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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秦-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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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份是弟弟。

    弟弟表情似乎很复杂,推辞了两次,也就收下了。

    最后是留在自己手里。

    他不知道钱能用来干嘛。

    因为生活当中没有需要钱的地方了。

    王都尉会定期给大家添置衣服、王上会配给最好的兵器、甲胄、盾。

    他们的衣服定期量身制作,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衣服,但陈矩觉得挺不错了。

    住的话,也是分给的房子。

    如今母亲嫁了人,弟弟在吏室学法,陈矩一个人住在家里,冷冷清清,颇感无趣,于是他在寒冬时候,拿了钱,出来喝酒,遇着了小池。

    他很喜欢这个女孩儿。

    他想娶她。

    你就别在农会做了,来自己租田自耕吧。

    这样的话从小池的父亲嘴里说出来,陈矩没有什么表情。

    径看着陈矩。

    陈矩身子颇为壮实,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总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漠,这种冷漠,在面对小池的时候,虽然会淡化一些,但并不是完全消失,具体表现是,表情少、话少、人看着呆。

    径觉得,这都是因为陈矩在农会里生活的缘故。

    手里没有田地,那还能过得好了?

    径很不放心。

    所以对于女儿与这个臭小子的事情,他是立场鲜明——他从一开始就反对。

    不过,女儿喜欢,径也没法子。

    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

    可条件是决计不能松动的。

    革秦

 第八十六章 涨价

    陈矩没有应答,只默默的离开。

    小池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赶忙追了出去。

    径看着女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但他的意志并不动摇。

    自己是对的。

    例来手中无地之人,不是氓隶、就是没出息的傻鸟,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手里那也是要握着土地的,而且越是位高权重,手中土地就越多。

    土地是身份的象征。

    没有土地,死路一条!

    径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个年纪,情窦初开,又未经世事,心里面最大的,可能也就是遇到的人了。

    甚至很多时候,自己这个做爹的,在她心里,都比不上情人来的重要。

    自己这样为难陈矩,女儿势必要恼自己的。

    可,不这样不行!

    “我是为你好!”径说:“我宁愿教你恨我一年,也不愿你恨我一辈子。”

    小池追上陈矩时候,陈矩正在河边坐着,目光呆呆地看向水面,心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矩。”小池轻声唤道:“你别把我爹的话太放在心上。”

    陈矩看了过来。

    小池见他表情,知道他并没有生气,立时便放下心来走了过来,抱着他粗壮的胳膊,使劲摇了摇:“笑一笑?”

    陈矩笑了笑,没有什么喜悦,但也并不勉强。

    “能笑就是没事啦!”小池彻底放下心来了,于是她娇俏笑着:“我们今天去你家吧,我不想回去了。”

    陈矩看着面前少女娇俏的面容,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吧。”

    “你不是不生气了吗?”小池有些不解。

    “我……”陈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正思索,耳边听到一些动静,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动静传来的方向。

    小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名衣着华贵的贵人拥着一个女孩儿在那边耳鬓厮磨,说这些羞臊人的话语。

    察觉到陈矩和小池的目光,那名贵人抬眼望了过来。

    看见陈矩时候,他瞳孔微缩,待看见小池,就有些惊艳。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拥着自己怀中的女孩儿,走远一些。

    陈矩跟小池经过这两人的搅扰,气氛也稍微有些缓和。

    小池静静地看着陈矩,眸子里亮晶晶的,似乎有光芒闪烁。

    陈矩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说什么呢?

    他问自己。

    心里一团乱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想,更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说。

    ……

    郑国将女孩儿送回了家,来到女闾寻找好友季白。

    不过季白正忙,也没有什么时间与郑国交流,于是郑国只得自己一个人走出来,慢慢悠悠在街道上闲逛。

    如今秦国的禁酒令已经处于半废状态,各处酒水销售,已经完全不避讳底层秦人。

    可因着消费增多,酒水的价格便涨了上去,底层的人,反而能够消费酒水的少了许多。

    街上偶尔见到一些喝醉闹事的,也迅速被维持秩序的秦吏按住。

    但这个按住的过程,很有意思。

    “又一个!”三名秦吏黑着脸,两名上前拽住醉汉的胳膊,一人从背后偷袭,整个人压上去,将醉汉扑倒。

    郑国看的清楚,那醉汉,分明是个身强体壮的人物,而且即便是在酣醉当中,出手反抗秦吏们的手段,也很是凌厉。

    这份凌厉,不像是一般凭着本能能够做到的!

    甚至这份强壮本身也很有问题。

    路旁的秦人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们如郑国一样,围在旁边看,一边看一边笑,醉汉挣扎得紧,他们脸上欢笑多些,醉汉被按住,他们拍手叫好。

    围观者中,靠近郑国的人里,郑国也见到了几名身体十分强壮者。

    他们往往身带酒气,恣笑着,起哄也比旁人更加欢快一些。

    就好像,他们很乐于见到那醉汉吃瘪。

    而且,秦吏们,似乎也并没有下狠手。

    “啧,你们认识吗?”郑国走近一些问道。

    “你问我?”一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就是问你。”郑国漫不经心:“怎么感觉你见着他被秦吏揍,很是快活?”

    “我当然快活啦!”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就是耶耶我灌醉的,酒前,他对我放大话说他有千杯不醉之量,能把我喝倒,但没想到啊,这小子只十余碗便醉到如此,连人都不认得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郑国咂舌:“十余碗?”

    “那是!”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耶耶我啊,可是真正的海量之人呢!”

    “十余碗,也算是海量了。”郑国摇了摇头,叹为观止:“你们是什么人啊,这么有钱的吗?我记得没错的话,如今咸阳的酒价可并不低!”

    “不低,但也不算高。”这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为秦王卖命,他养我一家老小吃喝,还给薪资,多的不敢说,但喝酒吃肉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样吗?”郑国点了点头。

    这时候,与他对话的人注意到他的口音,于是问道:“你又是哪里人?怎么说话有股韩人的味道?”

    “哦?你还听得出韩人口音么?”郑国笑了笑。

    “那是!”这人骄傲说道:“去岁在韩地,耶耶可是宰了四人韩人贵族呢!”

    郑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吗。”

    “你还别不信!耶耶跟你说啊,那……”

    郑国推开人群,迅速离开。

    秦国,真有意思。

    郑国钻出人群时候,心里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在路边食肆里听到的那一对少年人的对话。

    “国中之毒”!

    是啊,张开地的策略,不就是让他们说动那位年幼的秦王政,大兴土木,做一些基础建设,以催发其“国中之毒”吗?

    韩人虽然没有单独击败秦国的野心,但也有趁新王不熟悉国中政是,急需确立威望以掌握权势之事,催发其国力,修建水渠,催生“国中之毒”,以达到削弱其国力,然后联合赵、魏,一齐灭掉秦国的心思。

    只是啊。

    郑国摇了摇头:“道旁士人小儿都知道你张开地的计策,甚至可以深究其依据,那么他们反过来制约你,很难吗?”

    “秦国酒价涨了,但还是有如此多的人安安稳稳地生活,你的计策,真的有效吗?”

    郑国晒笑。

    卖酒的可以赚取酒钱,那么卖国的呢?

    革秦

 第八十七章 酒业

    钱很重要,这是对于未能掌握资本而生存资料并不能完全自给自足的人而言的。

    当手中掌握到实际的可供生存和发展的资源——也就是土地等物——之后,钱的意义就变得小了很多。

    可是,世界上最多的,还是手中没有资本、生存上也不能够完全自给自足的人。

    于是钱这种大家都认可的一般等价物,就很重要,格外重要。

    没有了足够的钱作为流转,做事都很为难。

    “所以说,咸阳城中的酒产,是大母手中的产业?”嬴政翻看着账册。

    华阳太后否认:“一部分是的,但大部分收益,其实还是宗室拿走了。”

    “但出面做事的人,确实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我们这边的人?

    嬴政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收益,最初是在我们手中?”

    “是的。”华阳太后点点头。

    “那么,大母是何时开始着手做这个的呢?”嬴政有些好奇。

    “十多年前吧。”华阳太后云淡风轻。

    嬴政张张嘴。

    十多年之前,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吗?

    “十年心血,不说多么辛苦遭逢,不说多么苦心经营,这产业,大母定然也是很看重的吧?”

    “一些外物罢了,人老了,这些烦心的琐事,也应当交给家里的年轻人来掌握了。”

    家里的,年轻人么?

    嬴政心中有些暖洋洋的,思考上却仍旧冷冰冰的。

    他知道华阳太后对自己好是别有用心,此时示弱,表态,也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但总归,人的感情并不是单纯可控的。

    即便是这样带着“投资”意味的雪中送炭,也足够教嬴政对华阳太后生出一些安心来。

    “那政儿就先谢过大母了。”嬴政拜伏。

    “怎么?这东西对政儿有帮助吗?”华阳太后伸手将嬴政拉起,并且伸手为他展平眉宇:“政儿长大啦,是个美少年了!”

    “谢大母赞誉。”嬴政颔首。

    “政儿长大了,大母,也老了啊。”华阳太后叹息。

    她眉间显出落寞与萧索:“到底是年纪大了呢。”

    “大母还年轻呢。”嬴政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哪有人到了这个年龄还年轻的呢?”华阳太后叹息:“你大父与我多年夫妻,年纪到了,不也就崩了吗?”

    “你父,说是年富力强的,但正当年时,说去,不也去了?”

    嬴政听着华阳太后的话,微微点头。

    生死无常的。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可以明确的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但,也没有人会时刻担心自己能活多久。

    大家一面清楚自己终究会死,一面抱着到时候再说的心态,回避着对于死亡的思考和恐惧。

    此种心态幽微之处,难以言明。

    嬴政对于自己会死这件事,也有着深切的恐惧。

    所以他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着近乎不竭的动力。

    死,并不可怕!

    “政儿,大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政儿为大母生个重孙儿,若再有一个小女生出,便再好不过。”

    催逼婚姻?

    嬴政点了点头:“政为王日久,也是时候该有一个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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