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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病人家属这一边的人越来越多，粗略估计有200人上下。
　　　　医院纠纷很不好处理，家属要是爆发起来，很快就是恶性事件。
　　　　他们已经把办公楼6楼砸了一边，皮院长、胡伯龙副院长的办公室一片狼藉，桌子都变成好几块了，电脑在地上躺着，真是肝脑涂地。
　　　　广场上，扎起来灵堂，鞭炮声一阵阵传来。
　　　　家属提出正当要求没问题，赔偿金额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但是，砸东西，打人，扎灵堂这就不行了。
　　　　强力部门不得不介入了。
　　　　卫健局来了两个副局长。
　　　　一个是管医政的，一个是管安全生产的。
　　　　后者，就是贺俊杰啦。
　　　　贺俊杰的心态很好。
　　　　今年年终考核，安泰医院将一票否决。
　　　　这是典型的医疗事故啊！
　　　　举证倒置，你医院拿出证据来，证明不是你们的原因啊。
　　　　医院哪里拿得出来？
　　　　那就赔啊！
　　　　他当然没有说“赔”这个字，纠纷处理不处理得了，不是他的责任，他的责任就是到场。
　　　　后来，扎灵堂被制止了，但是，有打了一架。
　　　　骨科的医生和病人家属——其实，早已经不是家属了，而是一群以闹纠纷为生的人，他们接受了病人家属的委托，不管医院陪多少，他们分三分之一的钱。
　　　　……
　　　　“你们都听好了，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要聚精会神，每个病人都要认真对待，不能出问题。”
　　　　都很紧张。
　　　　赵一霖反复叮嘱医生和护士。
　　　　其他科室也是一样，都很紧张。
　　　　他们都知道有这个规律，纠纷是成堆的，一个纠纷发生了，就可能是一连串。
　　　　孙涛平常只上半天班，今天他一直守在病房里。
　　　　越紧张，越出问题，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偏偏这个时候，神经内科出问题了。
　　　　监护室一个脑溢血的病人挂了，这可不得了。
　　　　本来，脑溢血病人挂了，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安泰医院不同，你们不是死亡率很低吗？
　　　　很低还是有挂的呀。
　　　　脑溢血不死人，除非是神仙来了。
　　　　这就讲不清了。
　　　　病人是郊区姜村的人。
　　　　姜村是什么地方？
　　　　姜村这几年很有名气。
　　　　一是他们都是拆迁户，从一穷二白，突然之间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有时候，一夜暴富并不是好事。
　　　　姜村就是典型的例子。姜村拆迁后补偿了一大笔钱，每家每户都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这时候，来了不少的陌生人，再过一段时期，姜村就出问题了。
　　　　吸的、赌的、漂的，乌烟瘴气。
　　　　过了一年多，百分之七十的人又返贫了，并且，这一贫啊，比过去更贫。
　　　　过去他们最多就是没钱，现在他们还有债，并且是利息高得要命的那种债。
　　　　这是他们很有名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民风彪悍。
　　　　所谓民风彪悍，也不是自古以来是这样的，而是从一夜暴富，又一夜返贫之后，他们闹了几家医院。
　　　　那几年，医疗纠纷处理条例还没出来，赔款没有上线，姜村因此尝到了甜头，一旦有事，全村出动。
　　　　今天，胡伯龙、赵一霖走霉运。
　　　　惹了姜村的人。
　　　　“病人是被医生捅死的！”
　　　　这句话不只是谁说的，反正，姜村的人要求把那个捅死病人的邹医生交出来，要他披麻戴孝，端灵牌。
　　　　邹医生很委屈，也吓得瑟瑟发抖。
　　　　150毫升出血，过去，刘牧樵来这里之前，这种病人死亡率在70％以上，即使救活了，也是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最后搞得家人一个个都怒气冲天。
　　　　现在死一个这样的病人，就好像是邹医生杀死的一样。
　　　　他躲了起来。
　　　　很快，姜村的人成了主角。
　　　　骨科那个病人家属到城里跑龙套的。
　　　　办公楼又砸了一遍。
　　　　这一次，曾雪飞和高健的办公室也砸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上面领导发话了，“再闹，抓人！”
　　　　有问题，可以提要求，特别是像骨科那个病人，可以坐下来，通过协商，或者鉴定，都好说。
　　　　但是，姜村的那种情况就不同了，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无理取闹，但过分了，明显的过分了。
　　　　脑溢血病人，这么多的出血，邹庆祥抽血，怎么是他捅死的？
　　　　公安正准备抓人，姜村的人是有经验的，很快，他们就改变了策略，要求“协商！”
　　　　协商，是医疗纠纷的正当途径。
　　　　人家提出协商，医院应当同意。
　　　　当然，医院也可以不同意协商，要求医学鉴定。
　　　　这种情况很少，除非医院百分百认定毫无责任，不同意赔一分钱。
　　　　这种情况难处理，纠纷往往会升级。
　　　　现在，皮院长丢出话来。
　　　　“不协商。”
　　　　他说，不与姜村人协商。
　　　　这就是明摆着，准备和姜村人干一场！
　　　　这需要勇气！
　　　　很大的勇气！
　　　　当皮院长宣布不和姜村的人进行协商的时候，省立医院、市一医院、儿童医院、妇幼医院等医院发来慰问电。
　　　　“坚决支持你们！”
　　　　“我们和你们站在一起！”
　　　　“我们派护院队成员前来支援。”
　　　　皮院长一连接到十来个医院的电话。
　　　　就连附属医院三个医院也打来电话，他们也把保安派来了，专门保护皮院长。
　　　　这些医院都吃过姜村人的亏，都被姜村人害惨了。
　　　　今天有人强硬了，他们可以出口气了。
　　　　其实，姜村也不都是坏人，大多人都是老实人，但是，这十几年，他们从贫穷变成富人，又从富人变成穷人，他们的心态变了。
　　　　在他们眼里，世界上的人都是坏人，他们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这社会险恶。
　　　　要在社会上混，就看谁更坏。
　　　　再加上，这十几年，养了一批游手好闲的人，漂、赌、毒，他们只要搞得钱到，就会拼命搞钱。


第628章　牛逼的皮院长
　　　　当然，今天过来的姜村人，也有是裹挟来的，其中就有好几个姜村人，就看不惯自己人。
　　　　其中，有个姜四，他家有两个儿子，开着两个门面，他的儿子，在他的严格管理之下，他们就没败家。
　　　　他们把钱存下来了，700多万，每年有20来万的息钱，足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两个门面，也有10来万的收入，日子过得很滋润。
　　　　不过，他们从来不敢露富，他们要装得很穷，要不，今天这个借钱的，明天那个借钱的，也迟早变穷光蛋。他们假装赌输了，连买车子，也只敢提一辆6万不到的哈弗1。。
　　　　今天，他们也被裹挟来了。
　　　　姜村人，没有敢不来的。
　　　　由于医院拒绝姜村的调解，坚持走医学鉴定途径，姜村那些人，一声喊，第二波打砸开始了。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在省立医院和妇幼保健院，儿童医院，他们这一招全部凑效，这是他们的杀手锏。
　　　　可是，今天的皮院长一改往日和善老实的形象，大声对他的保卫科长下命令，“打！只别打死人，狠狠地打！”
　　　　这是多日憋在心里的怒火，他发泄出来了。
　　　　其他人，何尝又不是？
　　　　科室主任带头。
　　　　赵一霖主任身旁至少有50人。
　　　　杜小平身边也有30多个外科精壮汉子。
　　　　秦梅香把袖子挽得很高，他把针灸按摩科小伙子和大姑娘都集合拢来。
　　　　袁姗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她身旁是肥胖的周医生。
　　　　刘娅带着娘子军，手里都拿着东西。
　　　　还有很多。
　　　　特别是其他医院的援军，都带着红袖章。
　　　　医院的人，一旦齐心了就麻烦了。
　　　　姜村人估计错了形势。
　　　　他们一百多混混打先锋，开始攻击办公楼。
　　　　谁知，才涌进大门，进去了100多人，突然大门关了，电灯一灭，只听得拳头着肉的声音。
　　　　里面是一群戴头盔的人。
　　　　这段时间不长，只有十几分钟，突然安静了。
　　　　电灯亮了。
　　　　地上躺着100多人。
　　　　外面，见里面干起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打啊！”
　　　　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
　　　　虽然看起来混乱，但是，其实一点也不，安泰的人都眼熟，其他医院来支援的都带着红袖章，而姜村的人也是统一服装，很好认。
　　　　可怜，姜四和两个儿子也被围了。
　　　　“我们是好人。我们是被裹挟来的。”
　　　　姜四战战兢兢解释，再看他们父子三人也不像是坏人。
　　　　袁姗带领的二十几个人，紧紧围着他们。
　　　　“哼，既然跟着来了，也就不是好人，你们要是不想打架，你们几个趴在地上，不准起来。”
　　　　姜四赶紧喊两个儿子，“快趴下！”
　　　　很快，一群人都趴在地上了。
　　　　不仅仅是姜四父子三人，他周围，趴在地上的总共有三十多人。
　　　　很快，别地方也效仿，姜村的人大部分的都趴下了。
　　　　其实，他们的精锐就是冲进办公楼的那群人，外面跟来的，大多是本分人，哪里有这么多坏人？
　　　　一个地方风气坏了，多半就是一小撮人兴风作浪。
　　　　姜村之所以从十几年前的首富村变成有名的贫困村，其实，就与这群人有关。
　　　　今天好，这一精锐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没结束，他们已经触犯了法律，刚才他们行凶，干警们可是亲眼见到的。
　　　　开来十几辆警车，都往警车里塞，这群人，害群之马，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这场纠纷就这样结束了。
　　　　“走医学鉴定途径，我们该赔多少赔多少。”皮院长很干脆，对村里的头头说。
　　　　他们一商量，哪还做什么医学鉴定，不学医的人都知道，脑溢血150毫升，死，是正常的，不死，才是奇迹。
　　　　他们赶紧抬着尸体走了。
　　　　好了，剩下骨科的那个纠纷，胡伯龙把家属喊拢来。
　　　　他很和气地说：“我们有责任就会承担，你们这件事，我们不否定责任，虽然我们也不知道错在哪了，但是，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事件，都冷静下来了。
　　　　事情处理很顺利，在卫健局等部门的调解下，很快达成了和解协议。
　　　　皮院长坐在办公室，先后接到多个医院院长打来的电话，都是祝贺和感谢，除掉了姜村的那群恶霸，医疗秩序会好很多。
　　　　……
　　　　这是一个插曲。
　　　　但是，这个插曲说明一个问题，安泰医院突然没了刘牧樵，似乎变成了没有了灵魂一样。
　　　　虽然说，他在家里，这两件事也许还一样的会发生，但是，很多人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与刘牧樵失踪有关。
　　　　第二天，安泰医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来到皮院长办公室，要求皮院长给她安排一间诊室。
　　　　“你知不知道，刘牧樵失踪了？”皮院长问。
　　　　“知道啊。我已经来了三天了。”来人是苏雅娟。
　　　　“那你还要开门诊？”
　　　　“是的，刘牧樵给了我很多中医古方，我要把他的古方传承下去。”
　　　　“这样好不好，等我们找到刘牧樵了再说好不好？”
　　　　“不行啊！找刘牧樵，我帮不上忙，我总不能白白地浪费时间啊。再说，没事做，脑子里总想着刘牧樵，多么难受啊。给我事做，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你就是苏雅娟吧？我跟你说，你一个本科生，我们医院只招收硕士以上学历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