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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年代--向南向北-第18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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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晨说着的时候,赵欣在边上不停点头,表示同意。
  吴朝晖问:“有多不单纯?”
  “我举个例子,比如那些画国画的,明明他的作品,只值五万,但怎么拍出五百万一幅呢?经纪人会这么做,找一家对这个画家的画有兴趣的公司,让他们去拍,在拍卖会花五百万,拍下一幅,实际画家私下里送他们一百幅,这样,实际是不是还是五万一幅。
  “但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拍卖公司收到了佣金,当然这个佣金可以事先谈的,没那么高,比如可以谈定,不管最后的拍卖价多少,就给十万二十万的佣金,对买画的公司来说,好处更大,这个画家的画,拍出了五百万,他的画市场行情肯定看涨……”
  “这样他得到的那一百幅,就不止五百万了,对不对?”吴朝晖打断了张晨,问。
  张晨说对,就是这样,“对画家本人,好处更大了,这样一来,就把他的身价炒上去了。”
  “那我们这次,也是把姚芬的身价炒上去?”谭淑珍问。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更准确地说,是帮助她价值发现。”张晨说,“就我们美术馆这么多年收集和参与拍卖的作品,相比较,我认为姚芬的画,一幅应该在三百万元以上,但是,她原来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资本追捧,画得再好,也,也……”
  “名不相符。”小芳说。
  “对,名不相符,就是她的作品,实际的价格会被市场低估。”张晨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她抬到合适的地步,名实相符的地步。”
  “我们来做她后面的资本。”刘芸说。
  “没错。”张晨说,“具体的操作就是,要是价格没超过三百万元时,我们就举牌,把价格抬上去。”
  “那要是超过三百万呢?”吴朝晖问。
  “那就是有人也发现姚芬作品的价值了,大家就随意,想拍就拍,想不举手,就不举手。”张晨笑道。
  姚芬这次,一共有五幅作品参拍,张晨和赵欣都看好那幅米罗的,“河畔油画馆”无论花多少钱,都会买下来,这几年已经形成了一个规律,凭借着“河畔油画馆”的名气和它在国内油画界的地位,凡是被“河畔油画馆”收藏和拍下的画家,他的作品价格肯定会高涨。
  张晨他们安排好了,拍卖公司会把这幅画排到第一顺位拍卖,赵欣举牌,争取来个开门红。
  除了这幅,还有其他的四幅,吴朝晖说:
  “反正我是肯定要拍一幅的,你们不要和我抢,不过张总,你要帮我选一下,看看哪幅好。”
  张晨本来想和吴朝晖说,艺术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见仁见智、各取所需,各有所好,没有一定的标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好。
  “张晨,你说这艺术品拍卖,还有什么猫腻?”谭淑珍问。
  张晨笑笑说:“赵欣比较了解,让赵欣和你们说。”
  赵欣说:“就拍卖本身来说,经常跑拍卖会的都知道,拍卖会场里,拍卖师最先喊出的那几个价格,其实是没人出价的,那是‘吊灯价格’,什么意思,就是拍卖师手指着那个方向,喊出一个价格,实际上在那个方向,并没有人举牌,他指着的是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吊灯。
  “‘吊灯价格’是为了把场内的气氛炒起来,也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这件作品的底价,也就是卖家同意出售的价格,要是大家都知道底价,就会紧咬底价,不肯往上抬。
  “所以你们去看,在拍卖现场,拍卖师喊最初的几个价格,就像小和尚念经一样,很快,250万255万260万,咕噜咕噜一串,手指指东指西,你刚刚看向东,还没看清那里有没有人举牌的时候,他就转到西了,其实都指着天花板的吊灯。”
  “那要是这个时候,真的没有人上当,没人被忽悠着举牌,岂不尴尬?”刘立问。
  “不会的,在拍卖会现场,总是有冲动的人,他们会举牌的,流拍的是少数。”
  赵欣说,谭淑珍看看刘立杆,刘立杆嘿嘿笑着,他知道谭淑珍为什么看他,他就是这个冲动的人。
  “要是真的没有人举牌,那也没有关系,很多作品,其实是有保底价的,后面有担保人,碰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出保底价的担保人,就会举牌。”赵欣说。
  “这担保人又是什么东东?”吴朝晖问。
  赵欣喝了口水,继续说:
  “拍卖公司收到一件有价值的拍品,他们会找一些目标客户,要是有目标客户对这件拍品感兴趣,卖家、拍卖公司和目标客户三方会签一个担保协议,这个时候,目标客户会变成担保方。
  “大家谈好了,比如三百万,这个三百万就是底价,拍卖价低于三百万时,担保方就以三百万成交。拍卖价要是高于三百万,超出的部分,卖家就要和担保方分成,一般会分百分之三十至五十。
  “这样做,对三方都有好处,对卖家来说,他等于是已经以他可以接受的价格,把这件拍品保底价卖掉了,多出部分,是超出他心理预期的,对拍卖公司来说,等于是这单已经稳了。
  “而对担保方来说,等于是我用我可以接受的价格竞买这件拍品,买到了最好,就是没买到,这件拍品被其他人买走了,我也有一部分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二0一0年,毕加索的名作《裸体、绿叶和半身像》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卖,拍卖之前,佳士得公司找第三方提供担保,签订了七千万美元的担保协议。
  “最后,这幅画是以一点零六五亿美元成交,创下了当时世界艺术品最高拍卖纪录,成交价和担报价之间,相差三千多万美金,不管他们的协议是按多少比例分成,这位幕后神秘的担保方,都拿到了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分成。”
  赵欣说着看了看张晨,笑着问:“老大,我们馆里的事情,可以说吗?”
  张晨点点头:“这里都是自己人,当然可以说。”
  赵欣说:“为什么我们每年要参加那么多的拍卖会,有很多的拍卖会,我们一幅作品也没有拍,但其实都是有收入了,我们当了这个担保人,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坐等收钱。”
  “我去,生财有道啊!”刘立杆叫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美术馆,靠这个都可以赚钱。”
  “那当然。”赵欣得意地笑道,“我们的名气在那里,我们当担保人,连担保金都不用出,没办法,谁让卖家和拍卖公司都信任我们啊,还有,就是我们自己拍下来的作品,你看着一千万两千万的,实际我们也没有出那么多钱。”
  “说说,快说说,你们城里人太会玩了,我乡下来的,一定要开开眼界。”吴朝晖胃口被吊起来了,大声叫着。


第2290章 再说拍卖
  吴朝晖问赵欣:“赵馆长,那你说的,你们拍下了一幅画,实际又没有付出那么多,又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反着来。”赵欣和吴朝晖说,“比如一场拍卖会,有哪件作品; 我们是志在必得,一定要拍下来的,我们也会去找拍卖公司和卖家,先签订一个保底价的担保协议,承诺我们会以比如五百万的价格买下这画。
  “一般来说,我们看中的作品,也肯定会有其他很多人看中,但卖家和拍卖公司; 需要我们举牌,因为我们一举牌,其他买家看到了,连‘河畔油画馆’都举了,那就错不了,会跟着举,把价格抬上去,所以卖家和拍卖公司,都喜欢和我们签协议,先买个心安嘛。
  “实际拍卖的过程中,我们参与了竞拍,如果价格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我们就放弃,等着分钱,要是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我们拍下,最后这幅作品,比如我们是以八百万买下的,那么实际上; 我们不需要付八百万,只要付六百五十万就够了。
  “还有那一百五十万,在签担保协议的时候就约定了,我们要是以超过担保价格,竞拍到该作品,超出担保价的部分,卖家需要给我们百分之五十的所谓融资费,这样,一百五十万就省下来了。
  “一幅作品,经过了拍卖会,就好像是一个人打开了一扇大门,进入了公众视线一样,你的路径图大家都看得到,这幅作品,如果我们馆里想继续收藏,那就收藏,如果不想继续收藏,我们转手卖出去的话,这个时候; 一般起拍价就会高于我们上一次的购买价。
  “也就是说,我上次公开的记录不是八百万买的嘛,这次,起拍价就是九百万,不然也没有人会卖,对不对?但没有人知道,我们其实是六百五十万买的,我以底价卖出去,都赚大了。”
  刘芸听着也来了兴趣,她说:“没想到啊,像你们这种美术馆,我还以为是文艺单位,应该很单纯,远离了铜臭味,没想到也和奸商一样。”
  赵欣笑道:“我们几十口人也要吃饭啊,和你们做投行的当然不能相比,你们多高大上。”
  “错,我们做投行业务的,才不会高大上,而是最低贱最世俗的行业,说高大上的,那是外人的误解,要是有做投行的,觉得自己高大上,那他就是骗子无疑,我们最多也就是衣着光鲜。”小芳插进来说。
  “哎呦,小芳,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瞧不起自己了?”刘立杆叫道。
  “本来就是。”小芳说,“我们是用钱生钱,天天和钱打交道的,钱是什么,放在你面前,你看着印刷很精美,拿在手里甩了甩,还刮刮响,但和钱粘结在一起的,有什么好词吗?为了钱,什么杀戮、欺骗、强取豪夺、投机钻营、蝇营狗苟、见利忘义、两面三刀等等。
  “和钱与生俱来的,是不是都是这些?
  “当然,比如工薪,比如劳动所得,这些也和钱沾边,但是,老实说,是不是你都会觉得,这个钱不怎么好看,是穷逼的代名词?工薪和劳动所得,那不是傻瓜才干的事吗?被人瞧不起,相反,那些一夜暴富的土豪,才会万众追捧,谁也不会去管这一夜暴富后面是什么。
  “说回到投行本身,我们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赚钱,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兄弟可以反目,老乡背后可以插刀,今天还和你称兄道弟,明天,只要你没有达成目标,对不起,我也必须把你扫地出门,你们说有多高大上?可以说这是最无情的行业。
  “不冷酷的人做不了投行,放不下身段的,更干不了投行,你要是只会坐写字楼,你基本是在自杀,我要投资一个农业项目,我不要和农民一样去田头?要是投资一个城市改造项目,我不要去钻下水道?去看化粪池?
  “只是,国内这几年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互联网和房地产,投行也扎堆在互联网和房地产,这才让人觉得投行是很高大上的,但其实,这不是投行的本质。
  “别看今天跳得欢,再来一次互联网泡沫危机,一大拨的投行会跟着倒霉,包括投房地产的那些,每一个房产大鳄倒了,后面都是一串的投行血本无归。”
  “我去,小芳,你这是在自我忏悔?”刘立杆问。
  “不是自我忏悔,小芳说的没错,其实投行之路,还就是一条血腥之路,你们只看到赚钱的,没看到跳楼的,像雷曼兄弟那样的,规模做到那么大,照样会倒,金融危机那个时候,华尔街一个晚上死了多少投行?前一天,那些人还是天之骄子,后一天,就要露宿街头了。”
  刘芸说着看了看张晨和刘立杆,和他们说:“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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