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9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美母教师 | 乡村精品合集 | 乡村活寡 | 乡村欲爱 | 乡村春潮 | 乡村花医 | 欲望乡村(未删) | 乡村艳福 | 乡村春事 | 人妻四部曲

大地的阶梯-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要幸运。因为,当他走上高原时,遇到了一群在宗教里困惑与迷失的人也在高原顶端四处漫游,在漫游中思考与寻找。

    任何一种曾经清洁的宗教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在世俗化与政治化的过程中,令人痛心地礼崩乐坏。

    于是,阿旺扎巴在高原上与一群寻找的人聚集在一起,从藏传佛教的一部典籍转向另一部典籍,从一个教派转向另一个教派,但是,期待中的那种最美妙的觉悟并没有出现。最后,他们遇到了一个先于他们寻找并宣称已经打到了答案,解脱了困惑之苦的大师,于是,众多寻找的灵魂便皈依了他。

    按这位喇嘛告诉我的藏历时间推算,阿旺扎巴上路的时间应该是公元1381年。喇嘛说,他是与另外三人一起上路的。而自打上路之后,这三个人便从我们的视野里永远地消失了。这种消失是历史一种严格的法则。

    阿旺扎巴正式拜格鲁教派的创始人宗喀巴为师。

    到了1407年,阿旺扎巴于本教派的教义已经有了深厚的心得。于是便受大师派遣,与后来被追认为一世班禅的师兄克珠杰云游前后藏,宣喻本派教义与教法。

    在15世纪,越来越多像阿旺扎巴一样的人聚集在了宗喀巴的周围。当别的教派纪律松驰,并因为与世俗政治越来越深的执迷而日益堕落的时候,宗喀巴的新教派带来了一种清洁的精神和一种超远的目光。

    于是,阿旺扎巴便皈依了。成为宗喀巴最早的八十二上座弟子之一。不久之后,青藏高原上的各个地区,都散布开了宗喀巴这些早期弟子的身影,他们要在广大的青藏高原上弘传这一新的清洁的教法。

    他们要在人心中培植吸收着日精月华,生命旺盛的新的菩提。

    在被后世信徒弄得云山雾罩的宗喀巴传记中,我找到了有关家乡这位前苯教巫师的记载。那是很不起眼的一个段落。这个段落说,这位前苯教巫师这时已经深味菩提精神,是一位功业日益精进的黄教喇嘛了。

    于是,宗喀巴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株巨大的冠如伞盖的檀香树在黑云蔽天的藏区东北部拔地而起。那枝枝叶叶都是佛教教义高悬,灿烂的光华驱散了那些翻滚的黑云。

    大师的梦总是有很多意味的。而且这个梦的寓言是那么明显,藏区东北,正是温波阿旺的家乡查柯,那里是俗称黑教的苯教的繁盛地带,所以,即或在平常时候,在宗喀巴看来那地方也定会是黑焰帜天。

    无巧不成书,阿旺扎巴也在相同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两只大海螺从天上降落在他手中,于是,他便面东朝着家乡的方向吹响了海螺。海螺声深长明亮。阿旺扎巴请大师详梦。

    大师谕示说:你的佛缘在你东方家乡。这时,阿旺扎巴已经随从大师前后凡28年。

    于是,阿旺扎巴做好回乡的打算,来到了大师的座前。

    大师赐他一串佛珠,阿旺扎巴当着众弟子的面发下宏愿,要在家乡嘉绒建立与佛珠同样数量的格鲁派寺院。而佛珠是一百零八颗。这就是说,他要回到家乡,建立起一百零八座佛教寺院。

    阿旺扎巴再次穿越青藏高原时,已经是十五世纪初叶了。

    就像当年宁玛派的高僧毗卢遮那一样,整个嘉绒大地上都留下了阿旺扎巴的身影与传说。他建立的一百零八座寺院中就包括了眼下供奉着他灵塔的这一座。我曾经与宗教史研究人员和地方史专家一起,循着他传法建寺的路线实地追踪他的足迹。

    我不是地方宗教史的专家,也没有成为这种专家的志向和必要的学术上的训练。我只是要追忆一种精神流布的过程。

    实际情形跟我的想象没有太大的差异。

    在很多传说中他曾建立起寺院的地方,今天都只剩下了繁茂的草木,有些地方,荒芜的丛林中还能看见一点废墟与残墙。是的,这种情形符合我的想象,也符合历史的状况。其实,真正能找到确实地点,或者至今仍然存在于嘉绒土地上的阿旺扎巴所建的格鲁派寺院大概就是三十余所。

    最后一所,在距查柯寺近百公里的大藏乡,寺庙名叫达昌。

    “达昌”的意思,就是完成,功德圆满。也就是说,阿旺扎巴建成了达昌寺后,便已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功德圆满。

    达昌,也许是我所见过的传说为阿旺扎巴所建的寺院里最壮观的一所。

    不过,当我前去瞻仰时,那里只是很宏大的一片废墟。那所古老寺庙毁灭于**。而眼前这所僻居于深山之中的查柯寺,同样没有逃过**的浩劫。据说,红卫兵们就曾把阿旺扎巴保全完整的骨殖从灵塔中拖出来,践踏之后,摒弃在荒草之中。后来,信徒们又将其装入灵塔。**结束之后,才又重新受到供养。至今我还清楚记得,正午强烈的阳光下,我坐在达昌寺的一根巨大的残柱上,看着地上四散于蔓草中的彩绘壁画残片,陷入了沉思默想。

    后来,达昌寺了的主持从国外回来,重新建立这座寺院,我一个出生在寺院附近的朋友,常常来向我描绘恢复工程的进度。我还听到很多老百姓议论这个主持的权威与富有。

    过了一段不是太短的时间,终于传来了重建寺院已经大功告成的消息。据说,寺院的开光典礼极一时之盛。不但信众如云如蚁,还去了很多的官员与记者,甚至还去了一些洋人。但我没有前去躬逢其盛。我想阿旺扎巴当年落成任何一座寺庙时,都不会有这样的光彩耀眼。要知道,他当时是在异教的敌视的包围之中传播佛音,拔转**的啊!

    达昌在举行盛典的那些日子,我想起的却是这个清静之地,而且,很少想起那座灵塔。眼前更多浮现的是那些草地与草地上的柏树,想起柏树下清澈的泉水。

    而在今夜的星光下,我听着风拂动着柏树的枝叶,在满天星光下,怀念一个古人,一个先贤,他最后闭上眼睛,也是在这样的星光之下。虽然,那是在中世纪的星光之下,但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就算是一千年的时光流逝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的,今夜满天都是眼泪般的星光,都是钻石般的星光。

    在这样晴朗的夜晚眺望夜空,星光像针一样刺痛了心房里某个隐秘的地方。

    我就在柏树下打开睡袋,露宿在这满天寒露一样的星光之下。快要入睡前,我还要暗想,这些星光中是否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且这智慧又能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隆临在我的身上。
………………………………

4 上升还是下降?

    第二天一早,我就上路了。

    这是夏天。夏天的山野里,树叶上,草丛中,所有的碧绿上都有露水漾动的光芒。这是我最最熟悉的一种光芒。

    早晨的山野在薄薄的清寒中一片寂静。没有风,也没有声音。

    山梁后边还未露脸的太阳越升越高,光线越来越明亮。我手里拿着一根带着很多叶片的树枝,一边走一边挥舞,为的是扫掉前面的露水。尽管这样,不一会儿,一双鞋很快就被冰凉的露水浸透了。

    这样的寂静给我的感觉是真正的早晨还没有开始。

    真正的早晨是随着通红的太阳从山梁上猛然跃出那一刻开始的。太阳好像猛然一下就跃上了山梁,并在转瞬之间抛撒出耀眼的金光,一切都在片刻之间被照耀得闪闪发光。更为奇妙的是,森林中的鸟们也就在太阳放出明亮光线那一刻,突然开始齐声鸣唱。

    这时,新的一天才真正的来到了山野之间。当我走到山下,重新踏上公路坚硬的碎石路面时,花草与树木上的露水已经干了。

    公路顺着山谷底部的溪流向着一个更加宽大的山谷俯冲而下。而向着这条向下俯冲的山谷,更多的小山谷在这里俯冲汇聚。这种汇聚是森林孕育的众水的汇聚。越往下走,山谷越开阔,峡谷中的溪流就越来越壮大。

    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我扬起手,汽车一个急刹停下来,立时,车后的尘土漫卷而来,整辆汽车与人都被笼罩在尘土中了。我跳上汽车,引擎一阵怒吼,飞扬的尘土又落在后面了。

    司机这才对我笑笑说:“我看见你从山上下来的。”

    那么,昨天晚上他是住在纳觉寨子里了。

    他又递给我一条毛巾,我慢慢地擦干了脸上的汗水。

    司机又问:“你到哪里?”

    我说:“回家。”

    的的确确,我这是正在回家的路上。

    也许是正在盛夏季节的缘故吧,我觉得山里的植被比几年前丰盛许多了。这条长长的山沟曾是一个编号为207的伐木场。那么多远离他们内地贫困故土的农民,在这里穿上工作服,拿起锋利的斧锯,摇身一变就成了工人阶级。那个时代,任何一条山沟里,伐木工人的人数都远远超过当地土著居民的人数。现在,随着森林资源的枯竭,他们都永远离开了。于是,这些山沟又开始慢慢地恢复生机。

    当然,砍伐以前的森林与砍伐以后的森林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砍伐以前,这些森林是常绿的针叶乔木的天堂。主体的部份从低到高依次是马尾松,是银灰树皮的云杉,是铁红树皮的铁杉,是树皮上鼓着一个又一个松脂泡的冷杉。在这些参天的树木之间,亭亭如盖的落叶乔木是一种美丽的点缀。比如白桦,比如比白桦更高的红桦,比如枫,比如麻柳,还有能从山下谷底一直爬到比冷杉还高的杜鹃,从五月的谷底一直开到七月的山顶,热热闹闹地美丽了整个夏天。

    那些成林的乔木存在的时候,每到向晚时分,山间便会回荡起海水涨潮般的林涛,但是,现在的森林已经很难发出这种激荡着无比生命力的澎湃声音了。

    我的眼睛也很少能看到记忆中占地特别宽广的阔叶乔木撑开巨伞般的冠盖了。

    眼前这种砍伐后又重新生长起来的林子,在林学家那里有一个名字,叫做次生林。

    次生林的主体是低矮的灌木,杉木与松树显得十分孤独。林学家还警告我们,这样的次生林如果再一次遭到破坏,那么,这些山岭便万劫难复了。每一次离开四川盆地,走近大渡河谷和岷江河谷,看到那些处处留着泥石流肆虐痕迹的荒凉山野,就是森林不止一次遭到砍伐的最终结局。

    这样的次生林,蕴蓄水量,保持水土和调节气候的功能已经大大减弱了。不止一个地方的农民告诉我说,当那些森林消失在刀斧之下后,山里的气候就越来越难以把握了。夏天的雨水和冬天的风越来越暴烈,而对农民收成形成最大影响的是,随着森林的减少,夏天的洪水总是轻而易举就涨满河道,而一到冬天,一些四季长流,而且水量稳定的溪流,就只剩下满涧累累的巨石了。

    而对山里靠玉米,靠冬小麦,靠马铃薯为生的农民来说,森林调节气温的作用越来越弱,秋天的霜冻比过去提前了。霜冻的结果,是使许多作物不能完全成熟。

    在一个叫做卡尔纳的寨子,主人从火塘里掏出烧熟的连麸面馍,我拿在手里却是软软的感觉。

    主人看到我诧异的眼光,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里再也吃不到喷喷香的麦面了。”

    我问他这是为什么。

    女主人脸红了,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她声音很低地说:“因为麦子不好。”

    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