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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辞疑惑，雾切开，不还是雾？
　　但紧接着，他便睁大了眼睛。
　　黑雾被切开后，竟洒出一蓬血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居然是活物！
　　与此同时。
　　巫袍人上下半身也随之分离、错位，仿佛也被切了一刀。
　　伤口整整齐齐，由下至上，和黑雾割裂的完全一致。
　　咚。
　　巫袍人上半身掉在地上，下半身还站着。
　　没有血，只有诡异的黑烟不停往外冒。
　　冒着冒着，两截身体就没了，像是被风化降解了一般。
　　黑雾消散。
　　地上白雪依旧，没留点丝毫痕迹。
　　“这就没了？”
　　顾辞还没看过瘾。
　　“他们是一体的。”
　　星舞解释了一句。
　　她知道顾辞心里肯定在想为什么不留个活口，好问话。
　　但留不了。
　　黑雾被斩流出的血，其实是巫袍人的血。
　　而巫袍人死后的黑烟，才是那团黑雾的血。
　　一损俱损，这就是仿制远古星卡的代价。
　　“OK，回家吃饺子去。”
　　顾辞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回了店铺。
　　啥也没问。
　　星舞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到卡里，而是跟在顾辞身后。
　　店内的一切看起来都和走的时候一样，但货架上陈列的星卡，全都呈现出一种腐败的灰色，大概已经变成废卡了。
　　巫袍人可能觉得星舞会藏在这些卡里？
　　顾辞扫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他在房间里找出许久没用的电磁锅，又在冰箱拿了饺子，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便走到吧台插上电，开始煮了起来。
　　期间顾辞没说一句话。
　　这是星舞头一回见到这个男人在制卡之外的时间如此沉默。
　　星舞莫名有点慌。
　　本来，今晚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又是过年，气氛应是十分美好的。
　　按照顾辞诚实的性格，一定会夸她漂亮，她也很期待听到顾辞的夸奖。
　　可是，因为该死的巫袍人突然出现，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别说是夸，顾辞只要不生气，星舞就觉得这年没白过。
　　毕竟，巫袍人是为了杀她才找来的。
　　饺子快煮好了。
　　顾辞还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星舞也不太敢吱声。
　　直到把饺子捞到盘子里，顾辞才开口道：
　　“我有一个问题。”
　　“你问。”星舞连忙道。
　　肯问就好，说明还有救！
　　“你对星卡师协会比较了解，三阶以上的制卡师，是不是只要向协会申请，就一定能租到店铺？我指的是星澜城星协总部。”
　　“是。”
　　其实不是，但星舞会让它是。
　　“那就没问题了，来，吃饺子。”
　　顾辞递给星舞一双筷子。
　　星舞没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这好像和今晚的事情没什么联系吧？
　　“我刚刚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顾辞夹了个饺子到嘴里，说道：“过了这么久还在追杀你，他们要你死的决心应该很强烈，之后恐怕还会有人过来。”
　　闻言，星舞咬紧嘴唇，又觉得自己没救了。
　　顾辞说的没错，对方既然找到了她，一次没杀成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二次杀不成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杀掉她为止。
　　最重要的是，对方如果让那张远古星卡的主人过来，她就算实力完全恢复，也照样不是对手，而顾辞也会被她连累。
　　星舞不想走。
　　但事已至此，离开顾辞，离开这座小镇，或许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坐下！”
　　星舞才刚站起来，顾辞便瞪起眼睛道。
　　“哦。”星舞又乖乖坐回凳子上，他好凶……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等我们回来才动手吗？”顾辞问。
　　“因为这条街没人？”星舞小声道，“杀人不是一般都会选个隐蔽点的地方。”
　　“对了，但不完全对。”顾辞道，“杀人如果还要选地方，并且提前破坏摄像头，就说明杀人的人不想被别人知道，他怕事情闹得太大兜不住……换句话讲，只要我们搬进星卡师协会，他们就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
　　星舞这下明白顾辞为什么要问申请店铺的事了。
　　她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这个家伙……半个月前才说过不进协会，还说什么创业死路一条。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有点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已。”顾辞说道，“帮你躲避追杀只是顺便，所以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好。”
　　“行了，快吃吧，再不吃要凉了。”
　　“嗯！”
　　“哦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你很漂亮。”
　　……


第十三章　她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
　　星舞真的很漂亮。
　　五官精致，明眸皓齿。
　　脸蛋白里透红，粉嘟嘟的小嘴看上去非常Q弹。
　　顾辞没看太久。
　　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怪不礼貌的。
　　不过有一点让他比较意外。
　　顾辞本以为星舞只是一道灵魂，半透明状可以飘来飘去的那种。
　　要完全恢复，搞不好还得走老前辈的路子，满世界寻找材料重铸肉身。
　　结果，星舞好像是个真正的人？
　　无论是她白净无暇的皮肤还是身上淡淡的花香，似乎都在说明这点。
　　而且她还能吃饺子。
　　一口一口的吃，不是把饺子变成能量吸收。
　　“实践出真知。”
　　“什么？”
　　“没什么，多吃点。”
　　星舞没听清，只看到顾辞突然站起身，拿走她手里的碗，又添了一个饺子进去。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顾辞拿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捧住了她的手！
　　星舞脸一下子红了，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她觉得这个家伙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但又没有证据。
　　不过他的手好暖和……
　　顾辞也觉得星舞的手温温热热的，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女孩子的手比较冰凉。
　　可能是因为开了暖气的缘故？
　　嗯，反正能确定星舞确实是真人了。
　　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也多了许多能做的事……
　　“我、我吃好了。”
　　星舞吃掉顾辞夹来的饺子，直接溜回了卡里。
　　也不知顾辞是不是还没看够，他说道：“在里面闷了那么久，不多呆会吗？”
　　“伤还没好，不能呆太久。”星舞小声回答。
　　“意思是，等伤势彻底恢复，你就能自由活动了？”顾辞问。
　　“嗯。”她只有在这张远古星卡里，才能遏制住黑雾造成的伤势，并通过吸收外部能量，一点一点的逆转恢复。
　　这就像在皮肤上划了一道永不结痂的口子，必须借助外力让它愈合，才不会继续流血。
　　“我明白了。”
　　顾辞把剩下的饺子吃完，准备收拾桌子。
　　“有人来了。”星舞忽然道。
　　砰砰。
　　星舞刚说完，门就被敲响。
　　顾辞回头一看，是两名警察。
　　一个是中年男人，另一个很年轻，看制服的样式应该还在实习。
　　顾辞打开门。
　　“你好，警察同志。”
　　“你好，是顾辞顾老板吧？”
　　中年警察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警官，这是小刘，我的助手。”
　　顾辞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秦警官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过。”
　　秦警官哈哈笑道，“顾老板现在也算咱们镇上的名人了。”
　　顾辞一脸迷惑：“名人？”
　　什么名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顾老板难道没发现，最近生意好了许多吗？”
　　秦警官道，“我女儿的卡也是在你这买的。”
　　小刘举手道：“我弟弟的也是。”
　　“你那张魔法少女卡的设计别出心裁，数值又高，综合战力非常强，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等着你认证三阶制卡师，然后找你定做卡牌呢，说句实话，我也有这个想法。”
　　秦警官笑着说道，“你应该已经快到三阶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去考？”
　　“就这周吧。”顾辞道，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只不过，大过年的，又是半夜，你们专门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看到顾辞的表情，秦警官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正事。”
　　秦警官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我们之前接到报警，说槐知街这边发生了打斗，顾老板有看见吗？”
　　“打斗？”顾辞皱了皱眉，又摇摇头：“没看见。”
　　“那有发现什么异常没？”秦警官又问。
　　“也没有……不对，好像有。”
　　顾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领着秦警官走到店内的货架旁。
　　“秦警官你看，这些卡的样子，算不算异常？”
　　“算！”
　　秦警官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模样的星卡。
　　死气沉沉的灰白之色有一种腐坏枯萎的感觉在里头，像是开得正艳的花被泼了一盆百草枯，瞬间丧失了所有生命力——怪就怪在这个地方，星卡又不是活物，哪来的生命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秦警官问。
　　“不知道，我昨晚去了西市广场看烟花，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顾辞道，“我以为是星卡本身质量有问题，还准备明天去看看那家卖白卡的店开门没有，找老板问一问，你说槐知街有人打架，我才想到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小刘“沙沙”的记着笔录。
　　“有没有联系暂时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这卡不是质量问题这么简单。”
　　顾辞作为制卡师，按道理应该是能看出这点来的，但想了想他还只是二阶，秦警官又释然了。
　　他接着道：“顾老板，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我是八点半左右出的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有点饿，就煮了个饺子。”
　　顾辞指了指桌上的餐具，“刚吃完。”
　　星舞暗道坏了，她的碗还没收起来！
　　秦警官果然发现了两副碗筷，不由左右看了看。
　　“顾老板店里还有别人？”
　　“店里没有，但心里有。”
　　顾辞叹了口气，神色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希望她在那边，也能吃到热腾腾的饺子吧。”
　　秦警官目光一凝：“顾老板如此重情，她在天上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
　　星舞：？？？
　　“顾老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这些星卡带回去看看。”秦警官主动换回了之前的话题。
　　顾辞点点头：“都带走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希望能对你们的调查有所帮助。”
　　“好，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秦警官示意小刘干活。
　　等卡收的差不多了，才笑道，“那我们就先不打扰顾老板休息了，新年新气象，顾老板也该多向前看看，我们小镇上可是好多年没出过有名的制卡师了，我看好你，加油。”
　　“秦警官慢走。”
　　送走两位警察同志，顾辞锁上门，继续收拾碗筷。
　　星舞道：“他们应该很难查出什么来。”
　　那群巫袍人神秘又诡异，就连生活的地方，都没有一丝光明。
　　当初她也是误打误撞进了那片区域，否则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人存在。
　　“查不查得到无所谓，我也没抱希望，只是借这个机会给他们点压力，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