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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朔方的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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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乐器的人学跳舞,一点问题没有的。你看这样好不啦?你出舞票,我负责教你,包你三次学会。如果学不会,我再请你三次。”
钟山愉快地答应了。
大学生俱乐部的舞票是5毛钱一张,比外面的便宜。钟山买了舞票,在张海洋的引领下上到了二楼舞厅。舞厅里灯光昏暗,不断变幻着五颜六色,钟山一脚踏进去,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只见人影晃动,却看不清人的脸。他们进场时,音箱里正放着《泉水叮咚响》。
张海洋说:“我跳女步,你来男步。这样子,把手搂住我的腰。不要抱得这样紧啦,轻轻搭上就可以了。”说着就拉起钟山的两只手,将他的左手擎起,右手放在自己的腰部,自己则右手擎起,左手轻轻搭在钟山的右肩上。
钟山搂着张海洋跳着,耳朵听着音乐,眼睛的余光瞄着周围的人。一曲结束,心里已经有了五分的把握。待《边疆的泉水清又纯》音乐响起时,钟山已经能主动和着舞曲带着张海洋旋转了,脚步也由初始的沉重而变得轻盈。
曲终,张海洋说:“哪里还用得上三次,老大,你这不已经会了,跳得还蛮好的嘛!我们两个大男人跳,岂不是资源浪费了么?你可以主动邀女伴儿跳的啦!”
正在钟山踌躇的当口,后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钟山,大学生角色进入蛮快的嘛,居然来跳舞了呀!”钟山回头,见是何荷,有点害羞地微笑点头。
张海洋忙推钟山:“赶紧的呀老大,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请学姐跳支舞啦。”
钟山还在犹豫,何荷已经大方地拉起了他的两只手。乐声响起,是《友谊地久天长》。
何荷说:“真不巧,是今晚最后一首曲子啦,怕影响同学们休息,俱乐部的舞会十点钟就得结束,下回你可以早些来的。”
果然,乐曲还没有结束,俱乐部里的灯光已经亮起,舞者纷纷停下舞步,陆续向门外走去。钟山向人群望去,见走在最前边的竟然是辅导员万达民,好在万老师只顾匆匆低头行走,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自然也就不必主动上前打招呼。班上的教学活动逐步进入正轨后,万老师与大家的接触少了,钟山记得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万老师了。
下楼后,钟山、张海洋与何荷道了别,各回各的宿舍。
第二个星期六晚饭后,钟山又喊张海洋:“老六,今晚还去跳舞啊?我刚刚找着点儿感觉,不复习复习,恐怕忘了。”
张海洋笑了:“你小子,舞瘾犯了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还找各种借口。你还用学吗?我看你是无师自通。音乐声响起,灵感马上就来了,当我老师都绰绰有余。本来是可以陪你的,不过不好意思,这周不行啦,我有个老乡聚会,昨天约好的,不瞒老大,有个外文系的女老乡,我对她印象还蛮好的,兄弟我要奋起直追了。你自己去好了,没的关系的。要不你去女生宿舍约何师姐?”
钟山心知张海洋是在说笑,自然也不当真,打算去自习室看新从阅览室借的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然而,当听到外面《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乐曲响起时,钟山又改了主意,放下书包,径直向大学生俱乐部走去。
………………………………
第九章 十六望月
钟山来到大学生俱乐部楼下,恰好何荷、王丹宇两个正一路说说笑笑地向这边走来。
何荷叫住正掏钱准备买票的钟山,说:“钟同学,不用买票啦,我这里有俱乐部给系学生会的赠票,因为是今晚的专场,不用就作废了,他们都不喜欢去,我只好拉上你老乡喽。你来了,我也解脱了,正好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丹宇就交给你照顾啦!”
王丹宇看着钟山,有些害羞的模样,弄得钟山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没有直接进到舞池里,而是先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观摩大家跳。
不一会儿,钟山就适应了舞厅里的昏暗,舞池里的人影也逐渐看出个大概。他见到了万达民那张扁圆脸,身上的穿着看不清,三七开打发蜡的分头却能看得比较清楚,更让他感到惊诧的是,万老师的舞伴竟然是班上的团支书方静。
见此情景,钟山自己先有些心虚,见旁边同样尴尬的王丹宇,忙说:“王同学,我是初学者,跳得不太好,不过既来之则跳之,邀你跳支舞吧!”
这个晚上,钟山要极力回避万老师和方同学,尽可能不与他们撞到一起,所以不像第一次那么轻松自如,舞步也就有些沉重凌乱,显得心不在焉。王丹宇平时是不出来跳舞的,当然也不怎么会跳,这次被女同学何荷硬拉出来,又被中途“抛弃”了,留给了这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大男生,整个状态都表现得有些拘谨。
舞会进行还不到一半时间,钟山实在坚持不住了,嗫嚅着说:“王同学,我发现我班辅导员老万在舞场里,撞见了怕不大好的,我先撤了,真对不起。”
王丹宇忙说:“我本来也不会跳舞,是被何荷强拉来充数的,你既然要走,我也就撤了,离开这里便是解脱。”
两人趁乱悄悄溜出舞厅,都长出一口气。
王丹宇说:“反正还不到熄灯睡觉时间,要不咱去操场走圈儿吧,也是一种锻炼,还清静。”
钟山说“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生活区,来到教学区空阔的大操场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前一天刚过的中秋节,今夜月亮依然是圆的,此时已升至中天。浩荡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洒下一地清辉,天地间一片宁静安详。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多好的意境啊!”王丹宇不禁发出感叹。
钟山觉得这意境别有含义,所以不语。
“这大操场就是我自由的天地,苦闷的时候,找不到创作灵感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来这里走一走,走着走着,心情就会豁然开朗起来,什么都可以想,又什么都可以不想。有月亮的时候最好,我又多了一个伴侣,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王丹宇依旧自说自话。
钟山说:“今夜,又多了一个我,是对影成五人啦!”
王丹宇好像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个长自己一岁的学弟存在,笑道:“小学弟,你还挺幽默嘛!”
“何同学不是说了嘛,我比你们都大,不可以称你们为学姐,怕把你们都叫老了。”钟山继续说。
“辈分问题可含糊不得。在我们老家,还有我父亲一般年纪的人称我为姑奶奶呢!你家里兄弟姊妹几个呢?”
“就我一个,可能还是父母领养的孩子,只是他们一直刻意瞒着我,不想告诉我实情,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不道破真相。”
钟山不知为什么,第一次与王丹宇交谈就道出了除女朋友林美惠之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的困扰了自己二十年的秘密。人的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是很苦很累的,说出来后就轻松了。在这个有明月相伴的夜晚,在这片空旷的大操场上,钟山像说一件寻常小事一样,貌似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就说出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此言,对王丹宇产生了不小的震撼。她停下脚步,抬起头,借着月光仰望钟山从容淡定的表情,她没有想到,这个舞台上激情飞扬舞场上风流潇洒的学弟,竟然有着如此非同寻常的身世。良久,她慢慢地说:“我以为你是蜜罐中长大的孩子,却原来也是个不幸的人。钟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出来散步吗?因为每逢月圆之夜,我都会忆起自己7岁那年的中秋夜,爸爸就是那天晚上离开我的。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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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悲惨往事
北方小城白山市的乡下,十二年前的中秋之夜,天上有一轮满月,一如今天的晚上。
那时,七岁的小丹宇正在换乳牙,晚上牙疼得睡不着觉,就搬个小板櫈坐在院子里任凉风吹着。风也吹得秋天玉米秸秆上的枯叶哗啦啦作响,吹得院子里的树影乱动,丹宇总以为那是奶奶讲的聊斋故事里鬼神的脚步声和鬼影子。
她在牙疼和惊恐中做着选择,最后决定还是任由风吹着疼痛的嘴巴,等爸爸从生产队夜战回来,一定会乐呵呵地抱她进屋,放到炕上,笑着说:“小虫子又咬我乖女儿的牙啦?明天爸爸就去大队卫生室拿点儿药回来消灭这群坏家伙。”
妈妈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炕上左右翻滚痛苦呻吟了一个下午,此时扎了杜冷丁刚刚睡下。
另一个房间里,奶奶一手抚着狸花大猫,一手托着一尺半长的烟袋杆抽旱烟,烟袋杆是红木做的,已经磨得油光锃亮,翠玉烟嘴,铜烟袋锅,据说是奶奶从娘家带到王家的嫁妆。奶奶夜晚觉少,白天却常常打盹,跟那只大狸花猫作息规律差不多。
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奶奶房间里墙上贴着的已经泛黄的年画,是身着红地白花衣衫、梳一条长辫子、红灯高举过头顶的李铁梅的形象。
生产队的场院里灯火通明,社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用机器给玉米脱粒,机声轰鸣人声嘈杂。
这些意象,像电影的画面一样都深深地烙印在王丹宇的记忆里,怎么也抹不去,她相信一辈子都会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
这时候就出事了,只听得远处的场院里机声停下来了,一阵骚乱,有人惊叫,有人大喊,后来,骚乱声由远及近来到他们家,一群人抬着当生产队长的父亲进院,父亲就安静地躺在木板上,像是平常过于劳累睡着了一样。
丹宇后来听大人一次次地讲述,那天晚上,正在紧张劳作的父亲忽然倒地,社员们见状,试图将他扶起,不成,就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生产队休息室的土炕上。赤脚医生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没了气息。赤脚医生遗憾地说是突发心梗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如果不挪动,等他到的时候实施急救,或许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王丹宇记忆中的父亲健康而乐观,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小丹宇抱在膝盖上坐,给她讲故事,听她唱新学的儿歌。母亲则总是病怏怏的愁眉不展,据说是生丹宇时落下的毛病,丹宇身后就再没有生养。
那天中午,知青徐老师来家里了,带给丹宇一块香香甜甜的伍仁月饼。徐老师原来就分在丹宇父亲任生产队长的二队,刚下乡时青年点儿没建起来,她还在丹宇家与奶奶一铺炕住过一个时期。王丹宇觉得村里哪个女人都没有徐老师长得漂亮。徐老师也喜欢丹宇,每次见到她,都情不自禁地摸摸她的脸蛋儿,提提她的小辫子。后来,丹宇的班主任老师生小孩坐月子,徐老师就去小学校代课,对丹宇自然比其他同学亲近些,总当着父亲的面儿夸丹宇是个有灵性的女孩子,小脑袋瓜里净想大人的事儿。这天中午奶奶去她娘家的兄弟家串门了,徐老师和爸爸在奶奶的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好像徐老师还掉了眼泪,说的什么丹宇不知道,只记得徐老师走后的下午,母亲胃疼的老毛病就犯了。
父亲去世了,装进了猩红的棺材,被一大群人抬出了院门,埋到了祖坟地里。
徐老师搂着号啕大哭的丹宇,自己也哭成了泪人儿。母亲脸色惨白忙前忙后,没有掉一滴眼泪。失去独子的奶奶倒下了,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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