋倒好酒,连喝三碗,满面通红地喝道:“输阵不输人,喝。”
显然朱易锋在这群人中威望很高,诸人鼓足勇气倒酒,结果三碗下肚,桌上只剩下江安义、朱易锋和李佑成保持着清醒,至于魏猛德,抱着身旁的柱子吐得抬不起头来。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酒意纷纷 一
“好酒量,好算计,难怪老廖头的孙子会折在你手里。”身后传来粗豪的话语,朱易锋率先站起抱拳施礼道:“见过王叔、杨叔。”
李佑成恭身道:“佑成见过申国公、毅勇伯。”
毅勇伯,江安义一机灵,自己在林阳县从毅勇伯家的金玉坊赢走了万两白银,清仗田亩时又设计了杨家一番,冤家路窄,他怎么进京了,偏生在酒宴上遇上。
江安义忙起立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两人,申国公和一个墩实的壮汉,看面相与杨怀忠有些相似,应该是毅勇伯杨祥亮了。
王克复笑嘻嘻地站在旁边,冲江安义眨了下眼睛,没有吭声,江安义心中略定,向两人施了一礼。
“江状元,杨某管教无方,犬子抢了你的宝马,杨某深感歉意,一时想着给状元郎陪个礼,今日酒宴遇上,正好以酒赔罪。”说着,杨祥亮弯腰从地上抄起两个酒坛,将其中一个递给江安义。
毅勇伯的话听得客气,却透着杀气,朱易锋和李佑成都听出来这是借赔礼的名义找场子,教训一下江安义。
一坛酒二斤装,差不多分做八碗,加上刘公公敬的那碗江安义已经喝了八碗。明月香不比乡酿,虽然靠内劲将酒力逼在一处,江安义仍感觉腹中翻腾,再要喝一坛下去,非得吐了不可。
但是,江安义知道不喝是不行的,毅勇伯找场子,自己如果不给他台阶下,这仇就结下了。一咬牙,江安义揭开酒封,手中一托,不亢不卑地道:“江某年少无知,行事鲁莽,如果有得罪毅勇伯的地方,江某借手中之酒赔罪了。”
双手抱着酒坛高高举起,酒水有如飞流直灌而下,江安义仰头大口吞咽,从嘴角飞溅出的酒水淋漓地落在衣襟上,尽显豪迈之态。
“好,好酒量,好汉子。”杨祥亮眼神一亮,道:“冲这坛酒,杨家与你之间的账一笔勾消。”
说完,杨祥亮举坛欲饮,一眼瞥见朱易锋笑吟吟地在看热闹。杨祥亮将手中的酒塞过去,笑骂道:“你们年轻人拼酒,老夫就不掺和了,这坛酒你替老夫喝了。”
朱易锋苦了脸,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受了无妄之灾。略一迟疑,杨祥亮瞪起大环眼,喝道:“朱家子孙,连死都不怕,还怕喝点酒吗,别给老太尉丢脸。”
那边,江安义已经一坛酒入了肚,“夸擦”一下,酒坛落地摔成碎片。江安义立足不稳,只觉眼前的景物如旋灯般地转个不停,歪歪斜斜地向旁边倒去,正好压在魏猛德身上,两人滚做一团。
王克复指着朱易锋笑道:“到你了,快喝,别想蒙混过关。”
朱易锋只得仰头喝酒,喝到一半时,人往后倒去,李佑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跌倒。
两个无良的大叔“哈哈”大笑,转身回了正屋,剩下李佑成看着一桌子的醉汉无计可施。
马车在太尉府门前停下,李佑成掀开车帘,此刻天色已暗,太尉府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下笔直站立着几人,将目光向马车投来。虽然没有带刀持枪,但仅从站姿上就透出彪悍之气。
李佑成举手相招道:“过来两个人,你家少爷喝醉了。”
立时有两名汉子奔了过来,从车上架出朱易锋。李佑成放下车帘,连连催促,“快走,回家。”
马车像受了惊般往前一窜,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车内,李佑成长出一口气,朱太尉府还是少去为妙,朱老爷子老而弥辣,看到孙子醉成那样,说不定牵怒自己,挨了揍,爷爷都不敢前去说理。
两人架着朱易锋进了府,刚到二门,就见朱太尉如同门神般站立在阶前。朱太尉朱文南,今年七十有二,依旧腰杆笔直,精神矍铄,要不是雪白的须发暴露了年龄,光看精气神,就像六十不到的人。
看到孙子醉得不醒人事,朱太尉霜眉一皱,冷冷地吩咐道:“将这小子丢到水池里醒醒酒,等清醒过来让他到书房见我。”
太尉府以军令治家,两名汉子应了声,架着朱易锋奔别院去了。朱太尉冷着脸回转,今日孙儿替自己前去为刘公公祝寿,怎么会喝成这样?
朱家满门忠烈,从大郑立国始便为国效力沙场。朱太尉三子,长子和三子都战死,二子坐镇并州,为安西大都护。孙辈数人中,朱太尉最喜三孙朱易锋,以为最肖自己,可承家业。
朱易锋向来处事稳重,在外饮酒从未醉得人事不知,朱太尉想知道酒宴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孙儿失去常态。
一柱香后,朱易锋出现在书房,头发漉湿,脸色苍白,人已经清醒过来。看见爷爷面沉似水,朱易锋心中一慌,跪倒道:“孙儿不肖,让爷爷担心了。”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跪,跪习惯了膝头便软了。”朱文南喝斥道,声如金石,整个书房都震得“嗡嗡”回响。
不用爷爷催,朱易锋原原本本地把酒宴上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朱文南静静地听完,冷笑道:“原本是王克复和杨祥亮两个小子在搅鬼,看来是记恨老夫当年打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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