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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常乐几乎崩溃，怀疑沈星空是不是病坏脑子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居然还想要防弹衣。
　　　　沈星空只好编瞎话向他解释，就说自己有个亲戚，刚在银行找到个保安的工作，但是胆子小，不敢去上班，一定要穿件防弹衣。
　　　　老实话，沈星空这瞎话太烂了，什么亲戚想穿防弹衣去银行上班？精神不正常吗？常乐在电话里郁闷半天，又想不出沈星空为什么骗他，只好答应沈星空，他会帮着想想办法。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常乐打电话给沈星空，说防弹衣已经搞定了。常家真是神通广大，这年头有钱什么事都能办成，常乐父亲有个战友，现在仍服役于Z市某武警部队，为了常乐硬是搞出一件防弹衣，送进了Z市。
　　　　沈星空假意说马上让自己的“亲戚”去取，实际上，他自己穿上了衣服，离开家们，乘出租车去约定的地方。
　　　　在Z市儿童公园门口，停着一辆挂着军牌的汽车，沈星空刚过去，心里还有些怯怯。车里下来两个士兵，“咔”，向沈星空敬了个军礼，沈星空吓得当场差点要跑。
　　　　“您就是沈先生的亲属吗？”士兵很年轻，看肩章，应该是个二年期的大头兵，说话非常客气。
　　　　“咳，我就是，同志你好！”沈星空保持镇定。
　　　　“这是我们首长交待的东西，要亲自交到你手上！”另一个士兵从车里拿出一个包，递给沈星空。
　　　　“谢谢，我们军民鱼水情。”
　　　　“再见！”两个士兵再次向沈星空敬礼，然后就开着车走了。
　　　　沈星空拿着包，在儿童公园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件马甲式的防弹衣。很多人没用过防弹衣，其实那玩意很重，穿在身上好像背着二十斤大米，沈星空把防弹衣穿在里面，外面再套上外衣，一股强大的安全感顿时油然而生。
　　　　穿着防弹衣，沈星空又坐出租车去了趟劳动就业市场，这里可是Z市最热闹的地方，两百多米的长街，街两边密密麻麻全是人。这些人像上个世纪的游行犯一样，脖子上都挂着牌子，也有手里拿牌子的，牌子上写着“家教”、“保姆”、“水电工”、“木匠”、“搬运”这些名词。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无法完成，需要找人帮忙，来这里就对了，无论什么职业的人才都能找到。
　　　　沈星空刚来，就被一群人给团团包围，这些人七嘴八舌，喊着自己的职业，争取能得到一份活干。
　　　　“停！”沈星空突然举起双臂，大喊了一声。
　　　　这些人立刻安静下来，渴盼地望着沈星空。
　　　　“我需要能帮我打架的，人数不限，出了事全算我的，五百块钱一位，谁愿意干就留下来，不干的赶紧自找凉快地方去吧！”
　　　　说完话，沈星空低下头静了几秒钟，再抬起头，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刚才那些人都躲得远远的，用一种“你是神经病”的目光远望沈星空。
　　　　沈星空很生气，翻了两下白眼，迈开大步向前走，想到前面再试试运气。可是走了没几步，感觉身后不对劲，回头一看，有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茬的男人一直跟着自己。
　　　　这个男人看上去十分瘦弱，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发黄，貌似已经饿了十几天没吃过饭了。
　　　　“你是哪个山头下来的？”沈星空郁闷地问道。
　　　　“你……不是找人去打架吗？我……我干，打架我行……”男人指着自己鼻子，使劲点头。
　　　　“你？哈哈！”沈星空实在忍不住，笑了两声，“哥们，你的心理我领了。我要是带你去打架，搞不好还给你出医药费。”
　　　　“不不不，我……我有力气，真的，我能打架的……哎哟……”
　　　　他话没说完，沈星空突然推了他一下，没用多大力气，他就向后连退了十几步，卟咚一声摔坐在地上，搞得十分狼狈。
　　　　“唉！”沈星空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二百块钱扔给他，“哥们，去点饭吧，别跟我搅合了。”
　　　　本来沈星空以为那小子拿了钱就会走，可是没想到，他拿着沈星空给他的二百块钱，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跟在沈星空后面，就像沈星空的影子。
　　　　沈星空没办法，走了几步只好又站住，回头看看那小子，那小子显得很怯很尴尬。
　　　　“哥们，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我……我想……跟你去打架……”他迟疑地回答道。
第九十八章　一帮饿死鬼
　　　　沈星空顿时无语，看着眼前的瘦弱男人，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几公里远，让他永远消失。WWw。现在沈星空忙着找帮手，哪有闲心和他扯蛋，偏偏他还跟着添乱。
　　　　“我脾气不太好，趁我还没发火，你最好离我远点，听懂了吗？”沈星空一字一顿说道。
　　　　“不是，大哥啊……”那小子还要解释。
　　　　“滚犊子！”沈星空再也忍不住了，瞪起眼睛打断他的话，“你一脸胡子叫谁大哥呢？马上给我滚，听到没有，不然你就要倒霉了。”
　　　　“兄弟，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我真能打架，我，我……可厉害了。”那小子执着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先退远一点，怕沈星空突然打他，然后继续苦苦哀求。
　　　　“好，你能打架是吧，来，你先打过我再说。”沈星空挽起袖子，脸上露出凶相，大步迈向那小子面前。
　　　　“啊~~~”那小子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喊了一声，蹲下身猛地又弹起来，用头撞向沈星空。他也知道今天必须得拼了，否则沈星空不会要他的。
　　　　沈星空没想到他敢反抗，一时来不及应变，被他拦腰抱住。
　　　　“喂喂，你放手，靠，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有。”沈星空揪住他头发，用力想把他甩到旁边。
　　　　那小子像疯了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沈星空，他把沈星空推出十几米远，直到沈星空不小心绊到马路牙子，和他一起摔倒在人行道上。
　　　　这回沈星空干脆连话都不说了，一脚把那小子踢开，自己先爬起来。看那小子也要起来，沈星空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那小子一个狗抢屎又趴下来，脑袋还撞在路灯杆上，撞起个大包。
　　　　沈星空气犹未消，又加上一通连环脚，把那小子踹得满地乱爬，沈星空就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踢，惹来好多人都围着看热闹。
　　　　几分钟后，等沈星空打累了，他伏下身揪起那小子的头发，就这么把他拖出人群，拖进旁边的一家小饭馆。
　　　　“给我坐好。”沈星空把他重重地扔在椅子上，又给了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那小子好像被打傻了，呆呆地望着沈星空，全身痛得要死，但却什么伤都没有。
　　　　饭馆的服务员兼老板兼大厨兼收款员走来了，咧着大嘴，笑着问沈星空想吃点什么。沈星空自己也饿了，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外加半锅大米饭。
　　　　饭菜上来之后，沈星空拎起筷子吃了两口，抬头一看，对面那小子还看着自己，彻底已经傻了的样子。
　　　　“吃饭吧，弱智，还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姑娘！”沈星空狠瞪了他一眼。
　　　　“吃，吃饭？哦，吃饭吃饭……”那小子如梦方醒，没想到沈星空会请他吃饭，他也真没客气，抢过来一碗饭，抡起筷子开始狂吃。
　　　　和正常人相比，沈星空的饭菜就已经可以用可怕来形容，沈星空都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更能吃的。对面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干掉三四碗饭了，还在不停地给自己添饭。
　　　　他那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吃饭，而是在往肚子里倒饭。
　　　　沈星空悄悄又喊来饭馆老板兼大厨兼服务员兼收款员，让他再上两个菜和饭，刚才要的这些很明显是不够吃的。老板乐坏了，开饭馆的还怕大肚汉吗？就这样，沈星空和对面的小子用了半个小时，吃了整整一锅大米饭和四五盘炒菜，才终于放下筷子。
　　　　“你吃饱了？”沈星空剔着牙，斜眼问道。
　　　　“咯……吃，吃饱……咯，吃饱了……”那小子不停地打饱膈。
　　　　“嗯，吃饱了就说吧！”沈星空摆出一付准备听评书的架势。
　　　　“说什么？”那小子愣了一下。
　　　　“废话，就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打架。”沈星空把两根筷子差一点就戳到那小子脸上。
　　　　“我……”那小子好歹也应该三十多岁了，听沈星空这么问，眼圈泛起湿红，“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大哥……不是，兄弟，要不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走吧！”沈星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站起身就要走。
　　　　“哎，等等，兄弟你等我一下。”那小子想起什么事来，先叫住沈星空，然后一溜烟跑进了饭馆后厨。
　　　　不大一会儿，那小子出来了，手里拎着两大袋刚出锅的包子，用的是沈星空刚才在大街上给他的那二百块钱。
　　　　沈星空看着那两大袋包子，大脑一片空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饭桶，刚刚吃了半锅饭，现在又买这么多包子。
　　　　那小子好像也猜出沈星空在想什么，走到他身边，露出尴尬的笑容。
　　　　“兄弟，我是买给别人的。”
　　　　“这么多……你还认识别的饿死鬼？”沈星空表情相当怪异。
　　　　“什么饿死鬼？”那小子呆了呆，然后又随即一笑，他牙挺白的，“不是一个饿死鬼啊，是一群啊！”
　　　　沈星空没有再问什么，跟着那小子离开饭馆，又沿着大街走了很远很远，走得沈星空脚都酸了，早知道这么远，打车好不好啊！可是那小子别看身体挺瘦弱，走起路来倒是很有劲，脸不红气不喘，还笑嘻嘻地向沈星空招手，让沈星空快点走。
　　　　两个人一直走到一片工地大门前，不等进门，沈星空就看到工地里长满了荒草，很多沙子水泥都已经风化硬结成了石块。
　　　　那小子突然兴奋起来，拎着两大袋包子跑进工地大门，还一边大呼小叫，“兄弟们，快出来吧，有肉包子啊！”
　　　　他话音刚落，从工地四面八方跑出来好多的人，这些人也都和他一样，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缕，而且胡子头发一大把，活像是从南非难民营里跑出来的。
　　　　听说有肉包子，这些人一个个像打了鸡血，瞪大眼珠子围住那小子，你两个我三个，眨眼间就把包子分光光，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子，找避风的地方使劲往嘴里塞。
　　　　那小子分完包子，回头看到沈星空还站在他身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兄弟，让你久等了，你进来，进来坐吧！”
　　　　“进去，进哪去？”沈星空四面八方看半天，也没看到个能坐的地方。
第九十九章　他们来自全家街
　　　　工地里有个只盖了很少部分的建筑，大概只盖了两层，没门没窗，四面通风，到处堆着建筑垃圾，钢筋水泥什么的。wWw。
　　　　那小子把沈星空请进一楼，水泥的毛坯地上铺了很多稻草，上面有些破烂不堪的棉被枕头，靠墙那边有把椅子，可惜只剩三条腿，第四条腿用半根木棍补上的。
　　　　“呵呵，兄弟，你坐这里吧！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这里背风！”那小子脸憋得通红，请沈星空坐在那把椅子上。
　　　　沈星空看看那椅子要多脏有多脏，坐下去自己回头就得洗裤子，就抱胳膊靠着一面砖墙站着。
　　　　“你叫什么名字？”沈星空歪着头问他。
　　　　“我叫……全来福……”那小子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
　　　　“全来福~~这名还真吉利。”沈星空哭笑不得摸摸鼻子，回头望向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