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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张子文和木工师傅神色古怪了起来。
　　四九再道，“我自己还是能想明白一些问题的，我知道造大件这样不行，可是……如果间隙在缩小的话就很难装配起来，感觉最后会多出一些来。”
　　木工师傅道，“这就是技术工艺和经验累积的差别，蛮干当然不行，哪怕你很有力气，有办法用小间隙强行敲击进去，但木质纤维实际就一定程度受损了，也不利于使用寿命。”
　　“所以除了经验技术所带来的整体缩小累积误差外，实际上还有另外一种工艺叫材料处理，大抵就是在你需要减小间差的地方，进行局部处理，以人为方式让木材紧缩而增加密度，这实际上就像木材上的‘锻造’，并且为了阻止梅雨天的水分大量进入而破坏你所‘锻造’的结构，于是就需要在处理时合理应用上油料。”
　　“钻研这些的时候也就是小张相公指示的研发，是技术。”木工师傅最后总结，“其实我大宋匠作监制造的水运仪，主体也是木材，由几千个部件轻巧组合而成，体量又很大，所以如果他们和一样的话，你信不信装配到最后，能多出近百个零件来？这些还真是功力。”
　　“额……”
　　四九挠头傻笑。
　　这个木工师傅就是张子文任命的木工总师，叫孙晓。
　　哪怕后世改开前，木工都一直是相当重要吃香的技术活，在这个年景更是，铁器时代科技树点满前，木工就是绕不开的、最最重要的技术。
　　孙晓家在陈留县，就是曾经认识的那个小迷糊的哥哥，是个瘸腿残废，当时让张子文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隐藏天赋，木活做的是相当扎实又漂亮，最早以前，他就做过大宋匠作监的临时工。
　　后来残废了，无法做工就被开除了。
　　在陈留县扫黑除恶环境变好后，大招工时孙晓进了农场。乃是工程运维部副主任，头衔有点高大尚，但陈留那是农场，以研发为主，规模也没多大，孙晓的主要工作就是参与维护修理破损的猪圈什么的。太浪费。
　　去年年末时候海军计划要上造船厂，需要大量木材技师。张子文便左手换右手，把隶属小张银号的陈留农场工程副总师，挖到了海军的国企，任命木工总师。
　　当时孙晓在陈留带的八个徒弟，只留下一个在陈留接班，其他一起来了七个，支援海军的大航海建设。并且个个技术精道，几乎都算可以独当一面的“梁材”。
　　论资质么，四九怎么都没资格拜孙晓为师，不过四九为人厚道爱学习，又有“关系”，当然也就滥竽充数了。
　　那啥，滥竽充数的人不止四九一个。
　　现在，有两小姑娘正在给四九制造的大门上朱红漆。其中一个是王小娅，就是上次把牛养死的那个，她除了是标兵外还是少年军的“四道杆”副大队长。
　　另外一个乃是大名鼎鼎的小迷糊，从陈留辞职跟着哥哥来支援建设。
　　来到这边后她混去招工处毛遂自荐，说她很有干劲和技术，可以算三分之二个工。并准备了很多忽悠招工处的说辞。
　　结果人家连她会什么技术也不听，后脑勺一掌便强制按了手印，招进了少年军。
　　论资质她是不适合进少年军的，但考虑到她也有“关系”，乃是技术大梁孙总师的小妹，放养的话会增加孙总师的生活压力不利于技术贡献，于是他们并没有找张子文特批，就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把小迷糊招了。
　　小迷糊觉得他们简直是一群强盗，在陈留干的好好的，能自己挣零花钱，算是小孩中的有钱人。哪想到在这里就失去了自由，还没有工钱，整天被限制在课堂中，又要守纪律，又要做体操和眼保健操，甚至……还要识字，简直无语。


第275章　这些肥猪我要一半

　　为此陈实已经开始骂娘，把那些六案押司、治安口的各种干警以及队长们整得要死要活，三天一场会，五天一次体罚调教。
　　老城区损失的商税最多算工作模式不如局座，谁关心啊。但老城区一凉，大量持有老城区土地的陈实的资产价值又尼玛缩水了。
　　所以他现在像是又变成了张子文的队友，把老县衙那些不作为、懒政、故意把税源送给局座的刀笔吏们整的想死。
　　大老板赵佶的九鼎祥瑞已经造好，户部没有更多理由紧缩昆山造钱局产能，所以货币供应趋于正常化了。
　　眼看形式转暖，女土豪李晓兰的买地建厂项目又要启动。但现在她看不上陈实的那块地了，想加价在水边开发区拿地。
　　陈实苦口婆心，各种公关手段用上，好话说尽，但李晓兰不鸟他，只说了句“瞧瞧你老城区成了什么样，买地置业，肯定是稳定第一，价格并不是重点，相比下我家这边还是更信任局座”。
　　人比人能气死人。
　　后来陈实去找许志先，要求展开针对公务员阶级的整风严打，把情况扭回来，把税源和客流抢回来。
　　然并卵。
　　许志先老好人尿性，他当初会拒绝张子文的严打，当然更会拒绝陈实的严打。
　　老许只是甩手袖说“老城区不景气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对本官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海军总量。现在哭有个毛用，你当初咋不去开发区主持工作呢？不是请了你几次你都不想去吗，哦，现在你搞不定了，就又来忽悠我得罪人了”？
　　当然了，不景气仅仅是和局座的开发区对比，总体上相比其他地区，陈实还是很有优越感，昆山的土地也仍旧算抢手货，只是增值不如开发区而已，这就是他最终没把赵班头啊宋押司啊干掉的原因……
　　端午节的海军市集上，屠夫帮大当家老顾忽然停下不想走了。
　　看到了来自陈留船运，卸下的货物中有头目测四百斤的大肥猪。
　　老顾其实不需要来这个市集操办猪肉，此番原本是去治安口打了个证明，来批量选购些海军设备厂制造的高质量剃骨刀，但看见那头大肥猪后就不想走了。
　　“怎么了，那是猪啊，你不是见了很多吗？”同行的人道。
　　老顾失神的样子道：“卧槽是头好猪……奇了怪，没太见过这样的种，看体格是最能杀出油来的猪，总体出肉率也要高上半成。但是我走遍东南地区，很少见这种类型的猪能到四百斤。”
　　同行道：“不至于吧，你要的话三至四年，我能养出来给你。”
　　老顾冷笑，“成本呢？时间就是成本，超过半年的黄金生长期后，性价比线性下降。黄金生长期内，基本上两斤豆子加五斤猪草就能转换一斤肉。但半年至一年时期，同样的投入却只能出七两肉。一年至三年，约莫只出五量肉，超过三年的老猪不但患病死亡概率大增，且投入同样的资源只出最多三两肉。”
　　同行惊呼道：“真的假的，你懂这些？”
　　老顾道：“额，我也是听人说的。这些都是局座推的新概念，很多知识不但少年军人尽皆知，我儿子也在少年军。还有局座的《肥猫传说》中也携带着类似这样的知识。并且，小张银号麾下的陈留农牧研究所就是研发这些的。现在有个流行说法是：要参与大航海时代就不能落伍，一定要积极学习新知识。”
　　顿了顿又道：“这是陈留的船运，估计之所以我没见过，这就是陈留农场的新产品投放，走，过去瞧瞧。”
　　围着过去一问，导致老顾险些就晕倒。
　　同行也一脸黑线。这是魔法，人家陈留农场的四百斤大猪，竟是只十三个月就出栏了？
　　以往不是说有钱人不吃猪肉，主要是不吃低端猪肉。低端猪肉谁都能出。快速生长期的任何东西都是“拔苗助长”状态。但内行人都知道，只要是有足够的生长期，肉质一定好。
　　牛肉之所以好吃就因为慢养，以草料为主。假设用各种方式催长，只养半年的牛，它一样很难吃很腥臭。
　　通过岁月，动物自身就能代谢掉大部分“疯狂生长”时带来的腥臭元素。譬如人也一样，三十五岁的人，基本就能自己进化掉许多年轻时候“得罪人、不懂事，使人讨厌”的习性。暴发户家族门第，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后也会慢慢向名门的修养习性靠拢，这都是最近局座的奇葩理论。
　　所以把猪养大，养久的成本非常高，不过那样的肉熬汤，一样能飘香十里，不比牛肉差，却是基本只有有钱人吃得起。
　　而现在，就在这个“博览会”现场，老顾等人充满了惊奇，留在“展格”上学习听讲，总算有了些初步心得，这是陈留县调整饲料配方，调整饲养方式的研发所得。
　　当然最主要的一个因素是：杂交，血统上的进化。
　　陈留农场有经验最丰富的屠夫坐班，专门跨地区收集了很多的猪种，从血统层面上弥补了一些各种群间的大缺点。至现在两年不到时间，已经有了第一批成果。
　　再问价格，老顾等人险些哭晕在茅厕。
　　同是四百斤的猪，人家加上运费，也只是老子们自己养的一半价格。这尼玛还让人活吗……
　　“这个价格，这么大的猪，你们真的不是恶意亏本卖冲货吗？”老顾还是不能理解。
　　此番陈留农展馆的随员之一，恰好就是当年的小铃铛，她现在长大了不少，笑道，“对大叔说实话吧，我们这个价格倒是不挣钱，主要目的是初次投放，打响名声和销路。但咱们也不亏本。你还不知道吧，陈留农场是小张局座的，他的事自来神奇。这个品种，就是在他的思路下研发的第一期，还没有全部成熟呢，往后每过一年，相信都会有进步，这只是神猪一号，等二号的时候，生长速度，出油率，出肉率，应该还会更好。”
　　“啥也别说了，你们陈留农展馆的猪我全部买了。以后，我做你们在苏州地区的总代理，有多少我拿多少。”老顾顿时一副大老板做派。
　　其余人纷纷叫骂，“凭啥，我们也想做代理。陈留来的你们听我说，老顾是苏州有名的奸商，不能信他的。”
　　就此一群屠夫险些斗殴。
　　要是在老城区的话就真开干了，但在这边乱来真会被请喝茶。于是只动嘴炮，吵了个火热。
　　小铃铛又道：“其实大叔们都误会了，我们陈留农场的养殖规模小，别说全国，连苏州地区都万万供应不上。我们主攻研发，然后收取授权费，提供饲料配方，养殖管理，以及种猪，成为一个全面解决方案。只要愿意，都可以买我们的方案，然后你们自己饲养，我们会提供技术指导和后期服务。”
　　一个同行摸着下巴道：“这样的说……但是我买了，老顾也能买，那我未必卖得过他？”
　　小铃铛道：“那你现在能卖过老顾大叔吗？”
　　同行摇头，“卖不过，半斤八两的样子吧。老顾相当奸诈的。”
　　小铃铛笑道：“那你更要买，买了就在同一起跑线，才不至于输给他。但是他买了你不买，绝对输。或者大叔你只有转行，我家公子说了，这就是未来的趋势，优胜劣汰。”
　　“我买！我买！我也买！”
　　这些家伙顿时挥舞着银两，他们显得声色俱厉。
　　并不仅仅是猪，陈留农展馆的产品有鸡，有鸭，猪牛羊等等，还有头三十多斤的大鹅必须拴着脖子监禁，否则这个恶霸比狼还霸道，比疯狗还能闯祸！农场里的小牛群都被这头鹅撵着打你能信？陈留的一大笑话就是，宋军要是有这货半成的性格，早就统一世界了。
　　农展馆的地盘实在是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